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第30章

作者:雾苏台 标签: 朝堂之上 市井生活 美食 种田文 穿越重生

  沈琢迅速避开,却还是晚了一步,那剑划过他的手臂,疼痛随后袭来,伤口处流出殷红色的血,染红了衣袖。随后他被人用力掐住了脖颈,沈琢无法呼吸,片刻便涨得面目通红,他无力地拍打着壮士的胳膊:“…放,放开我…放开…”

  “好好上路吧!”

  那柄短刀高高扬起,尖锐的刀尖对着他的胸膛,随后迅速落下。

  “啊——!”

  沈琢闭眼,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反而听到一声惨叫,随后脖子上的力气消失。他睁开眼,只见旁边落了一截血淋淋的小臂,那手指还动了几下。

  他吓得失了声,一只手扶住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岑大人…咳咳…你们怎么来了?”

  岑南帮他顺着气,随后远离了几步:“听人说你跟着一个陌生人去打水,我和长渊见你好久未归,担心你出事…没想到…”

  沈琢望去,那边只见壮士发现人多了起来,立刻起身逃走。裴长渊持剑追去,拦住去路,随后和壮士厮打在一起,刀剑相交,叮当作响。

  壮士失血过多,却仍旧咬牙抵挡着裴长渊的招势。在没了一条小臂的情况下,竟能和后者打得难舍难分。他踹了一脚给裴长渊,自己也后退了几步,随后单膝跪地,撑着身子吐了一口鲜血,不多时便败下阵来。

  裴长渊踢掉他手里的短刀,随后将剑架在他脖子上:“你是谁?”

  壮士轻哼一声,余光瞥了一眼裴长渊手里的剑,倏地将脖子凑近。裴长渊往外撤了几分:“想求死?没那么容易。”

  “横竖都是一个死,又怎么会…长渊剑?!”壮士看着剑柄身上的字,不敢相信地望向裴长渊,“你是霍……”

  话还没说完,一股黑色的鲜血从嘴角流下,壮士直直的往后倒下,两眼没了生机。

第40章 春分(三)

  “沈老弟, 阮姐醒了!”

  “来了!”

  原地只剩下裴长渊和岑南,他用手捏住地上人的下巴,探了探鼻息:“死了。”

  “死士?”岑南摆了摆手, “到底是什么人, 他怎么知道你…”

  裴长渊略一思索,剑尖挑开死士的衣服,赫然看见胸膛上的黑色的花纹,那朵花约莫巴掌大小,细细的纹路如同曲走的黑蛇爬满整片皮肤。

  岑南瞧了一眼,脸上尽是诧异:“这是…梅花印?!”

  这梅花印纹于胸膛,状似梅花,传闻当年一个有名的杀手组织用此印标记自己人, 一向只在京师地带活跃, 专门为达官贵人们做事,二十年前就已被仁和帝斩草除根。

  如今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还是对沈琢这么一个普通人下手?

  “事有蹊跷, 先把他处理了。”裴长渊收剑, 脑子里却闪过死士最后的那句话。

  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多,知道这把剑来历的更是屈指可数。

  一个杀手怎么能认出来?除非他背后的人地位非同小可…但这样一个地位的人,又怎么会和沈琢扯上关系?

  “我说,抛尸这种活你好意思叫师兄做吗?”

  裴长渊看了他一眼:“什么事都要你亲力亲为,你当这官做什么?”

  “对啊……诶!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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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姨。”

  “咳咳,”郭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到沈琢后却立刻紧张起来, “阿, 阿琢,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没事, 阮姨。”

  郭阮的屋子已经看不见火星,唯余浓烟一片。沈琢将人扶起来进了中堂后,对村民们道谢,又倒了杯热水递过去:“阮姨,怎么回事?”

  “我,我一睁眼周围就冒着火光,至于其他,我便不知道了。”郭阮缓了缓,眼神有些闪躲。

  他拖着凳子坐到郭阮面前,斟酌着开口:“阮姨,我不知道你想瞒什么,但我今天差点就没命了。”

  郭阮面色煞白,眼里尽是担忧之色。她嘴唇蠕动,最终只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况且,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们。”

  “他们是谁?”

  “我不确定…那人为何要杀你?”

  “不知,但他想要我身上的玉佩。”沈琢一顿,越觉得此事不简单,“是阮姨你上次给我的那块吗?”

  郭阮点点头:“你把它藏好,千万别丢了。”

  藏着呢,跟他的钱放一个木匣里。

  “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整理好了再告诉你全部。”

  郭阮心里有了主意,沈琢也不好再多问,他看了眼光着郭阮的屋子道:“阮姨你进去睡吧。”

  “我去你那屋。”

  他打了桶水拎进去,里头一片焦黑,靠窗户的那边最为严重,烧出一个半人高的大洞来。衣柜桌子东倒西偏,看不清本来面貌。

  沈琢潦草地打扫出干净的地方,又端了一盆热水进屋。和郭阮交谈时,他只点了一盏灯,又特意将手稍稍背到身后,才没被发现。

  短刀划过的地方已经凝住了血,周围一片暗红色,连带着衣袖粘在了胳膊上。他小心翼翼地用热水揉开,却仍旧疼得他直冒冷汗。伤口红肿,稍微一碰便如同几千根细针扎在上面。沈琢伸手去翻药瓶,却发现瓶身未贴标签,他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创伤药哪个是消炎药。

  “这个。”一只手越过他拿起一个小瓷瓶。

  “多谢先…啊啊啊唔——!”一股剧痛直冲脑门,头皮发麻。沈琢没忍住喊了出来,又碍于郭阮已经睡下,连忙捂住嘴巴。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偏头看着伤口上的酒,话都说不利索了,“…轻,轻点…”

  这感觉也太酸爽了。

  “忍着点。”裴长渊瞥了他一眼,将药粉倒了上去,捞起他的袖子缠上几圈纱布。

  沈琢牙关打颤:“你,你不是走了吗?岑大人呢?”

  “回去了。”

  “那那具尸体怎么办?”

  “带回衙门,之后你便不用管了。”

  他也没想管。沈琢打了个哆嗦,心道原身就普普通通一个农户,这是造了什么孽,是个傻子不说,又被村里人排挤又被不知名的人追杀。

  “先生,那你不走了吗?”沈琢看着裴长渊,试探着问道。

  “你很希望我走?”

  “没有,我就问问。”沈琢摸了摸耳朵,无奈动作太大扯到伤处,差点又嚎了出来。

  “老实待着。”裴长渊端着药箱离开,片刻后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层厚厚的被褥。床榻在这场大火里没遭多少殃,只失了顶上的帘帐。他试了试木板的结实度,方才将手里的东西铺上去,“躺着吧。”

  沈琢道了谢,只脱了外衣躺进去,他摸着柔软顺滑的外层,猛然反应过来这是裴长渊的被子。他看了眼自己身上,又看着桌边人,往里挪了几分:“先生。”

  “你睡吧。”裴长渊晃了晃酒壶,饮了一口,状似无意问道,“ 今天那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都没见过他。”沈琢打了个哈欠,“但他好像很了解我。”

  “我知道了…以后做事小心点。”“嗯……”

  裴长渊一回头,只见床铺上的人呼吸平稳,手脚贪凉伸到被子外,时不时还有些不安分的翻个身。室内安静得连风声都听的清清楚楚,窗外飘进几瓣桃花,落到被褥上,烟墨色的被子面上染了几点粉色。

  他将人塞进被子里,手底下的温度异常清晰,烫得他指尖微麻。看着沈琢熟睡的面容,裴长渊的嘴角下意识的上扬,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那没了窗户的洞忽然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拉回裴长渊的思绪。他持剑跳了出去,月光下,一个清秀挺拔的声影立在树旁,见他过来恭敬的行礼。

  “如何?”

  “雇主不是直接联系的‘梅花印’,但基本能确认来自京城。”

  京城……“还有呢?”

  “徐府并未参与,但动向却很奇怪。”男人微微皱眉,“而且,最近山那头也有异动。”

  裴长渊摩挲着剑柄:“知道了,继续查。你自己小心点。”“是。”

  沈琢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再睁眼时天已大亮,托这场火的福,他一眼就能望到外面,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时辰。

  屋子里已经没有人,经过昨晚的处理,胳膊倒没有那么疼。过堂风将他吹了个清醒,沈琢没了睡意便起身收拾东西。

  “阿琢,醒了就过来。”郭阮笑着对沈琢招手,似是有话要说。

  沈琢还以为要跟他说昨天晚上的事,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近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张黄纸,末尾还盖了一个方章,他顿觉大事不妙。

  “这是今年岑州科考的文印。”【1】

  “科考?!”阮姨怎么还没忘了这一茬?!

  “我打听过了,县试一般不难,府试和院试也只考些基本的。若是能考上秀才,便能赶上今年八月份的秋闱。”

  “我不……”

  “对了,还得跟裴先生商量一下。”

  沈琢面色复杂。所以,这就是郭阮说的整理好了告诉他?怎么感觉像是忘了这件事。一连好几天,沈琢一旦闲下来,郭阮就开始追在身后唠叨他看书,念得他头疼欲裂。

  沈琢抽空找了瓦匠修缮房屋,又趁着午饭逃到曾公那,美名其曰‘避难’。

  曾公听闻后骂了他两句没出息,书都不读。沈琢纯粹当耳旁风,搭着石灶,忍无可忍的问着旁边人:“先生,为什么我到这儿来你都要跟着?”

  因为郭阮,沈琢现在看裴长渊,就像是高中看见教导主任拿着教鞭督促学习,关键裴长渊整日还跟着沈琢,寸步不离。

  他疑惑道:“你没事吗?”前些日子不还跟着岑大人没日没夜的工作。

  “别管他,他自己不好学心烦,还怪起别人来了,我就挺喜欢你们这些读书人的。”曾公递了杯茶过去,“尝尝,初春新茶,那帮小辈刚送来的。”

  沈琢嗫嚅道:“我又学不会。”四月份县试,只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就算往死里学也学不全。

  “多谢。”裴长渊抿了一口,又向不远处的沈琢投去目光,“想学其实不是难事。”

  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琢不想搭理这俩人,他特意从家里那堆瓦片里顺了几块大的,洗干净后架在石灶上,用油刷了一遍后,将腌好的牛肉放上去煎。

  余四娘从厨房出来,端着盘子笑道:“裴公子说得不错,你就是懒。我还听过有人十三岁弃武从文,只用三年便中了状元,你瞧瞧你。”

  沈琢无奈道:“那是别人。”

  待火煎到牛肉五分熟之后,刷上一层桃子酒,果肉的清香夹杂着酒味,勾着每个人肚子里的馋虫。他又将薄如蝉翼的肉片放到另一个炉子上烤,随后加了一把青菜串,刷上猪油和辣椒面,撒点孜然,不到一刻钟,食物便全熟了,裹挟着烟火气装入盘子。

  “天天来这蹭吃蹭喝,我这肉啊都长了不少。”

  “多长几两也不多。”曾公不等上桌,拿着筷子夹了一片肉,又松了一口酒,脸上一片满足之色。

  余四娘嗔道:“你这老爷子,就会调侃我…还想不想吃芸豆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