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 第39章

作者:长白不白 标签: 快穿 甜文 系统 穿越重生

  不甘心。当然不甘心。

  但是首先,他想活着……

  他得活着。

  从谢朝通红的眼中看出了什么,陆川延了然一笑。

  看来还是想做皇帝的,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不方便明说罢了。

  陆川延不怕谢朝有野心,就怕他没有。既然是愿意登基称帝的,那就好办,省得自己辛辛苦苦辅佐三年,结果辅佐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皇帝,还要自己为他擦屁股。

  至于傀儡不傀儡的,他也懒得同小皇帝解释。如果对方觉得这么想能让自己安心,那随他去吧。反正三年之后,一切自见分晓。

  陆川延施施然站起身。

  在谢朝屏住呼吸,聆候判决的目光中,他朝着小狼崽子跪下,三跪九叩,语调含笑:“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翌日,新帝登基,改年号为永嘉,大赦天下。

  陆川延作为皇帝太傅兼摄政王,暂理朝政。

  这就是他与谢朝的第一次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陆川延:千年以后真的这么好吗,心动.jpg

  #跟着系统去了一趟现代社会,看到了穿短袖短裤短裙露出大白腿的美少女们#

  陆川延:!!!非礼勿视啊!!!

  注:册封摄政王的圣旨参考百度百科~

第32章 恍如隔世的摄政王

  在太液池边吹了会儿凉风, 让发热的头脑被风吹得冷静下来,陆川延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

  借着散步的时间,他仔细梳理了一番目前的状况。

  从零零幺口中, 陆川延得知, 他重生回到的时间是天昭二年的大年夜。也就是说,距离自己当上摄政王已经过了两个年头。

  两年时间,足够机灵的官员站好队, 也足够他们自发将皇权架空成一纸空文。

  架空皇权这件事,严格意义上来说, 还真不能怪到陆川延头上, 毕竟他是个一心想着三年退休的人,怎么可能多此一举, 整这些没用的东西。

  架不住手下人过于贴心,争着抢着要表现自己, 以讨摄政王的欢心。

  陆川延向来懒得管身边人的巴结奉承,也从未给过他们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这似乎从未浇灭官员们的站队热情——毕竟在绝大多数不明真相的官员眼中,谢朝只是一个假傀儡,陆川延才是妥妥的真皇帝。

  再加上陆川延一直懒得敲打,长此以往的放任下来,谢朝的皇帝称号名存实亡。

  这一世绝不可像上一世那般懈怠, 还是要尽快树立起皇帝的无上权威来。

  陆川延心中思量不停,缓步向前。

  绕过一处古树时, 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朝着侧方看去。

  树影婆娑, 悬在枯死枝桠上的花灯也左右摇晃, 四下无人,唯有花灯在地上拖出极长的影子。

  陆川延凝视那株老树片刻,突然出声道:“出来吧,何必遮遮掩掩。”

  一片寂静。

  在001都要认为宿主看错了时,一阵轻微窸窣响起,是衣服布料摩擦时带出的轻响。

  一道人影从树后缓缓转出,定定看着他。

  明黄色的衣摆微荡,看清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时,陆川延一时恍如隔世——虽然也确实已经隔世。

  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因为有着不必下跪的特权,故而只是恭敬抱拳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这是陆川延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小皇帝。

  上辈子有关谢朝长相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陆川延只记得对方有一张融合了父母优点的好面皮。

  如今故人重逢,新的见面为旧的记忆填补上了空缺与色彩,他才意识到:谢朝长得,似乎有些过分殊绝了。

  谢朝的母亲有半身西胡血统,原是被进贡的舞女,后因极盛的容貌被先帝看中,收入后宫,宠极一时。她美艳到什么地步,被骂狐狸精已是常态,甚至有嫉妒的嫔妃为她起了一个“妖姬”的外号。

  而谢朝似乎将母亲身上的西胡血统全都继承了去,虽然在最开始登基时,这身不似汉人的皮囊为他带去不少麻烦,但不得不说,谢朝的混血将汉人与西汉的优点结合得极好。他深目高鼻,皮肤白皙,黑发微卷,墨蓝色的眼珠像是琉璃,让人联想到草原上奔跑的狼,抑或是飞翔的鹰。

  今年谢朝年方十七,正是最风华正茂的年岁。

  按照陆川延上辈子的记忆,这时候的他少年意气,生机勃勃,隐藏情绪的功夫尚且不到家:在自己面前时,嘴上总是说着“王叔所言极是”,细微的表情与姿态却总是藏不住他的敢怒不敢言,看得陆川延心情舒畅,更想逗他。

  但不知为何,这辈子第一次见面,陆川延总觉得眼前的谢朝有几分不对劲——似乎与记忆中的他出现了偏差。

  花灯艳红红的光芒照亮了谢朝的半边脸,另外半边则被深深笼罩在无边阴影之中,无端显出几分凉薄的妖异。

  他无疑是俊美的,但十七岁该有的勃勃生气却溢散得一干二净,原本像狼像鹰的琉璃眼珠空洞洞的,莫名瘆人。

  如同被拦腰斩断的幼树,眉间透露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

  谢朝并不叫陆川延免礼起身,而是踩着脚下稀疏的落叶,一步步慢慢向他走来。

  落叶碎裂的清脆响声停在身前,陆川延微微抬眼,与小皇帝的目光不期而遇。

  月光下,谢朝微微眯着眼睛,仰头看他,眼瞳里倒映出陆川延的影子。

  好半晌,似是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摄政王?”

  语气有些难以形容的奇怪,带着点大梦初醒的茫然。

  这不对劲。

  犹记得小皇帝同他说话时,总是客气虚伪、绵里藏针,哪里有过语气如此平缓和谐的时候。

  今天小皇帝是怎么了?

  陆川延极轻地皱了下眉:“臣在。”

  顿了顿,他问:“陛下可是身体不适?是否需要微臣传太医入宫?”

  “身体……不适?”

  谢朝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重复一遍,在陆川延疑问的目光中,他慢慢埋下头,尚且单薄的肩膀开始轻轻发抖。

  陆川延顿觉不妙:“陛下?”

  来不及思考小皇帝为何突发恶疾,他上前一步,正欲握住谢朝的手腕探脉,小皇帝却又蓦然抬起脸来,定定注视着陆川延,神色再正常不过,唇边扯起一个笑容:“朕吓到王叔了?”

  “……”

  陆川延哑然,却道原来谢朝是故意吓他,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他收手后退一步,语气略带无奈:“微臣却是不知陛下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吓人把戏。”

  谢朝摊摊手,语气是稍显刻意的轻松,像是在掩饰什么:“朕方才心血来潮,想看看王叔反应而已。王叔方才是在担心朕么?”

  陆川延听出了他的刻意,却没多想,只道小皇帝担心他生气所以在装乖,敷衍一句:“陛下万金之躯,做臣子的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平平无奇,挑不出错处的一句话,却意料之外地听见了小皇帝的反驳,声音低得像是下一瞬就会消散于冬风中:“骗人……”

  陆川延常年习武,耳力何其敏锐,闻言一怔:“什么?”

  谢朝却避而不答,墨蓝色的眼瞳如潭水般深不见底:“王叔为何在此?”

  陆川延搬出离席理由:“席间沉闷,出来醒酒。一时不察,忘记同陛下告退,陛下勿怪。”

  连句有罪该死之类的场面话都懒得说,难怪小皇帝日常觉得他要篡位。

  记忆里,谢朝在自己说勿怪的时候,往往会维持不住脸上的不动声色,眼神中全是“我就知道你狼子野心”之类的愤懑情绪,表情很是有意思。

  但今天谢朝听闻此语,不仅无波无澜神色平静,甚至还冲陆川延笑了一下:“嗯,王叔所言极是,朕不会怪罪的。”

  “……”

  挺不对劲。

  这小狼崽子不会在暗地里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陆川延猜不出来。想了想,他上辈子的懒散毛病又犯了,反正谢朝的情绪如何与他无关,自己只是在其位谋其政,辅佐好他罢了。

  哪怕小皇帝没安好心,凭他的本事,一时半会儿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问:“陛下又何故离席?”

  谢朝不言语,好半天,才轻声说:“朕刚刚席间打盹,做了一个梦。”

  陆川延心道:如此喧哗之中你也能睡着,倒也是有几分本事。

  不过侧面一想,这也代表着整个宫宴中,都未曾有一位官员主动与小皇帝搭话,不然对方哪里有睡觉的机会。

  难道小皇帝是在旁敲侧击地提醒他?

  心里琢磨着是时候该警醒文武百官,陆川延听见谢朝继续说:“……梦见天下之大,只有王叔一人以真心待我。”

  “所以醒后,朕就来找王叔了。”

  “……”

  无言片刻,陆川延说了句算不上安慰的安慰:“所以只是梦而已。”

  “只是梦啊……”

  谢朝短促地轻笑一声,喃喃道:“或许吧。”

  陆川延不欲与小皇帝交谈太多,毕竟自己刚刚重生,即使已经尽力回想上辈子的事,一时半刻也不能全然记起,更不清楚如今他与谢朝的关系究竟如何。

  担心再多说几句会露出马脚,他转而问:“离席时间不宜太久,陛下打算何时回去?不如与臣同行。”

  谢朝敛眉摇头,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眼底神色:“王叔先回去吧,朕再自己待会儿。”

  陆川延这才发现,小皇帝身边竟连个太监都没带,眉头顿时拧起来:万一来个武功高强的刺客,凭这小崽子的缚鸡之力,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嗓音微沉,语含不悦:“陛下身边一个随从也无,也太不把龙体当回事。”

  虽然周边有自己的暗卫时刻紧盯,但也得让狼崽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然他肯定下次还敢。

  谢朝像是才注意到,表情片刻恍然,不好意思地仰脸,冲陆川延露出笑模样,似在讨饶:“朕醒后急着来找王叔,一时不察。好在禁城有王叔命人把守,很是安全,王叔不必为朕担忧。”

  他的容貌实在是太有杀伤力,即使陆川延也不得不承认,仅凭着小皇帝的一张脸,就足以让许多人为他死心塌地,马首是瞻。

  奈何陆川延性格淡漠,即使狼崽子顶着这样的脸蛋,也未曾让他心软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