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104章

作者:不早夭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小少爷来的不巧,就剩这一条了。”摊主有些尴尬,他来时怕发带卖不出去便没有让家里的婆娘多做,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要。

  三文钱实在不算钱,江御没从身上摸出三枚铜板,便只能给了块碎银,一旁的朗山众人倒是没说什么,他们根本不在意这种小事,全身心都是防备着随时可能会冲出来的人。

  将发带小心翼翼收好,他们也不着急,就慢悠悠的往前走,大概是他们周身的气势过于明显了些,不少人都会自动往旁边让让,没让他们走的太困难。

  江愠走到一家书斋前,他扭头说道:“我想进去看看。”

  “去便是,沉时跟着少爷。”江锦龄使了个眼色。

  江愠想的简单,大哥已经给奶团儿买了发带,那他便买些话本子给他看看,看他最近挺用功,也该是歇歇。

  一群人就这般逛着,朗山几乎都要怀疑崔家是不是没有派人来了,他们都上街这会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如今怕是也不会来——”

  “父亲!”

  江愠突然大叫一声,紧接着就瞧见一个身穿黑衣的歹人把他给带走了。

  江锦龄眉心紧蹙:“去追!”

  语罢,隐匿在人群中的护卫们瞬间都追了上去,一时间集会上的人都惊慌起来,各个带着自己的东西都往旁边钻,一群群的挤在一起。

  朗山咬牙,他以为不会来的!

  “无事,沉时已经追了上去,以刺客方才的行为来看,估计只是普通的练家子,不多时便能解决。”江锦龄完全不担心,他只是没想到对方能认错人。

  刺客没有见过奶团儿,只听说是个小孩,他盯着那几个孩子看了一圈,只有他手上带着的这个看起来最小,便只当自己找对了人,直接带进了崔府里。

  崔桥一听捉到人了,立刻笑逐颜开:“去,把人带来!”

  管家脸上也带着笑,只要有这个孩子在手,那整个江家都要听他的,否则就只能给这个孩子收尸了!

  直到刺客把人带来前,崔桥的脸上都是带着愉悦的笑,仿佛已经看到高高在上的江家对他低声下气了。

  这样的幻想持续到他看到那孩子。

  崔桥惊慌失措:“你怎么把他给抓来了!”

  “这就是那几个孩子里最小的。”刺客蹙眉。

  崔桥彻底傻了,气急败坏道:“这是江锦龄的小儿子!根本不是那个奶团儿,你到底怎么办事的!”

  “崔老爷,这就是那三个孩子里最小的,你别不是不想给银子所以才这么说吧?”刺客眯了眯眼睛,这老东西莫不是故意框他呢?

  “我说的只有三岁!你带回来的这个都九岁了!”崔桥实在无奈,他突然开始后悔自己这般冲动行事,若是那三岁孩童他还能肆意杀之,可如今是这双生子……

  他还真不敢。

  刺客一愣,他捉错人了?

  崔桥盯着陷入昏迷的江愠突然陷入了沉思,他一早就派人盯着江家,来送消息的也说了江家今日除了江冧都去了集会,怎的这会在场的只有三个孩子?

  要么是这刺客故意陷害自己,要么……就是江家已经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才将计就计!

  “你没有见到那怀有身孕的哥儿吗?”崔桥问道。

  刺客点头:“看到了,他们去了茶楼,你不是让我去集会,所以跟的是去集会的那些人了。”

  崔桥:“……”

  天杀的!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为了避嫌随便找个此人来做这件事!

  “废物!我要被你害死了!”崔桥大怒,他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江愠,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这个给处理掉,来个死无对证!

  他扭头看向崔管家:“你去把这孩子带下去,莫不要让他——”

  “老爷出事了!老爷!”

  崔桥现在就听不得这些,他急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京兆尹带着官兵把咱们府给围起来了,说有人看到抓了江三少的刺客进了咱们府!”门房急的直跺脚,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嘴上也没个把门,“老爷您怎可能做这种拎不清的事?定然是有奸人——”

  ——陷害。

  两字没说出口就看见了躺在地上,锦衣华服的小少爷。

  京兆尹如今就在门外,说不定还有江家的人也跟着,若是被捉现行,那他就是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他急忙道:“如今他还昏迷着,你先带下去看管,切记一定要盯好他。”

  “我方才并未打晕他,怎的还被吓晕过去了?”刺客看了一眼江愠,真是奇怪,难不成是被他吓的?

  崔桥一愣:“你说什么?”

  “我不曾打晕他,算了,可能是被吓晕的,此时我已经办妥,你快将银子给我,我可不想被官兵抓到。”刺客说的很不客气,若不是这老爷给的多,他才不会答应。

  崔桥盯着地上的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紧接着,江愠动了一下。

  他打着哈欠从地上坐起来,四处看了一眼缓缓蹙眉:“怎么将我扔在地上?”

  “你、你装晕?”

  “不曾,太安逸了些,便睡着了。”江愠歪着小脑袋笑了一下,“没我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他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偏不管是刺客还是崔桥都不敢动手阻拦,因为他们很清楚,能让他这般无畏的原因是因为有人在暗中保护。

  江愠走出几步突然扭头笑了,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和头发,下一秒大喊狂奔。

  “救命啊!父亲救救我!救命,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了!”

  崔桥像是石化一般眼睁睁看着江愠面上带着无害的笑却喊着惊恐的话,每个字都是把他往深渊中推。

  下一秒崔府的大门就被撞开,官兵涌进崔府,江锦龄赶紧上前把江愠扶起来。

  京兆尹看着躲在江锦龄怀中的小孩,浑身颤抖着,再加上他方才那几句喊声,怕是日后都要留下阴影。

  当下也不再客气,直接喊道:“崔桥当街派人行凶拐带孩童,连带贼人即刻拿下!”

  崔桥连叫都没叫出声,在得知奶团儿没有上街时,他就知晓今日这一切都是江家做的局,而他则是毫无顾忌的跳了进去,自投罗网。

  如今想来也是,江家那般宝贝江舒,怎会让他今日上集会,还特意把那孩子也带着,分明就是刻意做给他瞧的!

  京兆尹气势汹汹带着江家在崔家找到了被拐带的江三少爷,此消息一传出便是震惊京中,任谁都不会想到崔家会拐带江家少爷,可那么多的百姓亲耳听见江三少爷在崔府里的喊叫,也是亲眼看见他被带出来。

  这般铁证如山,连崔家都不敢喊一声冤枉。

  事后便是全交给了京兆尹去办,他是亲眼瞧见的,再加上江家施压,此事必然要办的漂亮些。

  “臭小子,此事做的不错!”陆乐容双手捧着他的脸蛋好好揉搓了一番。

  江锦龄是知道江愠脾性的,轻易绝对不会喊叫,小小年纪就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所以他当时把人拽到怀里就是不让人瞧出端倪。

  江愠微微一笑:“我听着他的意思,若是奶团儿的话,恐怕就要被杀掉了,所以才想着要反击。”

  “多谢你,回头让奶团儿把他的好吃的分给你。”江舒叹了口气,得知是江愠被抓走他确实吓了一跳,只是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是个腹黑,竟把崔桥摆了一道。

  后续的事即便江舒不过问也知道崔家就这样了,赵景乾若是敢因为崔家后妃和轻放崔桥,那就是要得罪朝臣,他不会这样做。

  何况,再怎么说,多少还是有一丁点的情分在的。

  江愠不觉得有什么,他觉得能用软弱的外表迷惑敌人是很有意思的事,但他喜欢江舒,所以也喜欢他对自己的疼爱。

  次日下朝,孙晟安急着要出宫,却被彭德良给拦住了。

  “孙大人,圣上要见您,请随奴才来吧。”

  孙晟安眉心微蹙:“不知圣上有何事?我如今急着要出宫去江家瞧瞧。”

  “圣人就是为了此事才请大人过去。”

  孙晟安那一肚子拒绝的话便全都咽了回去,跟着彭德良去了偏殿。

  还未走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女子的哭声,孙晟安垂眸听了片刻,便知晓里面的怕是崔家那位贵人,如今倒是知道来求情了。

  但他不懂,为何要把他叫来。

  彭德良通传后便让孙晟安进去了,他垂眸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走进去行了一礼:“参见圣上。”

  赵景乾上下打量着他,突然笑了:“赐座,你与朕之间不用这些虚礼。”

  “不知圣上唤微臣来是有何要事?”孙晟安眉眼微垂,身体虽然好了些,但面色依旧如从前那般苍白没有血色。

  地上跪着的女子一直在哭,孙晟安有些不耐的蹙了蹙眉,他并不是很想听到这种声音。

  时刻盯着他的赵景乾怎会意识不到,他意味深长道:“你同江家交好,我也是想问问你崔家该如何处置?”

  “此事自有京兆尹查办,若是圣上觉得办的不妥交由大理寺也可,微臣只是一介书生,只知晓国法。”孙晟安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

  又是试探。

  一旁跪着的崔兰哭喊着:“求圣上宽恕,我父亲定然是被奸人挑拨才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求圣人宽恕啊!”

  孙晟安听着她的话没出声,甚至隐约有些想笑,这位崔贵人怕是也知晓崔桥的脾性,所以求“宽恕”而不是“饶恕”,摆明了就是知道她爹做的,却不得不求情。

  赵景乾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纵使朕怜惜你,可终究是你父亲做错事,竟然敢当街掳走江家少爷,你要朕如何宽恕他?”

  “圣上,嫔妾求您宽恕嫔妾的母家……”

  赵景乾见她哭的这般厉害,一张小家碧玉的脸都哭花了,叹了口气上前将人扶起来,柔声道:“莫哭,此事不会影响你在朕心中的地位,只是你父亲那里定然是要惩治一番,否则岂不是要让臣子们觉得朕过分疼爱你,日后要参你了。”

  崔兰就是个商户庶女,没见过世面,也不曾有人对她柔情蜜意,圣人更是在宠幸她一次之后就再不曾提及,如今却突然对她这般和颜悦色,想必真的不会严厉处罚。

  她思虑片刻点了点头:“那嫔妾先告退。”

  “晚些时候朕去看你。”

  “是……”

  孙晟安一直低眉顺眼,赵景乾是圣人,是他废了很长时间才勉强接受的事,其中包括要接受他会同其他人生儿育女,会有各种各样的枕边人,会把那些喜爱分给别人……

  他只是没想到,他明明已经将所有的事都打算好了,对方却开始变了。

  那种变化,身为臣子的他能理解接受,可身为曾经相知相许的人,他只想逃离。

  赵景乾一直盯着他的表情,试图从其中看出对方有没有吃味,但他没看出来,因此面上的表情也难看起来。

  他蹙眉:“此事便罢了,好歹也是崔贵人的父亲,朕若是苛责他,岂不是让崔贵人伤心。”

  “圣上此番言论,若是让江老将军听到怕是也会伤心。”孙晟安始终不曾抬头去看,否则他怕自己眼中的受伤会藏不住。

  他的老臣在为了边疆安定夜不能寐,而他的亲眷却要遭受旁人的迫害却得不到公平对待,赵景乾方才的话,足以让前朝众人通通寒心。

  “晟安你也要为朕考虑,若她日日都要来朕跟前哭该如何?再者,听说那江家的少爷也不曾受伤,京兆尹去的很及时。”赵景乾不甚在意的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