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 第97章

作者:阿匪 标签: 穿越重生

  吴贵宝话音戛然而止,睁大眼睛用力抵住门——孔三竟然说话不算话,一手伸了进来,把住木门往里推。

  “三哥,三哥!”吴贵宝慌了,急得用肩膀去顶门。

  “哎哟!手要断了!”孔三夸张地惨叫一声。

  吴贵宝吓得立马松了劲儿,着急道:“夹着手了?!三哥你没事吧!”

  孔三趁这机会,肩膀顶住门,接着腿也进来了,继而整个人都强势地挤进了门里来。

  吴贵宝这屋子小,只放得下一张床,孔三个高,人进来之后,立马衬得屋子里更逼仄了。

  “你怎么生三哥的气呢?!”孔三还是气不过,觉得自己受大委屈了,一进来就瞪着眼睛,凶巴巴地问。

  吴贵宝肩膀一抖,不住后退,眼泪又往下掉:“没有,三哥……”

  孔三心里顿时揪着似的疼,迅速换了语气:“三哥哪儿错了,改还不成吗?我以后再也不吃你吃过的半截东西了,你,你嫌弃三哥是吗?”

  吴贵宝摇头,脸上神情仿佛将碎的玉:“不是的,口水脏啊……三哥……”

  他的口水脏。

  看着吴贵宝的样子,孔三突然脑子里一阵清醒,大概明白过来为什么吴贵宝会有这种反应了。

  妈的,究竟是哪个畜生欺负了他家这么乖的贵宝?!真该遭天打雷劈!

  “谁说脏了?你的口水才不脏!”孔三一心想哄住吴贵宝,一个没留神,把真实感受说了出来,“三哥吃了你那半截虾子,心里偷着乐呢,吃得可香了!”

  话音落,两个人都愣怔住了,小屋里安静得能听见掉针的声音。

  这龌龊心思,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连孔三也被自己惊呆了。

  吴贵宝白净小脸全红了,羞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说都说出来了,回不了头了。孔三直勾勾看着吴贵宝,心想太监又怎么了,他就是喜欢上一个太监了,他喜欢他,想疼他,想让他高兴,想赶走他心里的阴霾,想和他一直这样过两个人的日子,或者更进一步地过两个人的日子。

  如果把一个好人放进他心里,坏人会从他的心里被赶走吗?

  孔三觉着可行,也许可以试一试。

  他一步一步靠近吴贵宝,直到只有一臂的距离,破釜沉舟,直白地问:“贵宝,三哥是断袖,你知道吗?”

  吴贵宝瞳孔都在震颤,面对孔三近乎赤裸的暗示,整个人都不敢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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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两个人都没睡着,孔三在床上翻来翻去,一边心疼吴贵宝,一边替自己高兴,今晚上这么一说出口,从明天开始他就可以不用再掩饰自己对吴贵宝的那种心思了,不行,还是得稍微掩饰一下,贵宝那么温软,万一被他吓着了怎么办。

  吴贵宝也没睡着,平躺在孔三给他打的床上,胸前蹲着小兔子,正被吴贵宝轻轻捏来揉去。

  孔三是断袖他看出来了,问题是,自己也是断袖,孔三也看出来了吗?

  他没和男子有过感情,只有在宫里时,远远见过御前的周大人,就有一点点喜欢,喜欢他的高大英武且,喜欢他代表的守护意义。

  孔三也代表守护,并且孔三真正的守护了他。

  相处了三个月,吴贵宝心里其实是有一些喜欢上孔三的,相比起喜欢周亭的那种淡淡的缥缈的感觉,他对孔三的感情则要浓烈得多。

  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是个太监,太监哪儿配被人喜欢?孔三不知道他是太监,孔三更不知道的是,他被玷污过。

  这么好的三哥,他配不上。

  吴贵宝把兔子放下去,趴在枕头上闷声哭起来。

  一个月之后他得走,不能再厚脸皮地待下去了,孔三应该去喜欢一个更好的男子。

  吴贵宝番外四

  庄稼地的活干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天气也变冷了,开始下起雨来。

  两人便成天待在屋里不出去,吴贵宝的房门更是关得紧紧的,只有一天三顿饭过去给孔三做饭一块吃,吃完就回去。

  “就不能在这边待一会儿,咱俩说说话?”吃完饭,孔三在收拾灶台,对着一边洗碗的吴贵宝埋怨道,“这下着雨,日子一天那么长,没个人说话,多闷。”

  吴贵宝声音弱弱的:“我,我这人也很闷,和我说话没意思的,三哥。”

  孔三没回话,洗完碗吴贵宝回到自己的小屋后,刚在床上坐下没多久,忽然头顶一声闷响,屋顶的茅草被捅破了个碗大的口子。

  吴贵宝吓了一跳,跑出去一看,正好看见孔三从屋顶上跳下来落在他身前,毫不遮掩地看着吴贵宝。

  吴贵宝内心迷惑,明明是这人捅坏了别人的屋顶,现下里面正哗哗漏雨,怎么他还一脸委屈呢?

  “你屋里都漏雨了,去不去我那边?”孔三直接就绕过他进屋去,把那两只小兔子抓住装进竹篓里提着,“你不想去,那兔子也受不了屋里漏雨啊。”

  吴贵宝摇头,背抵在门框上,低声道:“时候不早了,我要睡觉了,三哥。”

  “天都还没黑透呢?睡什么睡?”孔三提着兔子就走,道,“你要不来,我待会儿烤兔子肉吃。”

  “三哥别!”吴贵宝没办法,只得跟了过去。

  孔三计策奏效,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让吴贵宝坐下烤火,然后从床上拿起了一个粗布包袱扔给吴贵宝。

  吴贵宝接住:“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吴贵宝听话地打开,发现里面竟是两身秋冬季节的新衣裳,其中一件是及膝的夹棉袍子,衣襟和袖口都滚着一圈白色兔毛,还有一双长靴。

  一般的农民,平日里哪儿穿得起这个,孔三每天一双草鞋来去,穿短褐,却舍得花钱给他做好衣裳。

  “这,这我不能收……”吴贵宝道。

  “我的衣裳你穿太大了,成天晃晃荡荡的,难看死了。”孔三道,“这衣裳你不收,那咋办,钱已经花出去了,这衣裳我又穿不了,拿去退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是照着你的身量做的。”

  “我,我不能收……”吴贵宝仍是坚持,把衣服包好放在一边,双手搭在膝盖上,低头道,“三哥,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孔三眼睛瞪得老大。

  吴贵宝:“回家。”

  “胡说!”孔三当场便拆穿,“你若有家可以回,怎会几个月都没有提起过一次家里?”

  吴贵宝不大会撒谎,登时就慌了:“我,我就是要走了,我有家回……”

  孔三也慌了,知道吴贵宝心里定然是介意受人欺辱过的事,可偏偏他也不能直接说出来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绝不能就这样放吴贵宝走,若是有能依靠的家人,照吴贵宝这性子,也不至于不顾家人伤心跳河自尽,如果吴贵宝从他这儿走了,又走进河里去了怎么办?

  “你没有家回,你不准走!”孔三着急地伸手抓住了吴贵宝的手腕。

  吴贵宝吓了一跳,慌乱地抽手:“三哥?你放开我!”

  孔三不但不放,还强势地逼近了他,看着他眼睛:“三哥和你说实话,三哥喜欢你,想和你过日子,想护着你,疼你,你给也三哥说实话,贵宝,你讨厌三哥吗?”

  吴贵宝被这直直的表白惊得都愣住了,脸上火烧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孔三脸上现出失落的神情:“不说话,是讨厌我?我就知道,我长得磕碜,你长得好看,你瞧不上我,我就是一辈子打光棍的命……”

  “我没有讨厌你!”吴贵宝听不了孔三这么说自己,“你长得好看着呢!谁说你磕碜?我,我去理论去!”

  “不讨厌?”孔三手上用力拽一把,把吴贵宝拽近了些,“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咯?”

  不好,好像是个圈套,吴贵宝意识到了:“那,那不讨厌,也不等于就是,就是……喜欢啊……”

  “贵宝,你若是心里有一点喜欢三哥,就不要撒谎骗三哥好吗?”孔三一双眼睛看得吴贵宝几乎要沦陷失去自我,沉着声音道,“你若撒谎骗三哥,三哥会很伤心的,贵宝,一点点的喜欢,有没有?”

  吴贵宝不敢回答,却因孔三这么说了之后,真的不想骗他了,只道:“三哥,你别喜欢我……我,我配不上你……我,我不干净……”

  最后三个字说得很轻,但孔三听见了,他心里一疼,道:“我知道了,那就是有一点点的喜欢。”

  吴贵宝咬着下唇不知道说什么了,脸上却淌下泪来。

  孔三恨自己要让吴贵宝想起伤心事,可不逼他又不行,于是道:“为什么说自己不干净?是不是你和别人好过?三哥不介意这种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无论从前发生什么,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日子是往后过的,贵宝。”

  吴贵宝神情有些微动摇,孔三看见了,干脆再加把劲儿,直接亲上了吴贵宝的嘴。

  四片嘴唇一相碰,两个人都愣住了,吴贵宝脑子里直接是一片空白,孔三则在短暂的空白之后想,原来贵宝的嘴唇比看着还要嫩还要软,这么好亲!

  孔三松开吴贵宝,两人互相看着,屋里一时安静得只听见柴火燃烧的动静。

  “是我鲁莽……”孔三忐忑道,“你要是觉得我下流,冒犯了你,就打我,扇我耳光,一天三顿的扇都行,我绝不还手。”

  吴贵宝回过神来,哭着摇摇头:“我不打你,但是,但是三哥你别再亲我了……”

  这都不打那不就是喜欢他?!还三哥三哥的叫,都没生气!

  孔三不管三七二十一,又一次亲上了吴贵宝的嘴唇,不得章法地瞎亲着,吴贵宝柔软的嘴唇使他有一种想要发狠了揉搓他的冲动,但孔三忍住了,粗鲁但不粗暴,好好将吴贵宝的嘴唇品尝了一番,其间吴贵宝挣扎着想跑,却被孔三抱住,根本跑不了。

  好一会儿孔三才又松开了他,吴贵宝满面通红,嘴唇略肿,眼泪汪汪,手朝后抬起想打孔三,可是还没打下去呢,就收回去和另一只手抓在一起了。

  三哥是好人,不能打三哥。吴贵宝想,都是自己错了,明明感觉出来孔三是断袖还赖在这里不走,是他自己贪得无厌,想要在这里蹭一点三哥给的温暖。

  “贵宝,你,你的嘴巴真好亲。”孔三看吴贵宝舍不得打自己,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恬不知耻道。

  吴贵宝下意识地想忽略眼下的情形,装作没听见,挣扎道:“我要回去睡觉了。”

  孔三:“还回去做什么?你那小破屋子都漏雨了,住了不了人了,今晚在这儿睡。”

  “不成!”吴贵宝登时急了,明明说好只是过来坐一会儿说说话的,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三哥,好三哥,你放我回去吧?”吴贵宝软着声求道。

  孔三心情越来越荡漾了,这样的吴贵宝,一举一动都戳在他的心上,怎么就这么软,这么好欺负?

  “你在屋里等我。”孔三终于放开吴贵宝了,却恐吓他,“三哥出去盛热水,回来要是看见你不在,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吃了你的兔子!”

  他吴贵宝是做错了,可兔子又没做错什么,又被拿兔子威胁了一遍,吴贵宝终于说了句硬气话:“我,我把兔子放了!”

  孔三看着比兔子还软的吴贵宝道,坏心眼地吓唬他:“你把兔子放了,那三哥就吃你。”

  吴贵宝觉得憋屈,但是不敢动了,脸红到了耳朵。

  孔三提着桶兑好的热水回来了,倒进一个盆里让吴贵宝洗脸,又出去拿了刷牙的青盐和吴贵宝的帕子回来。

  这是铁了心要他今晚睡这儿了,吴贵宝抗拒着,不想动手洗漱。

  “怎么?下了几天雨没干活,懒了?是不是要三哥帮你?”孔三作势要来帮他擦脸。

  吴贵宝立马自己动手刷牙洗脸,等他磨磨蹭蹭洗完了脸,孔三也洗完了,把盆里水倒了,又倒进一点儿热水,撒了点儿盐在里面端到吴贵宝身前,单膝跪在地上,抓住吴贵宝的脚踝开始脱他的鞋袜。

  “三哥!”吴贵宝睁大眼,把脚往回缩。

  孔三暂时把吴贵宝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搭着,认真道:“这几个月一直是你伺候三哥,洗澡的时候给搓背,早上过来又替我梳头束发,今天也换三哥伺候伺候你,贵宝你别害怕,三哥知道你害羞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脱衣裳,我就亲亲嘴,你一天不乐意,我便一天不会动你衣裳。”

  吴贵宝几乎无话可说了。

  孔三把他另一只脚的鞋袜也脱了,两只脚一起放进热水里,粗糙的大掌摩挲着他脚上的皮肤,仔细但并不暧昧地给他洗脚。

  洗完了,孔三又把装兔子的竹篓放在床的中间,对吴贵宝道:“你瞧,兔子在中间,我晚上绝不越过这条线。”

  现代番外一 (但是还没到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