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灭世反派,而我才三岁半 第35章

作者:兰陵笑笑梦 标签: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爽文 基建 穿越重生

  羽族不通俗物,可混迹云州城的这段日子,孔雀明白了很多,他才是占据礼法高位的,地位不可撼动的,万万没有被外来人气得跳脚的道理。

  话虽如此。

  这个鬼修气焰也太嚣张跋扈了,一眉一眼都惹人不快。

  “我照顾叶清,轮得到一个登堂入室的外来户来指手画脚?”为燕赤离这句“年龄大”,大妖忍着怒火,眯起一双狭长凌厉的凤眼。

  仅仅一个眼神,便透着惊人的气势,绸缎一般浓郁的黑发随风狂舞。

  “不敢。”鬼少年却不怕他,只斜眼微微一笑,笑容阴冷:“只是羡慕哥哥,年龄大不要紧,保养得好,再加上清清重感情,再过几万年也不怕色衰爱弛。”

  两人之间杀气弥漫。

  “哥哥你们怎么了,家和万事兴呐。”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又打起来了,叶清不安地倒退一步,有点想护住家具。

  两人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决定,等幼崽睡了,今天晚上打上一架。

  “楼哥哥年龄很大吗?”叶清瞪大了一双乌黑圆润的眼睛,在楼绮年脸上逡巡,越看越茫然,他一直以为楼哥哥才二十多岁。

  见叶清没听懂,虞惊寒熟门熟路将人抱走,听到叶清这充满童真疑惑的问话,虞惊寒摇摇头:“不大。”

  也就一万个你而已。

  虞惊寒的动作,没有引起一鸟一鬼的注意力。

  燕赤离为什么挑衅孔雀,因为他从不把虞惊寒放在眼底,倒是这只孔雀极为碍眼。

  楼绮年也这样认为,绝世天才又如何,半魔之子最为低贱,修为也是区区练气,他想杀就杀,激不起他心中一点涟漪,他平时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还是这只厉鬼伶牙利齿的,比较讨人嫌。

  叶清当天晚上,苦思冥想炸炉一事,不知不觉就睡下了,他不知道,距离归元宗最近的一座山,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

  他睡着了,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息靠近了他,是他襁褓之时就感受过的。

第32章

  唐希心神一凛,转头看去。

  那是一名高挑修长的男人,乌发蓝衣,眉目冰冷,一双眼如蜘蛛网般覆满了血丝,混沌一般的颜色,在淡淡的月辉下,折射出惊心动魄的阴影。

  唐希眼神越发惊恐。

  毕竟裴玄此人,是世间千万年才诞生出的一个魔物。

  对方踏过血海尸山,杀过无数的人,堕魔之后,更是实力大增,性情也阴晴不定、难以自控,每一次对方靠近幼崽,唐希的心情都战战兢兢。

  他唯一庆幸的事是,裴玄是有父爱的,他那一双手,在触及榻上熟睡的孩童时,死寂般冰冷的手,变成了有血有肉柔和的温度。

  午夜时分,小孩子基本上都像一头小猪,睡得不省人事,如果不是巨大的声响动静是吵不醒的。

  可是感应到熟悉的气息,叶清还是勉强睁开了一下眼,“爹爹,你回来啦?”小孩的睡相很乖,半张小脸陷在床褥,睡出酣然的红晕,眼神迷迷瞪瞪。

  这一瞬间,裴玄身上所有阴冷杀戮在灰飞烟灭,他道:“我回来了。”

  叶清不知道此人是魔,是世间最大的魔,被子下的他一个干脆利落的翻身,极为熟练,如同小雏鸟归巢,裹着被子滚进了父亲的怀里。

  一个蝉蛹里裹着小孩。

  “爹爹你怎么才回来……”小孩子连撒娇声都软软的。明明困得眼皮子上下打架,眼睛睁不开,爬上父亲的臂弯处,小脸蛋熟练地蹭了蹭。

  裴玄默默抱紧了他,“清清,你困了吗,要不要回床上睡。”

  “有点。”这是叶清犹带鼻音、困意滔天的回答,“好晚了,爹爹我们一起睡。”

  窝在父亲怀里,人类幼崽感觉自己回到了刚出生犹在襁褓时温暖的感觉,他小脸流露出依赖,屁股拱了两下,很快找到一个熟悉的位子,脑袋一歪,再次陷入沉沉的梦乡。

  临睡前,裴玄还听到,人类幼崽软软地说了一声:“爹爹晚安。”

  裴玄轻轻抚拍着小孩的脊背,像是在抚摸一只打呼噜的小猫。

  他微垂眼睑,姿势一夜未动。

  他也不需要睡眠,抱着叶清他只感到了踏实和安然,三万年的漫长岁月里,他一直在死亡、杀戮与梦魇中徘徊,他几乎一无所有,唯一拥有的东西,就是这个把整个脑袋靠在他胸口睡觉、全身心依赖他的孩子。

  也许是体质原因,人类幼崽一呼一吸间,有一股暖呼呼的奶香。

  渐渐的,裴玄那一双深黑幽静的眼眸也微微闭阖。

  这一宿他连叶清打了几个呼噜,咂巴了几次嘴,他都知道。

  等到天光渐渐大亮,一缕金色破晓晨光洒进屋内,感应到叶清肉乎乎的小腿微动,似乎要起来了,裴玄才睁开了眼。

  “醒了?”

  “嗯……”小孩子刚起床,总带着淡淡的鼻音,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裴玄,叶清毫不犹豫把脸贴过去,一边在对方怀里挨挨蹭蹭,一边声音甜蜜蜜道:“爹我好想你!爹长得真好看,我最喜欢爹了!”

  人类幼崽活在现代,再加上性格活泼开朗,他不吃“爱在心口难开”那一套,他从一出生看到今生父亲,看到举世无双风光霁月的裴玄第一眼,他就知道,喜欢什么等词汇,一定要表达出来!

  一定要告诉对方!

  Dad,baby love you~

  裴玄静静听了,默默地抱紧怀中黏糊糊的幼崽。

  半个时辰后,发现上课要迟到了,叶清起床刷牙洗脸,家里一阵兵荒马乱,床榻空空荡荡,小孩身上特有的温暖奶香渐渐散去。

  裴玄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寂寞寒凉。

  他怀里的小鸟离巢了。

  他明明早已习惯了在深渊泥淖中独自行走,习惯了众叛亲离,习惯了与三界为敌,更别提修士的一生本就该杀伐果断无情无欲,可是叶清的出生就像一道光,让他难以回到孤寂……

  叶清洗漱完毕后,在吃早饭,他胃口极好,香喷喷的小米饭,一早上能吃一碗半,再配一口小汤。

  吃完饭后,他急匆匆赶去上课,今日有一节炼丹课,他告诉自己,修真界十大首富排行榜,十名里面有七名是炼丹师,炼丹很挣钱的,学会了能挣无数的灵石!

  叶清脚步匆匆,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三股强大的神识。

  裴玄凝望了很久,才收回目光,淡淡开口道:“归元宗果然落寞了,我儿天资聪颖,无人能及。”

  屋内三人听了,纷纷投来“果然如此”的一眼。

  叶清是旁人眼里资质平庸的五灵根,在裴玄眼里,却是他一生逆鳞、捧在怀里的眼珠子,最为天资聪颖的存在。

  没有什么东西,是一个人天生的逆鳞。

  可叶清是。

  叶清不知道,否则他会震惊惊,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幼崽,父亲对他的滤镜也太重了吧!

  实际上对裴玄来说,叶清是他眼中最好的宝贝,是不是世人眼中的天才没关系,只要他杀光了归元宗所有人,叶清这个小天才名号也就实至名归了。

  最近一段时间,裴玄扩张的脚步极为迅猛了。

  他昨日刚攻下了一城——朱佛城。

  朱佛城是一座人魔混居的城,在魔域边陲很不起眼,在此地为非作歹的魔物,修为最高仅有化神期。

  那妖魔本来正肆意潇洒、为非作歹得很快乐。

  没想到大魔头裴玄突然杀到,把此地打了下来,他装腔作势不肯臣服,下一秒就呜呼一声化为灰烬。

  天降厄运,令人茫然。

  朱佛城上上下下心神惶恐,谁也没想到裴玄竟跨过大半个版图,无数资源富饶之地,打下他们这座小破城。他们这小破城什么都没有啊!

  实际上,原因出人意料的荒谬。

  因为裴玄记得儿子说过的每一句话,叶清前几日说了一句,扶桑花好好看。

  扶桑花,一种热情洋溢、娇艳如火的红花,唯朱佛城才有满城红花,时节一到花海翻滚如浪,于是他攻下了朱佛城。

  唐希也知道这件事,他觉得裴玄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之前裴玄攻下海作深渊楼这块炼狱,全因为清清惊叹地说了一句“魔域居然有曼珠沙华!”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生长在魔域冥界的一种接引亡灵的花,色泽绚烂糜艳,很神奇地只生长在海作深渊楼附近,于是海作深渊楼这块地以及在此繁衍生息的数方妖魔,就成了裴玄的眼中钉肉中刺。

  唐希绝望地感受到。

  叶清的喜欢,就是小孩子随口一提,可小孩子懵懂,完全不知道自己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恐怖人物。裴玄的喜欢是毁天灭地,如一口吞噬万物的深渊,眼也不眨地把所有儿子喜欢的东西都打下来。

  还好,清清的喜欢没有那么频繁,偶尔才提一两句,神州大陆版图又如此之大,仙门道州还能在魔头的威压之下,苟延残喘一段时日。

  另一边。

  秦巡也盯上了朱佛城。

  朱佛城在神州大陆,只是一个米粒大小的小城,处在三界交汇之处,因为此地资源稀少,还有无数彪悍的妖魔横行,危险重重,仙门修士轻易不敢踏足。

  城主更是一名化神期妖修。

  妖修本就皮肉强横,擅长越级杀戮斗法。

  曾有无数元婴、化神修士抱着一腔善念,想要来感化此地妖魔,都折戟沉沙了,更让此地变成了远近闻名的死亡之城。

  而秦巡之所以盯上这里,纯属他瞄上了朱佛城里的花,一株极品扶桑花,可以作为炼丹的材料。

  朱佛城有点远,不过修士御剑,日行千里,完全两日可以来回。

  “我要千万小心,我身上虽有无数秘宝,比如逃生符、飞霜剑,可小心谨慎为上,不能折在区区小城。”

  “也许一次无法成丹,我得多摘几株……”

  秦巡仔细筹划着,想到那化神期的妖魔城主,他手心都出汗了,触手可及一片黏腻。

  这一日清晨,无数归元宗弟子都在主峰广场上打坐,吐纳寒潭灵气。今日灵气格外浓郁,他们双眸紧闭,心无杂念,浸泡在玄而又玄的境界里。

  叶清也感觉自己浸泡在一股暖洋洋的温泉里。

  虞惊寒也在,他的天赋卓越,仅仅一个时辰就运转了数个周天。

  秦巡胜负欲被他燃起,可他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偷偷觊了某个红衣女修一眼就心神不定,差点灵气行岔,干脆放弃修炼。

  直到午钟响起,金色日头渐升,大家各有收获。

  秦巡才感觉松了一口气,熬了这半天,他揣上宝剑准备离开宗门,没想到玉佩老者忽然道:“朱佛城你不用去了。”

  “为什么?”秦巡知道,玉佩老者不会无的放矢。

  “朱佛城已经被裴玄打下了。”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得秦巡神魂不稳,他不敢置信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极为难看。如果说化神期他还能勉强一战,裴玄一出他就彻底绝了念想,除非他急于去找死。

  唯一只剩下一点,他不甘心地问:“裴玄为什么打下朱佛城?”

  他为这些时日的筹谋付诸东流,感到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