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每天都想造反 第2章

作者:芃县令 标签: 基建 种田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知道啦,你是我远方堂兄,叫秦清,来我家做客的,我带你出门见识见识上京风采。”秦朔重复了一遍秦清和如今的伪装人设。

  “孺子可教。”秦清和哗啦一下合上手中纸扇,点点秦朔的额头,豪气道,“跟着哥走,今日我请客,看上什么尽管买!”

  秦清和说着便大步向前,路过每个摊点铺子都要上去瞧一瞧、摸一摸,秦朔紧跟在她的身后,在他们二人身后是两个小厮、两个丫鬟、四个护院。护院们各个身强体壮,隔着衣物都能看出那硬邦邦的肱二头肌,瞎了一只眼的彪叔更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总之,他们这一群人走在集市上就如同猛虎出没,一般的小老百姓看到他们便做鸟兽装散开,秦朔所担心的拐孩子的拍花子、偷钱袋的小贼根本不会冒头。

  “快!小九,那边有热闹!”秦清和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朝着人群密集处张望,一双漂亮水润的杏眼是满满的惊奇与欢喜。

  如今的大凤朝对女子的约束不算严苛,不像秦朔记忆中的某些朝代,女孩子们裹上小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未出阁的女孩儿要是一不小心被外男瞧了去,要不嫁给对方,要不投河以证清白。如今的大凤朝民风开放,一路走来有不少妇女抛头露面的做小本生意,也有不少少女带着遮面的帷帽逛街。

  然而即便如此,世人对女子的管束总是要比男子严苛,哪怕是武侯家的小姐,秦清和也无法向秦九一般自在快活。哪怕秦清和剑法超绝、身手敏捷不比男子差,但是家中还是要压着她学女红、读女戒——“女孩子家家的连绣花而都不会,以后到婆家是要被骂的”这是家中长辈们的想法。

  因此,哪怕是出生在“不讲规矩的粗鄙武将”家,秦清和能够自由自在出门玩耍的机会也不多,因此看到什么东西都新鲜的不行。哪怕是个简陋的拉糖画儿的小摊子,秦清和也能站在一边新奇地瞧上老半天。秦朔便赖着性子陪八姐东逛西看,没有一点儿的不耐烦。

  “小九可真好,菩萨一般的心肠,以后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姑娘。”秦清和叹息着,心中觉得自家小九真真是世上最好的儿郎了,怜惜弱小、爱护家人,陪着自己瞎逛了一上午也没有半点不耐。

  “姐,菩萨可不结婚。”秦朔丢了个白眼儿给自家八姐,自己才十一岁,放上辈子是才上小学的小屁孩儿,根本连性别意识还没觉醒呢。这辈子都被长辈们考虑婚姻大事了,只能说古人们真是太早熟了。

  “嗨!你叫错了!”秦清和立马横眉。秦朔连忙捂住嘴巴,连声道歉,“我的错,我的错,以后一定注意,绝不嘴瓢!”

  “这都快午时了,咱们快去吃饭吧!”秦朔拉着八姐转移话题道。

  “去那家吃?五味坊?兰亭阁?还是醉春轩?”秦清和对上京成的饭馆们并不熟悉,属于只问其名不识其人的状态。

  秦朔听他姐报出一长串的店面不禁嘴角抽抽,不知他姐是从哪儿听来的,连那醉春轩都知道,那个可不是正儿八经的食肆,歌舞表演才是主业。

  “去江南岸吧,上京刚开的食肆,说是专门请了南方的厨子,一应菜色都是南方水乡的味道,清新宜人。”秦朔在脑子里搜罗了半天,最终提议去“江南岸”。

  “行吧,小九你在吃食上一贯精细,你推荐的肯定不会错。”说着,秦清和便挽着秦九的手往那江南岸走去。

  被挽着手臂的秦朔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一时又想不出哪儿不对劲。直到被一颗花生米儿袭击了额头,一道戏谑声从上方传来。

  “哎呦,是哪家的两个小娘子,手挽着手去何处?”寻声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着洒金绣服、头戴白玉冠的俊秀小公子,半倚在二楼的栏杆上,手还保持着丢花生米的动作,正是刚刚被秦朔拖出来当挡箭牌的同窗,威武侯家的小公子林锦。

  “呦!原来是秦家的小九娘啊!”说玩,林锦便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起来,似是被“秦家小九娘”的称呼逗乐得不行。

第3章

  “哈哈哈,秦家小九娘!”林锦瘫在二楼的栏杆上,笑得像公鸡打鸣。

  秦朔翻了个大白眼儿,只觉得小孩儿的笑点真是奇奇怪怪。秦朔被认作小女娘淡定得很,反倒是一旁的秦清和气得不行,只见她袖子一撸,哑着嗓子冲二楼的林锦恶狠狠地大喊,“呔!你小子混说什么呢!”

  “你说谁是小女娘,你有本事跟我打一场,看谁没种!”秦清和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挥着拳头要和林锦干一架。秦朔在一旁瞧着,额角不禁滴下一抹冷汗,心道,八姐原来是演技派啊!不知情的人看了她的模样还以为他是个男孩子被误认为是女孩子正生气发火呢。

  “我说得就是你们两个人啊!”林锦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外,居高临下地露出一张欠扁的坏笑脸,“只有小女娘才手挽着手、肩挨着肩呢!”

  “你!”秦清和气结,一手提起衣摆,双膝微曲,就要纵身攀跃上二楼去和林锦干架。

  秦朔连忙拉住自家八姐,劝道,“别和傻子计较,我肚子饿了,快去吃饭吧。”

  秦清和抽出被秦朔拽着衣袖,蹙眉道,“我可是为你出气!他骂你是小女娘!”

  在秦清和的认知中,一个男孩子被人大庭广众之下指着鼻子说娘们唧唧,那就是奇耻大辱啊!她家小九身体弱不能干架,她这个做姐姐的可不得给他出头么!

  秦朔笑道,“我是男是女,我自己不知道么,再说了,小女娘又不是什么骂人的话,阿妈不也是女娘,我家四个个姐姐不是女娘?她们都很厉害的。”秦朔上辈子都三十来岁了,早就经历了社会的毒打,林锦这种小男孩儿的挑衅他根本不放在眼中。

  秦清和被秦朔的话说得愣住,一时不查便被秦朔给拖走离开了“战斗中心”。

  “咱们得快些,那江南岸生意好得很,咱们今天没有提前预约,搞不好到了那边都没位置了。”

  江南岸并不在东市最繁华的中心,反倒有些偏僻,穿过东市最繁华的三岔口,走过青石小巷,集市上的喧嚣声一下子剥离开去,再转过一个拐角终于到了食肆。

  和上京富贵奢华的风格不同,江南岸别有一番水乡风情,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砖墙,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清凉瓦舍,白石台阶,绿窗油壁。大堂内还凿出一条清溪,不知从何处引来了活水涓涓流淌,溪上架着精巧的石桥。

  如果说上京食肆的老字号富贵楼是位端庄妍丽的大家闺秀,那么江南岸就是一个娇俏清秀的小家碧玉。

  “这江南岸是谁家的产业?别有一番巧思呢?”秦清和一边新奇地瞧着周遭的一切,一边询问身旁的秦朔。

  秦朔摇头,“我亦不知晓,只听说是南边哪个世家开的,不外乎崔、王、洛、萧那么几家。”前朝战乱,许多世族大家举家南逃,在姑苏、余杭一代安家立业。如今哪怕新朝建立,可是在南方地区,那些世家的话语权甚至大过皇权。

  “怪不得呢。”秦清和了然点头,心道,也只有南方那些吃饱喝足没事儿干的世家们才有闲情逸致捣鼓出江南岸这种精致风流的食肆来。

  “二位小爷,今日的雅间都满了,您二位要不大堂用餐?”一个青衫小厮满脸堆笑着上前迎客。

  “行,你带路。”秦朔和秦清和都不是讲究人,或者说,整个秦家都不是什么讲究人,在外行军打仗的时候,席地而坐啃就着白水干饼子是常态,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讲究。

  在小二的带领下,秦家一行人踏过清溪小桥,绕过荼蘼架,又穿过一道木香棚才走到了大堂位。虽说是大堂的位置,可是私密性也很好,每处席位都用雕花屏风做隔断。

  秦朔和秦清和落席就坐,在店小二的推荐下点了几个热门菜,什么蟹酿橙、泉水牛肉、燕窝绿豆糕、玫瑰露。两个人并不多点,担心吃不完浪费。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神仙菜,一块绿豆糕竟然要两百个铜板!”秦清和竖起两只手指,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到菜谱的那一刻恍惚觉得这江南岸就是宰人的黑店。

  “就是!”一旁的小厮石头也愤愤道,“他们明明可以抢劫,却还假模假样地给了我们一块绿豆糕!”

  “噗嗤”一道轻笑从屏风外传来。

  “谁!”秦清和冷喝。

  “二位贵客,有为小公子说是和您二位一道的....”店小二还未说完就被一把推开,露出身后穿着绣服金冠的林锦。

  “哈哈哈,石头你还是这样的有趣!”林锦走进来,一手扶着石头的肩膀,一手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我说,秦小九你怎么这么小气,请女孩子吃饭可不能这样抠抠搜搜。”林锦走到秦朔旁的位子坐下,胳膊肘撑在桌面上,嘴里和秦朔说着话,眼睛却斜着秦清和。

  “林锦!”秦朔扭过林锦的脸,厉声道,“这是我家远方堂兄,男孩儿,你不可以这样无礼。不然我要生气了!”

  “秦九,你是当我傻,还是当我瞎?!”林锦一巴掌拍开秦朔擒着他下巴的手,冷笑一声后道,“这位是你家八姐吧。”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我!”秦清和大惊。

  秦朔捂脸,这是不打自招了啊。

  “嘿嘿。”林锦得意笑道,“我这双眼睛阅女无数,是男是女一眼就知!”林锦家中姐妹众多,身边还有一群伺候的小丫鬟,那是胭脂堆里长大的。秦清和哪怕没有修眉、亦没有耳痕,可还是被林锦一眼认出了。

  “好好说话,油里油气的。”秦朔嫌弃地捅捅这位不靠谱的同窗。

  “你怎么认出来的?老实说!”秦清和有些不服气,她自认自己的男扮女装还是很到位的,怎么就被个纨绔子弟给认出来了。

  “就是一种感觉吧。”林锦摸摸耳朵,说道,“女孩子的脸颊、耳朵边上会有些细绒绒,就像是嫩柳叶上的毛绒一般,男孩子就粗糙多了。”

  “你这什么眼力啊!”秦朔心道,林锦这眼睛是八倍镜吗?隔着那么远都能看到她姐耳朵边?

  “嘿嘿。”林锦猥琐一笑,“其实还有些别的破绽的。”

  至于还有什么破绽,林锦却是闭口不言了,他怕说出来会被秦家姐姐锤成肉饼——其实男子和女子的体型有很大差别,哪怕是少年人,男孩儿的臀是窄窄的,而女孩子的臀是圆宽的。

  想到这儿,林锦的脸蛋嗖得一红,连连摇头,似是要把脑中的废料给甩干了。

  “秦家姐姐,今日我请客,有喜欢的您尽管点。”林锦突然殷勤起来。

  “你个小色批!”秦清和眼神一凛,手中一握,“咔嚓”一声,手中的茶碗便化成了粉剂。

  林锦一抖,浑身汗毛倒立,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化为粉剂的茶碗,只觉浑身骨头都疼,似乎被捏碎的不是茶碗,而是他的头盖骨。

  “姐姐威武!姐姐威武!”林锦立刻认怂。

  “叫哥。”秦清和下巴一扬,眼神睥睨。

  “八哥威武雄壮!八哥武艺高强!八哥最厉害!”林锦彩虹屁一串串。

  秦朔看着二人的互动,心里觉得有趣好玩,心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正说着话,菜品终于上桌了,价值半贯钱的蟹酿橙果然不同凡响,摆盘赏心悦目,味道更是一绝,橙粒混着蟹黄宛若锦绣流沙,橙肉甘香微酸带出蟹子的鲜,绝了。

  “好吃!”林锦吧砸一下嘴巴,只觉嘴里滋味儿美得很,可是因为文采有限无法表达不出,最后只道,“要是配些小酒就更妙了。”

  秦朔等人文采有限,描述不出那蟹酿橙的绝妙美味,不代表旁人不成。几人正吃得香甜,就听到雕花屏风外传来一道诗词,“香橙螃蟹月,新酒菊花天。”

  “嗤,也不怎么样么!”林锦嗤笑一声。

  “你行你来。”秦清和瞥了眼林锦,又问秦朔外头是什么情况。

  “大约是些进京赶考的学子吧。”秦朔道,“南方学风盛,学子多,这江南岸又是南方来的,在学子里很受追捧,经常在此处聚会,吟诗作对、切磋文章。”

  “离春闱还早呢,怎么这样早就来京了?”秦清和不解。这秋闱刚刚过去没多久,春闱要到明年开春,这些学子们怎么这样早就来京了。

  “八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林锦喊八哥喊得异常利索,活似他才是秦清和的亲弟弟一般,他为秦清和解释,“他们这是来扬名了。”

  如今的科举考试试卷并不糊名,考官们是可以看到试卷上的考生名字的,对于那些早有名气的才子,在改卷判分的时候难免会有偏向。再者,要是那些有名气的才子要是在考试中排名不佳,考官甚至会被怀疑是不是徇私了。

  因此,如今虽然离春闱尚早,各地学子们却早已涌进了上京城,每日吟诗作对,宣讲自己的政治主张,就是为了搏个名声,为春闱考试造势。

  就在这时又一诗句传来“炉红酒绿足闲暇,橙黄蟹紫穷芳鲜”,此句一处立马获得满堂彩。

  “嗤,什么足闲暇,真要图个安闲日子就不该来考试做官,真是当了那什么还要立牌坊!”林锦愤愤不平,眉头拧成了个面疙瘩,显见是对那些举人学子们意见很大。

  林家也是武侯之家,林家家主威武候掌京畿铁卫营护卫国都,如今的林贵妃是威武候的嫡亲妹妹,也就是林锦的姑姑。林贵妃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便是如今的大皇子,女儿尚且年幼,但是听说明德帝对小公主宠爱非常。

  因此,林家虽然也是武侯之家,但是和秦家却又不同,林家和皇家结为姻亲,他们算是皇帝的人了。朝中对林家的挤兑、倾轧并不似对秦家那般严苛,可是尽管如此,林锦还是非常讨厌文官集团,只因为文人那张嘴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

  就在这时,大堂里的吟诗作对暂告一段落,那些举人学子们抿上一口小酒,便摇头晃脑的开始论道问策起来。

  只听一人朗声道,“今天下安平,唯有一患,逞武行凶,自持功高,专.制朝权,蔑视皇威,心如虺蜴,性似豺狼,其必为人神所同嫉,天地所不容。我等为王道兴隆,当尽诛妖邪,令光明显荣!”

  此言一出,掌声如雷,满堂喝彩,唯有屏风后的秦朔三人面如黑漆。

  作者有话说:

  “炉红酒绿足闲暇,橙黄蟹紫穷芳鲜”出自陆游的《醉眠曲》

第4章

  “逞武行凶,自持功高”、“心如虺蜴,性似豺狼”、“尽诛妖邪,光明显荣”,一句句的话宛若一把把尖刀刺进了秦清和和林锦的心窝子,二人双目赤红几欲喷火,就连自持冷静成熟的秦朔也咬紧后牙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人口中该下地狱千刀万剐的毒虫、豺狼可是他们的身生父亲、祖父啊!

  “可恶!”林锦“啪”一声掷下手里的茶盏霍然起身,咬牙怒道,“这些满嘴喷粪的臭狗屎!小爷打得他们找不着祖宗!”说着就要冲出屏风,撸起袖子干架去。

  秦朔见情况不对,连忙拦腰抱住林锦,阻止道,“他们又没指名道姓,你如今冲出去打砸一通反而做实了咱们恶霸毒蛇的名头。”

  “再说了,他们顶多敢骂骂我秦家,万万不敢指诋威武候府的,你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秦九!”林锦扭身挣脱秦朔的桎梏,转身面向秦朔,眼中血丝浮动,“秦九你不知道......”说到这儿,林锦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世人皆道我林家是祖传的一脉单传,我这一代就我一个男丁,我父亲也无嫡亲弟兄,我阿爷也是伶仃一人......”

  “他们不知道,那是因为我家的男丁全都死绝了啊!”林锦嘶吼着,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我们林家随先帝起兵,整个林家村,三百二十口人成人男丁,最后活下来的就我爷和我爹!”

  “十五年过去了,应城林家村还是远近闻名的寡妇村!”

  “这些书生们今日能够坐在这儿吃酒喝茶,吟诗作对,那是踏着我们林家儿郎的血和命得来的好日子!尽诛妖邪!他们要脸吗!他们有廉耻心吗!他们是人吗?!”

  捧起碗喊爹,丢下碗骂娘,说得便是这些指着武人鼻子骂街的文人了。战事平定不过十余年,这些人已经忘记了战士们流过的血、卖过的命。

  “混蛋!”一声娇呵,秦朔眼前一花,他只顾了拉着林锦防止他冲动,一时没注意,秦清和已经窜了出去,一脚踹飞雕花屏风,一手抄起一个木头圆凳,冲着大堂中集聚的书生们便投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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