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穿成炮灰 第43章

　　就在此时，厨房门外传来了动静， 陆砚转头一看， 来人正是张素芳。

　　张素芳刚醒来， 虽然还是很疲惫，但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起来，此时看到陆砚在做饭，心里满是欣慰又有些酸楚。

　　她看着陆砚娴熟地将鸡蛋盛放在碗里，又从电饭锅里盛出一碗粥，连忙上前接过，“怎的今个儿这么早？我都说了，我来做，你还要学习，起这么早上课会打瞌睡……”

　　张素芳絮絮叨叨地小声说着，但任谁都能看出她心里的高兴。

　　陆砚躲过张素芳的手，一手一碗来到客厅，“妈，儿子长大了，您那么辛苦，儿子帮忙做个早餐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们班的班长您记得吗？就那个戴眼镜瘦瘦小小的男生，他家里条件比我们家还差，他自己每天除了做家务，还要捡瓶子去卖，赚取生活费，不也是照样次次考试年级第一吗？儿子虽然比不了人家，但做个早饭也不会耽误什么，您就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把学习给落下的！”

　　张素芳小学文化，并没有上过初中，听闻陆砚的话有些将信将疑，“真不耽误？”

　　陆砚摆摆手，“您就放心吧，下次考试我给您拿个第一回 来！”

　　张素芳知道他儿子的成绩不差，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能拿到第一，可听到陆砚的承诺还是会感到高兴。

　　儿子和女儿，大概就是她这无望得到日子里，唯一的光明存在。

　　张素芳是个极为传统的女性，她家里从小教育都是女人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人，若是不勤快些，婆家嫌弃的话会让人看笑话的。离婚这种事她想也不敢想，若是没有孩子她或许会找个地方离开这个，只会给她带来痛苦的世界。

　　也只是胡思乱想一阵，时间不等人，张素芳也没多和陆砚说话，因为她等会还要赶着去给人送牛奶，若是给耽误了会送不完，到时候有差评她会被扣工资的。

　　张素芳三两下吃完了早餐，拿着外套出门时对送她的陆砚叮嘱：“雯雯起来了你记得看她吃饭，你爸爸他们……”

　　陆砚微笑地打断，“妈，您就别管了，雯雯我会看好的，您在路上要注意安全，累了就歇息下。”

　　“成，那你多睡会儿。”张素芳倒也没有多想，拿着钥匙就出了门。

　　关上门后，陆砚将锅里的粥保温着，又煮了两个鸡蛋放着，这才继续睡觉。

　　早上的时候，没等陆砚去叫，陆雯就自己起来穿衣洗漱。

　　陆雯今年五岁，遗传了张素芳的基因，头发自然卷有些发黄，眼睛大大的很灵动。

　　她咬了一口鸡蛋，腮帮鼓鼓的鼓鼓的像只藏松果的小松鼠，可爱极了。

　　陆砚和陆雯正吃着，陆有为这时候才刚刚起来，急忙忙的连牙都没刷，就走进厨房，一看就是起晚了。

　　厨房里传来哐啷啷的声响，陆有为皱着眉头走出客厅，“陆砚，你妈没做早饭吗？”

　　话刚说完，看着陆砚和陆雯碗里的粥，陆有为才觉得不对，“你妈就只做了你们的饭？”

　　陆砚闻言抬头，脸上的诧异清晰可见，“她天天早上三点起来送牛奶，七点去工厂上班，下午五点去当小时工，回来还要做晚饭。你这个丈夫，我的好爸爸，别人都夸你是大善人，是大好人，怎么一个早饭还需要让我妈做？”

　　陆有为看着陆砚脸上丝毫不作假的诧异之色，也不知道陆砚是夸他还是在讽刺，但他一向在孩子面前端惯了，此时听到陆砚的话有些讪讪，为自己辩解道：“我这不是还要上班嘛，你还小，你不懂爸爸上班的辛苦。”

　　陆砚：“？？？”

　　陆砚震惊道：“可是爸，据我所知我妈她一天工作将近十八个小时，而你才八小时，我妈都没说累，你却累了？而且你从来没有往家里拿过钱，吃的穿的用的全是我妈挣的，她是超人吗？”

　　陆有为脸色发红，有些恼羞成怒，“都说了你还小，少管大人的事……”

　　说完，陆有为有几分落荒而逃之意，来到厨房想找东西填肚子，可是厨房里的锅比他脸还干净，只有一堆晾在洗碗槽的碗筷等着人来收拾。

　　陆有为尝试地自己煮，可是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做过饭，连炒菜先放油还是先放菜，要放多少油他都不知道，更何况是炒菜了。

　　在第二本被热油烫到后，陆有为强忍着因为不顺而带来的怒气走到客厅。当然了，他虽然离谱，但也不至于让儿子给他做饭，所以他来到他妈妈门前，用力哐哐敲门，也不知是在叫人还是在叫魂。

　　“妈！妈？”

　　陆奶和陆爷年纪大了，最近睡得不太安稳，总是会半夜惊醒，好不容易在早上的时候刚熟睡，又被陆有为吵醒，听到了也不想动弹。

　　陆爷推了推陆奶，“有为叫你呢。”

　　陆奶掀了一掀眼皮，没起来，隔着门脾气有些暴躁：“有事就说，妈，妈，妈，叫魂呢！？”

　　陆有为又饿又委屈，“妈，素芳没给我做饭……”

　　他还想继续说，陆奶却没有耐心了，咆哮道：“不做你不会到外面去吃啊！？一天天的就知道妈，妈，妈，老娘是你妈，不是你保姆！”

　　陆有为：“……”

　　他委屈极了，他不是没想到外面吃，而是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啊！

　　陆有为本想着跟陆奶说，让陆奶说教张素芳，顺便给他做早餐，实在不行给他钱出去吃也可以，谁知道他话刚说出去，就劈头盖脸遭到一顿数落，心里的小算盘也是空了。

　　此时陆有为看到陆奶的怒火，他也不敢再继续问要钱，只能悻悻地出了门，竟是连要送陆雯上学这事也给忘了。

　　陆砚对这个便宜父亲并没有抱有太大希望，吃完饭带着陆雯出了家门，来到一楼的一家门前停下。

　　“王伯父，在吗？”

　　此时刚六点半，这家人只有两个中年夫妻，自己做些小本生意，他们的孩子在外地上学，故而此时他们也才刚刚起来。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看到陆砚有些惊讶，“是陆砚啊？什么事啊？”

　　陆砚低头有些欲言又止，踌躇了半晌终于把来意道出：“我妈她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我见她太累了就做了早饭，但是没把握好分量只做了一点，谁知道我爸刚才起来，见到没有早饭就以为我妈没做饭，还和我奶奶吵了一架。”

　　陆砚有些难以启齿地低下头，“然后我爸忘记送我妹妹上学了，所以我想能不能拜托下王伯父送我和我妹妹上学？您放心，我会给钱！我老师说了时间就是金钱，我不会白白占用王伯父的时间的！”

　　王伯母看着陆砚手里那叠用夹子夹住，整整齐齐的零钱，她自己也有孩子，看到陆砚如此懂事，心里不由得有些发酸。

　　那陆有为看着外表光鲜亮丽，原来在家居然是这种德行！造孽哦！

　　还有，那张素芳每天这么晚回家，原来是因为工作十八小时啊！那陆家老两口真不是东西！明明人家去上班了，偏偏说什么含糊诋毁人家名声的事！

　　王伯母既生气又同情，没有收陆砚的钱，“你这孩子，都是邻里乡亲的，顺个路的事，哪还要钱？你等一下，我去叫你王伯父。”

　　说着王伯母走回客厅，等她出来时，还在跟王伯父在那里吐槽，“谁家娶媳妇儿会让人家工作十八小时？这是娶人啊还是当畜牲使唤了？”

　　陆有为在妇女同志里名声挺好，但在男同志那里就不太好，都在说他是个吃软饭的大怨种，同时也在羡慕张素芳能干，又同情可惜她嫁了这么个废物。

　　对于陆有为，王伯父早就心有怨言了，他撇了撇嘴，“你才知道啊？以前我都说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不信，觉得我是在嫉妒他。我嫉妒他啥？嫉妒他没本事只能靠媳妇儿养活，让自己的媳妇儿受累？还是嫉妒他自己的家里都没钱，还到处借钱给别人？”

　　王伯母这才想起来自己往日对陆有为的赞许，以前夸得有多么好，如今就仿佛吃了有多少狗屎，恶心得不行。

　　她作势轻拍了下王伯父，“成了，这事是我看走眼。娃在呢，别说了。”

第59章 渣父2

　　陆有为出了门， 因为心中不顺踹了一脚花坛的边沿，谁知用力过猛，自己脚痛不说，鞋底还掉了。

　　他咒骂了一声， 此时时间已经不够用， 若是他回家的话，恐怕会迟到。

　　陆有为好面子， 若是让他脱鞋的话， 光着一只脚丫子走路，他做不出这种事， 只能硬着头皮， 拖着没有鞋底的鞋赶去公交站台。

　　俗话说， 人倒霉起来喝水都会塞牙缝，陆有为刚来到公交站台， 就见公交车刚刚启动，他急忙跑过去想让司机停下，而公交车已经开走了。

　　下一趟公交车得十五分钟才到，而此时距离他上班时间仅有十分钟， 陆有为急得不行，可又无可奈何。

　　“爸爸，那个人的鞋子坏啦！”一个几岁的小男孩指着陆有为的鞋大声说道，周围的人也随之看去，只见陆有为没有穿袜子的脚踩在地面上，鞋子半拖在后截，露出了五只脚趾， 看起来有些滑稽。

　　陆有为也看到了这个场面， 面色涨得通红， 掩耳盗铃般地弯下腰将鞋面盖在脚上，企图这样就能当做无事发生。

　　接下来的时光异常难熬，每一分每一秒恍若度日如年，在陆有为的期盼中，下一趟公交车已经到来。这回陆有为注意了，生怕再出现刚才的场面，先迈左脚再抬右脚，幅度还不敢太大，像极了腿脚残疾的人士。

　　好在如今的人很有素质，虽然陆有为行动怪异，但也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甚至还有学生给他让座，但是陆有为并没有感到荣幸，他并不想受到这种待遇，这让他会觉得很屈辱，毕竟他根本就不是行动不便，需要关爱的残障人士。

　　好心给他让座的小学生，被陆有为漆黑的黑色给吓到了，瑟缩了一下，一位早起晨练的大妈把小学生护在身后，指着陆有为破口大骂：“我说你这个人，好没有素质！人家小孩子好心给你让座，你给谁脸色看呢？我告诉你……吧啦吧啦……你今天不给她道歉我就……吧啦吧啦……”

　　总共五个站，整整五个站，陆有为整整听了五个站的骂骂咧咧，若不是他最后给那个小学生道了歉，恐怕那位大妈还会跟他到公司闹，更有甚者还专门录了视频，给他眼睛打了一条细细的马赛克，上传到网络上。

　　陆有为并不时髦，手机除了接听电话，根本不会用来上网，也就不知道自己被人发到网上，还上了个小热搜。

　　等陆有为来到工厂时，以及迟到了将近一个钟。

　　他今天的运气不是很好，刚到工厂就见到他顶头杨老板和小领导们，正簇拥着一位膀大腰圆的秃头，看着就像是大老板的人，正在厂房周围陪笑观看。

　　他们正说着，突然见到穿着皱巴巴的工作服，头发凌乱，一看就是迟到，仪表还不整洁的陆有为，顿时氛围不知为何有些凝固。

　　那位大老板看了陆有为一眼，转过头对身边的秘术说了几句话，自己走回车里。

　　杨老板看了一眼小领导，似乎在责怪他没有管教好下面的员工，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得鼓鼓囊囊的信封，用身体挡住别人的视线，“小陈啊，李老板这是……”

　　秘术并没有收，而是摇摇头，“杨老板，这事我也没办法，而且不是我说你，大家都是从事食品生意，对于员工衣着整洁方面，还需要加强啊！你应该也打听过，我们李总有洁癖，若是其他还好说，你这事我实在没办法帮你。”

　　杨老板有些失望，但还是陪笑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只是国内，又不是出口食品，应该不用那么严格吧？小陈，只要这事能成，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还想多加报酬，却见秘术板起了脸，不复之前好说话的模样，杨老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只是国内？难道是出口就更高尚吗？你这是什么思想！？凡是做食品生产行业，卫生要求必须按照国家规定严格执行！哪能因为是国内，就可以胡乱一通？“”

　　在自己员工的面前被下脸，杨老板脸色有些难看，但有求于人，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看其他工厂都是这样，也没有人查，不会出事的……”

　　杨老板还想继续说，秘术却不想听了，“杨老板，食品生产这事马虎不得，不要因为没人查就心怀侥幸。我实话告诉你吧，上边透出风声说会严查整治这方面，你若还不改的话，到时候出了事，名声就臭了。再者，做食品生产方面，这样做你良心过得去吗？话已至此，你若还是抱着这样的态度，杨老板很抱歉，我们不是同一路人。”

　　杨老板看着车子走了之后，这才编地上啐了口吐沫，嘴中骂道：“不过只是个马仔，给点脸色就蹬鼻子上脸，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什么玩意儿！”

　　旁边的小领导也跟着陪骂：“就是就是，最搞笑的还说什么上边会整治，真是笑话，上边自己乱的跟什么似的，贿赂都不知道收了多少，还整治？整治自己吗？再说了，现在良心能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他们这些人就是端着……”

　　小领导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发现杨老板没有回声，当即闭上嘴，因为杨老板正在对他死亡凝视。

　　“老板？”小领导小心翼翼唤道。

　　杨老板指着小领导说：“你不说话，我还没想起来，那个员工怎么回事？他都迟到一个钟了吧？我让你帮我管理工厂，你就是这样管理的？上班迟到，穿着邋遢，还好死不死地让李总看到！你说吧，这事怎么办？我那么一大笔单子飞了，谁给我赔偿损失？”

　　小领导心道即便没有陆有为的事，这笔单子也成不了啊！虽然事实是这样，但他当然不可能这么说，不然他恐怕就会面临着老板的冷待！那样可不行，现在工厂里竞争力可大着呢！若是让那些兔崽子蹦跶到老板面前，那他岂不是离被裁员也就不远了！？

　　小领导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头，拉着老板到一旁，小声说道：“刚才那个员工叫陆有为，是工厂的老员工了，他这个人脑子有点不好，总喜欢借钱给别人，而且还不用还。老板娘不是一直管得严吗？不如您跟他借点钱出去喝点小酒，解解闷？”

　　杨老板是个靠妻子嫁妆才发家的软饭男，太太管得严，他这人又好色，经常偷偷背着家里的太太在外面偷吃，被捉住也不是一两回的事了，而且零花钱都被受到严重的管控。

　　如今杨老板听到这话，想到家里那个年老色衰，肚皮因为生育遍布可怖妊娠纹的太太，再想了想年轻皮肤白嫩还会讨好人的小姑娘，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这事真能成吗？”杨老板问道。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蠢的人呢？杨老板有些狐疑。毕竟那可是真金白银的钱啊，可不是随便大风刮来的钱呐，怎么可能有人会傻傻地借出去，还不用还？

　　“难道你说的那个陆有为，家里很有钱，只是出来体验生活？”杨老板问道。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说明为什么只借给别人，而不要求别人还。

　　小领导摇摇头，轻蔑地笑道，“他啊，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结婚这么久来一直都是他媳妇儿养家，而他自己的工资只要一发都被他的朋友，还有厂里的人借去。老板您不知道，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一堆人都蹲着他呢！反正他也是要借出去，借给谁不是借？”

　　“那他媳妇儿嫁给图啥？人和钱总该图一个吧？看他人长得也不咋滴，脑子也不好使，嫁给他图啥？总不能图他人长得丑，脑子还被驴踢了吧？”杨老板震惊了。

　　他做为软饭男，也非常有自知之明。就像他，长得帅就是他的资本，他太太嫁给他就是图他的脸，而他图他太太的钱，两人心知肚明的结婚，只要他不弄出人命，不要太过分，他太太就会一直容忍他。

　　不像那个陆有为，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嫁给这种男人只会更艰苦，这图啥呢？

　　杨老板换位思考了一下，只感觉深深的窒息了。

　　“他媳妇儿啊，就从小生活在那传统封建古板的家庭被影响了，陆有为因为借钱还不用还，别人不得夸他嘛？所以他媳妇儿就被这个名声给迷了眼儿，倒霉地嫁给这么一个极品男啧啧！”小领导摇摇头。

　　话虽如此，小领导给人挖坑还是毫不手软，“若是您担心出事，到时候我们再骗他些一张无偿转赠书，再录个视频证实是他本人自愿就行了。您放心，这事交给我，到时候您就端着一张脸，偶尔露出一个笑容表示对他感到满意，但也不用太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