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天大谎 第62章

作者:刺猬的糖果摊 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爽文 穿越重生

  戚焕想到就做, 几乎是立刻就窜出自己的房间, 一路来到两人居住过的更加靠近殷回舟的房间。

  在注意到两人房间位置的时候,他就隐约意识到:殷回舟当时恐怕已经借过地利之便搜查过。

  确实如此,戚焕在打开门之前,就看到上面早早被人布下的道具。

  【特殊道具:一根头发。

  聪明人都知道在离开房屋的时候,要在门缝间夹一根头发,之后便可以通过头发的改变来判断是否有人进入自己的房间。

  作用:有人触碰房门或特定密闭空间后报警,并锁定空间。】

  戚焕心里叹口气,遗憾自己一开始没想到这里,同时长刀出鞘。

  伴随着一道雪亮的光芒,他秉持着以往一贯以力破巧的风格,瞬间击碎道具,甚至连让它向主人发出警报的机会都没有留下。

  等殷回舟回来必然发现自己的道具被人摧毁,不过这点时间完全够戚焕查看整个房间。

  整个房间明显被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动过。

  戚焕短暂搜寻无果,本想转头离开直接去找殷回舟。

  但是多次经历副本的本能却牵住他的脚步,戚焕下意识抬起头,看见头顶光滑的天花板。

  那里,好像有点不对劲。

  天花板上自然的细纹,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像是——

  神明的标志!

  破碎的玻璃,放射的射线,那是属于空间之神的标志。

  果然,被这个副本第一个杀死的炼金术士,本身就有一套他人无法想象的藏匿关键东西的手法。

  他并不是直接将东西摆在外面,或是存放于机关之中,而是直接借用空间之神的力量!

  如果不是戚焕在几次向神明祈祷之后,反复回忆各类神明的标记,也不会在潜意识里将天花板上的细纹与神明标志相对应之后发现这一处精巧的设计!

  戚焕使用道具飞于半空,单手触碰这处标记,按照记忆里面大部分信徒使用神力的办法,开始低声祈祷。

  下一秒他便感觉手好像穿过了坚硬的墙壁,伸向无垠的柔软的空间。

  一本牛皮封皮的记录册重重的坠落在他的掌心被他轻松的从特殊的空间里掏出。

  这本记录本并不是崭新的,纸张发黄发卷,草草一方面可以看到里面凌乱的笔记,明显是属于炼金术士独家的实验记录。

  戚焕没有在这里多看。

  为了避免被殷回舟带人瓮中捉鳖,他带上笔记返回自己的房间,这才坐下来细细了解。

  第一页,上面画着各个神明的标记,一眼看过去几乎让人头晕目眩。

  而在那神明的标记之上,则有人以近乎狂妄的姿态,龙飞凤舞的写下署名。

  LR&AR

  两个署名是完全不同的笔记,一个人的署名狂气纵横,另一个人的署名则暗藏锋芒。

  LR,戚焕回忆起炼金术士的名字,这应该是他名字首字母的缩写,剩下两个字母AR,多半是炼金术士的合作者的名字。

  仅仅看名字和封面,便可以料想到两位炼金术士,在写下实验笔记时内心的豪情万丈和狂妄,向后翻上两页更是可以了解到他们果然正在进行一项绝密的恐怖计划。

  “囚禁神明的禁术。”戚焕眉眼展开,这就是他需要找到的关键线索。

  如果是囚禁神明的计划的话,目前为止和他的所有推测是一致的。

  也难怪那位炼金术士的死亡原因是因为贪婪——试图以区区人类之躯而觊觎神明的力量,从教会或者是从这位立场微妙的古堡主人角度来讲,都是大逆不道。

  在这本册子里,两位狂妄的炼金术士对囚禁神明这件事情做出理论上的分析推测。

  在这本实验手册里,经过两位炼金术师耗时多年的努力之后,他们有了一个几乎成型的计划。

  神明无形无象但是可以制造它的塑像,用炼金产物(非常昂贵,足以容纳强大的神秘力量)来将它固定到人世间,并且关起来。

  戚焕联想到最后的晚餐那幅画里被关在罐子里的神明,不,那应该是一个炼金产物,承载神明的容器。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说明为什么十二主神之一的死亡之神会被普通人囚禁在这里,只是一部分力量被人引入道具倒是有点可能。

  不过,囚禁之后,神明的力量还是无法直接使用,可以把神明的力量引入合适的容器之中然后所有容器都会有崩坏的一天,神的力量会击碎容器。

  而好消息是,以容器作为媒介过滤任何人都可以获取适合自己能力上限的力量。

  容器?戚焕在这一点上划了个圈,难道指的就是画作为媒介吗?

  他心中存疑,继续往下看。

  后面记录的不再是那些佶屈聱牙的理论,而是画上了大幅大幅的结构图——神明装罐的示意图。

  显然炼金术士很注重专利技术的保护,这一份示意图上面不知道使用什么技术,只是让人看一眼便头晕目眩,无法破解。

  戚焕深吸一口气,暂时合上笔记本。

  隔壁的房间。

  虽然身份卡上是富商夫人,何绒却没有去抱殷回舟大腿的意思,因此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小玩家,她顺利被大部分人忽略。

  何绒勉强扯起嘴角笑一声,也算是有些庆幸自己这个身份。

  她正坐在桌前,从包里抽出整整两个长方形物体。

  是两幅画。

  被黑色的画布仅仅包裹着,没有人可以窥见里面的内容。

  是的,所有玩家都以为丢失之后让古堡主人无比动怒的是戚焕带走的蒙娜丽莎,但是她知道,是她在那位NPC的蛊惑下带走的两幅画。

  神明,教会,古堡主人。

  何绒抿起唇,比起人前外露的精干艳丽气质,私下里面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忧心忡忡。

  这位身份卡的人生经历与她有些相似,同样是在这个世界里数一数二的舞蹈家,她被称为神明亲吻过的天鹅。

  也因此,在所有其他人来临之前,被邀请来到过这座古堡,为古堡主人献上过一支舞。

  何绒回忆着身份里的记忆,就在那一支舞后,她急着去卸妆,准备下一场演出,也在无意之间见到过那位古堡主人如此虔诚地跪伏在那个男人的足边,就像是一只虔诚的温顺的羔羊。

  而那个穿着白袍高高在上,身上与教廷有千丝万缕的男人恰到好处的抬起头,对着她缓缓微笑。

  何绒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的手还在颤抖。

  那一刻那人的笑容带来的恐惧是如此深刻,以至于获得同样记忆的她都在心里战栗不已,何况就在不久之前,她也同样在见到不该见的事情的时候,再度被同一个人发现。

  何绒垂眸,这两件事情都巧合到她认为这不仅仅是命运的玩笑,而是有人有意为之,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不管怎么样,何绒站起来,无论生或死,都无法改变她的唯一目的。

  她曾经以为自己要在无限流里摸爬滚打许久之后才能获得一次机会,但这个副本却将一切都已经安排完毕。

  该说什么呢?

  不愧是现实副本,一切看上去只是荒诞的游戏,却又与他们的真实生活丝丝相连。

  何绒将洗浴用品整理好,之后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个长方形物体,坚定地将它放入包中。

  她推开门,缓缓走向古堡里面的公共浴室,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灿烂笑意,婀娜的腰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像是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捕猎的美人蝎。

  在她的包里,被厚重的黑布层层遮掩住的是一幅画。

  碧蓝的海水与天相接,白色的贝壳袒露在沙滩之上,女神从海中诞生,右腿微曲,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象征着无边爱与美的胴体袒露在天地之间。

  所有的神明都为她的诞生投来目光,春之女神为她披上红袍,而她本人并不为新生而喜悦,而是微微蹙眉,带着数不清的忧愁。

  就像是何绒此时艳丽眉眼之下笼罩着的郁色。

第63章 古堡(17)

  古堡中有专门的豪华浴室, 红色的柔软毯子覆盖着每一寸冰冷的地板与墙壁,淡淡的暖香弥漫在空气之中。

  何绒来到浴室,她已经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却没有停止动作,而是极为冷静的将那幅画拿出来。

  “《维纳斯的诞生》。”何绒喃喃自语, “画布的中心是爱与美之神的诞生, 有人为她披上神袍,而在另一层画中,爱与美, 却是被人觊觎的物品。”

  她一边说着一边揭开画,手中的道具小刀灵活地刮去最表层的颜料, 将底层颜色更为暗淡的画暴露在外。

  “你还要找我聊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都已经在副本里,过去的事情都让它过去吧。”

  穿着管家服饰的老人出现在浴室门口,眉头紧皱:“十年前的事情,当年已经和你父母达成和解, 现在还揪出来干什么。”

  他的神色里是满满的不耐烦,但隐约又透着一丝恐惧。

  在无限流副本降临之后,整个世界的秩序和规则遭受巨大冲击, 老人也无可避免的意识到自己的苍老和衰落, 只能够在副本中苟延残喘。

  而这种失落感在遇见曾经可以随意欺凌的故人时显得格外鲜明。

  然而约他来的人依旧站在浴室的纱帘后, 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

  只能够隐隐约约听到猫划拉抓板的沙沙声,一下又一下让人心头不安。

  “唉,”老人叹口气服软, “当年的事情我也只是迫于无奈参与, 你最应该恨的人应该是你的老师吧?要不是她……”

  他的话刚刚要吐出口就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眼睁睁的看着隔着一层纱帘, 女人慢条斯理的脱去了身上的外套,露出漂亮关节线条优美的裸背。

  何绒轻声说道:“我们进来说。”

  浴池里的水已经被加热到恰到好处的温度,水气氤氲伴随着暖香让人头昏脑胀。

  老人下意识上前一步,举起枯瘦的手想要揭开纱帘。

  然后,何绒抱起一直在仔细刮干净最后一点颜料的绘画,转过身,对着这追查多年终于再次遇到的仇敌露出笑容:“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这幅画。”

  在她手上金边的画框之中,这绘画着一幅明暗对比极为鲜明的画。

  在被神明所钟爱的光明一侧,女人的洁白丰润像象牙一般躯体随意的曲着腿,灿金色的长发披在身上,像是被阳光所宠爱。

  而在阴暗的一侧,如同潮湿下水道爬行的老鼠般的糟老头正以毒蛇般的眼神窥视着。

  “《入浴的苏珊娜》”老人和公爵是旧时本身也对名画颇有了解,看到这一幕时双眼瞪大,立刻就意识到这幅名画出处。

  “贞女苏珊娜在入浴之时险些招人侮辱,反抗成功却被人告上法庭,最后得先知相助,才保得自身清白。”何绒笑着轻声说。

  她的笑容在水汽之中模糊,成年人更加明晰的面部轮廓也被淹没,在一瞬间与老人记忆里十年前那个甚至不能够称为少女的孩子面容重合起来。

  他战战兢兢的后退一步,却没有意识到此刻佝偻着身子的他与画面中耗子般的老头子一模一样。

  “第一次的谜题审判了傲慢暴怒和贪婪,第二次的谜题审判欺诈,”何绒抱着画一步步靠近,将老人一点点逼到浴池边缘,“那么你会不会成为第三次谜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