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 第90章

作者:长白不白 标签: 快穿 甜文 系统 穿越重生

  本以为他是突发奇想地来巡视一圈,谁料那俊美而阴霾的年轻老板径直站到了灶台边,看着琳琅满目的生鲜食材,皱着眉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话:“你会教做菜吗?”

  厨师人傻了,小心地看了看大老板身上与周边环境格格不入的西装,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日理万机,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大老板要学做菜?!

  等到江云岚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他才猛地回神,忙不迭陪着笑脸道:“可以!当然可以!”

  只是又为难道:“只是做菜这行多少得看点天赋,我教您自然不敢藏私,但是做出什么成品也不能保证……”

  话没说完,江云岚冷戾的眼神已经横了过来,厨师下意识噤了声。

  他稍稍松了领带,挽起袖口,干脆利落道:“你只管教。”

  顿了顿,江云岚的声音笃定:“今天教不会,那就明天后天继续,教到我会为止。”

  第二天是周末,江云岚不上班,却早早离开,不知道去做什么。林眠也没有关注他,自顾自地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休息。

  直到吃晚饭的时间,他才回来,敲响了林眠房间的门。

  坐到餐桌边时,林眠的眼珠扫视一圈桌面上丰盛的菜色,顿时察觉出有哪里不对。

  个别菜色虽然乍一看像模像样,实则火候不到家,还有点轻微的焦糊味溢散空中。

  新雇来的大厨有二十多年的从业经验,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想到某种可能性,林眠若有所思地看向江云岚的方向,正巧碰见对方状似不在意地挪开视线,搭在饭桌边缘上的手指微红,右手食指上还包了个创可贴。

  ……大少爷一天没见,是为他下厨房了?

  以江云岚平日里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水平来看,这几道菜应该是超常发挥了,前面也不知道做废了几盘。

  林眠收回目光,只当没发现,不动声色地在其中一道肉菜上夹了一筷子,赫然就是林眠平时最爱吃的那道菜。

  在江云岚惴惴不安的注视下,林眠嚼了两口,随即微微拧起了眉。

  等彻底咽下去,他转筷向别的菜,像是没了继续尝的兴致,只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厨师今天身体不舒服吗,水平怎么下降了那么多。”

  语气虽然平铺直叙,没什么指责的意思,但江云岚那双风流狭长的眼还是瞬间暗淡了几分。

  毕竟大少爷头一次洗手作羹汤,精心准备的菜被人这么直白嫌弃,心里肯定是难受的。

  林眠时刻注意着江云岚的神情。大少爷被狠狠嫌弃,表情明显失落起来。但短暂的消沉之后,他像是在脑内自我鼓励了什么,很快又振作如常,笑着附和:“可能是做菜的时候切到手了,没发挥出水平,也正常。”

  ……已经这么能忍了吗?

  犹记得上次他不买账,干脆拒绝江云岚给林家的恩惠时,大少爷还恼羞成怒得厉害呢。

  重生一次,江云岚对他的忍耐力可以说是大幅度提升。

  林眠垂下眼,若有所思。

  看来,是时候再加一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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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云岚最近的生活过得很是舒坦。除了林眠若即若离的态度有些磨人,必须苦苦忍耐以外,简直没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工作上就不用说了,没重生前的大少爷已经横扫商场无往不利,重生后的大少爷有了记忆更是如虎添翼。他的眼光更加毒辣大胆,投资上果决干脆,狠狠帮江氏赚了几笔大的,算是把重生的优势利用了个彻底。

  至于老宅那边的阻碍,也被他轻易地摆平。

  棒打鸳鸯的最大威胁江山晟,在江云岚刚重生时,被不孝子闹自杀的疯劲惊吓到,暂时歇了把林眠送走的心思。

  等缓过劲来之后,他对小兔崽子胆大包天非法囚.禁的行为怒不可遏,试图重新捡回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又一次将江云岚叫回老宅去训斥。

  也不知道江云岚和他说了什么,那天之后,向来独.裁的江董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任凭这个逆子在家里为非作歹。

  “其实也没说什么,我只是把未来一个月的股票走势给他预测出来了而已。当他发现我的价值比那莫须有的孙子更大时,自然就不会多管我了。”

  被林眠状似不经意地询问时,江云岚语气平淡地这么回答。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熄灯躺上床,准备睡觉了。

  夏天炎热,两人的睡衣都换成了短款,室内也开着空调。但年轻男性的躯体仍然火力旺盛,躺得又近,皮肤偶尔相触,碰到的地方像是烧着了一样,很容易就开始出汗。

  江云岚喉结滚动,强行平复下来心底翻涌的谷欠念,默默离林眠远一些。

  不能再碰了,再碰真的要忍不住了。

  虽然他很想和阿眠做,但是显然,林眠并不想做。

  每天晚上,林眠上床时都会略微绷紧身体,像是在暗暗等待江云岚对他提出要求。在江云岚明确表示今天也不会动他时,他才会不着痕迹地放松下来,安稳躺下。

  因为他这个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大少爷自责不已懊恼万分,在林眠面前多次保证,他绝不会在林眠不同意的情况下动他一根手指。

  但林眠像是改不掉这个习惯了一样,还是会下意识地紧张。

  江云岚从来没有对之前的强制行为那么后悔过,只觉得从前的自己就像是那老色批,被色谷欠冲昏了头脑,所以现在承受惯犯的待遇也是罪有应得。

  这几天放在嘴边的肉只能看不能吃,江云岚憋得像是个爆竹,日常看林眠的视线里都冒火星子,手脚却都很老实。

  林眠现在最喜欢的日常娱乐,就是看大少爷馋得流口水却不敢碰他一下的样子,很有几分恶趣味。

  今晚的林眠照旧没有一丁点世俗的欲望,道过晚安之后,他很的呼吸快就平稳下来,侧脸静谧,胸膛起伏规律,像是已经睡熟了。

  江云岚却憋得实在辛苦,最后忍不住偷偷下床,去了趟卫生间自力更生一番,才算是勉强压下了火气,躺回到林眠身边。

  但他今夜睡得并不算安稳,已经有一阵子没做过的噩梦不知为何,突然在今晚来势汹汹。梦里熊熊大火铺天盖地,而他被困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眠微笑的脸被大火吞噬,瞠目欲裂,撕心裂肺。

  从噩梦中惊醒,江云岚惊魂未定地坐起身大口喘息,什么也来不及想,下意识去摸躺在身边的林眠。

  触手却只有一片冰凉光滑的被褥。

  江云岚猛地扭过头,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他僵硬在床,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某个可怕至极的猜测——

  难道林眠已经在那场火灾中去世了,重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妄想?

  理智尚未回笼,荒谬的梦境与冷酷的现实交错纠缠,一时间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巨大的惶恐绝望之后,江云岚死死咬住打颤的牙关,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迅速翻身下床,想去找林眠。

  但在拉开门的一瞬间,身后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问询,让他出门的动作硬生生停在原地:“……少爷?”

  江云岚屏着呼吸慢慢扭回头,窗边站着一个修长的黑影,挡住了大半倾泻而下的月光。对方似乎很疑惑,又重复了一遍:“少爷?你是有要紧事要出门吗?”

  林眠还在。

  江云岚的心重重落回原位,骤然的脱力感让他扶住门边,才没有滑落下去。

  嘴唇抖得很厉害,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那边林眠像是也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疾步走过来扶住他:“少爷?你怎么了?”

  江云岚在碰到林眠的一霎那,就死死攀住了他的小臂,力道极大。

  好半天,才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话:“你……到哪里去了?”

  林眠闻言一愣,很快回答:“我一直在房间里没出去,只是刚刚坐在窗边的地板上了,少爷应该是没注意到我。”

  头脑终于冷静下来,江云岚这才想起,卧室的床与窗边留有一定距离,室内可见度又低,如果林眠坐在那里,那他确实可能会看不见。

  林眠把大少爷半搂半抱地带回到床边坐下,打开床头灯,柔和的灯光瞬间倾泻而下,驱散了黑夜中的魑魅魍魉。

  江云岚手里被塞了杯刚倒的热水,看着林眠温和可靠的侧脸,终于彻底镇定下来,有力气问出第二句话:“阿眠……你怎么不睡觉,坐在那里?”

  林眠闻言沉默片刻,微微偏过头去,似乎有些不想回答,最后只是含糊其辞:“今晚不知怎么,有点失眠。”

  “失眠?”

  江云岚握紧了杯子,自己的问题被抛到脑后,立刻追问:“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会突然失眠?”

  林眠不和他对视:“今晚才开始,我也不知道原因,就是精神很亢奋,半夜醒了睡不着。”

  顿了顿,他补充:“应该只是偶然。”

  但前几天江云岚一直睡得很沉,要不是今晚做噩梦,都发现不了林眠会半夜偷偷起床,所以他的话真实性存疑。

  当着林眠的面,江云岚假意相信,于是关心地问:“那怎么办?阿眠需不需要吃片安眠药?”

  虽然安眠药不宜过多使用,但是偶尔一次,应该问题不大。

  默了默,林眠柔顺答应:“好。”

  于是就着热水吃了半片药,林眠又躺回江云岚的身边。也许是安眠药开始发挥作用,他的呼吸慢慢又平稳下来。

  江云岚受惊过度,现在没有丝毫睡意,指尖勾住林眠的一缕黑发,才勉强安下心,就这么睁眼躺到了天亮。

  第二天,江云岚调出了卧室里的监控录像,随后不出意料地发现,林眠的失眠似乎是从两周前开始的。

  ……差不多是在他们同睡的时间点。

  江云岚攥紧指尖,几乎是下意识地忽视掉了那种可能——

  因为和自己同睡而失眠的可能。

  监控录像里,江云岚睡得死沉死沉,怀里抱着林眠的枕头不放。林眠则一个人静悄悄地下了床,或是坐到窗边看月亮,或是开门去阳台上眺望远方,在摄像头的镜头中留下一个背影。

  难怪他这几天的白天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被江云岚问起来的时候还说是晚上睡得太饱,连带着白天也犯困。

  江云岚的指尖轻轻触上屏幕中林眠的脊背,这才恍然发现:林眠似乎……瘦了。

  背影比从前显得单薄了一分,但不明显,应该只有江云岚才能看出来。

  但要是这么继续失眠下去,恐怕会瘦得更明显,毕竟缺少睡眠对人体的损害极大。

  怎么就突然开始睡不着觉了呢?

  江云岚拿着罪证去找林眠,追问真正原因。林眠承认了自己一直失眠的事实,但他确实也不知道自己失眠的原因,只是觉得晚上浅眠多梦,很容易醒。醒来之后就没什么睡意,又不好打扰江云岚,所以起来随便走走。

  至于为什么瞒着江云岚:“怕少爷替我担心。”

  江云岚气不打一处来,恼火地瞪着林眠,时隔这么久,头一次凶他:“身体出问题就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才对,一直瞒着我,拖重了不是更麻烦吗!”

  林眠被他凶了也不生气,摸着鼻尖无奈地笑:“刚开始只是偶尔失眠,觉得没必要打扰少爷。后面也一直试着重新睡着,觉得能自己痊愈……”

  江云岚拿林眠没办法,更舍不得真的骂他,最后只瞪了他半晌,才问:“是因为做梦的原因吗?你说你多梦,梦里都是什么?”

  林眠唇边笑意不着痕迹地一僵,片刻后,像是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一样:“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梦里真的没什么可在意的啊,我每次醒来都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这次装得很真,江云岚狐疑地看了林眠两眼,勉强相信了——主要是他也没办法看见林眠梦的是什么。

  他捉住林眠的手指:“可能是心理问题,我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林眠答应得很干脆,于是江云岚带他去拜访了全国最好的心理医生。

  但这次治疗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单独谈话结束后,心理医生委婉地朝着江云岚表示:“林先生他心防很重,很难对我敞开心扉。这似乎是种人体自发进行自我保护的本能,他以前也许遭遇过什么,所以将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