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127章

作者:不早夭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朗清语也跟着酸了鼻尖,他朝江舒伸出手,双手攥紧对方的手才觉得心中踏实了些,他是盼着嫁给江御的,如今心中却突然多了些恐慌。

  待喜婆上完妆收拾妥当,便只等着江府来接人。

  江舒笑着摸摩挲着他手指,轻声安抚:“我已经和你舅母商量过,等你们回门后便搬去晏之的宅子里住,不用你伺候公婆,无事时去瞧瞧就成。”

  陆乐容武将儿女,生性洒脱,不在意这些细微的东西,一直都是由着江御自己安排,江舒才好意思跟她说那些话。

  不用伺候公婆,日子会更舒服些。

  “府上就你们两位主子,没人敢欺负你,没人敢让你吃挂落,万事都有我们在呢。”

  “谢谢爹爹。”朗清语红了眼落了泪,江舒为他安排的十分妥当。

  江御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喜服到了朗府,青年要娶意中人,便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向来冰冷的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

  骑马到朗府门前,他拱手弯腰大喊:“小婿迎正君回府!”

  “到了。”江舒给他盖好盖头。

  因着家中没有儿子,本想着让江忱去背他,但江御不同意,非要自己亲自背出门,喊完便不顾众人眼光进府将朗清语背了出来,小心放在喜轿里。

  “江御。”

  江舒喊住他,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别忘了你曾经亲口许诺的事,我曾看着他出生成长,但我从来就知道,我们只能陪他走过前半段的路程,往后他是你的正君,是你意中人,我只希望你好生待他,哪日若是想另寻知己,只消来朗府说一声,我便接他走。”

  “小表叔放心,我既许诺此生绝不另娶,亦不纳妾,那便死生不悔,我会让他比不曾嫁给我时还高兴,此生,唯此一人。”

  “去吧。”

  江舒眼中带泪看着江御把他带走,朗山揽着他肩膀无声安慰着,却也红了眼眶。

  前面是高头大马的郎君,身后是他等了十载有余的意中人,再后面是江家送去的彩礼和朗家带的嫁妆。

  不明所以的人瞧着嫁妆的两个箱子只觉得寒碜,直到走到江府开始唱嫁妆,他们才知道。

  一箱是房屋地契铺子酒楼,另一箱则是金银珠宝钱庄票子,里面任何一张薄薄的纸,都足够普通人家大手大脚过一辈子。

  那些看似轻飘飘的纸张,都是沉甸甸的保障和名为“父爱”的东西。

第100章 番外五

  “信可送出去了?”

  阳春三月, 前些日子下过雨,地面还有些潮湿,站在竹林前的男子轻声问着,嗓音有些沙哑, 说过话后便难耐的咳了几声。

  话音刚落, 一件厚实的的披风便落在了男子身上, 许是之前几年大病一场,总归是药三分毒, 导致他养了好些年身子才能出门。

  帮他披上披风的男人没有抱着平日里不离身的剑, 看着那些嫩竹笑了:“快马加鞭,这些日子恐能收到了。”

  “那便好。”

  男子眉眼俱笑, 回眸问他:“雨后春笋最是鲜嫩,晚饭吃这个可好?”

  岁月好似格外优待他, 十年来都不曾在他面容上留下过深的痕迹。

  此人,正是诈死离京的孙晟安,而他身边的男人自然是容错。

  那年冬日,见过赵景乾后,孙晟安便痛苦不已,央求着容错带他离开, 于是他诈死出逃, 连自己知己好友的江舒都骗了过去。

  他早知赵景乾会不信,便让容错从江湖上买来了一种假死药, 这种药会让人身子骤然变弱,呈现一副油尽灯枯之象, 前来把脉的太医自然也都知晓他会死。

  他顺理成章的“死掉”, 他早知道赵景乾会派人查探,所以假死药喝的很足, 他在棺材中躺了半个月,也被挖了好几次坟,容错在假死药失效前把他刨了出来。

  只是是药三分毒,他那时对自己太狠,导致他彻彻底底的病了一场,以至于容错差点真的以为他会死。

  但孙晟安并不后悔。

  若说他此生最后悔的事,不是同赵景乾走到如今这地步,而是不该让江舒见证他的假死。

  他亦是后来才得知,他“死去”的消息传到江舒耳中,竟害的他早产,事后更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那时他还躺在床榻上浑浑噩噩的病着,得知这些更是痛苦不已,病好些后,更是怕贸然联系江舒会让赵景乾发现,他更怕,江舒会觉得被欺骗从而讨厌他。

  但他最怕的,是失去那样的挚友。

  于是待京中事消停些后,他便悄悄让容错去京中送信,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对方根本不是什么游侠。

  朝廷和江湖自古以来井水不犯河水,那日在城郊遇到容错,是因为对方在离家出走。

  拒容错所说,他那个要人命的武林盟主老爹要给他说亲,商讨不下便打了一架,江湖人多性情,他倔的离开,干脆直接跑了。

  其中真假有待商榷,至少他爹看到孙晟安活像容错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

  虽然,从某些方面来说并没有问题。

  “那晚些你同我一起挖笋。”容错牵着他的手感受着温度,伤了身体的人,体温都比常人低了些。

  孙晟安狐疑的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求的,你别借着此事折腾我!”

  “在你心里,我就这般不堪?”容错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神情看起来颇为受伤。

  孙晟安这些年没少被他这幅样子欺骗,当下便用力点点头,夸道:“你,禽兽!”

  “……”

  孙晟安哪里会挖笋,也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晚饭前容错他那武林爹就带着一水儿的小厮丫鬟上门了,人手端着托盘,约莫是放着些山珍海味,孙晟安握着锄头的手都没劲儿了,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江湖中的吃食,不比京中差!

  容错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这人又不想吃嫩笋了。

  “怎么突然来送饭?”

  容错丢下锄头,扶着孙晟安出了竹林。

  武林爹眼睛一瞪:“又不是给你吃的!”

  “多谢容伯父。”孙晟安立刻双手一拱,行了个读书人的礼,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礼仪。

  武林爹最爱的就是他这幅彬彬有礼的样子,比他旁边那个黑着脸的看着舒心多了,忙招呼下人们将饭菜放到桌上。

  他笑的慈祥:“不若跟伯父住容宅去?每日都能给你做这些,在这他也照顾不好你,还得自己挖笋,真够损的!”

  “你没事吧?”容错警惕的盯着他,“我娘走的时间是早了些,你要是想找续弦爱去哪找去哪找,别来撬——?”

  孙晟安一脚踩住他的脚,咬着牙笑:“他说笑的,您别生气。”

  容错被踩住脚自然不敢再说话,憋憋屈屈的开始给他夹菜。

  武林爹将他儿子那便宜样子看的分明,懒得逗他们,也没和他们一同用晚饭,略坐坐便离开了。

  等人一走,孙晟安便是一个好脸都没有了,这人真是……平时看着冷漠机警,真说起话来总是不着调,什么话都敢往外倒。

  “怎么气性这般大?”容错坏心眼的笑了起来,见他因为气愤大口吃肉而沾到唇边的酱汁擦掉,“我错了,你别生气。”

  认错认的十分痛快。

  孙晟安瞪他一眼,拉着他的手往自己唇上蹭了蹭:“沾你一手油!”

  他之前几年的一直都是床榻上度过,这般生动的模样,是容错见过的,却远不及那年在林中初见生动。

  想到那时的孙晟安,他心中又是一疼。

  便宠溺着笑:“幼稚。”

  “彼此彼此,不许扰我吃饭。”

  容错便不再打扰他,时不时添点菜给他。

  武林爹送来的菜色很多,但孙晟安眼大肚小吃不了多少,容错便将这些都收进了小厨房里,左右会有下人收拾。

  两人一直住在容错自己的小宅子里,江湖人不拘小节,即便容错一脸大侠样,却也改变不了糙的事实,就连那片竹林都是十年前刚种的。

  因为孙晟安从前在孙府的院子里就有一片竹林。

  容错没办法为他打造和孙府一模一样的宅院,但是他愿意努力将他能给的都给对方,即便孙晟安不说,他也知道对方想念那片竹林。

  当然,不只是竹林。

  “过些日子,要不要去京中瞧瞧?朗家老大也成婚了。”

  孙晟安瞪大眼睛:“奶团子要嫁人?谁?”

  “江锦龄的大儿子,江御。”容错盯着他,“要去看看吗?悄悄的。”

  他像是拿着面饼的摊贩,引诱着一个饥肠辘辘的乞丐。

  于是,在友情方面十分贫穷的乞丐答应了。

  要进京对他们来说自然不难,时间上就会紧凑些,再加上孙晟安的身体受不了颠簸,一路上就要稳当些,抄近路也走了近月。

  堪堪赶上了大婚那日。

  容错带他上了朗府的房顶,两人捡了个旁人看不到,而他们却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的位置,简称视觉盲区。

  孙晟安看着满地的红眼底也氤氲了些红潮,他和江舒十年未见,尽管如此他还是一眼就能将对方认出,多了些稳重。

  “你大概不知道,是晟霖先和阿舒认识的,他太聪慧了,仅凭一个眼神都能猜到旁人的想法,他也太温和了,以至于我每每想到他因为那样,都觉得心疼的厉害。”

  “那时我不该骗他,可我将晟霖也一起瞒着,就是不希望他们在面对赵景乾的压迫时露馅。”

  只有所有人都信他死了,他才是真的死了。

  容错握紧他手指:“也可挑日子见一见。”

  “不能再见了,这是我做出那样的行为该付出的代价。”孙晟安面露满足,“能这样见见,已经很不错了,可惜来得及没带贺礼,那时奶团儿还那么小……”

  如今都要成婚了。

  若是他在,也能瞧着他出嫁,亲自送送他。

  容错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有多不痛快,才会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让他去送书信报平安,那信他偷偷瞧过,字句皆小心翼翼,藏着深深的愧疚和思念。

  他说江舒温和,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温和之人,前半生都在为旁人着想,如今也算是能自由自在的做回他自己。

  “觅得良人,祝福不在表面。”容错说道。

  “我知道,江御待他极好,这样隆重的婚宴也算是京中头一份了。”

  孙晟安兴致满满的同他说起不同品阶的官员成亲会送的彩礼,一百二十抬的彩礼已经是最高档次了,便是朝中公主下嫁都没有这般待遇。

  见他将品阶对应的彩礼一一道出,容错就知道他从前是想过和赵景乾成亲的,所以兴奋的查古往今来的书籍。

  “回去,我们也办婚宴如何?叫上容家堡的人一起热闹,若是觉得麻烦,只在我们的竹园里办也成,我的家财都是你的彩礼,你只需将自己嫁于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