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 第150章

作者:长白不白 标签: 快穿 甜文 系统 穿越重生

  一场荒唐闹剧终于落幕。

  而祁渡并没有能在第一时间去仔细研究那个检测舱。

  因为他尚未回神,就被艾诺克斯迅速带回了寝宫。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会要成小狗了吧(沉思)

  不!我不要!(试图挣扎

第101章 第四个世界结束

  被按坐到寝宫柔软的床铺上时, 祁渡意识还在游离,整只虫都是懵的。它只是茫然地看着艾诺克斯将手按在自己肩膀,然后就没了下一步动作。

  艾诺克斯很想现在就问清楚人工智能的真正想法, 但背后的伤处传来某种焦糊的血腥气息, 很是难闻,在封闭的空间里极难被忽视。

  他的脸色来回变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不想用这种完全不体面的状态面对祁渡,直起身, 道:“我先处理一下伤口, 您坐在这里别动。”

  他的本意只是想暂时离开清理一下自己,没想到祁渡的反应极大无比, 一把攥住了艾诺克斯的手腕,很用力:“你要死了吗?”

  艾诺克斯:“……?”

  这话简直算得上一句恶毒的诅咒了, 不过从人工智能嘴里说出来,那它肯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真的想问艾诺克斯,他是不是要死了。

  他低头看向祁渡,雄虫的唇色寡淡苍白,只有眼角和眼白发红。它的视线一错不错地与艾诺克斯对视,又重复了一遍:“……你要死了吗。”

  雌虫这才意识到,祁渡似乎误会了什么。

  见艾诺克斯一直不出声, 像是无声的默认,祁渡怔怔地坐在原地, 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噩耗击中。

  片刻后,它抿平唇角, 眼圈又慢慢红了。

  见它又有要哭的迹象, 艾诺克斯终于有了动作, 伸出右手,轻轻按上了祁渡的眼角。

  粗粝的指腹擦过眼尾,摩擦间带来并不明显的痛感。

  祁渡任由艾诺克斯对自己动手动脚,毫不拒绝——现在就算雌虫想把它揍一顿,祁渡也不会反抗的。

  艾诺克斯低声问:“为什么哭?因为您觉得我要死了?”

  这话一出,他如愿以偿地接到了一滴眼泪。

  艾诺克斯将手指放到唇边,轻轻舔了一下,只觉得仿生雄虫的眼泪和普通虫的眼泪成分一样,都是咸而微微发苦的。

  祁渡面无表情地大滴大滴砸着眼泪,哭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像泄洪一样很难停下,让艾诺克斯的心也跟着揪紧:“……对不起。”

  人工智能知道,艾诺克斯这次受伤完全是它的错,而它也要为它的大意付出残酷的代价。

  但身为受害者,艾诺克斯却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对生命的不舍和留恋。

  他看起来完全不悲伤,只是意味不明地摩挲着祁渡的侧脸皮肤,红宝石一样的眼瞳紧紧注视着它,低声问:“您是因为自己将会失去活下去的机会而哭吗?”

  他们两个的命运被紧紧捆绑在了一起,如果艾诺克斯死去,那祁渡无法完成任务,肯定也活不了。

  但实际上,人工智能完全没想过这个原因。

  所以祁渡摇了摇头,声音低哑:“……不是。”

  艾诺克斯执着地追问:“那您为什么哭?”

  祁渡也不明白,茫然地回望着艾诺克斯,丧失了反应能力的芯片运转不能,只是听凭本心做出了回答:“……因为我不想让你死。”

  白发雌虫循循善诱,一点点引导着祁渡:“那您又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更深层的理由触及到了人工智能的知识盲区,它眼角噙着半颗要掉不掉的眼泪,呆呆地坐在床边,顺着艾诺克斯的思路往下走:为什么呢?

  祁渡不明所以,只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约约碰到了什么边缘,只需要再前进一步,就能豁然开朗——但就是那一步,无论如何都迈不出来。

  见人工智能如此迟钝,艾诺克斯也不恼,但他今天铁了心,如论如何也要让祁渡开窍:“您曾经对我说过,有什么弄不懂的事,等想明白了就会告诉我。”

  “那么现在,您想明白了吗?”

  为什么这段时间会心神不宁;为什么会对见到艾诺克斯既渴盼又犹疑;又为什么会在对方受伤濒死时如此惊慌失措,像是天都要塌下来。

  顺着艾诺克斯的思路往下走,当祁渡再次回想起前几天那复杂纠结的心情时,它终于发现:自己的情绪,始终都与眼前的雌虫紧紧相连,一如他们密不可分的命运。

  一切的一切,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某种沸腾冲动在血管中奔涌,而那层一直以来摸不到边界的天花板终于被一记重锤打破,砸得祁渡头晕目眩,肺腑轰鸣。

  迈过了那层门坎,汹涌而来的情绪简直要把芯片挤到死机。

  人工智能恍然大悟,只可惜为时已晚。

  ……因为艾诺克斯就要“死”了。

  想到这里,某种更加深重的悲伤情绪击中了它,让人工智能眼圈更红,看起来像只兔子。

  在艾诺克斯惊慌的眼神注视下,祁渡抬起双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两边衣领,然后慢慢把头埋进艾诺克斯的胸前。

  不消片刻,艾诺克斯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片湿热。

  这个认知让他心神剧烈撼动,低下头,只能看见雄虫卷曲黑发间露出的一截苍白脖颈,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后颈是虫体最脆弱的位置,而今却被祁渡献祭一般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艾诺克斯面前。

  于是艾诺克斯的心软化得更厉害,再次开始熟练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对祁渡太严格了?

  毕竟它是第一次做虫,慢一点明白也是正常的。反正两只虫之间还有大把的相处时间,不急于一时。

  艾诺克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对雄虫纵容得过了头。

  他这么理所当然地想着,反手揽住祁渡,开口打算告诉他自己完全没事的真相:“其实我——”

  “——我爱你。”

  在他刚开口的一瞬间,雄虫闷声闷气的声音也从艾诺克斯的胸口传出来,引起一片胸腔的共振。

  艾诺克斯愣在原地。

  他等这三个字实在等了太久,乍一听见,甚至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您说什么?”

  第一次说出来之后,后面要重复就容易了太多。

  于是祁渡又慢慢重复一遍,声音更低:“我爱你。”

  也许人工智能早已在很久以前就明白了什么是“爱”,只是它的情感朦朦胧胧地隔着一层雾或者纱,始终爱而不自知。

  其实祁渡现在仍然没有完全理解这个字的真正意义所在,但恍然领悟之后,也只有“爱”能够最合适地表达出它的情感。

  只要再给它一点时间,想必祁渡会在未来懂得更加深刻。

  001曾经说过,只有懂了“爱”,祁渡才能成为真正的生命。现在他确实要成为生命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和成就感。

  因为教会他“爱”的雌虫,马上就要“死”了。

  “……我会救你。”祁渡声线发抖,它迅速冷静下来,并作出决定,“我现在去医疗部,会有办法的。”

  察觉到怀里的躯体绷紧得像根弦,雄虫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刚刚陷入狂喜的艾诺克斯身形一僵,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似乎在刚刚让雄虫陷入了某种误区。

  如果让雄虫知道自己骗了它,会有什么反应……

  艾诺克斯笑容微僵,斟酌着开口:“我有一件事要告诉您……”

  -

  一个月之后,尘埃落定。

  而被关进帝国监狱的雷蒙德,在今日有访客来访。

  戴着镣铐的红发雌虫撩起眼皮,看向坐在面前的雄虫。

  紧接着,他有些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一月不见,总觉得眼前的雄虫精神面貌产生了一定的变化。

  尽管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但雷蒙德总觉得,对方似乎变得更鲜活了一些,那张脸上虽然照旧面无表情,细节之处却明显生动了不少。

  ……乍一看,连雷蒙德都都觉得他是一只真正的雄虫。

  祁渡并不关心对方的眼神,他坐到雷蒙德对面,直白道:“我有事想问你。”

  雷蒙德懒懒抬了抬眼皮,抬手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

  祁渡问的,照旧是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来杀我?”

  对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与整个皇室为敌的事。

  明明雷蒙德是最大的仿生雄虫制造商,权力,财富和自由应有尽有。可经此一遭,虽然因为犯罪未遂不至于丢命,但恐怕多年的积累全部都要打水漂,还会面临流放的判决。

  他到底为什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杀祁渡?

  “原因?”

  即使狼狈不堪,单边眼镜早已在之前碎成了一块一块,完全没有了曾经优雅神秘的形象,雷蒙德看上去还是轻松写意,似乎要在第二天面对军事法庭判决的不是他。

  他眨了眨眼,意味不明地笑道:“谁知道呢……也许我就是单纯看您不顺眼吧。”

  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祁渡静静看了他片刻,开口:“是因为你之前的经历吗?”

  其实就算雷蒙德不说,祁渡也已经足够猜出个七七八八。

  听艾诺克斯说,雷蒙德曾经有过一段黑暗的过往。尽管没有虫知晓全貌,但似乎从那之后,雷蒙德就对雄虫带上了天然的仇恨。

  而他的报复也堪称教科书式的成功。

  仿生雄虫的问世,让雌尊雄卑的社会形态更加牢固而坚不可摧。仿生雄虫连生育的作用都能替代,导致普通雄虫的地位极低。

  面对这种与曾经完全颠倒的社会形态,雷蒙德是铁血极端派,他乐见其成,并且愿意一直这么见证下去。

  所以,当祁渡作为一只天才般的仿生雄虫横空出世,出现在公共视野中时,雷蒙德感觉到了某种潜在的威胁。

  他担心帝国会因祁渡的巨大军事战略意义做出让步,从而提高雄虫甚至仿生雄虫的社会地位。哪怕提高任何一点,都是雷蒙德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

  虽然不知道他曾经经历了什么,但显然,雷蒙德对雄虫的仇恨已经超越了一切,甚至可以让他放弃积累的财富地位,冒险来杀祁渡,一定要将这枚危险的火种扼杀在萌芽之中。

  雷蒙德的眼中暗芒一闪而逝,唇边一直以来保持的微笑也没了踪影。显然,雄虫毫不留情的询问戳到了他的痛处。

  但他的回答仍然文质彬彬:“这是与案件无关的隐私,恕我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