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第64章

作者:雾苏台 标签: 朝堂之上 市井生活 美食 种田文 穿越重生

第80章 玉佩

  “我这人不喜喝茶, 就爱这种果饮。这种天气来一杯简直是人间极乐。看你这样子伤估摸着好得差不多了。”

  琉璃盏轻轻放置在桌上,沈琢一抬眼,就看见萧钰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你今日进我萧府的门, 不到一刻便已出了三四回神。魂丢在谁身上了?”

  “没有。”沈琢摸了摸耳朵, 端起果饮尝了一口,清甜冰凉,带着水果特有的香气。

  “那稳婆如今隐姓埋名,我找了许久,才在渝州发现了她的踪迹。”萧钰啧了一声,“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你自己小心,别入了套。”

  “我知道, 我把阮姨接来京城了。”

  “是该接来。若是李氏认出你, 一定会派人再去岑州探一趟,来京城要安全些。”

  “沈道长的事如何了?”

  “当年尸骨未存,如今踪迹全无, 怕是不好找。”萧钰揉了揉眉心, 看着沈琢又叮嘱道,“我倒是不怕,我如今有官职在身,他们不敢动我。倒是你…不过最近听说霍遥在山海楼,又有殿下的玄钱木,李氏应该不敢把你如何。”

  “出了府她不敢拿我怎样,这京城也不是她一手能遮天的。”

  “诶, 阿琢, 我发现你虽然跟我一样, 但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恨意。”萧钰十分奇怪, 问道,“你不恨他们吗?”

  恨?沈琢陷入沉思。

  这一场长辈之间的仇怨,若是原沈琢,他生不出恨这种情感。可若是他……在最初听到时,只会觉得这个时代的可怕,随之而来是无力的愤懑与无用的同情。

  他始终不是这里的沈琢。

  “不恨也情有可原。你生来便被带走,过了十九年的痴傻生活,从出生起便没有尝到过母爱。没有得到过,知道失去时又怎么会恨。”萧钰叹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命理。”

  天道无情,人各有命。

  沈琢一口气哽在心头,呼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得要命。

  五年一次的盛宴在即,平日里庇荫的大树如今缠上了红丝绸,顺着风飘,远远望去,整个京城被红色染了大半,各家店铺收到官府发的新灯笼,迫不及待挂在门头,如同新年。

  “沈琢?”

  “戚三爷。”

  戚斐脸色比第一次见时好了许多,两人碰面时,他正在街边小铺买糖。

  “戚三爷生病了?”沈琢无意间看见他手上的药包,心想这戚斐身体可真够不好的。

  戚斐迟疑片刻:“没有,别人的药。”

  “三爷,您的半斤饴糖。”

  “多谢。”戚斐付了钱,两人有一段同路,便默契地一起走。

  沈琢同戚斐不是很熟,虽说曹帧让他以后去处理行会这边,但近几个月还是曹帧自己去交涉,以至于他跟戚斐几乎没打什么交道。

  正想着要说点什么,戚斐却先开了口:“你山海楼是得罪了上官大人么?”

  “…对,发生了些冲突。”

  “上官夫人派人来过行会。”

  沈琢明白了,这李氏不敢轻易动手,只能暗地里先给他使绊子。好在戚三爷不是个怕事的主,不然只怕如今他们早已有了一茬接一茬的麻烦。

  想到这里,他由衷道:“多谢三爷。”

  “你们自己小心。我虽管着你们的买卖,但并不代表别人插不了手。”

  两人行至分岔路口,戚斐不再多说,只提醒了几句便同沈琢分开。

  山海楼没有因为那日的事受影响,每日依旧座无虚席。沈琢在外头转了好几圈,转得面热心热,方才慢吞吞地走回去。院子里没人,只有书房传来若有若无的读书声。他探头一看,只见元忆白正端坐在书案前,认真习字,一旁的严师正捏着书翻了一页。

  “怎么不进来?”

  被抓包的沈琢只好挪了进去,元忆白抬眼,脆生生的叫了句“哥哥”后,又继续低头。

  “我就看看小白的功课。”

  “看得懂么?” ?!

  沈琢猛地抬眼瞪向霍遥,只听见后者轻飘飘的解释道:“你当初学的不过是小白启蒙时所学。”

  ……有病!

  正腹诽着,霍遥便已放下手里的东西,绕至他身后,抽了纸和笔递给他:“账簿都是曹帧登记的,你不会都忘记如何写字了吧?”

  “谁忘记了?”沈琢提笔,刚写下一横,就感觉身后人倾了过来。鼻尖是熟悉的味道,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畔,随后他的手便被人包住,覆在手背上,一笔一划开始动起来:“手太抖,太用力。”

  太近了。沈琢忍不住往前低头,下一刻便被人扶着额头掰了回来,这回直接撞进身后人的怀里:“离太近伤眼。”

  他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只听见耳边是如雷的心跳声。偏后面的人还不安静,慢悠悠地问:“我上次的话,你还没回答。”

  上次……上次霍遥说完,沈琢就跑出了房间,他怕自己遭受不住又冲动一回。沈琢咬牙:“你自己自言自语,叫我回答什么。”

  霍遥“唔”了一声,压得更近:“你今日去见萧钰做什么?这总能回答。”

  “有事。”沈琢奋力挣脱霍遥的桎梏,倏地站起来,眼神有些飘忽。

  “哥哥,你怎么写霍大哥的名字呀?”

  沈琢一愣,他刚才完全没注意纸上,如今低头一看,只见上头“长渊”二字布满纸面,草书行书隶书一样不落。

  “谁写他名字了?!”沈琢拔高音量,立马将纸揉作一团,揣进袖子里,转头又瞪了霍遥一眼,“我自己练!”

  霍遥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沈琢,心里那股烦闷一扫而光。

  “霍大哥,你今日终于笑了。”元忆白歪歪脑袋,“早间见你的时候,脸黑黑的。”

  “看书。”霍遥拍拍元忆白的小脑袋。

  “哦。”

  沈琢跑出来后,见着曹帧便伸手往他端着的冰盆里抓了一把:“拿一块。”

  这冰刚从低下的冰窖搬出来,还冒着冷气,曹帧见状含糊道:“你怎么了?耳朵这么红?”

  “热。”

  “那晚上给你房里再加点冰?”

  “嗯。”沈琢瓮声瓮气地应道,面上臊得慌,不知名的地方传来异样,简直是……太没出息了!他想着不由得多抓了两块,又听见曹帧砸吧嘴的声音,没忍住道,“你吃的什么?”

  “饴糖啊,你要吗?可甜了。”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曹帧怀里顿时一空,眼睁睁看着沈琢将冰桶搬进屋里,心想这倒也真耐不住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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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碗绿豆甜汤,一份淋椒鱼片、狮子头,一碟山药枣泥糕和脆萝卜,一份云蟹面。”

  “云蟹面今日卖完了。”

  “那还有……”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话音刚落,一群家丁拎着棍子冲进山海楼,贵妇缓缓踏入,扫了在座一眼。见势不妙,许多人连忙扔下银子从侧门溜走了。

  待人都走光后,李芸凤的视线缓缓落在柜台后头。家丁了然,用棍子敲了敲柜台,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阿烟一缩。

  “沈琢呢?”

  “他不在。”阿烟小声道。

  李芸凤“哼”了一声,轻飘飘吐出一句:“那拆吧。”

  “拆什么?”沈琢掀帘而出,直视李芸凤,“夫人即便封了诰命,恐怕也没资格拆我山海楼。”

  “你还敢出来。”

  “夫人今日怕是有话对我说,如此兴师动众,难免会被人传出去。”

  沈琢打开侧门,转身瞥了一眼李芸凤。侧门连接的是一条小巷子,沉明街荒废许久,即使生意重新好了起来,交错的巷子仍旧像以前一样毫无人烟,这也是为什么这里比别的街更清净的原因。

  他往深处走了几步,果然便听见身后人跟了上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李芸凤直截了当的问。

  “什么做什么?”

  “这张脸、寿辰上的玉兰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萧钰?不可能,他就算作对也是因为沈道长,不肯能去了解这些后院里的女人心思。”

  “夫人,心中没鬼,何须多问。心中若是有鬼,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李芸凤忽然抓住他的衣领:“我警告你,别在我这做这些小动作,你的命不值钱。别以为一张匾额就能护着你,在我这里,你根本不值一提。”

  “那夫人找我做什么?不如直接动手,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为何要跟我说这些?”沈琢慢慢逼近,“护不护得住,您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

  “你是不想动手,还是不敢动手?”沈琢轻笑道,“你何必来试探我?没有谁派我来,我是自己想来,夫人你不是也猜到了?”

  “不错,你就是十九年前那个孩子吧?”李芸凤松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她发现从进到巷子里开始,就被沈琢牵着鼻子走。

  她讥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死在那场大雪里。”

  “差不多吧,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一场大雪冻坏了原沈琢的脑袋,从此他变成了人人讨厌的痴傻呆儿,遭人冷眼。若非这些变故,他本可以平安长大,虽是庶子,但绝不会饿着他,吃饱穿暖,衣食无忧。

  或许是李芸凤的一段话掀起了原沈琢残存的记忆,沈琢瞬间觉得骨头发冷,饥寒交迫之感犹如亲身体会一般刻在脑子里,那些唾骂、白眼、**一一浮现在眼前。

  他看到沈琢瘦小的身躯在雪地里发抖,一张脸却仍旧乐呵呵。他看见小孩手里白乎乎的馒头被人夺走,扔进狗圈。他还看见了少年刚穿上新衣裳,就被人尿得发黄……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李芸凤叹口气:“别这么记恨我,好歹我也把你妹妹拉扯长大了不是?她如今快要出嫁了,你这做哥哥的也别给他惹麻烦。”

  “妹妹,谁是我妹妹?”

  “你不是还暗地里见过好几次吗?”李芸凤瞥了他一眼,“衣衣养在我膝下,我是把她当做亲女儿来对待的。当年之事是我冲动了,以为你会威胁到宏儿的地位。如今,你要是想回祖籍,我自是不会拦着。此时还是等你妹妹出嫁了再商议,须得挑良辰吉日入族谱。”

  “成亲?”

  “你还不知道吧,衣衣要和霍家公子成婚了。听说你们有些矫情,那你该放心我是将你亲妹妹许给一位良人了吧。”李芸凤笑道,“你母亲还曾说要将玉佩送你妹妹作为陪嫁。诶,那玉佩当年是不是带在你脖子上了?”

  “亲妹妹?怕是你的亲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