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第14章

作者:雾苏台 标签: 朝堂之上 市井生活 美食 种田文 穿越重生

  沈琢认命的坐了下来。其实也不是说听裴长渊的话,只是郭阮每日都要检查他的课业,裴长渊不在的时候,沈琢还能偷懒只练一两页,如今他在了,还糊弄郭阮的话,必是会被裴长渊拿来做把柄。

  怎么说呢,对上裴长渊,他就没捞到过什么好。

  沈琢头疼的看着纸上狗爬的字,又看着裴长渊时刻盯着的模样,心想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半个时辰后,郭阮外出做工回来,沈琢正巧练完,丢了裴长渊一个人在屋里便去了厨房。

  “练完了?”

  “嗯。”沈琢打水和面,下意识的看向郭阮。

  郭阮没有察觉,捞起袖子切菜唠叨道:“既然先生在这,你就好好学,别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咱们家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不要你着急赚钱。你这几个月多学点,若是这附近有正规学堂便好了,过两年参加科举说不定咱们阿琢能考上呢!”

  “科举?”这不就是高考吗?!

  沈琢摇摇头:“不去,阮姨你怎么想到这个了。”

  “不去你还能干嘛?一辈子屈居在这个小村子?”郭阮一刀下去,沈琢感觉她切的不是菜而是他。

  郭阮继续道:“既然好了,那便要出人头地,才不会叫人看不起。阮姨是过来人,这么多年的苦你还想继续受吗?”

  “阮姨,不一定非要科举,还有许多路可以走。”

  “什么路?走什么?在客栈里当厨子?还是在码头摆摊?!”郭阮将刀拍在案板上,不复往日的温柔,厨房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冒着音。

  沈琢不明白为何郭阮如此激动,可现如今的情况,他也不知如何开口。

  “记住,你姓沈,你现在是沈琢。”郭阮说完突然朝沈琢走过来,拿开面盆把人往外赶,“出去,和什么面,读你的书去!”

第21章 西梁口(四)

  “呦,被赶出来了?”

  沈琢默默地坐会去,提笔想练字,却怎么也写不下去。

  裴长渊翻了一页书:“心不静,字不端。”

  “我只是有些事情不明白。”沈琢下笔。

  “你若是现在用功些,明年说不定能赶上乡试。”

  “我没说要去。”沈琢反驳道,“读书不适合我。”尤其是在你们这个满是文言文的朝代。

  他当初读的古方食谱,也都是买的译本。

  “科考是一条路,别的路就不是路了吗?”沈琢不欲和裴长渊多扯,他写了两个字便岔开话题,“对了先生,过几日我便要去西梁口。”

  “嗯。”

  嗯?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沈琢看着裴长渊,委婉提醒道:“先生,你可知那位戍边的将军?”

  果不其然,裴长渊抬眼看向他:“那位将军怎么了?”

  “那位将军…听说治军严明,若是有人擅自离军,会怎么样?”

  “自有军法处置。”裴长渊轻笑一声,“怎么,你怕?”

  我怕什么?是你怕才是吧?

  沈琢心想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都知道裴长渊是谁了,姓裴的还在那装模作样。随便,反正军法处置的也不是他。

  雪依旧下个不停。

  虽说不大,天上却一直飘着雪花,给这岑州一方盖了一层薄薄的白毯。沈琢哈出一口白气,轻声敲门:“阮姨,我走了。”

  “嗯。”郭阮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随后在没有说什么。

  沈琢站了半晌,还是回来再说吧。自从上次郭阮发完脾气后,便再也没有同他说一句话,就连昨晚收拾东西,也只是放下果脯新衣就回屋。沈琢背上包袱,又给李修交代了摊子的事,帮曾公喂了鸡鸭后,便在村口等岑南的队伍。

  临近年关,路上行人渐少。沈琢一大清早起来,几乎看不到别人。村子静悄悄的,恍如在梦境。

  他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回去的事了。安逸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边的日子。

  “小沈!”

  远处有马蹄声响起,沈琢看清来人,招手道:“岑大人!”

  车队后头依旧拖着两车货,岑南解释说这是第二批送去边关的东西,随行护送的便是徐府的四位家丁。随后又将沈琢领到马车前:“上去吧,外面冷,咱们中午便能到了。”

  沈琢受宠若惊,他就一个厨子,怎么还坐起马车来了???

  “其实我能骑马的,坐货物上也行,不用专门…裴先生?”沈琢愣在原地。

  “你先生金贵的很,不骑马非要弄辆马车。”岑南啧道,“我这清廉为政的名声,就全让他给毁了。”

  “不进来?喜欢吹风?”裴长渊垂眼看向沈琢。

  沈琢这才发现寒风直往里灌,都吹乱了裴长渊两鬓的发丝。他一个激灵,麻利上车,岑南也跟了上来挥手道:“走了。”

  “裴先生也去?”沈琢问道。

  “不错,他去探亲,没同你说吗?他表弟在边关没回过家,今年不是长渊来了这,正巧一同去看看。”

  “不是嫌弃我的马车?”裴长渊看着岑南,“嫌弃还上车?”

  “不坐白不坐。”岑南挑眉,往炭炉里加了根炭,“不知道西梁口如何了,今年不知他们准备了什么…对了,你上次提来的萝卜脆爽开胃,都有人托我问你能不能多做些,他们出银子。”

  “再多得等开春了。”沈琢笑笑。

  “没事,我先订上几坛,你可别再送人了。”岑南看了眼外头,“行了,你俩在这待着吧。手下还在外面,我坐马车不太好。”

  车内就只剩下沈琢和裴长渊。炭火烧得正红,四周紧闭,里面暖得他双颊通红,骨头开始犯懒。

  裴长渊忽然起身,塞了个东西到沈琢怀里。

  “这是什么?”

  “阮姨托我转交给你。”

  沈琢打开那小盒子,只见那是块玉佩,乳白色的玉身里飘着一丝血红,还刻着一个‘沈’字。

  这是在提醒沈琢他是谁。可是郭阮为何会突然这样?难不成是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发什么呆?”

  沈琢回神,面前已摆了一杯热茶。马车晃晃荡荡,那茶杯却安稳的落在桌上。

  “磁石?”他收起盒子,好奇地摸了摸杯子,“我以前只听过,还是头一次见。”

  “哪里听过?”

  沈琢顿时语塞,他将热茶一口闷下:“不知道,忘了。”

  说多错多。离西梁口还有大半日的时辰,沈琢决定睡一觉。

  裴长渊是被压醒的。他蹙眉睁眼,低头发现自己腿上躺着一颗脑袋,他轻轻推了一下,那脑袋的主人一个劲往他怀里钻。

  “……”

  岑南刚一坐上马车边缘,就见裴长渊从里面出来:“怎么出来了?”

  裴长渊从怀里掏出一个酒瓶饮了一口,又扔给岑南,就在后者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裴长渊迟疑片刻,言简意赅道:“里面太热。”

第22章 西梁口(五)

  “不让你雇马车你说冷,雇了你又说热,反复无常。”岑南接过来闻了下,喜道:“雪里晴?!这回你总不至于再收回去吧?”

  “喝你的吧。”

  “真舒服,好多年没喝到家乡的酒了。”

  “不回去看看?”裴长渊往后靠,看着前路茫茫,“老师经常念你。”

  岑南笑了一声,摇摇头:“算啦算啦,当初我说到岑县来的时候,老师差点没打死我。如今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给他老人家丢脸了。”

  “没做,还是不想做?”

  “这挺好的,安安稳稳做我的县令。你们京城里的勾心斗角太费脑子,我做不来…对了,他老人家最近还好吗?”

  裴长渊的脸因为白气变得朦胧起来,他缓缓道:“年岁已高,操心太多。”

  刹那间,一股浓浓的无力感笼罩着两人,他们都没再开口,只是望着这天地一色的前路。

  翻过垭口,在左行几十里,便到了西梁口大营。雪下下停停,临近西梁口多弯路,崎岖不平。沈琢睁眼的时候,马车刚碾过一块凸起的石头,将他震了个清醒。

  “来者何人?”

  “岑县县令岑南。”

  “进来吧。”

  马车门被打开,岑南探头:“小沈…诶,醒了啊?我们到了,还打算叫醒你呢。”

  沈琢往外看,只见大营门口的士兵都向他们投来兴奋的目光。马车在大坪停下,沈琢将炭火埋起来,就听见外面岑南开口道:“烦请通报一声裴将军。”

  他愣了一下,等等,裴将军不是裴长渊吗?!岑大人也不知道?

  “将军请各位去主帐。”

  “有劳了。”岑南笑道,余光见沈琢利落下车,不由调侃道,“我当你还要在车上再磨蹭会。”

  “这不是到了?”沈琢左顾右盼,“先生呢?”

  “他有些事,先离开了。”

  岑南不欲多提的样子,把沈琢心里最后那两分不确定给坐实了。两人跟着士兵来到主帐,手下人则到另一边去卸货。边塞的风吹起帐帘,露出里头高大熟悉的身影来。

  岑南率先走进去,嘴角隐隐带着笑:“好了?”

  那身影转过来,果然是裴长渊,只不过换了身天蓝色的外袍。

  裴长渊向岑南点点头,岑南推了推沈琢:“怎么傻眼了?不是一下车就问你家先生吗…快见过裴将军。”

  裴长渊也看着他,沈琢抬眼,心想你这时候倒是不装了……他朝裴长渊拱手道:“见过裴将军。”

  室内倏地寂静了片刻,唯余风吹帐帘的呼呼声。

  “咳,你朝谁说呢?”岑南忍不住出声,给沈琢指了指,“这才是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