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真香! 第91章

作者:九日酒 标签: 校园 现代架空 系统 穿越重生

  迟鹭垂着眼,柔顺的黑刘海遮住眉毛,把眼里的情绪也遮得七七八八,他做完手术后就不戴眼镜,跟戴眼镜时截然不同的气质总是让司空御看着看着就噤声,至今无法免疫。

  “嗯哼。”迟鹭慢吞吞地伸出舌尖舔过唇上的伤口,许是痛,他眉心细微地蹙了一下,而后笑起来,“再亲五分钟,下节课就不亲了。”

  “……”司空御被迟鹭那个舔唇的动作撩得神魂颠倒,以至于迟鹭再亲上来时,他还傻啦吧唧地仰起下巴方便迟鹭动作。

  亲到一半,他想起来——下节课是课间操,迟鹭要执勤还要开会,本来就亲不了。

  ……妈的。

  上课铃响前三分钟,迟鹭牵着被亲得晕乎乎的御崽准备回教室,下楼之前,他意有所指地问道:“御崽,如果我有事离开一段时间,你会等我吗?”

  司空御还不大清醒,眼神落在虚空某点发呆,整张脸潮红,无意识地抿着嘴,不知道想把什么东西抿进去。

  “你去哪儿?”他随口道。

  迟鹭:“不知道。”

  哦。

  司空御看着他把钥匙贴回去,又问:“去多久?要请长假吗?”

  “……短则半年,长……可能回不来了。”

  “……”

  司空御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你要回光之国了?”

  迟鹭猝不及防笑了一声。

  “不是。”迟鹭慢慢站直,倚着身后的课桌,用很温柔的眼神注视他,“要去创造一个世界。”

  司空御看他的眼神更加傻逼。

  迟鹭岔开腿,把他抱进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嗓音低低的,含着笑意,“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说等,我就把礼物给你……”

  司空御张嘴想骂。

  “……等。”

  ……这破嘴。

  迟鹭低笑一声,胸腔震动顺着相碰的躯体传递到司空御身上,他整个人跟着震。

  迟鹭又亲上来。

  司空御心说没完了还,有什么忍不住非要大白天躲在楼道上亲,晚上亲影响你发挥吗——

  手上皮肤有冰凉的触感,迟鹭放开他,司空御不明就里低头看,看见中指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枚款式简单的冷银戒指。

  “……”

  他看着手指,有些发愣。

  迟鹭道:“男朋友,戴着我的戒指,千万不能被别人骗走。”

  司空御觉得话音中的情绪有点不对,抬眼看迟鹭,看了半晌,又看不出什么,只能微微蹙眉。

  ——什么话,跟嘱咐后事似的。

  *

第八节 课,迟鹭声称有事,答完题早退,司空御咬着笔杆刷题练速度。

  “御崽,主席那本数学笔记在哪?借我看看?”教室里安静无声,邵子濯扭过头,用气声跟司空御说话。

  司空御用余光扫了一眼迟鹭的桌子。

  “不知道,应该在桌上,你自己找。”

  迟鹭有记笔记的习惯,但他实际用不上,所以一般是留给司空御用,邵子濯上课没听懂也会来借,主席这几本笔记本,几乎是共用的。

  邵子濯反身扒拉迟鹭桌上的书山,他动作冒失,莽莽撞撞,一个不留神就把迟鹭半座书山弄倒了。

  司空御:“啧。”

  书散了一地,同学纷纷看过来,邵子濯摸着后脑勺歉意笑笑,钻到桌子底下捡书。

  司空御搁下笔,也帮着捡。

  捡到一半,他视线一凝,从乱七八糟的书中拎出一个笔记本。

  迟鹭的笔记本都很厚,相较其他,这个捏着非常单薄,司空御看着展开的那一页——上面写着一些很难理解的关键词,什么死亡方式,什么待处理清单,关键是中间潦草地写了一个名字,司空御。

  正是瞄到自己的名字,司空御才注意到这个笔记本。

  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但迟鹭这笔记本上写的内容,非常奇怪。

  很多人都看过迟鹭的笔记,字迹清晰条理分明,貌似还有点强迫症,大标题间字数相同,空格还要对齐。

  这页笔记却写得十分潦草,潦草到让司空御怀疑迟鹭以前的正经笔记都是装出来的程度。

  死亡方式:车祸、溺水、空中事故……还有一些稀奇古怪又离谱的答案,一行罗列下来,从上到下,挨个被斜杠划掉,最后留下的,是“猝死”。

  待处理清单:戒指、转让合同、司空御……

  “戒指”也被划掉,不知道是处理完还是别的意思。

  司空御眉心拧紧,身侧的手不自觉摸向口袋,那里放着迟鹭给他的银戒,因为怕惹眼,他从手上取下来,用小盒子装着,妥帖放在兜里。

  ……哪里不对。

  好不安。

  *

  司空御心事重重了一节自习课,什么都看不进去,下课拿到手机,他径直拨通了迟鹭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迟鹭语气照旧,喊他的时候声音会稍稍放软一点,“喂,御崽。”

  司空御硬邦邦地说:“你在哪儿?”

  “唔,”迟鹭停了片刻,听筒里隐约有鸣笛声,“我在路上,不知道这里是哪,不过我准备回学校了。”

  司空御:“你干吗去了?”

  迟鹭又笑,可能觉得今天司空御兴师问罪的语气格外冷硬,他嗓音中带上安抚,“去还一样东西,马上回来,御崽,爷爷今天出院你知道吗?”

  “……什么?”司空御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愣神。

  “我也是刚知道,待会儿你放学回家,他应该已经回去了,你再忍耐几天,等他完全康复再找他算账。”

  “……你,”司空御想让他不要转移话题,又想起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问什么。

  或许只是想听听迟鹭的声音。

  “晚上我去找你,”司空御撑住栏杆,紧绷的后背不由自主放松下来,手指无聊地拨弄头发,“今天两套卷子都没懂,你给我讲,进校门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奶茶。”

  迟鹭:“好。”

  那什么见鬼的待处理清单……

  晚上再找你算账吧。

  *

  司空御先回了司空大宅,虽然迟鹭说司空章状态挺好,但他还是不大放心,非得看一眼。

  他回家时,司空章在玫瑰园里伺候那一堆宝贝花草,明明自己都站不稳,还心疼地捧着一朵玫瑰,哎呀哎呀地说:“园丁怎么干活的?我就几天不在,把我的玫瑰照顾成这样……这个品种非常娇弱,须得隔两日浇水一次,温度也要把控好,我走之前怎么说的……”

  司空御推着轮椅杀过去,板着脸说:“您老可歇着吧,待会儿玫瑰没事,您有事了。”

  司空章回头,看了眼轮椅,又看看他。

  他不着痕迹挺直胸膛,装出精神抖擞的样子,“小御怎么说话?爷爷身体康健,跟这娇弱的玫瑰,哪有可比性?”

  “……”司空御瞥了眼他脑袋上的毛线帽,干巴巴地回:“哦。”

  爷孙俩相对沉默,互相都装作“无事发生”,又都演得不怎么样,气氛一时微妙而诡异。

  还是魏管家打破尴尬,“先生,少爷,该用饭了。”

  司空章没带手杖,大病初愈后的双腿久站发抖,当即借坡下驴,坐上司空御推的小轮椅,还给自己找补:“这里离餐厅有些距离,我腿脚不好,还是坐着去吧,哈哈哈……”

  司空御也:“哈哈哈……”

  用过晚饭,司空御开始往司空章的书房溜达。

  某位老爷子刚出院就想彻夜下棋,想必是在医院被医生管得狠了,魏管家不跟他下,他一个人也玩得津津有味,司空御想把他轰上床休息,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好来回转悠。

  “小御,你去找朋友玩行不行,你在这晃,晃得爷爷头疼。”

  司空御心道,你上床睡觉,我扭头就走。

  “我想跟你借两本书看,让我待一会……”司空御心不在焉地在小书架上浏览着,转悠两圈,看见书桌上摆了两份合同。

  “这什么?”合同摊着,司空御瞄了两眼,发现是不动产转让,“这套你不是挺宝贝的?还说山清水秀,以后可以建个小庄园,怎么?咱家要破产了?都到卖房子的阶段了?”

  司空章从棋盘里抬头,看到那两份退回来的合同,神情微妙地凝滞了一瞬。

  话说回来,今天迟鹭来还合同时说的话,好似有点不对。

  “……这两套房子我不需要,因为我已经找到我想要做的事了,再见,您要保重。”

  司空章捏着棋子,若有所思片刻,指间微微一松。

  玉石清脆,落回棋笥时,有清越一声。

  “小御,”他斟酌道:“小迟最近……要去什么地方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房产是给他的,今天他忽然来还,说……他不属于这里,该走了。”

  “……”

  司空御手里拎着的硬皮书蓦地落地,老爷子炸毛,“你个孽障!那是珍藏版孤品,还不捡起来……”

  司空御没动,他一瞬间想起很多东西。

  福利院……

  不熟悉的故乡……

  银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