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 第166章

作者:紫舞玥鸢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正当他准备召集人手商议制盐之法时,一个官差匆匆赶来,满脸仓皇之色:“大人不好了,外面突然聚集了很多百姓,嚷嚷着要求让渤海国的人回来重开盐场!”

  他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阵喝骂和吵嚷之声。

  由于盐场那些石土垒筑的墙,很多都被渤海国官兵破坏推到,眼下官差人手有限,不少百姓竟冲破了官差的拦截,冲着这边呼和而来。

  这群人成群结队,各个义愤填膺,大部分人都是底层的穷困百姓,连日来压抑的愤怒已经快到了爆发的边缘。

  “皇帝拿走盐场,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了吗?”

  “这么大一个盐场,说没盐,怎么可能?谁信啊?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吗?”

  “干脆冲进去,抢他丫的!”

  他们脸上怒意勃发,有极个别之人,手中甚至操着棍棒,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之意。

  宋知府脸色一变,怒道:“大胆刁民,竟然敢冲撞贵人!你们反了天了?知道这位大人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

  “这是当朝摄政喻行舟喻大人!你们这群刁民敢在摄政大人面前撒野,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着,他便嚷嚷着让官差们将这群刁民尽数轰走。

  这话瞬间点燃了炸药桶,抗议的百姓们越发激动:“什么贵人?分明是皇帝派人收盐场的狗官!”

  “且慢。”喻行舟一挥手将试图围上来的官差喝退,对群情激奋的百姓道。

  “诸位,本官是奉陛下之命,特地来主持儒城盐政之事。请各位放心,朝廷绝对不会做出收回盐场,逼死百姓的事。”

  “正相反,是渤海国妖言惑众,挑拨是非,污蔑朝廷,污蔑圣上。”

  众人面面相觑,都用警惕而敌视的眼神望着他。

  其中有人叫道:“我们不信,谁给我们盐,我们才信谁!”

  “就是!光说有什么用!把盐拿出来!”

  宋知府偷眼瞥一眼喻行舟,暗地撇嘴,光会说空话谁不会,纵使这位喻大人再如何厉害,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变出盐来?最后还不是要靠他打发这群刁民。

  喻行舟不动声色地环视左右,忽而一笑,淡淡道:“我知道各位的来意,这样吧,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本官允许你们进入盐场,只要你们能翻找出盐来,就归你们所有。”

  众人一愣,又听喻行舟不紧不慢地道:“但若你们找不到,作为尔等闹事的处罚,就要老老实实听本官吩咐,为本官差遣。”

  “本官承诺,七日之内,会有足够且廉价的盐,送到诸位手中。”

  那些百姓仍是将信将疑,有人大声喝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不定只是缓兵之计!”

  喻行舟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扫过去,吓得那人立刻缩了缩脖子。

  不知想起什么,他又很快缓和下神色,淡淡道:“本官姓喻,名行舟,乃是前任左丞相喻正儒之子,你们信不过我,总该相信这座城的名字吧。”

  这里的百姓没有哪一个不知道喻丞相的,顿时一阵哗然,惊讶又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喻行舟心中无声喟然,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利用父亲的名号,为自己博名的一天。

第108章 新盐法

  “竟然是那位喻丞相之子?”众人一阵窃窃私语, 虽仍是怀疑,但敌意明显少了几分,至少把手里的家伙都放下来了。

  “不管他是谁, 咱们进去找盐再说!”有人大声吆喝。

  喻行舟示意宋知府令官差让开道路,人群立刻蜂拥而入。

  盐场煮盐的炉灶都在滩涂露天, 灰茫茫的海岸线一目了然,讨盐的百姓如同一盘撒出去的砂砾,乱糟糟扑上滩涂, 飞快奔向他们觉得会有盐的地方。

  然而他们很快就失望了,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被砸坏的锅灶、碎裂的炉砖。

  偶尔有砖块或者碎陶片, 沾着零星一点灰白的粗盐粒,都会被他们小心翼翼刮下来, 用麻布口袋或者衣袖包裹着。

  有人从仓库的方向跑出来, 一脸茫然:“怎么到处都没有?盐呢?”

  一人颤巍巍地举起木锄头,神色激动,额角青筋暴起, 赤红着双眼, 浑身都气得发颤:“你们这些大官,把盐都藏到哪里去了?是不是非要叫我们活不下去才好!”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尝过盐的滋味, 家里仅剩的一点存盐,早就吃完了, 身体整日整日的没有力气, 连提个锄头都使不出劲。

  “唉, 别白费力气找了。”一个身材矮小佝偻的盐工, 冲他们摇摇头。

  他约莫四十来岁, 面黄肌瘦,脸上的皮肤常年被海风吹得干瘪发紫,双脚都被海水泡得肿胀发白。

  “盐场的盐都被渤海国的管事,运到他们的大船上去了,这里也被毁弃,什么也没给我么剩下……”

  那群来讨盐的百姓,这下终于不得不相信没有了盐的事实。

  他们本怀揣着莫大的希望,赶来盐场,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抢一点盐回去,除了他们自己,还有家中妻儿老小,那么多张嘴需要盐。

  可如今呢,什么都没有了!

  “砰”的一下,再也没有力气握的锄头掉落在地,那人终于彻底情绪崩溃,一屁股坐到湿漉漉的沙地上,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日子还怎么活?买不起盐,家里也快没有粮了……是要逼死我们吗!”

  另外几个百姓,茫然四顾一阵,发疯一样冲向海滩边,扑入海水中不断掬捧海水往嘴里灌,甚至有人捡起盐泥直接塞进嘴里嚼。

  又苦又涩的咸腥味涌进嘴里,裹着粗粝的沙子,还有不知什么虫豸泡的发胀的半截尸体,直教人作呕。

  花渐遇一惊,忙阻止道:“不可直接饮用海水啊!”

  渤海国撤离时,不知往这片滩涂和海岸撒了什么玩意,起码也要铲掉滩涂清理一遍才能重新利用海水。

  喻行舟抬手打断了他的劝告,目光凝重,摇头道:“让他们去吧。只是一点,应当没有大碍。”

  他们当然知道喝海水是饮鸩止渴,盐泥更是恶心,但都到这个时候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宋知府不耐烦地冲着这些人道:“现在你们知道,喻大人说的都是实情了吧!还不快速速退下!”

  “宋知府。”喻行舟皱眉看向他。

  后者立马堆上笑脸:“喻大人请放心,下官这就把这些刁民驱散。”

  喻行舟沉下脸:“宋知府身为儒城的父母官,平日就是这样对待治下百姓的吗?你把他们赶走,跟叫他们等死,有什么区别?”

  宋知府脸色一僵,尴尬赔笑道:“喻大人教训的是。”

  喻行舟淡淡吩咐道:“劳烦宋大人叫人去准备足够的水和食物,让这里的盐工还有这些百姓,吃上一顿饱饭。”

  宋知府有些发懵:“大、大人,这群刁民擅闯盐场,手里还拿着武器,就算不是造反,也是闹事,按律,擅闯盐场可是重罪!”

  “大人宅心仁厚,不治他们的罪也就罢了,竟然要给这些人饭吃?”

  宋知府苦口婆心地劝道:“大人,不是下官不愿意准备饭食,只是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明天这里就要被过来讨饭和讨盐的百姓挤满了!”

  喻行舟微笑起来,眼尾牵起的弧度宛如一柄温柔的弯刀:“本官行事,还需要阁下指教吗?”

  宋知府嘴角一颤,讪讪道:“大人请恕罪,是下官关心则乱……”

  喻行舟挥手打断他,以不容置喙的强硬口吻命令道:

  “从今晚开始,这些人暂时不得离开盐场,明天一早,本官会亲自带领所有人,重建盐场,用最短的时间制出盐来,供给儒城百姓。”

  不光是宋知府,那些茫然无措的老弱盐工,还有寻不到盐崩溃绝望的贫困百姓,都愕然地朝他看来。

  “我没听错吧?这位大官说要带我们一起制盐?”

  “盐场都毁成这样了,什么时候才能重建完?难道这段时间,官府能给我们饭吃?”

  “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盐吃呢……”

  迎着众人将信将疑的眼光,喻行舟仪态从容,不紧不慢:“诸位,本官方才有言在先,若是你们找不到盐,就要听本官的命令行事,以偿尔等擅闯盐场的过失。”

  “你们可以放心,只要诸位同心协力,本官在此向大家保证,一定在七日之内完成盐场重建,产出第一批盐。”

  “到时候,不光你们有盐吃,还有你们的家人,整个儒城百姓,都能吃上。”

  宋知府一脸的为难,又忍不住劝道:“喻大人,恐怕您初来乍到,有所不知。”

  “这么大的灶台,有四五十个,还要烧砖垒灶,若是从前,盐场一千八百盐工,那自然可以快速完工,可现在就这么点人手,起码也要十来天才能建好。”

  “更何况,烧灶煎煮海盐,还需要大量的柴火木炭,那些渤海国的士兵把周围的树都砍得差不多了,要用木头还需要派人去更远的地方砍树劈柴,又要花上不少功夫。”

  “七日之内要出盐,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啊……”

  宋知府说得语重心长,内心狠狠翻了个白眼,这位摄政大人,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连最基本的制盐工序都不清楚,就胡乱夸下海口,难道他以为制盐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若是只为安抚眼前这些刁民,少少的熬煮上一锅,每个人分一把,那还差不多,不过这个法子也有隐患,就怕引来其他讨盐的刁民。

  可喻行舟竟然说什么,整个儒城百姓都能吃上,简直异想天开,还不如直接与渤海国交涉,花钱买高价盐来得快。

  周围的盐工们也纷纷点头,承认宋知府说得都是实情,那些刚刚提起一点希望的百姓,顿时如霜打的茄子,面如死灰。

  喻行舟看着众人灰败的脸色,反而微笑起来,笑容带着安抚和笃定的自信:“诸位,本官这次奉陛下之令,前来儒城主持盐政,陛下神机妙算,早已知晓盐场的困境,并制定了新盐法。”

  “新法制盐,不需要生火造锅去熬煮海盐,更不用去砍伐搬运木头,而且产量比旧法更高。”

  众人面面相觑,那些盐工们也频频摇头,狐疑地望着他。

  宋知府惊讶地眨眨眼:“什么新法?喻大人还会制盐?”

  喻行舟道:“本官不过传陛下之政令罢了,还请宋大人快去准备水和食物,大家吃饱,才有力气干活。从今夜开始,暂时不可离开盐场。”

  ※※※

  入夜。

  初春的寒风在空荡的街头徘徊,屋檐黑瓦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一辆黑色的马车匆匆驶进一条背街窄巷,一个全身用黑色披风裹住的人,从后门快步迈入一间老式四合院。

  院中有人引着他穿过门廊,进了一间屋子,屋内只点了一根蜡烛,光线昏暗。

  桌子边早已有人等候,那人穿着渤海国商人服饰,手里拎一壶酒,正自斟自饮,见到来人,他微微一笑,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对方面前。

  “宋大人,鄙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来人将黑色披风的兜帽摘下,果不其然露出宋知府的脸来。

  他面色沉肃,丝毫没有白日在喻行舟面前的乖觉谄媚,看也不看那酒杯,只冷冷盯着对方,神色颇有些不耐:“事情我不是已经派人知会你们了吗?”

  “也不看看来的钦差是谁?那位可是当朝摄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宋知府扣了扣桌沿,压低声音强调道:“他可不想过去那些钦差那么好糊弄,无如必要,我们最好最近不要见面。以免被那位发现了端倪。”

  “哈哈。”渤海国的使者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怕他,我又不怕。他只身前来,又无兵卒,便是三头六臂,又能拿我们如何?”

  他神色一正,问:“宋大人传来的口讯说,那个喻行舟有新的制盐之法?可是当真?”

  宋知府面露无奈:“谁知道是真是假,但他言之凿凿,说不定另有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