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 第17章

作者:阿匪 标签: 穿越重生

  我怀着对冯玉照的同情之心闭上眼也睡了。

  然而刚睡着一会儿会儿,突然又被冯玉照吵醒了。

  他转过来摇我肩膀:“谢二宝,也许皇上不计较这个,他只要你陪着他,说说话,晚上搂着亲个嘴就行,不过那个,那个生活……”

  我眼睛没睁,迷迷瞪瞪道:“皇上不想过,我想过啊,我不喜欢高雅情趣,我就爱这低俗享受,我三个月没打过飞机,都快忘了啥感觉了……”

  冯玉照:“打飞机是何意?”

  我强忍着困意好心地给他科普了一遍,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说完后床帐里莫名一阵安静,突然耳边一声惊雷乍起,他怒道:“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出宫来和你这个一无是处的下作太监厮混!”

  冯玉照一拳砸在床头护栏上,将护栏打得稀巴烂。

第30章 只能送南风馆去了

  床帐撑子塌了一根,纱帐垂下来变成一个三角的狭小空间拢着我俩。

  我吓得瞌睡全醒了,怕他脾气失控,等会儿遭殃的又是我,我一个身残志坚的太监哪里遭得住他砂锅大的拳头揍?

  当机立断,立马从后面一把抱住冯玉照劝道:“哥哥哥哥莫生气人生就是一场戏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

  冯玉照身上肌肉绷着,拳头攥着蓄着力。

  我:“打床打床,哥哥别打我!”

  他又是一拳砸在床上,床板“咔嚓”一声断了一块。

  我那叫一个心惊肉跳目瞪口呆,心里一万个想不通,皇上为什么宠了这样一个男宠,宠他的时候不会被打死吗?

  心里刚想完,他就转过身来,阴沉看着我,似乎是在琢磨应该揍哪儿。

  “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哪儿错了你告诉我我马上改立马就改,求你别打我,我们太监身体都不好,你打一拳我就没了……”

  “睡觉!”冯玉照却突然偃旗息鼓,以掌风灭了灯,将被子拉上来蒙住我的头,把我挤在床里侧。

  我听着没动静,手指勾住被子往下拉,露出眼睛来。

  就看见黑暗中两点可怕幽光正盯着我。

  我又往下缩了回去。

  再也不想跟他玩儿了,每次玩得正开心,他就会毫无预兆突然变得可怕起来,这他妈是什么冒险游戏。

  这会儿酒是真吓醒了,也想起来隐隐约约觉得忘记的事情——我跟着他玩儿啥啊我应该一下车就直接去净身房找回家线索的嘛!

  “在想什么?”一根手指把挡住我脸的被子勾下去了。

  “没什么,想睡觉。”我说。

  冯玉照不说话了,房间里一阵安静,半晌,冯玉照道:“你又生气了?”

  是我在生气?苍天啊,让我心肌梗死吧!

  没人搭理他,他却自说自话,冷哼道:“脾气真不小,就是太惯着你。”

  我翻了个身,背朝着他,反正都已经到中京城了,我不和他吵架,明天早上一醒就分道扬镳。

  冯玉照:“你!”

  客栈漆黑的房间里,终于不再有人说话,这回很快就睡了下去。

  到了后半夜,我做了两个噩梦。

  先是梦见冯玉照把我介绍给皇上当男宠,皇上很喜欢我,摆了一桌好吃的送我,说是来自我家乡的美食,我一看,果然都是我家乡的美食:BBQ烤鸡、麻辣小龙虾、冰淇淋、辣条、汉堡包、螺蛳粉……

  我流着口水想,给皇上当男宠好像也挺不错的,吃完东西喜滋滋去侍寝。

  然而伴君如伴虎,侍寝第一天晚上就因为硬不起来被他推出午门砍了头。

  接着又梦见我进了净身房,可净身房里既没有什么时空裂缝,也没有什么时空穿梭机,我彻底失去和现代世界的联系,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永远地留在这里,在宫里一辈子做个累死累活毫无尊严的粗工太监,做个不完整的男人,直至白发苍苍老死宫中。

  冷汗连连,忽然人就醒了,我急急喘气,伸手擦了把脸,摸到一手温热的泪。

  我心里难受,下意识扭头看向外侧的冯玉照。

  却感觉不对,伸手一摸,身边是空的,冯玉照不在床上了。

  起身点灯,又见原本搭在屏风上的外服也没了。

  我坐在床边,手正好按在被冯玉照砸塌床板的那块凹陷上,噩梦在眼前闪回,心跳声轰隆作响。

  闭眼思忖片刻,我起身穿衣下楼,找大堂里守夜的跑堂问了冯玉照去向,跑堂说是一刻钟前开门出去买东西去了。

  看来并不是莫名失踪,他有武艺有轻功又有钱,大半夜出去也没什么好担心。

  我让跑堂又要了盏灯笼点上:“劳烦替我留个话给我哥哥,就说我回家去了,谢谢他这几日的招待。”

  我提着灯出了客栈大门,走进浓郁夜色,朝着记忆里净身房的方位走去,夜长梦多,还是早些想办法回家吧,这会儿离天亮还早,约莫四更,净身房里的人都睡在后院,前头的蚕室没人,偷偷爬进去也许能行。

  夜市已经散得差不多,只剩下几个卖馄饨宵夜的摊子,远处瓦肆勾栏依然灯火通明,但后半夜的管弦声还是小了许多,朦朦胧胧地飘过来听得不甚清楚。

  我提着灯,身上依旧那身女装,原先买的那身男装忘在浴堂忘拿了,路边都是熄了灯的民宅,只剩我这一盏灯笼在夜色里摇晃。

  一个人走夜路多少有点儿怕,不过很快我发现身后也有两个人在走路,都是个头中等看着老实的乡下农夫,身穿暗色短褐,一个手提麻袋,一个手里拿着麻绳,感觉像是刚卸完货要回家的样子。

  拿麻袋那人突然出声问道:“姑娘问个路,朱家桥怎么走?”

  我:“朱家桥?我不知道。”

  “不是本地人?”他又问。

  “不是,我很远的地方来的。”生活不易,他们这么晚才干完活,却连灯笼也舍不得打一个,我稍稍把灯笼朝后打了打。

  不想刚一侧身,忽然背后脚步急急靠近,一人把我抱白菜似的抱住了,一只粗糙的手掌捂住了我的嘴!

  我脑袋一懵,继而扒拉那人手,正要大喊,后颈骤然一痛挨了一手刀,两眼发黑,渐渐失去意识。

  眼帘合上之际,见一麻袋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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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水泼在我脸上,我一个激灵清醒睁眼,看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前一抹着白粉的丰腴妇人,大嘴用胭脂涂成樱桃小口笑吟吟看着我:“哟,姑娘醒了?这里是醉金楼,我是桃妈妈,欢迎啊。”

  “你们是谁?把我抓来这里干嘛!我好好的在路上走路怎么把我抓了?!快放了我!”我动了动,发现身上被麻绳捆得像只粽子,“醉金楼又是什么地方?”

  桃妈妈:“青楼,有人把你卖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姑娘了,样貌不错,就是嗓子粗了点儿。”

  我愣了会儿神,张嘴就要喊救命,然而还没出声,余光瞥见寒光一闪。

  边上一汉子,拿一柄匕首伸过来在我脖颈处比划。

  我喉咙一动,把“救命”两字咽了回去:“是,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青楼吗?我没有才艺,把我放了吧……”

  桃妈妈手一指窗外檐下悬着的红纱灯笼,笑:“你没瞧见外面的红纱栀子灯笼?这儿是专门卖身的青楼,咱们这儿的规矩,新来的姑娘若是听话接客可免皮肉之苦,若是不听话,先折磨个三天三夜……”

  我立马道:“我是男的!男的男的!”

  “我说呢,总觉着你有哪里不对劲,男的也没事。”桃妈妈手掌轻轻一拍大腿,“有的是那久不婚配的富家女,和丧夫的寡妇等着你伺候……”

  他喵的男的也要?我走投无路,只能咬牙拿出杀手锏:“我,我不举,伺候不了,还是把我放了吧,我啥也不会干,养着只会赔钱的!”

  她愣了一愣,轻蔑笑道:“年纪轻轻就不中用了,那行吧,只能送东鸡儿巷南风馆去了,可惜了这好皮囊,小倌向来没什么好价钱,逛南风馆的客人都抠搜。”

  我两眼一黑,心口一梗,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那汉子抓住我胳膊就把我拽起来走,我挣扎,壮着胆子瞎诌道:“你们最好赶紧把我放了,我,我是御前内侍,我认识皇上!”

  谁知桃妈妈竟一点儿也不怕,哈哈笑道:“你认识皇上,我还认识太后呢,带走!”

  汉子拿布团堵了我的嘴,套上麻袋扛着就走。

第31章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的穿越人生的。

  但死活也没想到,我已经穿成一个太监这么惨了,竟然还有被卖进南风馆的一天。

  “怎么穿着裙子啊,到底男的女的?也不验验货就瞎送人来。”

  一白衣少年端着一碗水推开柴房门进来,粉面朱唇桃花眼十分漂亮,在我身前蹲下,宽袖拂地,笑着拽了我嘴里的布:“长得不错,我这魁首得让给你当了。”

  捆了半夜,手脚动一动就酸麻,见他长得好看似乎好说话的样子,我弱声商量:“能把我放了吗?我有钱,我让人送钱来行吗?潘楼大街刘家客栈找一个叫冯……你干什么?!”

  正说着话,他突然伸手就把我襦裙外面的绑带给解了,裙子一松就要下滑,我连忙被捆住的手腕抵住,瞪着他。

  “验货啊,看看你到底是男还是女,那儿是大是小,本钱如何。”他一本正经的,又道,“不过你这身板看着就没力气,大也没用,还是老实居下位吧。”

  “送人过来的说是阉人,有没有力气也只能躺着干活了。”外面院里经过一端着碗漱口的年轻男子,衣服没系带,敞着怀,胸腹上隐约可见点点红斑,“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觉,看他干什么呢?”

  白衣少年:“我还等人,送碗水给他喝。”

  又笑嘻嘻对我道,“我同老板说,把你交给我调教如何?我还没见过阉人的身子呢。”

  我只想哭,道:“我有钱,把我放了好不好?我给你们钱的嘛,怎么突然把我抓来了,我走在路上好好的,你们不怕我家里人报官吗?”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桃妈妈从不抓城里人。”他眉毛一挑,“放你走?把你放走去报官?”

  我深深呼吸两下,蓄力扯开嗓子:“救——”

  嘴瞬间又被塞住了。

  “不喝算了,救?进了这种脏地方,谁还会来救你?好心提醒你,还是老实点儿,不然有的是苦头吃,轻的只是打上一顿鞭子,若是惹出那些打手折磨人的兴致来了,扒光了吊在院里供人观赏,就问你能不能受得了。”

  他端着水起身离开,从外面落了锁。

  我想起身来跳到窗户边上用肩膀拱窗户,拱不动,又去拱门。

  门倒是开了,进来一穿短打的粗汉子,一脚便把我踹地上:“大半夜闹什么?是不是要把你吊院子里去!”

  紧接着两鞭子抽了上来,背上火辣的疼,我想起那白衣少年说的,蜷在地上不动弹了,作出一副顺服的样子。

  “两鞭子就抽服了的软骨头,你瞎折腾什么?害得老子起一趟。”他似乎很不过瘾,又踢了我一脚,锁门走了。

  院里恢复安静,檐下灯笼也灭了,屋里屋外一片漆黑。

  我松了力气,躺在柴房地上泪流满面,心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天还没亮自己跑出来,如果我不跑出来就不会被抓到这里来,明天早上冯玉照还会带我去好吃的早饭,即使他疯病犯了,也不会不给我吃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