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 第24章

作者:马户子君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李景煜困惑,“那为什么刚刚吃菜包肉,皇兄不说你,只说我?”

  “……”

  宁如深看他那单纯好懂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单纯,忙说,“因为臣丢的是自己的脸,殿下丢的是天家的脸。”

  李景煜若有所思。

  懂了,意思是他们都很丢脸。

  两人正在这儿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鸡同鸭讲,远远便听耿砚的声音唤道,“宁琛——”

  宁如深转头,背后的宫灯映亮了这方围栏。

  耿砚一路小跑过来,就看宁如深脸上已经浮出了醉酒的酡红。他顿时无言,同李景煜请了个安,将宁如深拉起来。

  “晚膳就看你吨吨喝酒,果然是醉了。”

  宁如深这会儿醉意已经涌了上来,老老实实任人拉着,“唔…”

  他喝醉后其实并不闹腾,反而比平时安分乖顺。思绪也慢上半拍,做什么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耿砚见状,新奇打量,“你还真是醉得任人摆布。”

  任人摆布……

  宁如深循着意识抬腿就是一脚。

  “嘶,嗷…!”耿砚气得想把他扔出去,看景王还在旁边眼巴巴瞅着,又忍了忍,半扶半拽着宁如深请辞往回走。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营地间。

  李景煜也拍拍小手,叫上宫人回去了。

  …

  李景煜身为王爷,有自己单独的帐篷。

  他回了帐篷一看,发现他那威严沉稳的三皇兄正端坐在里面,“皇兄!”

  李无廷抬眼看来。

  确认了人安然无虞后,才问,“大晚上跑哪里去了?”

  李景煜说,“去找宁大人聊天了。”

  座上静了两息,李无廷指尖点了点膝盖,“喔,聊什么了?”

  李景煜说,“一些私话。不过宁大人醉了,很快被犬…嗯耿侍郎接走了。”

  李无廷眸光定了定,“醉了?”

  李景煜回想着耿砚的话,“嗯,醉得任人摆布。”

  李无廷,“……”

  上回宁如深醉酒的情形又浮现在他眼前——整个人懵懵的,问什么就下意识答什么。

  只不过后来掉进水里失去了意识。

  再问就什么都问不出了。

  ……那这次呢?

  李无廷垂眼默了会儿,随即起身,“朕过去看看,你早些休息。”

  说完抬步出了帐篷。

  …

  隔了没一会儿。

  李景煜刚由宫人换了身衣裳,帐篷帘子又被掀开,轩王李应棠探身张望,“景煜,陛下呢?”

  “皇兄不在这儿。”

  “去哪儿了?”

  李景煜回想,“一听说宁大人醉得任人摆布,他就出去了。”

  “……”

  御书房里的捆绑还历历在目。

  李应棠瞳孔地震。

  作者有话说:

  李应棠:你是这样的三弟。

  李景煜:你是这样的皇兄。

  李无廷:?

第14章 谢礼

  宁如深被耿砚捞回了帐篷。

  他面色泛红,目光飘忽,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酒气。耿岳见了,立马吩咐人打热水进来。

  宁如深坐在榻边怔怔地等热水。

  没过多久,帐篷外响起一阵动静。耿砚说了句“这么快”起身要去拿,却听外面传来德全的声音:

  “宁大人,陛下召见。”

  耿家父子惊异地顿住。

  宁如深缓缓抬眼:?

  …

  帐篷外,李无廷负手等在那里。

  帘子一掀,宁如深从里面探头走出来,见了他好像还有点懵,迟缓地说了句,“臣…参见陛下。”

  李无廷看了他片刻,随后转身,“同朕来。”

  宁如深只眨了下眼睫便抬步跟上。

  虽然不明所以,却十分听话的模样。

  李无廷偏过目光侧了一眼,脑中蓦然浮出那个精准又让人头疼的词:

  确实是醉得任人摆布。

  一行人绕过营地到了帐篷背后的河畔。

  此处静谧无人,河水流淌。

  宁如深跟李无廷站在波光粼粼的河边,后者将随侍包括德全都遣到了十步外,这才回身看向他。

  “知道朕召你来做什么吗。”

  宁如深无意识脱口,“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

  “……”

  李无廷额角一抽,“朕有这么闲?”

  宁如深抿了下唇,望着他。

  那不然,是要将他在这儿抛尸吗?

  李无廷恼火过后,面色又沉静下来,细细审视着面前这张似纯然直白的脸,“宁卿磕坏脑子之后,言行举止都和从前大相径庭。”

  宁如深持续放空,“臣…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记得以前的事,却还记得菜包肉?”

  “有些东西是刻进灵魂里的。”

  “……”李无廷动了下唇,“没必要。”

  宁如深今天本来就赶了大半天路,又惊了马,喝了酒。这会儿酒意混着倦意一起涌上来,渐渐地开始过滤掉李无廷的声音。

  只隐约听得几句“还记得?”、“也不知道?”……他一概摇头。

  听到最后他眼皮子直打架,实在没忍住,“陛下。”

  李无廷的问话停了下来。

  宁如深红着一双眼怪可怜地说,“臣困了……”

  这话听着煞是无礼。

  哪有臣子这样和圣上说话?

  但李无廷好似并不在意,他盯了宁如深几秒,忽然伸手握住他的胳膊将人拉近——

  月华之下,宁如深眼底的情绪彻底袒露在李无廷眼前,连睫羽的轻颤都纤毫毕现。

  李无廷视线一瞬不瞬,低声问,“朕再最后问你一句。金銮殿前的十二禁军……宁卿也记不得?”

  若这人是同他一样重生而来。

  那听到承化十五年的那场万箭穿心,怎么也不可能毫无反应。

  宁如深困得要死,“不管十二禁还是十八禁,臣都没看过……臣想睡觉了……”

  李无廷,“……”

  他最后破釜沉舟地一试,“拾一是谁?”

  宁如深,“你派的贼。”

  ……看来回的都是真心话。

  李无廷沉思几秒,松开他,“是朕多虑了。你回吧。”

  “谢陛下。”宁如深连行礼的力气都没有,耷拉着眼睫抬步便要走。他刚迈出一步,忽然绊到了凹凸不平的土块,身形一晃朝前倾去。

  手在半空一抓,握住了一截手臂。

  隔着层布料,他能感受到手心下方的肌肉紧实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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