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 第78章

作者:紫舞玥鸢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皇觉寺香火之旺盛,百姓信徒之多,整个大启除了南边的少室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和它比肩的大寺庙,真真正正的国寺。

  这对衣着简陋的普通农户,竟然状告皇觉寺?

  农人夫妇的话还没说完,老妇人指着一旁的年轻女子道:“老妇还要状告这个不守妇道的媳妇,我们儿子前不久刚刚去世,她竟然和寺庙里的僧人勾搭成奸!”

  “就是她,把我们家的田寄在了寺庙名下,才让皇觉寺占了我家的田!”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占田不说,竟还有一桩出轨成奸的丑闻。

  不料,一旁默默哭泣的年轻妇女,这时竟也跪下来,大声道:“民妇冤枉!民妇的丈夫死后,公婆竟然要将我的嫁妆田卖掉,给他家补充田亩数额!”

  “丈夫去世,按理嫁妆田应该属于民妇,将来还可以改嫁。他们凭什么卖掉?”

  “民妇不答应,他们竟然威胁要将民妇卖掉!”

  几番争执不下,于是她投献土地寄在寺庙名下躲避盘剥,没想到有税吏这时下来清查田亩,说他家田亩数额不足,这对老夫妇为了补足数额,竟要她找寺庙要回土地,否则就要把她卖掉。

  双方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在大堂争执起来。

  府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外面来看热闹的百姓外三层里三层。

  此时,门外的大鼓竟然再次被敲响,一个和尚挤开人群,踏入大堂,做了个稽首道:

  “贫僧皇觉寺僧人,要状告官府!”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府尹和周围百姓顿时大惊失色。

  “昏君无道,民生凋敝,贪官横行,为了躲避苛政,才会有百姓寄田,寻求寺庙庇护,如今官府为了迎合上意,向民间敛财,填补国库亏空,维持权贵奢靡生活!”

  “贪官为了政绩,强行摊派田税,编造田亩数额,迫使老夫妇不得不追回寄田,造成妻离子散家人反目,夫妇和媳妇都无罪,无道官府才是罪魁祸首!”

  ……

  ※※※

  一辆马车匆匆行驶在大道之上,长海警惕地观察周围,低声道:“大人,真的要把我们的人撤走?属下担心,有人会对您不利。”

  喻行舟四平八稳坐在马车之中,淡然自若道:“尽管来。”

  他微微一顿,问:“消息传到宫中了吗?”

  长海点点头:“已经递给书公公了,陛下应该知道消息。”

  马车一个急停,车夫道:“大人,外面街上聚集了很多百姓,我们车开不过去了。”

  喻行舟起身:“无妨,我们下车走过去。”

  街道上到处都是看热闹的人群,长海一双犀利的眼睛四处扫视,他总觉得人群中似乎有不对劲的地方。

  喻行舟撩起衣袍,刚下车没走几步,一道锐利的破空之声划破长空,笔直朝着喻行舟尖啸而来——

  “大人!”

  作者有话说:

  喻:哎呀本官摔倒了,要陛下扶才能起来

  萧:……?= =

第53章 有朕做主

  伴随着长海的警示, 一支泛着寒光的利箭,冲着喻行舟胸口激射而来。

  长海二话不说,旋身挡在主人面前, 拔出藏在腰带中的软剑。

  手腕一抖,长蛇般的软剑瞬间变得笔直锋锐, 在半空中划过一弧残影,瞬间将箭头截成两段,狠狠钉入一旁的地面石砖缝里。

  但听极其轻微的“咻”一声, 仿佛贴着耳畔擦过,若非近在咫尺,就要完全淹没在周围混乱的人声中。

  长海脸色大变:“大人小心!还有一个刺客!”

  他话音未尽, 喻行舟忽然被一股力道冲击得往前倾倒半步, “噗呲”一声,利器刺破皮肉的声音。

  “大人!”

  人群里不知从哪个隐秘的角落射来一支袖箭, 与那支明晃晃的利箭相对而来, 一个在前吸引注意,另一个在后,暗藏真正的杀机。

  长海忙扶住他的手臂, 喻行舟后心处果然插着一支细短的袖箭, 扎破了皮肉,有些许鲜红的血迹渗透出来, 一点点染红了官袍。

  喻行舟一手抚上左肩,抬眸冷笑, 浑然不觉痛似的, 寒声道:“动手。”

  不需要他吩咐, 长海的信号已经第一时间放出去。

  布置在各处按兵不动的人手顿时倾巢而出, 不断排查四周可疑人员, 很快将藏在百姓中间的几个刺客捉了出来。

  朝廷命官竟遭当街刺杀!

  周围百姓间忽然爆发出一阵兵荒马乱的喧嚣。

  不到片刻,前身京城巡防营,如今更名为“警察厅”的巡察官兵迅速赶到,领头的正是被喻行舟一手提拔的参将魏山。

  魏山一身结识的腱子肉,身形壮如铁塔,他的兄长魏海曾因为昏君督送花石纲累倒无法起身,参将一职就由弟弟魏山接任。

  魏山小山般的身体倾倒,拱手行礼:“末将来迟,请摄政大人恕罪!”

  喻行舟面色沉凝,无喜无怒:“以本官遭刺客行刺之名,今日这条街戒严,不得放走任何一个可疑宵小,让这条街上的百姓呆在家里不要乱跑,不要聚集。”

  “是!”

  不多时,两个刺客和人群里几个鬼鬼祟祟的男子被带到喻行舟面前。

  喻行舟不顾后肩还在流血,冷冷看着几人:“你们受谁指使?竟敢行刺当朝摄政?”

  其中一个刺客被两个健壮的士兵压着,一见他便红着眼挣扎起来,尖刻的嗓门大声嚷嚷:“狗官!奸臣!不得好死!”

  “你一边指使手下贪官污吏夺田敛财,一边包庇贪官,大肆索贿!不贿赂你的就要被你弹劾罢官!”

  “我爹是户部侍郎范长易,他因清田一事失踪,必定跟你这狗官脱不了关系!”

  “看来确实有人以此暗示你来刺杀本官。”

  喻行舟对这点中伤浑然不在意,唇边泛着冷笑:“污蔑朝廷命官,不知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整个京州都传遍了,谁人不知?!”

  喻行舟缓缓踱步至男子身前,一只手扼住对方的喉咙,捏紧,迫使对方完全无法说话,只能不甘地发出嘶嘶的哑声。

  他凑近对方耳边,微垂的眼神深沉而锐利,压低了嗓音:“本官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这等人来评判,你再如何咒骂,本官也不在乎。”

  想起范长易私账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喻行舟神色越发冰冷:“本官会有什么下场,不劳你费心,不过范长易的下场,一定是死的很难看……”

  “你!”

  喻行舟抽身而去,不再看他,随意摆了摆手:“带走。”

  他看一眼魏山:“你带人跟本官走。”

  ※※※

  正在被警察厅的巡查士兵戒严的这条道路尽头处,正是京城府尹衙门。

  街口的刺杀事件,暂时还没有传到衙门来,此时此刻,衙门周围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把门口围堵的水泄不通。

  涉及切身利益的田产,和最容易引起话题的狗血八卦纠纷,一下子点燃了百姓的热情。

  更别说还有皇觉寺这样著名大寺庙来的和尚,竟然当着京城府尹的面,状告官府。

  这岂不正是对着官老爷状告官老爷?

  那僧人身披黄色袈裟,手里一根法棍,眼神轻蔑,丝毫没有对官府的敬畏之心:

  “过去十年来,民间苛捐杂税年年增加,大家想想,哪家哪户不是苦不堪言?就算是富户,也逃不开被官府盘剥的日子,何况我等普通百姓?”

  这话引得周围心有戚戚,叹息一片。

  “自今上登基以来,更是朝政昏庸,连连战乱,又要新增军饷,哪次不是税吏强行摊派催缴?”

  “去年今上为了过寿,动用上十万船只运送花石纲,不知累倒多少苦工。”

  “我等百姓一日比一日穷苦,上层权贵却一日比一日奢靡!”

  “现在,为了填补空虚的国库,竟然把注意打到了我们的田地上,打着清丈土地的名义,实则是侵夺民田,向民间敛财!”

  僧人越说越激动,脖子通红,朝着外面的百姓大声道:“我皇觉寺乃先帝亲手题牌匾的国寺,深受京城周边信徒香火供奉,无数百姓为躲避苛政,投奔我寺寻求庇护。”

  “今日,就算冒着被得罪官府之大险,贫僧也不得不站出来,为百姓请命!”

  “抵制朝廷恶政,抵制虎狼税吏!”

  人群中立刻有人跟着叫好,有意无意开始大肆渲染官府之“恶”。

  “听说现在朝廷对清田一事查的极为严格,为了达成政绩,将我家几亩下等田竟然报成了上等田,非要我家按上等田交税!”

  “竟然有这种事?”

  “还不止,有的税吏故意用短尺来丈量土地,明明只有三丈,却凭空量成四丈。”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的将信将疑,有的蹙眉沉思。

  府尹在京城兢兢业业二十多年来,处理过无数鸡毛蒜皮,和民间大案要案,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束手无策过。

  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一环扣着一环,人群中也有在附和着敲边鼓,未免太巧合了。

  从农人夫妇,到年轻寡妇,再到这个和尚,表面上是田亩纠纷,实则句句不离指责朝廷清田的政令。

  偏偏周围的百姓无知无觉,反而听得入神,那僧人言语,极尽蛊惑人心之能事,甚至引得百姓频频共情,为之叫好。

  但同样有亲眼见到吴家村村民上京感谢学子的人,忍不住出言反驳:

  “虽然说前些年日子是不好过,可当今陛下前不久不是才打退了燕然大军吗?”

  “我有亲戚就在泾河镇,听说那里真正被催缴粮税的,实际上只有那些大户,一般的农户反而降低了赋税呢。”

  “我看哪,只怕是那些动辄良田千顷的大户们急了……”

  “我听说当今圣上是紫薇大帝转身,前些年都是阴鬼附身……”

  “那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市井之言,不过我也不相信皇帝要动天下广大老百姓的命根子。”

  “俗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真要地,谁敢反抗?用得着费这力气?”

  府尹擦了把额头的汗,以自己多年宦海沉浮的直觉,立刻嗅到背后不同寻常的气味,这件事,不是他能处理的。

  府尹“啪”的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肃静!你一个皇觉寺的僧人,不在庙中吃斋念佛,竟敢跑到衙门来撒野,污蔑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