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第26章

作者:雾苏台 标签: 朝堂之上 市井生活 美食 种田文 穿越重生

  “我挠死你,挠死你这贱人!”

  “泼妇!放手!”

  “你这伺候男人的下贱娼狗,我今天就掐死你!”

  两人相互骂着,就连余四娘都开始胡乱动起手来,一番折腾,俨然把形象抛到了九霄云外。众人见状,连忙上去劝架。沈琢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余四娘从张大娘手里扒下来。两人衣衫凌乱,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双方掐得好几块青紫,发髻松散,像是从逃荒路上捞出来的难民。

  “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碰了这么多男人,可别把花病传给我了!”

  “真是泼妇一个!”“娼狗!”

  两人被拉着,嘴上还不停对骂。不多时,衙门便派了人来,后面还跟着徐府家丁,显然是有人趁乱通报。张大娘见了徐家人,一下子偃旗息鼓,连话都说不出几句。

  小吏问了几句,见没出什么大事,劝了两边一顿。沈琢看着徐婆子和张大娘交代了一番,后者唯唯诺诺,不复之前目中无人的模样,一直点头。

  片刻后,徐府的人离开,张大娘人喘着气,看了沈琢一眼,恶狠狠道:“你等着,迟早要让你还回来!”

  “我等着。”沈琢莞尔。

  小吏带着张大娘离开,这场闹剧方才结束。余四娘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宾客不敢触霉头,一片静悄悄的。

  “四娘……”小二试探的开口。

  “叫什么叫,关店!”余四娘猛地一拍桌,“爱哪哪吃去,老娘受一肚子气正烦着呢!”

第36章 灯会(二)

  见余四娘准备上楼, 沈琢跟在身后,不料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转身看着他:“跟什么跟!衙门的饭不做了?!”

  房门‘砰’的一声被用力关上, 沈琢和小二面面相觑。

  “沈哥, 你还是去忙吧,四娘正在气头上,我们还是别往上撞了。”

  “那你看着她点。”

  “放心。”

  客栈里遍地狼藉,桌上都是残羹冷炙,关上门后,里头一片灰暗。沈琢帮忙收拾,又叫小二拿药上去,方才去了厨房。

  他把糯米放在水里泡发, 蒸熟后揉成光滑的面团, 再搓成一指节大小的丸子,放入锅中煮。倒入酒酿和白糖,再放入杞子, 将鸡蛋打散滑入锅内, 最后分装呈好,撒上去年晒干的桂花,放进食盒内。

  考虑到府衙没日没夜的忙,沈琢决定试一试蒸菜。所谓蒸菜,便是将处理过的食材用粉浆处理后,放入蒸锅蒸熟,出来的菜软糯清香, 也不油腻。鸡块腌制好包上糯米, 南瓜削皮切成三角块倒入红枣蜂蜜, 青菜裹粉装盘, 冬瓜挖球调味,一一放上蒸笼后,等半个时辰。

  他又淘了好几个砂锅的米,将腊肉腊肠切片摆在表面,中间打上一个鸡蛋,铺上一层豌豆和小白菜,随后放在火上蒸。

  沈琢将做好的东西放进木箱中,随后离开。

  网笼仍旧冒着热气,灶下的红星提供热源温着锅上的食物。一个矮小的身影钻了进来,将酒酿端在手里吹了片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她吃完后,又端着另一碗酒酿上了楼,待房里面的人应声后方才推门而入。梳妆镜映出来人,余四娘换了件衣裳,梳齿顺着青丝摩挲。

  “余姐姐。”阿烟把东西放在桌上。

  “你吃了没?”

  阿烟“嗯”了一声:“沈大哥留了两碗在锅里。”

  余四娘一愣,嗤笑道:“他倒是心细,竟猜到你在我这。”她端起来尝了一口,桂花混着酒味,带着一丝清甜,唇齿留香。

  半碗下肚,连指尖都是暖的。余四娘心里的火慢慢灭了下去,她又看着杵在一旁的阿烟:“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娘是你娘,你是你,你余姐姐我可没那么分不清。我既然留下你,必不会怪在你头上。”

  阿烟没有说话,但眼里都是感激。余四娘笑了笑,当初这丫头从徐府出来,在城外游荡了好几日,不进城也不回家。若不是她外出碰见,恐怕在就饿死在墙脚之下。

  张家的人…她想到这,秀眉微蹙,奇怪,张大娘怎么知道的?

  另一头,车轱辘滚一圈,府衙大门边到了眼前。

  “可算来了,真是又饿又困。”岑南顶着眼底的一片青**忙把饭摆上桌。

  露天的衙门大院里,小吏围在一起囫囵地扒着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夜未眠的憔悴。

  “别看了,长渊正眯着。”岑南揉了揉酸疼的脖颈,喝了一口汤,“你给他盛出来…几十年的卷宗,残缺的无名的堆了一大堆,看得眼睛都花了…对了,听说今日来福客栈有人闹事,怎么了?”

  沈琢寥寥几语说了张大娘的事,岑南听完笑了两声,只调侃几句,它如今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管,便只派了小吏前去。

  沈琢将饭菜端进屋,一眼就看见撑着脑袋在桌前睡着的人。

  裴长渊眼底是一片淡淡的乌青,即使睡着了,眉心依旧拧着,像多年不化的冰川。他近距离瞧着,看着一拍密而长的睫毛,恶作剧似的伸出手去拨了两下。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握住,那眼皮掀了起来,露出藏在深处地那双略带警惕的眼睛。

  “你做什么?”

  裴长渊的声音仍旧染着浓浓的倦意,看了眼面前热气腾腾的菜肴,才回了神,松手道:“抱歉。”

  “快吃吧。”沈琢席地而坐,就近翻开一卷卷轴,密密麻麻的繁体字铺满帛书,看得他有些晕。

  “你想帮忙?”

  “不了,我晕字。”沈琢面无表情的盖上。

  “腿伤如何?”

  “多亏先生的药,已经快好了。”

  “嗯,”裴长渊慢条斯理,丸子在瓷勺里滚了一圈,随后落入口中。

  沈琢倏地想起,两日后便是元宵。本想问裴长渊回去吗,看了眼那些还未整理的卷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诶,长渊醒了?”岑南走进来,坐在对面的木桌后伸了个懒腰,“酒酿丸子我可馋了好些日子了,小沈可真是来的及时…说到这个,元宵你来吗?”

  “我不知道,阮姨还在家。”

  “咱们岑县虽说地方偏,可每年元宵街上却热闹得很,还有灯会。郦水河边放花灯,顺流而去,形成一片灯河盛景。小沈,你还记得灯会吗?”

  沈琢摇摇头:“不记得。”不过听岑南这么一说,他还真想去看看。

  “那一定得去看,错过了可要等一年…长渊你去么?你也没见过我们岑县的元宵吧?算了,看你这不眠不休的模样,想必对这些不感兴趣。小沈,到时候我给你找个人带着你。你…”

  “谁说我不感兴趣?”裴长渊把碗叠起来,放进食盘里道,“我吃好了。”

  岑南一愣,怔怔道:“那正好,你和小沈一起去看看。”

  “真的吗,先生要和我一起?”

  裴长渊抿了口热茶,想也不想的便拒绝道:“我不喜欢热闹。”

  “好吧。”沈琢心里微微落空,“那我先走了。”

  裴长渊正欲提笔,一个物件精准的落入他怀里,纸上晕开一滴墨来。他抬眼,便见着对面岑南随意的靠着,嘴角挂着笑:“你怎么这么无情地拒绝小沈?看他样子挺想去的,你这个做老师的怎么也不体谅下学生?这鬼东西又不是非要你来做。”

  “我保证,你若多说一句,那这些便都是你做。”

  岑南被噎了一句,忍不住道:“到底你是师兄,还是我是?!”

  “不妨碍。”

  “……”扔了吧,这师弟不能要了。

  沈琢回了来福客栈一趟,锅里的碗已经空了,还被洗干净整齐地放着。余四娘仍旧在楼上没下来,他把碗筷放下,招呼客栈的伙计清洗后,自己便回了村。

  第二日清早,他照例和李修去郦水河便摆摊。岑口码头基本竣工,岸边竖着系船柱,一条木桥建在水上,将商道和官道分割开来,各插了一面旗。

  临近元宵,两边的摊贩也越来越多。因他们俩来得早,来往商户对沈琢两人较为熟悉,码头开放后,也越来越多的人往摊子上跑。原本一天的串串量,如今不到半天便卖完了。

  两人将这半月来的收入分了分,商量过后,决定找木匠改进下摊子的大小。此地离京都江南等富庶之地甚远,但邻接西域,是边关往来的通商口。若是能做更多新鲜的东西,利润能提高一倍不止,这可是商机。

  上元佳节到,满街灯笼高挂,一入夜便灯火摇曳,人声鼎沸。铺子前缀上花灯,行人围着猜谜,时不时传来一通拍手叫好的声音。小孩一手提灯一手拿着糖葫芦,跟在大人身后转悠。年轻的女人娇羞的挽着男人的手,捧一盏桃花灯,在烟火下照得双颊绯红。

  一片热闹祥和。

  沈琢漫无目的的逛着,有些兴致缺缺。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拽了一下,低头一看,一双小手轻轻地揪着他的衣服,又将手里的东西地上前。小孩约莫四五岁,顶着双圆溜的大眼睛抬头看他,脆生生地喊道:“哥哥,给你糖人。”

  “给我的?”

  “嗯。”小孩睫毛扑闪,“哥哥你有了糖人,就不是一个人了。”

  沈琢有些意外,他蹲下身和小孩平视:“你把它给了我,那你呢?”

  “我有哥哥。”小孩像是听到什么,回头望了一眼,随后立马将糖人塞进沈琢手里,“他叫我了。”

  “诶……”

  小孩撒腿就跑,冲进人群。他正欲起身去追,人流往前涌动,拥挤中相互之间无意推搡,把正要站起来的沈琢撞倒在地,手里的糖人碎成了三四瓣。

  他愣了一下,伸手想要够木签,却差点被来来往往的人腿踩一脚,无奈只得缩回去。

  于是原本心情低落的沈琢更郁闷了。

  上方一片浩渺的星空,不属于他的嘈杂与热闹围绕在他身边,沈琢坐在地上,心底有些怅然若失。独身异乡太久,他感觉自己如同一叶扁舟漂泊在宽阔的海上,没有归处。

  背后有人轻轻碰了一下沈琢的背,他只当又是那个路过的人无意间擦过,懒得抬头反应。

  “不是逛灯会?怎么坐在路边吃灰?”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琢先是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精神恍惚出了幻觉,随后猛地一回头:“先,先生?!”

  “怎么,傻了?”

  “没有。”沈琢拍拍身上的灰,眼里藏不住的惊讶,“先生不是说不来吗?”

  “我何时说过不来?”

  沈琢脱口而出:“但你也没有说来。”

  “你这是还怪起我来了?那我回去。”

  裴长渊说着便转身欲走。沈琢见状连忙抓出他的手腕:“别走别走…玩笑话先生都听不出来么?”

  裴长渊哼了一声,看了眼大街两边,对沈琢说:“走吧。”

  “去哪?”

  裴长渊没有说话,两人走了三五步便来到摊子前。老人用勺化着糖浆,顺着勺口趁热倒在铁板上,一气呵成,浇出各式各样的糖人样子。

  他正看得出神,手里便塞进来一个糖人。

  那兔子糖人仰着脑袋,竖起长耳,眼睛看着天上的月亮。沈琢同样微微仰起脑袋,看向裴长渊。

  “方才不知是谁,守着一摊碎糖块,跟丢了魂似的。”裴长渊望着他眼底的雀跃,“如今开心了?”

  “嗯…这东西本就是在这种日子尝才好吃。”沈琢啃了一口兔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