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第48章

作者:雾苏台 标签: 朝堂之上 市井生活 美食 种田文 穿越重生

  沈琢越听心里越惊,他强压着那股直觉,装作随口一问:“富人家的小姐怎么会甘心做妾?”

  “商人攀附的工具罢了。不过听说当年也算是恩爱夫妻,可惜红颜薄命。”

  “这位夫人叫什么名字,阮姨说她小时曾在江南长大,说不定也认识。”

  “姓江,闺名卓君。”

  心里的猜想得到证实,沈琢神色复杂的回头看向朱雀街尾,五颜六色的灯笼之下,那辆马车停在一旁,显得格外突兀。醉醺醺的男人被馋了出来扶进车,随后启动。路过两人时,上官祎掀帘,朝霍遥和沈琢颔首示意。

  刚才没仔细瞧,如今一看,沈琢倒在上官祎脸上看出了几分与自己相像的地方。

  难道,她真是原身的亲姐…等等,沈琢倏地问道:“这上官小姐今年多大了?”

  “年近十八。”霍遥狐疑的看了沈琢一眼,“你为何对她如此感兴趣?”

  “问问而已。”沈琢淡然的回答。

  当初阮姨说江卓君生完他便难产死了,如今又多冒出来个女儿。可阮姨没必要撒谎,但上官家也没理由胡编乱造自家小姐的身世,看着上官祎的模样也不像是在家受了委屈。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莫不是当年原身的母亲没死?

  “发什么呆?

  沈琢回神,才发现两人已经回了沉明街。满大街的店铺早已关了门,异常安静,只剩下街灯在夜风中摇曳,酒楼一点光亮都没有,圆月之下更显阴森。

  “我进去了。”沈琢看向街口,“你回去吧。”

  “你若是有难处,尽管同我说。赵谋一案忙完,我没什么事,不用觉得麻烦。”霍遥看了眼周围,“此地曾出过命案,你晚上小心些。”

  “我知道,问过客栈老板了。至于做生意,我还没那么着急,行情都没打听清楚呢。”

  霍遥听完赞同道:“谨慎些也好。若要找我,就去镇国公府让人通传。”

  “知道。”

  沈琢看着霍遥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口,方才进客栈。

  “您还认识霍大人啊?”许大寿冷不丁冒出来,捧着一手的瓜子,“看不出来啊,还以为您就单纯一外来人,没想到还认识霍大人这样品阶的人物。”

  “偶然认识的。我阿妹吃饭了吗?”

  “吃了,都照您的吩咐,把饭做好了带上去,您就放心便是,这回估计正吃饱了呼呼大睡呢!”许大寿嘿嘿笑了两声,“您要吃点啥?我给您做去。”

  “不用。”沈琢动作一顿,“许老板,你知道那间酒楼是谁的房产吗?”

  “这我知道,曹老面亲戚的,挂着卖了半年都没转出去,那一家子人就都回家了。怎么,您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倒是有这个想法。”位置好,估计价格也不会很高,就是这恐怖的流言棘手些。不过沈琢也不着急,总要先打听清楚。

  所谓人多的地方消息多,再者他也早想开一间餐馆试试,周围邻居也并非刻薄小人,许大寿虽然贪财,待客却并无轻视之意;糕点铺子没生意,曹老板却仍旧送了他们可口的点心,施以善意。

  对面是客栈旁边是点心铺子,若是能开起来,这条街估计能恢复以往的热闹。

  “哎呦,我并非怕您来同我抢生意。可别怪我没提醒您,里头死了那么多人,冤魂不散,咱们做生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许大寿摇摇头,连啧几声。

  “我再看看吧。”沈琢点点头,盘楼之事再说。许大寿的提醒不无道理,鬼神之说并非怪谈,毕竟怪异的事就在他身上。

  “多谢提醒。”沈琢说着便上了楼。

  许大寿仍旧嗑着瓜子,望向对面,多看了酒楼几眼,背后便汗毛直竖。他打了个寒颤,嘴里嘀咕着:“真要吓死人。”

第61章 山珍馆(一)

  沈琢起了个大早, 到各条街转了一圈,返回来时,曹氏糕点铺已经开了门。

  “这么早出来逛啊?”这街上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个人, 曹老面一下就记住了沈琢, “进来吃点心不?今日做了贵妃饼。”

  “太早了。”沈琢婉拒道。

  曹老面点点头:“行,想吃什么来我这看…卢大人,下朝了啊!”

  迎面走来一个身着紫色官服的年轻男子。男子约莫二十七八,清俊削瘦的身形,不急不缓的走到铺子前,先是看了眼沈琢,随后朝曹老面颔首示意,一开口声音沙哑:“老曹, 惯例。”

  “好嘞, 您等会儿。”

  卢大人站在一旁,掩唇咳了两声后,看着角落里的青苔发呆。晨风吹起他的衣袍, 鼓袖盈风, 一眼看去就感觉像多年浸在书卷里的人,沈琢仿佛闻到了那股书墨香。

  “卢大人,您的贵妃饼,早起刚做的,还热乎着呢。”

  “谢了,老曹。”卢大人接过盒子,又慢吞吞的往外走, 单薄的双肩时不时因为咳嗽而颤动几下。

  “那是谁?”

  “你说卢大人啊, 人可是当朝户部尚书。你可别看他官大, 却没一点架子。中榜后一路升迁, 七年间一直走着上朝散着回来,我亲眼看着他从京都内的县令走到尚书这个位置。”曹老面看着卢大人离去的方向,说着还有些欣慰,“他这么些年别的不知道,就好这一口贵妃饼。每五日便上我这来买一次,若不是卢大人照拂,我这铺子怕是早就开不下去了。”

  “卢大人……卢堂?”

  “诶,对!你知道他?卢大人的名声这么广?!”

  “没有,在街上听到的。”

  曹老面点点头:“是了,每次下朝大家看见卢大人往这边来,总会提上一嘴。这京城逛的如何了?”

  “不愧是天子脚下。”沈琢道。

  单就这中心地带,胡市便开了好几处,隐于市集之后。从面上看与寻常无异,但一进去便是车马喧嚣,来往胡人占了大多数,挂着五彩的绸布段和各种动物的骨头,驼铃轻响,声音悠扬,像是从沙漠深处传来的神秘呼唤。

  沈琢提了几句,和曹老面聊完后,便进入正题:“听说要买这酒楼,得找曹老板你?”

  “你…你要买?!”曹老面看着沈琢,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可是出过人命案的地方!”

  “有生意你怎么还不愿意做呢?”沈琢好笑道。

  “可不是我不愿意,以前也有人来买过,大多都出事了,我这不是怕你一个生人在这吃亏。你不还带着你妹子吗?还敢住进去?”

  “我自有应对之法,您就告诉我卖不卖。”

  “好吧。”

  劝说无果,曹老面便和沈琢商量起价格来。因为是凶宅,地段也并不繁华,推门进去,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惹得沈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里头蜘蛛网遍布各个角落,桌椅被蚀得满地木屑,常年未用甚至倒塌在地。

  “这里是前堂,拢共二层,偏门出去是酒楼的院子和厨房。这门出去是间院子,有四间厢房,可做平日里起居用。”

  “出事的地方在哪?”

  “就靠后门这间厢房,头一次是那人醉死在里面,被发现时已经让野猫吃了大半肉。第二次这里改成了客栈,前堂二楼房间不够,老板让他过来歇脚,结果翌日清晨尸首异处。”曹老面说着,一阵胆寒,“最后一次便是半年前,盘下这酒楼的一家子,全部上吊,当时官府查了许久,最后还是定了自杀。此后大家便都传,里头有冤魂索命。”

  “也就是说,就那间房有蹊跷?”

  沈琢回头看曹老面,只见他欲言又止,便追问道:“怎么了?如今这里被我买了下来,你就该把全部的情况都告诉我。”

  “就有些晚上,会听见里头有动静。我就住隔壁,听着都一阵后怕。”

  又转了片刻,到最后两人则以一百五十两敲定了这桩交易。虽然不到市面价的一半,但曹老面拿着钱,又看向沈琢,总有种良心上的不安。

  “这钱我给你留着,若你不想要了,我便退给你。反正空置五年以上,官府便会派人来重修。”

  “这是京城的规矩?”

  “是啊,天子脚下寸土寸金,怎么会让地空着。等有时间咱去庄里把户过了,你要不去找个大师来看看,镇镇邪祟?”

  沈琢把各个房门都打开通风,闻言点点头道:“可行。”

  “你这准备做啥呀?客栈?还是酒楼?”

  “食肆吧。”沈琢站在门口,被太阳晒了一会儿,那股阴寒方才消散。

  他以前就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饭馆,如今却让沈琢在这个时空实现了愿望。

  “呦,那更得注意些了,找人来作法去去晦气,不然坏了财运,失了火气。”

  “我知道。”师父的餐厅在各省开分店时,都带了他,他只怕是比曹老面还清楚流程,“您忙去吧,等它敞敞透气。”

  “行,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说。”

  “好。”沈琢应声,随后回客栈同阿烟说了这件事。

  阿烟做着零工,闻言拍胸脯道:“沈大哥,你要是开起来,请我给你收钱吧,嘿嘿!我可会算账了!”

  沈琢看着她财迷样,不禁失笑。两人在客栈待到吃完午饭,便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既然决定要开,那么流言和风水总得解决,否则连工匠师傅都不乐意来装修。听说城西郊外有座灵禅寺,几千年下来经过历朝历代的变迁,却仍旧矗立在那,香火不断。平日百姓也都爱去那祈愿拜佛,就连国之大事朝廷有时也会派人来请大师指点。

  翌日,沈琢便趁着天还未亮,早早地上了路。这里四通八达,他拐了好些弯,到寺庙门口是时,天刚好泛起鱼肚白。

  灵禅寺外观比若水寺要大上三圈不止,周围是茁壮茂密的高树,枝芽伸展盖了半边天。虽说是古寺,可墙垣比若水寺的要新,据说是天子不忍,命人重新修缮了一番。他在门口等了一刻钟,听见沉厚的钟声从里头传来,一下又一下,震得他胸腔作鸣。

  吱呀一声,寺门从里头打开,走出来一个年轻的扫地僧。小僧朝沈琢颔首行礼,随后拾起扫把将道上的落叶扫在一旁。

  前院正中央立着一方青铜鼎,里面满是香灰,还有香烛烧尽的木柄。放眼望去便是比人还高的台阶,一路通到正殿,两边都有通道,三三两两的和尚正在做着晨起的洒扫。

  第一次来都要焚上三炷香,并在青铜鼎前默念来意,这是曹老板告诉他的规矩。沈琢照做后,踏上台阶进了正殿。

  原以为他是今日第一个来此的人,不料正殿佛前的蒲团上,居然跪着一个身影。恰巧一个小僧从里头走出来,先是朝沈琢点头,随后又朝佛前人微微弯腰:“卢大人,时辰到了。”

  卢堂睁眼,掀袍起身时身形一晃。他朝小僧拱手道:“叨扰了。”转身时便和沈琢对上了眼,他的神情一顿,似乎还记得沈琢,随后颔首示意。

  沈琢拱手行了个礼,再抬起头时,卢堂已挥袖出门。他走了两步,从怀里掏出一块圆溜溜的贵妃饼,随后送进嘴里咬起来。

  “卢大人…经常来这?”

  小僧一笑,并不作答,反而是从另一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卢大人来此为爱妻祈福。”

  “了缘大师?!”沈琢惊讶地望着来人,“怎么是您?”

  “此处是贫僧出家之地,贫僧自然在这。”

  “那若水寺…大师不是经常游历在外吗?”

  了缘示意小僧退下,随后解释道:“今日也是偶然遇上沈施主,也恰巧知道沈施主的来意。”

  了缘为了沈道长一句嘱托,十多年来两地奔忙,这份恩情不管是原身还是他,都应当记在心里。沈琢朝了缘郑重地鞠了一躬:“多谢大师。”

  “沈施主不必如此客气。”

  “应当的。”

  了缘带着笑意看他,沈琢给各个殿上完香之后,花银子点了一盏长明灯,随后同了缘说起酒楼的事,后者答应中午去一趟酒楼,并让沈琢准备好东西等他。回了灵禅寺,了缘便不像在若水寺看到的这么闲,两人闲聊片刻后,他便被小僧们请去主持早课,只留下沈琢一人。

  他没那么快回去,厚着脸皮跟小师父们蹭了一顿素斋早饭,回到前殿时,已经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檀香的烟雾飘得甚远,缭绕在整个寺庙之中。

  蒲团前仍旧只有几个人,其中两道清隽的身影最为明显,一眼便吸引住了香客的目光。

  稍矮一人起身后抚平衣摆,眼梢带着笑意看向身旁的人:“若你不回来,我只怕还要再点上一段时日的长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