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 第63章

作者:长白不白 标签: 快穿 甜文 系统 穿越重生

  他忍不住头疼,暗骂这老狐狸狡兔三窟,至于如此谨慎么。明明自己上辈子始终未曾怀疑过他,为什么天天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保密工作,害得自己最近连头发都掉了不少,隐隐有英年早秃的征兆。

  难怪陈路是个半秃头。

  之前的情报大多与西胡那边境况有关,没有什么参考价值。陆川延收起这沓线索,置于火烛上点燃,于心中默默思量。

  虽然这也算是一个有力至极的证据,铁证如山,足以证明陈路的罪行,但陆川延并不准备立即拿出手来,将陈路抓捕入慎刑司。

  无他,只是因为陈路的党羽藏得太深,一个都没露过面。

  陆川延自然想斩草除根,不给陈路留一点后路,所以希望陈路的党羽能快些露头,好让自己一网打尽。

  上辈子世家被右丞推出来逼宫,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历史发展。但这辈子世家大伤元气,又与右丞割席,肯定是不会再做这个出头鸟。

  这样一来,陈路便少了最好用的一枚棋子。

  没了逼宫人选,他面上未有表现,心中恐怕暗暗恼恨,有些要沉不住气了。

  那自己不如暗中推他一把,逼迫陈路来些大动作。

  陆川延心中思量不停,悠远目光穿过窗户,看向不远处的乾清宫主殿。

  只是恐怕,自己少不得要与小狼崽子合演一出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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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在乾清宫内,摄政王与陛下闹得僵硬极了,最后不欢而散!王爷像是气狠了一样,当时那场面吓死个人,没一个奴才敢出声,都怕触霉头!”

  听八卦的小宫女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又是害怕又是想听,白着一张脸左看右看,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急忙追问:“怎么会这样?摄政王不是向来对陛下爱护有加吗?”

  “那都是给别人装样子看的,这你也信?若是对陛下爱护有加,哪里会侵占龙床!”说八卦的宫女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低语:“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刘家的刺杀?”

  见小宫女点头,她急促道:“大家都说,那正是王爷针对陛下布的局呢,恨不得陛下死了才好!”

  “啊?!”小宫女吓坏了,捂住自己的嘴倒退两步,战战兢兢道,“那王爷,王爷岂不是要谋——”

  “嘘——”

  最后一个字被狠狠捂回了嘴里。

  宫女压低了声音狠狠道:“这种话你也敢乱说?活腻了不成,倒也别拖我下水!”

  小宫女捂着自己的嘴摇头,瑟瑟发抖。

  说八卦的宫女端起一盆衣裳,语气匆忙道:“我得回乾清宫了,有的话你听过就罢,千万莫要记在心里,知不知道?”

  见小宫女点了头,她才脚步匆忙地抱着衣裳离开,也就不知道自己离开后,那个小宫女慢慢放下了手,眼中哪里见得半分惧意。

  -

  在陆川延不动声色的散播下,外界对于摄政王司马昭之心的猜测逐渐甚嚣尘上。

  对此,他自然是乐见其成,便如那垂钓之人,耐心地等待着鱼儿咬钩。

  只是苦了谢朝,这一段时间在外人面前须得与陆川延保持距离,若是能摆出冷脸便再好不过。

  被强行与王叔分开,是以小狼崽子每日板着个脸,阴云密布。这冷脸虽不针对陆川延,落在他人眼中,却是二人不和的表现。

  莫非这傀儡皇帝终于受够了任人摆布、命悬一线的日子,要开始反抗了?

  一时之间,朝中人心有了隐秘的动荡,绝大部分人都在观望。

  而陆川延也终于如愿等到了他想等的人。

  梁朝的五月,已是夏日炎炎。右丞府的水榭中,陆川延与陈路相对而坐,面前一盘棋。四周碧绿荷叶连天,已露小荷尖尖角,侍女立于背后,恭敬地打着扇。

  这还是陆川延第一次与右丞有独处机会。

  他眉眼淡淡,似是兴趣缺缺:“右丞将本王约于府中,不妨有话直说。”

  右丞执起一枚黑子,不疾不徐地轻轻落于棋盘之上,啪嗒一声轻响。

  他这才抬眼看向年轻俊美的掌权者,虽然头发与胡子都一片花白,但却精神矍铄,一双眼不显山不露水,并无半点被年轻人冒犯的不快,反而笑呵呵的:“定远侯当真直爽,那老夫也不打太极,有话直说了。”

  别人都叫陆川延摄政王,只有陈路始终坚持叫定远侯,不知是什么缘故。左右陆川延对两个称呼都不怎么在意,便也随他去。

  “如今别人都当定远侯觊觎皇位狼子野心,老夫可不这么觉得。若论忠心,定远侯称第一,便无人敢称第二。”

  陈路这话一出,陆川延顿时一愣,却也有种意料之内的感慨。

  果真没骗过他。

  不过陆川延也算是有所准备,原本备好的话锋顿时一转。

  “右丞果然耳聪目明,瞒不过你。在其位谋其政罢了,趁本王尚居此位,若能借此机会帮陛下肃清掉诸如刘家之类的别有异心之人,那便再好不过。”

  顿了顿,他语气略微抱歉:“说到肃清阻碍,先前见右丞频频于刘家青楼中饮酒赏乐,恐阁下与刘家有所牵连,故而假意试探一番。”

  “只是如今看来,是本王误会在先,误解了右丞为人,还没来得及同右丞告罪。”

  陈路笑容不变:“这是哪里话,定远侯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对老夫怀疑亦是理所应当。怪只怪老夫之前未曾发觉那刘湛竟有如此祸心贼胆,当真是失职至极,罪该万死。”

  语气恳切自责,说得好像栽了个大跟头的人不是他一样。

  “只是……尚居此位?定远侯此话何意?”

  陆川延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复又放下:“右丞真是贵人多忘事。本王当年在先皇病床前,与先皇有过三年之约,记得当时右丞似乎也在?”

  右丞一双老眼微微睁大,语气讶异:“自然记得,只是先皇当年说的是三年之期若至,定远侯便可自行去留。莫非定远侯如今的意思是……”

  他适时停下了话头,轻轻拍了自己的老脸一下:“当真是老糊涂,多嘴了。”

  以往如此危险的话题,谨慎如陈路是绝不可能接的,可见他如今确实有几分心浮气躁。

  陆川延心中有了底,面上却不显,只微微一笑:“右丞无需顾忌那些,本王对右丞的忠心再清楚不过。日后本王辞官归隐,还需右丞辅佐陛下左右。”

  右丞仍像是回不过神来:“定远侯当真要在陛下年满十八时辞官归隐?”

  “这个自然。”陆川延笑意略淡,沉声道,“本王也算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只是陛下听信奸人谗言,始终对本王事事防备,前些阵子还公然叱责本王居心不良,图谋皇位。”

  “这种日子当真是过倦了。陛下十八岁生辰宴当日,便是本王告老还乡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闻到一种快要结束的味道!

第46章 被偷亲到的摄政王

  ““——陛下十八岁生辰宴当日, 便是本王告老还乡之时。”

  太液池旁,凉风阵阵。谢朝极目远眺,却无甚心思欣赏初夏美景。

  鸳鸯出双入对, 好不自在, 却在靠近岸边时,被岸上的人周身冒出的郁郁黑气吓得各自飞逃。

  他的脸色明灭不定,时而如乌云压顶, 时而如风雨晦冥,使得身后宫人心惊胆战地低下脸, 唯恐触了天子霉头。

  被暗卫呈上案头的那句话便如一根刺, 明晃晃地梗在了少年天子的心口。

  尽管陆川延早已同他知会过,要在右丞眼前演一出戏, 必然会演得以假乱真才行;但每次听见陆川延表露出离开之意,恐慌与无力感还是会从谢朝心口满溢出来, 让他通体生寒,手脚冰凉。

  王叔到了现在还把自己当作疼爱的后辈,对他而言,离开羽翼渐丰的后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自己一直装着可怜搏着同情,才让他次次心软,勉强同意了多为后辈保驾护航一段时日。

  可谢朝早已不再把陆川延当作长辈,而是想彻彻底底地占有他的全部身心。

  虽然谢朝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后, 这段时间一直尽力试着让陆川延转变对自己的态度,但是显然收效甚微。

  王叔当真是迟钝异常, 硬是没有感受出他明里暗里的撩拨,始终清心寡欲, 坐怀不乱。

  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 要不是晨醒时能感觉到某处的存在感, 他简直都要怀疑对方不行了。

  难道王叔当真对男子一点兴趣也没有?

  思及此处,谢朝隐隐挫败。

  但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王叔去与女子欢好,那也绝无可能。

  一想到陆川延日后会对其他女子浅笑垂首,会与她同吃同住,甚至睡在同一张床上,做夫妻之间的亲密事,谢朝的心脏疼得厉害,指甲深深掐进肉中,连眼珠都泛出了隐隐的血红色。

  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偏执而决绝的神色一闪而过。

  ……若是王叔一直接不到自己的暗示,那便只能清楚明白地剖出真心来给他看了。

  到时候王叔惊怒也好,抗拒也罢……

  他蓦地负手转身,大步朝着乾清宫方向走去。

  -

  陆川延对小狼崽子阴暗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

  与右丞的虚与委蛇终于结束,他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想要与老狐狸谈判,就必须做到滴水不露——幸好目前看来,结果是好的,右丞应当是姑且相信了六分他即将辞官的话术。

  剩下的四分,便要让陈路自个儿打听出来,对他而言才是可信的。

  心中思量重重,陆川延又回到了乾清宫中,然后便见到了明显不甚高兴的谢朝。

  怎么又不高兴了?

  虽然小狼崽子不说,但满脸都写着“快来哄我”,倒是好辨认得很。

  陆川延心中无奈一哂,走过去熟练地伸手,想揉揉谢朝的头发:“陛下这是怎么了,可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陛下?”

  但没想到这招百试百灵的摸头杀失了效,被谢朝略一偏头躲过去,不虞地侧目看着陆川延,微微板起脸:“王叔日后少摸朕的头,朕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现在想来,王叔尤为喜欢摸自己的脑袋,恐怕就是他始终将自己当作后辈的体现。

  这怎么能行!

  陆川延:“……”

  之前摸的时候不是一直还挺乐意的吗,陛下这是又抽什么风?

  只是俯视着小狼崽子流畅深邃的面容轮廓,还有日渐清晰硬挺的下颚线,陆川延心念一动,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发现词曲玄机的那天深夜,昏黄烛火映在他的侧脸上,对方那一笑褪尽青涩,当真有了几分祸国殃民的风采。

  也许谢朝说得没错,他早已不是孩童,何况又重生一次,躯体内如今是二十三岁的魂魄,已经算是个成年男子。

  像是幼狼长出了光滑的皮毛和锋利的爪牙,已经可以成为头狼,独当一面。

  只是之前的小狼崽子太会撒娇装乖,所以一直被自己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去。

  一时之间,陆川延竟然有了几分“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慨然和失落。

  他从善如流地收回手,道:“既然如此,微臣日后不摸便是。所以陛下在为何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