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第59章

作者:雾苏台 标签: 朝堂之上 市井生活 美食 种田文 穿越重生

  今日一去,还没递出玉佩,便有个小宫人对着他行礼,又对守卫说了两声后,领着沈琢进了宫。

  “我们这是去哪?”

  “钦天监。昨日钦天监是萧大人当值,他特意吩咐奴才来此处接沈公子。”宫人并不多言,解释了几句之后便没再说话。

  沈琢第一次进皇宫,未免有些好奇。宫宇红墙矗立在四周,将人围在里头,几十步一湖几百步一园,湖内红白斑的鲤鱼还朝他摇着尾巴。

  月末一刻钟,他们走到一处空旷地带,脚下由白玉砖变为了青石砖,不远处还有身着官袍的人进进出出。

  “那是哪?”

  宫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随后解释道:“那是礼部衙门,是礼部的各位大人办公之处。沈公子莫要乱指,被有心人看到只怕会来寻错处。”

  “抱歉。”沈琢一时没注意,这比不得外面,一言一行都被人看着。

  钦天监所在为观象台,就在礼部衙门后面。沈琢到时,萧钰正穿着里衫在庭院里打哈欠,见他来了,连忙披上外袍:“来这么早。”

  “啊~忘了,我自己说的卯时。”萧钰朝宫人摆摆手,“下去吧。”随后进房洗漱,穿戴整齐之后才领着沈琢到了偏殿。

  “今日观象台就我一人当值,沈老板不用拘束。”

  “你一人?”沈琢看了眼手上的食盒,里面可是一砂锅的鱼片粥。

  萧钰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他扶额笑了两声:“怪我,昨日忘了差人通知你。这么多也不好浪费,礼部好像有几位大人在,走,咱们瞧瞧去。”

  “我也一起?”

  “不用怕,只管跟着我便是。我平日闲来无事,都会过去串门。”萧钰说着便走,待沈琢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礼部衙门。

  “诸位大人没用早膳吧?一起吃?”萧钰十分不客气的落座,将粥从食盒里拿出来。

  沈琢不敢说话,只得垂着脑袋跟在萧钰身后,余光却从个人脸上扫了个遍。里头人不算多,约莫有四五位大人,但是比起钦天监要热闹些。其中绿袍两人、绯袍两人、紫袍一人,看官袍的颜色,沈琢猜这位紫袍大人应该就是礼部尚书了。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只见那人脸如雕刻,棱角分明,眉目间虽有皱纹,却依稀能看得出年轻时的俊美模样。他正襟危坐,一只手却不紧不慢地端着一杯茶。那一刻,沈琢总觉得的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或许是上街时同这位尚书大人碰过面,只是自己记不得了吧。

  对方十分敏锐,察觉到沈琢的视线,立刻看了过来。他急忙收回目光,老实地待在一边。萧钰给各位盛了粥,递过去道:“这可是山珍馆的鱼片粥,肉如丝帛,白米细腻,不尝一次简直可惜。”

  “是那家新开的饭馆?!本官也有所耳闻,听说崔大人和卢大人每日放朝都要去上一趟。”

  “是了,还听说价格比陈曲楼实惠得多,味道也绝佳,但就是每日限量,售罄后千金也难求。我家夫人差人去了七八次才吃上那么两回,没想到今日沾了萧大人的光,让我等也尝上一尝。”

  “好说,好说。”

  萧钰起身,走到紫袍大人身边,手里的粥递出去后又突然停在半空,他啊了一声,想起了什么:“下官竟忘了,上官大人有夫人专门准备的早膳,怕是吃不惯下官的粥。”

  他说着,便将粥倒入渣斗中,室内顿时一片吸气,沈琢心脏骤然一停。

  尚书大人,上官……朝堂之上还有第二个姓上官的尚书大人吗?他心想着,迟疑且不敢相信,下一刻,沈琢便从别人的话里得到了证实。

  “萧大人,按辈分来说上官大人好歹算是你的长辈,怎可如此轻慢?”

  “上官大人看不上下官的粥,又谈何轻慢。”萧钰拍了拍手,状若无意道,“就是件小事,你们怎么如临大敌的模样,是吧,上官大人?”

  上官述只瞥了他一眼,将手里的书放好后,起身道:“内子差人来接,诸位慢用。”

  等到上官述离开,礼部衙门里凝固的空气方才重新流动。大家似乎对此见怪不怪,只说了萧钰几句:“毕竟是长辈,你也太过喜形于色了些。”

  “诸位大人放心,私人恩怨本官不会将它同公事夹杂在一起。”

  “这我们自然是知道。”“行了快吃吧,这也算人家的家务事,咱们说两句成了,别惹萧大人不快。”

  几人嘟囔两句,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两人平日里相互看不惯,但礼部同钦天监之间却并没生出过摩擦,可见两人心中都有分寸。

  萧钰赔了两声笑,提着食盒拍了拍沈琢道:“走了,回去。”

  两人慢悠悠的往回走,萧钰一点也没有惹事的后怕,将书案整理一番后,把沈琢带出了皇宫。

  “沈琢。”萧钰突然停住,叫了他一声。

  沈琢抬眼,并没有应。

  “你从刚才见过上官述就魂不守舍的,你…认识上官述?”

  “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萧钰顿了顿,轻笑道,“那刚刚你认识了,为什么会心不在焉?”

  “是因为这个?”不待沈琢回答,萧钰的手擦过他身畔,片刻后,他手里便多了一块温润的乳白色玉佩——

  “或许,我该叫你一声阿弟,对吗?

第74章 饕餮宴(六)

  “什么阿弟, 我不明白萧大人再说什么。”沈琢矢口否认。

  萧钰笑了两声,似乎觉得他这模样十分可爱,便拿出自己常佩的玉佩出来:“此乃松寒石, 取自‘松间寒露’之意几百年来从未有人寻到过。”

  “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萧大人怎么就能断定,这是松寒石。”

  “因为玉佩正面的‘沈’字,是沈衔玉的‘沈’。我师公亲自刻的字,我怎会识不得。况且,你今日不就是为了让我同你相认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琢也不再否认,他今日的确是故意带着玉佩,可萧钰何尝又不是故意引他表明自己的身份, 说闲话的宫人、礼部衙门挑事, 都在给沈琢暗示。

  两人皆心知肚明。

  “我师叔江卓君,年岁虽小却天资聪颖,只可惜红颜薄命。我师父曾说, 他与师叔如同家人一般, 若是多年后能找到她的后人,让我庇之佑之。”

  “你第一次来山珍馆,怕不只是为了吃饭吧?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萧钰挑眉:“你莫不是忘了,师公可是名噪一时的沈道长,我虽没在他身边待多久,至少也学会了些皮毛。”

  沈琢惊讶:“你们连这个都能算出来?!”

  “不过是算你我有无缘分罢了。”萧钰说着,又叹了口气, “只是当日卦象似乎出了点岔子, 说你需得度过一劫方能柳暗花明。我翻过师公以前的卦册, 他在多年前也给你算了一卦, 算得比我还精准些。”

  “什么?”

  “说是命中三劫,真假难辨。”

  命中三劫……出生被弃、年长失智,之后便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沈衔玉算到此时的沈琢并非原身了吗?最后一劫到底是算在原沈琢身上,还是他身上?

  “你进京是因为师叔的死吧?”萧钰并不顾忌,见沈琢不答,继续说道,“过了近二十年,想翻出来有些难。”

  “你也觉得她…我娘并非病死?”

  “不只是师叔,还有师公。外人都道师公是得道成仙,只怕是某些有心之人拿神仙这种虚无缥缈之事做的一个幌子。师叔如同家犬一般被豢养在庄子上,无人知晓生死,他们自然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我们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沈琢提醒道。

  萧钰:“这我自然知道。不过越往下查牵扯得越多,师公当年同国师无二,仅凭上官一家,没那么大胆子敢动他。”

  沈琢察觉到话里有话,适时打断萧钰:“咱们还是不要妄下定论。”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是师叔唯一的血脉,若背后真有阴谋,牵连甚广的话,你一人要小心些,有什么事同我商量,不要以身犯险。”

  “我还是惜命的。”

  沈琢调侃的回了一句,惹得萧钰心里那点担心也顿时散了。两人沿着泰安街一直往前走,到拐角处人才多了起来。马蹄声哒哒交错,同摊贩们的吆喝混在一起。

  “下雨了。”沈琢感受到冰凉的雨点打在脸上,今日出门匆忙,他并没有带伞。

  “我的府邸就在不远处,不如去那躲躲?”萧钰忽然轻轻啊了一声,“我竟忘了,你也并非一个人。”

  沈琢疑惑:“什么?”

  “听闻你是同霍遥一路进的京,在岑县他也曾对你多有照顾。”

  沈琢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警告道:“别把他牵扯进来。”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听闻数日前霍遥连夜进宫,在燕王殿下那儿抄了半月余的《静心经》,最近方才有停歇之意。”

  那日霍遥急匆匆的离开,原来是要进宫,难怪又是好一阵没见到他。

  萧钰失笑,伸手在沈琢头上摸了摸,凑近亲昵道:“阿琢,有些事情急不得。”

  沈琢不太适应这超出正常人的距离,往后退了几步,奇怪的看了萧钰一眼,只见后者没忍住闷笑了起来,朝远处使了个眼色。他回头一看,只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几步之外,车门微微开了一指缝,模模糊糊露出里头端坐的身影。

  “想来是有人接你,我也不好拐你去我府上,就此告辞。”萧钰说笑着轻拍几下沈琢的后背,又叮嘱几句,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街上人影慌乱,雨丝急促,似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马车往前驶了三两步,一只手握着门边将它开了大半,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里头传出:“上车,想一直淋着么?”

  路上几乎没什么人。马车在街上走时,几乎畅通无阻。雨越来越大,连带着几声惊雷,炸开在半空。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沈琢瞬间感觉到一丝凉意,鼻尖一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霍遥从柜子里取出一块锦帕,一言不发的递了过去。

  这种时候沈琢自然不会客气,他接了过来,笑道:“霍大人,你这马车里备的东西可真齐全。”夏日大多数穿的薄衫,好在刚才并未淋太多雨,沈琢的衣服也只是湿了一小块。他擦了擦表面的水珠,没话找话道:“听萧大人说,霍大人这段日子都在宫里。”

  “嗯。”霍遥破天荒的应了一声。

  沈琢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直觉告诉他霍遥好像有点生闷气,难不成还是那次‘私会’的误会?可当日他都解释了一遍,这人不至于记到现在吧?

  手里瞬间一空,沈琢回神,就见那帕子不知何时被霍遥拿了去。

  “转过去。”

  他依言照做,半秒后,沈琢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撩了起来,随后那锦帕落在他的发间。明白过来霍遥在帮他擦发时,沈琢面上一热。他微微偏头,就被霍遥呵止:“别动。”

  “这…不好劳烦霍大人,我还是自己来吧。”沈琢往前倾身,不敢靠他太近——他怕自己咚如雷的心跳声被霍遥听了去。

  “你撇清关系倒快得很。”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沈琢一头雾水,他就是不好意思而已,霍遥给他擦头发,他想想就觉得面上烧得慌。撇清关系,他何时又撇清关系了?

  这人可真会挑时机,他任凭你翻江倒海就是面上不显,可等风平浪静后,他又出来往你心里投颗石子。

  沈琢没答话,倒让霍遥心头更闷,他轻轻擦过发尾,又往沈琢头顶上摸了摸,顿了顿,手不自觉地又多擦了几遍。

  “诶,霍大人,你这么薅是想让我秃顶吗?”

  “抱歉。”霍遥抿嘴,放轻力道,那肉眼难辨的水珠终于在它干掉之前被身后人擦了个干净。

  “我今日进宫给萧大人送早膳,才听说你抄了半个月的经书,被燕王殿下罚了吗?”

  “没有,”两人重新相对而坐,霍遥看了半晌沈琢,忽然问道,“你和萧钰关系很好?”

  “没有,是萧大人看着平易近人,我们总共也才见了不到两三回。”沈琢闻见了话里的酸味,心突然缩了一下揪紧,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路以来霍遥的不对劲。

  霍遥这是在意他吧,是的吧?

  “是吗?”像是在问他,又像是自问。

  “那不然呢?还有,我何时撇清关系了?”他想了想,最近和霍遥有关的事,除了上一次见面的误会,那就是……“匾额?”

  霍遥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