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107章

作者:不早夭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赵景乾就怕他提这个,他不耐烦道:“他斩杀朝廷官员的亲眷,朕自然要给曹家一个交代!”

  听听,多么无理的话。

  江锦龄咬牙强忍着哽咽,道:“古往今来,动摇军心和逃兵都要杀无赦,主将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斩杀几个小人安抚了百万战士人心,圣上以为如何?”

  “放肆!”

  赵景乾怒道:“你在教朕做事?你们江家如今越发横行,朕与先圣重用江家,为的是忠心,可不是私情!”

  “微臣不敢!”

  赵景乾万没想到江家会逼他至此,既如此也不用再仁慈。

  “彭德良!传朕旨意,江凤年肆意斩杀士兵将领,收回——”

  “圣上,奴才刚要跟您说,江老将军说了,他愿将兵符上交,想卸甲归田,请您成全。”彭德良匆匆进来说道。

  赵景乾脸上的表情变了一瞬,他微微扬眉:“当真是这般说的?”

  “是。”

  赵景乾垂眸勾了勾唇角,他轻咳一声:“既如此,那朕便看在老将军一片苦心的份上,允了他的请求。”

  说罢,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声音和缓了些:“两位爱卿回去养病吧,待好些再来上朝。”

  彭德良一听赶紧招呼外面的小太监将他们两个扶出去,贴心的叫了马车在外面等着。

  在马车即将离开时,彭德良低声道:“圣上忌惮江家已久。为的就是今日。”

  为的就是今日。

  今日。

  江冧嗤笑一声,他就是之前不明白如今也明白了,不过就是想借此机会收回兵符,想把权利全都攥在自己掌心。

  他父亲已经那般年老,他早就不想对方继续戍守边地了,免得哪日要为国捐躯,连尸首都找不到。

  如今,甚好。

  兵符上交,赵景乾也允了他卸甲归田,江冧两人便立即去狱中接人。

  狱卒方才已经知晓旨意,见他们两个亲自来忙把江凤年给扶了出来,老头儿怕是也已经看明白了赵景乾的意思,便不曾让自己受委屈。

  他拍拍两人的肩膀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说再多已是无用。

  江府。

  陆乐容携全家站在江府大门前等候,左等右盼的迟迟见不到人影,都快急哭了。

  “大嫂莫慌,那位已经满足,不会再苛待外公。”江锦然轻声说着,说完还重重咳了几声,连腿都有些站不稳。

  没多久,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到江府门前,紧接着江锦龄从上面下来,扶了一把江冧和江凤年。

  “外公!”江锦然笑着上前迎了一步。

  江凤年点头示意,而后目光落在了旁边挺着肚子被朗山搀扶着的江舒身上,看着那张脸他不禁感慨万千。

  他有些激动道:“进去再说。”

  一群人坐在主厅里,下人们上好茶便退到旁边去了。

  江凤年知道这群孩子都担心他,便将边地的发生的事同他们讲了一遍。

  无非就是近年战场上的兵多是朝中大臣的亲眷,他们没有能力却胆小怕事,无战争时,在边地时也算老实,可一旦起了冲突他们就有了撤退的心思。

  驻守边地多年那些部落一直安分,今年却突然闹事不说,再加上天启士兵安逸太久已经没了打仗心思,所以首战战败,本就惊慌的官员亲眷就更加惊慌,甚至偷跑了几个。

  江凤年自然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在眼皮底下发生,将他们捉回营中,军法处置了。

  “那部落为何闹事?”江舒轻声问道。

  江凤年看了他一眼:“部落首领去世,却没来得及定下继位首领,内部便起了纷争。”

  江舒点点头便不再多说了。

  在厅里又聊了一会,江凤年自己也要休息一番,便让他们散了。

  江舒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也不知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否则也不至于态度这般冷点,总觉得随时都要训斥他。

  江锦龄看了看他,便隐约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便解释道:“外公从前很疼你母亲,只是,他始终觉得姨母的死是他造成的,你和你母亲太像了。”

  江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在后世时就常有人说他是和他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江家人的眉眼处,实在太相似了,无论何时都透着一股温和劲儿。

  这几日江家明面上欢乐,可心里总归是累的,如今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便都回各自的院落休息了。

  房间里烧着地龙和炭盆,江舒盯着那些碳火有点想吃烤红薯了,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二郎,你让忍冬去酒楼拿些红薯回来。”

  “要炸?吃现成的便是。”

  “烤着吃。”江舒嘿嘿一笑,“你快去,趁着奶团儿不在咱们多吃些,他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安稳些,我看他跟着江御也挺开心的,咱们省事啦!”

  朗山捏着他脸蛋轻轻晃了晃,而后叮嘱忍冬多带几根红薯,其他的吃食最好也带一些,方才等的着急,饭桌上都没吃几口饭,偏这些高门大户,一旦错过饭点就不会有饭了。

  朗山知道他如今饿的快,早就备好了一些点心。

  酒楼离江家不算太远,忍冬匆匆去匆匆回,没耽误太久,江舒和他们虽有阶层划分却并不苛责,便让平时跟着自己这些也都在屋里烤炭盆,把红薯埋进去捂着。

  “烤红薯很好吃。”江舒靠着椅子笑说。

  后世那种烤红薯的器具太费事儿了,偶尔这样吃吃还行,要是日日都吃可烤不过来。

  想到后世的冬日几件套,江舒竟也有些意动,不同的是,他不是想吃,而是想动手做,只是这种想法若是说出来恐怕会直接被无视掉。

  但江舒还是犹犹豫豫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朗山。

  他举着手指道:“我保证就在旁边指挥,看着厨娘做。”

  “厨房油烟重,且柴火总是呛人。”朗山有些不赞同,月份小些时偶尔进厨房就算了,如今月份越来越大,稍有不慎就随时会发动,竟还这般不懂事。

  可不懂事能怪谁?

  江舒咬牙:“怎么跟你还说不通呢?我现在行动自如,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之前生奶团儿时你不在我不也好好的?”

  他发誓,说这话时并没有任何报复的意思,他只是单纯想告诉朗山他是真的不会有事,再者已经八个月,完全不会有问题。

  但是,看着对方因为一句话变得冷然的表情,江舒突然觉得自己说这话实在太不负责任。

  红袖几人见情况不对,赶紧小心翼翼离开了,走时还不忘端着炭盆离开,生怕把红薯给烤坏了。

  “二郎我错了,方才的话不是有意说给你听的,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江舒有些懊恼的牵着他的手,见对方不为所动,试探性的挠挠他掌心。

  没有反应。

  他咬了咬唇:“我不去厨房了,我就是随口说说,外面买来的也很好吃,你别生气。”

  “没有生气。”

  说这话时朗山神情有些苦涩,那时的他比任何人都想陪在江舒身边,可当时的情况实在不允许,所以他一直悔恨了这么多年。

  江舒很想抱抱他,但是肚子确实不方便,便牵着对方的手往自己脸上蹭了蹭,他弯起眉眼撒娇:“那你补偿我,今年要一直陪着我,行吗?”

  “好。”朗山轻轻摩挲着他脸蛋,锋利的眉眼间温和许多,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会陪着。

  江舒把人哄好,低头一看炭盆没了,他脸色一变:“这群家伙,盆都不留!”

  许是外面的听见了动静,又连忙将炭盆端回来,屋里的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左右还是说些稀松平常的话。

  片刻后,江舒突然闻到了一股清甜味,他赶紧指挥着忍冬把碳火扒拉扒拉,拿筷子戳戳里面的肉有没有软。

  忍冬将里面的红薯扒拉个遍,发现都熟透了,就是外面这一层糊的厉害,用夹碳的夹子把红薯全都夹到盆子里放着,吃的时候两人分一个。

  “好香啊。”稳重如红袖都不禁发出感叹。

  “小心烫。”朗山给他拿着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只是烤起来也太费力了些。”

  江舒小心咬了一小口,唇齿留香,他傻乎乎的笑着:“偶尔吃一次就满足了。”

  江舒到底还是没有得到厨房的使用权,便只能指使朗山去给他买炒栗子,糖葫芦。

  冬日里天色暗沉的快,厨房那边做好食物就来喊他们用晚饭,上完课的奶团儿像跟屁虫似的跟着江御亦步亦趋,连吃饭都要挨着。

  江凤年坐在主位上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在心中叹了口气,本该有他女儿的。

  “奶团儿还不曾见过太外祖,喊人。”江舒朝奶团儿使了个眼色。

  奶团儿忙放下筷子从椅子上下来,对着江凤年鞠了鞠躬,脆生生道:“太外祖好~”

  奶团子今日穿着鹅黄色的棉衣,边儿上还缝着白色的兔毛,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福娃娃一般。

  江凤年瞧的心都化了,忙朝他招招手:“来太外祖这。”

  奶团儿看了一眼江舒,见他没有反对点,快速跑了过去,他如今学了些东西,知道坐在主位上的才是当家做主的,便格外乖巧一些。

  奶团子想哄人高兴的时候是真哄,一顿饭给吃的江凤年合不拢嘴,就差晚上让奶团儿陪着他睡觉了。

  用过晚膳,江凤年临走时看了一眼江舒:“一会来我书房一趟。”

  “好。”

  虽说江锦龄同他说了一些,他也确实不曾在江凤年身上感受到恶意,但是对方对着他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搞的他心里还挺忐忑。

  朗山本想陪他一同进去,可想到许是要说一些关于江舒身世的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此,少休息了片刻,江舒便在管家的带领下去了江凤年的院子。

  书房里。

  江凤年盯着江舒看了半晌,最终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和你母亲太像了,这些日子瞧见你,总觉得她还在我身边。”

  “母亲已经去世,外祖父莫要以往日之忧伤今时今日的自己。”江舒抿了抿唇挑了句折中的话安抚他。

  “我在边地时便收到了老大的家书,他同我夸你如何能干,和你母亲如何相似,我这心中就一直盼着回来。”江凤年轻笑,“看到你,我便知道他说的对。”

  江舒鼻尖有些酸涩,这些人明明之前从来不曾见过他,却能因为寥寥数语就对他抱着极高的期待,他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觉得血缘真是奇怪的东西。

  “我父亲……”他试探性的提了一句。

  江凤年脸色瞬间变得忧愁,他有些压抑道:“我也不知。”

  紧接着,他同江舒说了一个狗血至极的故事。

  江舒的母亲江柔才情出众,偏爱听曲儿,可那时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是整日里念叨诗词歌赋,可不是那些“靡靡之音”。

  于是她便总女扮男装往偷跑去戏楼里听曲儿。

  江凤年那时便已经在外征战,照顾妹妹的责任便落在了江冧身上,可那时的他已经成家立业有孩子,根本管束不过来,便鲜少留意到江柔总往外跑。

  她和所有人都不同,生来就是向往情爱和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