双倍王冠 第126章

作者:西丛鸦 标签: 星际 天之骄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我会带他走。”

  “那么冠冕怎么办?”兰辰问道。

  “那本来就是属于兰诺的,当然就要由他来加冕了。”姬烈阳轻描淡写道。

  不知为何他感觉有一点奇怪。

  兰辰现在似乎并没有把他对于兰斯的袒护表现在明面上,所以在讨论兰斯的去留的时候姬烈阳没有遇见任何的阻碍,然而在其他的事情上面兰辰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平静又冷静,让姬烈阳都有一点怀疑在自己面前的究竟还是不是一个活人。

  但在提到冠冕的去留的时候兰辰的眼睛终于亮了一点,虽然姬烈阳也怀疑可能是因为那个名字。

  “他会想加冕吗?”兰辰问道。

  他的语调没有什么波澜,但是这句问话明显让姬烈阳开始了不悦,而答案没有什么好猜测的。

  “他不愿意——但并不是不能回旋。”姬烈阳冷冰冰地说道。

  他还是那么的霸道。

  即使黄金龙现在受了伤,即使姬烈阳显然并没有在兰诺那里得到了可以回旋的态度,但现在姬烈阳却依然是那么的高傲。

  “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一件事情。”

  兰辰望着窗外的王庭。

  天空寂静,看不见飞鸟也看不见蝴蝶。

  “从前我觉得是他错了,后来我发现是我错了,我后悔过。”

  兰辰幽幽地说道:“黄金,做错了事情后悔是没有用的,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

  这样的语调诡异地和红宝石公爵重合在了一起。

  姬烈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炽烈而灼热。

  “你错了,对于圣龙而言,世界上没有不能回旋的事情。”

  兰辰默然许久,既没有否认他,也没有附和他。

  而后兰辰才又说道:“随你,但是兰斯是我的弟弟,你不能带走他,我不同意。”

第57章 无耻

  兰诺抱着手臂看向那个俘虏。

  莱茵海德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 至少确保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可以交流的正常的智慧生命。

  “说说吧。”兰诺垂眸说道,“既然你认识我。”

  而且还是三十七号这种亲密的称呼。

  看起来像是被打折了脊背的黑暗教派的成员幽幽地望着他,忽然说道:“你长大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

  海妖之王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但可能因为近来他的心情都很不妙, 所以这双眼睛里面大部分时间都是刺骨的寒意。

  “我们一度以为你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而且那个时候你已经有几次都失去了呼吸和心跳……在被夺去一切的时候, 但就像是一个奇迹一样你活了下来, 而且长大了。”

  兰诺顿了一下,在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反应。

  他意识到这个黑暗教派的成员在说什么了。

  那是在一切开始之前的事情,那个实验体。

  “我们试探着建立了在灵魂之上的实验体系,从而第一次真正取得了未觉醒的冠冕,但在那之后还有一次尝试。”俘虏用非常平静的语调说道,“我们也在尝试着夺取血脉, 虽然听起来是一件艰难而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基于神秘和科学, 总之我们又一次成功了。”

  他看见自己面前的少年面色微微变化了一下,说不出来是惊讶还是警惕, 最后兰诺斩钉截铁地表示道:“不可能。”

  夺取冠冕还可以被认为是在灵魂层面上的操作, 然而夺取血脉就近乎是踩着科学的棺材板蹦迪了。

  况且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伦道夫的记忆里也没有。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要用那些愚蠢的人类的理论来试图解释神秘,”黑暗教派的成员忽然激动了起来,“幻想种强大的血脉根植于神秘之中——那么当然同样可以被解释, 被剥夺!黑潮的力量是无限的!”

  似乎是因为触到了他的逆鳞,所以才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这个俘虏看起来对于所谓的黑潮的力量深信不疑。

  兰诺只是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个□□成员那样, 这让他越来越警惕了。

  “如果是通过基因编辑的手段, 没有必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你错了。”黑暗教派的成员毫无畏惧地表示道, “幻想种的血脉全部都在日渐凋零,圣龙已经彻彻底底失去了白银之龙的存在,他们为什么不用基因编辑?是因为没有技术吗?”

  ……圣龙可能真的没有。

  但不代表他们不能从联邦借来相应的技术来培养,如果是单纯的血脉的话那么经历过无数次的筛选之后,圣龙甚至可以培养出来一个黄金龙军团。

  可事实上,圣龙帝国的确没有这样做。

  兰诺思索了一下,发觉自己可能已经快被这个俘虏带进沟里了。

  “强大的幻想种的血脉天然伴随着神秘的特性,而神秘不为人所操纵,试图用基因手段去复刻幻想种的存在是不可能的,就像是人不能造神一样。但你不一样,你是一个奇迹。”

  这个俘虏的眼神让人有一点毛骨悚然之感。

  “天然的蓝宝石的血脉,未觉醒的冠冕的降临,在你出现的时候我曾经以为这是启示的眷顾。然而贪婪者终将毁灭一切,一号有一个深爱他的父亲——当然我并不相信这样的爱意,但这不重要。他们取走了王冠,这带来了灵魂上的裂痕,取走了血脉,这伴随着身躯的崩塌……可你依然活了下来。”

  兰诺感觉有点冷。

  凉意像是一点又一点渗透了出来,不知来自何处也不知道应该去往何方。

  他曾经以为自己知道的已经是全部了,但事实远比他所知晓的还更加令人绝望,甚至不仅仅是冠冕还有血脉。

  其实还有生命。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兰诺忍住了没有后退,而是问道。

  他并不觉得黑暗教派会有什么好人的存在,也更不可能会是面前的这个俘虏对他的同情或者怜悯——如果这种感情真的存在的话,在实验室里面他们就不会那么做!

  所以兰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最高的警惕,他不可能对黑暗教派的成员有任何的放松。

  “我不会相信你。”

  俘虏的眼神里面终于闪过了一分计谋没有成功的失望。

  于是那竭力被装出来的善意就越来越淡了,好像只是在演戏一样,有一点点柔和的表情全数消失不见,余下的还是真正的疯狂。

  “你的警惕性太高了。”显而易见的他并不是在赞扬,“如你所见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而且不论你信不信,我没有骗你,一点也没有。”

  兰诺的表情更冷了。

  “你不恨他们吗?”俘虏幽幽地问道,“我们一直在看着你,三十七号。”

  一个可以说得上是珍贵的灵魂,即使是身在对立面的他也会有一点被触动的感觉,当然对于黑暗教派的成员而言,三十七号依然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实验体,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困死在圣龙完成他的使命。

  但兰诺仿佛总是能够给人一点点无用的惊喜之感,即使他的那些挣扎也好痛苦也罢都是那么的无力。

  但最大的那个惊喜还是到来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已经被夺去了一切一无所有的实验体还能够呼唤另一顶冠冕的降临,这直接打乱了他们在圣龙的所有的规划,也让蓝龙不得不铤而走险——然后意外变得越来越多,直到现在。

  俘虏并不知道兰诺究竟知道多少事情,但是他却清清楚楚地明白一件事。

  “圣龙对你一点也不好,可以说是苛待。一号夺走了你的一切,他们欠你的,你不恨他们吗?你应经拥有着可以进行反击的能力和手段了。”

  不恨是不可能的。

  恨吧,怨着恨着,把自己变成一把刺向圣龙帝国的尖刀,变成横在海妖帝国和圣龙帝国之间的最大的间隙,让怨恨变成战争和鲜血的起始点。

  黑暗的诡异的气息开始在小小的舱室之中蔓延开来,仿佛就要浸染到兰诺的身上的时候,却被完完全全地排除在了外面。

  “你错了。”兰诺垂眸说道。

  “圣龙的冠冕和血脉……那不是我的一切。”

  甚至也不是属于他的东西,他早就告诉过自己不该觊觎。

  “我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怨恨而对圣龙帝国开启不应当开始的战争。”兰诺说道,“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心态的话,你可以停下来你的表演了。”

  俘虏的神色没有巨大的改变,看起来只是僵硬了一瞬。

  “这就是……海妖之王的底气?”这句话里面似乎带着嘲讽。

  “你也可以这么觉得。”但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必要来和面前的这个俘虏解释。

  有关于那些过去的怀疑和猜测在黑暗教派的成员的口中终于得到了完完全全的证实,甚至比他自己所知道的还要更加详细一点,但是因为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在过去爆发过,现在他确实很平静。

  这个黑暗教派的成员甚至在向他印证着一件事情。

  冠冕可以被夺去,血脉也可以被剥夺,但灵魂不可以。

  这才是他和深海之间的牢不可破的羁绊。

  而至于圣龙……

  “他们欠你的。”俘虏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叫道,“他们欠着你,你就不想要他们偿还,不想要他们后悔吗?”

  他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可能在语言上再一次让兰诺陷入深渊之中,真是奇怪啊,明明是在绝望中长大的孩子,明明自始至终都不曾得到过值得贪恋的温暖,但也自始至终都没有可以吞噬一切的恨意,就好像已经被深海洗涤的干干净净了一样。

  兰诺已经起身,看起来不打算浪费更多的时间。

  “万事万物应有代价。但那不会是我要为自己索取的。”

  俘虏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让兰诺改变了一点他的心态,然而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海妖之王依然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到让他歇斯底里。

  “你可以不恨圣龙——那你就不恨一号吗?你知不知道,一号干干净净的……”俘虏露出来了残忍的笑容,“一号什么也不知道,一号什么意外不用做,只需要被人护着,从头到尾都是这样!”

  这又是多么,多么惨烈的对比啊。

  更令人叹息的是兰斯居然是真的一无所知,他的一切都是被深爱着他的父亲拱手送上的,即使上面沾满了鲜血但是兰斯却还是干净的,纯洁的,一尘不染的。

  这在俘虏的设想里面原本是可以轻轻松松击破兰诺防线的话语,但在这一刻他发现他依然失败了。

  可是海妖的王也不会好过吧。

  在这件事情上面连俘虏自己都会忍不住想到,凭什么呢?

  但兰诺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沉着脸,最后表示道:“在有关黑潮的事情上面你也可以这么坦诚吗?”

  俘虏顿了一下。

  “看来是不会了,那么,这件事情我会交给莱茵海德来继续操作,放心,你不会死的。”

  兰诺转身离开,一点也没有留下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