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85章

作者:不早夭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不许无理取闹。”朗山本想对他修长的脖颈咬上一口,但想到自己方才吃了些带油的东西,若是他亲了,怕是真要恼他了。

  江舒被这一出闹的哪哪儿都烧了起来,见对方收了劲儿赶紧脱离他坐回原位继续吃饭,将眼前的饭菜都扒拉的差不多,而后把吃不下的全都推给朗山,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洗手了。

  朗山扬着嘴角轻笑一声,将对方吃不下的全都放进了肚子里。

  晚些时候奶团儿醒了,他如今已经不需要再继续吃奶,原先的几位奶娘也是为着照顾他才继续留下,给他做了些松软好消化的辅食。

  朗山抱着他喂饭菜,江舒吃饱后又换回来。

  江冧看的很满意,他感叹道:“也不知何时才能等锦然也有孩子,带日后回京,就让锦龄家的几个臭小子带他玩!”

  “……好。”江舒轻笑。

  江锦龄笑道:“那便等奶团儿再长两岁,到时候能跑能跳,一家总算有个哥儿,可不得让他们稀罕。”

  江舒对此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日后的事他也说不准,但京中是肯定要去的,不只是为知道他的身份秘辛,更多的只是想往上走,来这一遭若是不去瞧瞧,他会觉得可惜。

  江冧父子三人打算在这里住几天,江舒得知还有些惊讶,毕竟如今在朝为官就相当于上班,上司能这么痛快就给个一个月的假,简直够大方的。

  江冧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那位新圣心思多,即便我们不说是来这里,他也总有办法得知,何况他想让我给孙家施压,闹得这般兴师动众,不知情的只道他惜才。”

  江舒神情诧异,这么说怕是京中早有传闻,若是明年二月孙晟安去考,以他的才情探花榜眼状元都是极有可能,可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会因为圣人青睐于他变得模糊不清。

  这样一来,旁人便不会再看到他的才情,只会以为是圣人眷顾,不管他做什么都会被人针对,他在朝中举目无援,便只能依靠赵景乾。

  即便他不去,也能落得不好的名声。

  赵景乾此举,是把孙晟安往绝路上逼!

  “他这般作为,简直下作。”江舒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好处全占不说,还要把别人逼到绝境。

  “如今他羽翼未丰,明年二月科考结束,足以预想往后朝中该是何等热闹景象。”江冧嗤笑一声,“这般小儿,实在令人不齿。”

  江冧不喜先圣,但对如今的新圣也是诸多不满,无法处理好私事,甚至要假公济私,这般所作所为实非帝王之材。

  偏他又荣登大宝,拥有了让其他的人无话可说的权利。

  江舒不禁开始为孙晟安忧心,如今去与不去都是磨难,显然已经无法再无动于衷了。

  “明日锦龄去孙家瞧瞧,咱们也好去探探对方的口风,若真是去意已决,咱们也不再多说便是。”

  江锦龄点点头,周身气质娴静:“好,那我明日去瞧瞧,阿舒同我们一起如何?免得对方当我们是说客,再给赶出来。”

  “晟安不会,我与你们同去便是。”

  江家来的低调,无人知晓他们如今到了府城,江家自然也不知,因此当孙府听说江舒上门时只当是普通的做客,不曾想却瞧见了位周身气质不凡的达官显贵。

  孙俭惟一时有些怔愣:“这位是?”

  “我是阿舒表兄江锦龄,不知能否同孙大少浅聊片刻?”

  孙俭惟眉心一蹙,赶紧拱手行礼:“草民参见巡抚大人!”

  “孙老爷不必多礼,如今是私事,不打紧。”江锦龄笑道,“进一步说话如何?”

  孙俭惟自然无不可,他们同江舒有交情,对方肯定不会带随便什么人过来,想来也只是要知道晟安的事。

  他从没有哪刻同如今这般一样,悔恨自己将孙晟安幼时送到京中去,否则也绝不会同那些人有纠葛。

  孙晟安隐约听到些风声,如今江锦龄亲至,他就是想装傻都做不到,可他没有想到赵景乾会这般待他。

  听完江舒所言,他只知道自己此生怕是要困在这府城里,赵景乾在逼他,用这种无声无息的方式。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孙晟安坚定不移,“经此一事若我前去科考,怕是来日便要困死在京中,他不该这般逼迫我。”

  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孙晟安目光落在窗外那道看不清的身影上,况且,他是和容错说好了开春后便去外面游走些日子的,他并不想食言。

  江舒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没有出声。

  江锦龄轻笑着,像是给孙晟安提醒:“如今那位只说让我们过问几句便可,但你也直知晓这件事对你,对孙家该是何等影响。”

  孙晟安苦笑一声:“我以为他看过那封信不会再这般。”

  是他忘记了,如今的赵景乾已经不是从前的赵景乾,上位者最爱掌控人心,对方怎会允许他逃脱?

  虽说并未大张旗鼓的派人来,可这番“不动声色”的试探也足以让他心惊胆战,他并不是能为一己私欲而抛弃整个家族的人。

  赵景乾就是算准了他这一点。

  “晟安,即便是逼迫依旧留有余地,若你不想,便要想些法子早做打算了。”

  孙晟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我知晓了,我会的。”

  如今赵景乾这般逼迫,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从自己身上下手。

第77章 “太子太傅,多方面准备”

  幸而, 江家并无有意逼迫,何况赵景乾的意思也是让江家来时例行询问一番,并非要真的在言语上逼着孙晟安做出选择, 而是从心理上给对方压迫。

  这位圣人, 是喜爱玩弄心计之人。

  待他们走后,孙晟安坐在屋内深深叹了口气,按照他对赵景乾如今做法的了解,等江家回京后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官员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路过”府城。

  无一例外都是要给他施压。

  看似对他的做法十分宽容,但是早就已经将他逼的无路可走。

  他坐在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压的他喘不过气, 孙晟安紧紧攥着扶手,像是被人捏住了脖颈拼命又用力的喘息着,憋的面部通红。

  容错是习武之人, 将室内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他在等孙晟安做出决断,始终都不曾进去, 他在想到底是春日里的盛景漂亮还是京中繁华惹人向往。

  “容、容错……”

  容错站在外面神情微动:“我在,何事?”

  里面却突然没了动静, 随之而来的则是杯子碎在地上的声音。

  他快速冲进去, 就见孙晟安跌坐在地上,双手大概是不经意撑地,却没想到直接撑在了碎瓷片上,满手的鲜血。

  “孙晟安!”容错小心将他扶起,看了一眼那伤口密集的掌心, “我去叫大夫!”

  “一会再去!”孙晟安不顾掌心的伤口一把拉住他, 鲜血落在容错黑色的衣裳上并不显眼, 像是能包容孙晟安所有的不堪。

  容错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看他吃痛的咬紧牙关,脸色也因此变得苍白,他总觉得若是这样继续下去,孙晟安会死。

  “我去叫大夫。”他匆匆丢下一句话冲了出去。

  容错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孙府,府上众人都知晓他是孙大少的朋友,一直同吃同住,如今见对方神情紧张的出府,便将目光落在了孙大少的卧房处。

  直到大夫被拽着带进府,府上的人才恍然孙大少出事了。

  碎片和细小的碎渣都在伤口里,府医稳定心神帮他清理着,这些伤口让在一旁看着的孙俭惟都蹙起了眉,在他看来这是下下策。

  掌心一片溃烂,从始至终孙晟安连眉头都没有蹙,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那伤口一般。

  府医给他包扎结束,看着孙俭惟有些欲言又止,孙俭惟蹙眉:“这里就麻烦容少侠了,我送大夫出去。”

  走到门口,孙俭惟叹了口气:“有话直说吧。”

  “回老爷话,大少爷这伤虽并未伤及经脉,但以后怕是不再握笔杆了,便是养的好写出来的字……”难登大雅之堂。

  孙俭惟知道这就是孙晟安要的结果。

  他挥了挥手只觉得鼻尖酸涩,他儿虽不曾名冠天下却也是府城佼佼者,是去年秋闱乡试第一的解元,是日后可能登殿堂的榜眼探花状元。

  如今却成了双手残废、再无法书写漂亮字的普通人。

  孙晟安受伤的事在孙府有意无意的情况下传了出去,人人都知道从前在云端的孙家大少爷,落了下来。

  府城的人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思纷纷想一探究竟,偏孙家闭门不见客,即便是交情甚笃的多样楼都不见,连郡守派人去慰问都被挡在了门外。

  外人只当孙家是伤了元气,也没心思跟他们计较,自然看热闹的不少。

  “手伤如何?”

  前去孙家问话的忍冬一回来江舒就忍不住急急问着。

  忍冬咬咬牙:“府医亲口对孙老爷说,以后怕是不能再握笔了。”

  孙晟安如今是举人,若要参加殿试也有笔试,他的字迹会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更遑论之后的殿试。

  江舒不知道他究竟如没如愿。

  “你去做事吧。”他叹了口气。

  “这孙少爷是个性情中人,可惜了。”江锦然低低叹息。

  他们前脚刚出孙府,后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分明就是因为他们的话才让孙晟安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这般心高气傲却又温和之人,对待自己却会这般惨烈。

  江冧拧眉:“如此,我们便不能久留了,这事还是要尽快上报给圣人才行,何况,他身边的那位游侠也得尽快离开。”

  “舅舅……”

  “如今的圣人敏感多疑,此时势力并未伸到府城,明年他有能力定会将一切都查清楚,那位游侠怕是要被杀鸡儆猴,阿舒,圣人是不会容许有人夺走自己的囊中之物。”江锦龄轻声说道。

  “可晟安不是什么物品!”

  他是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决定和谁在一起的权利。

  江冧见他这副模样却笑了:“你这般心性可不能做官,否则隔三差五就要被贬。”

  “若是为这样的上位者做事,还不如辞官告老还乡,也好过有朝一日兔死狗烹,让人心寒。”江舒愤愤不平,晟安那般才华横溢,却被逼成这样。

  “如今也只能祈祷圣人能放过孙家,否则即便如此,他下月也要进京。”

  江舒蹙眉,他这些日子忙的厉害,没怎么注意酒楼的生意,都要忘记下月就要殿试,这些参加考试的举子都要进京去,若是晟安不去,还不知那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江家三人却不能久留了,匆匆来又匆匆去。

  只是没两天京中就传来消息,孙思齐的父亲被圣人呵斥闭门思过,整个孙家都受到了牵连。

  孙思齐的父亲直言进谏并无问题,只是戳中了赵景乾的心事,偏言官进谏不能殴打也不能杀,便用让其脱离朝堂的法子处置。

  一连闭门思过三个月科考早就结束,朝中局势变化,届时早就不是孙家能说的上话了。

  按照时间来看,江冧他们并未到京就已经传来这样的消息,可见是早就准备好,只等今日了。

  孙晟安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苦笑一声:“我去便是,以我如今的样子,即便字如狗爬也能通过殿试,他竟这般逼我,这般……”

  “晟安……”江舒还想再劝,可劝解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和二郎日后也会去京中,你要等着我们。”

  孙晟安听到他这番暗示性的话眉眼微动,每次他和人谈话容错总是站在外面,给足了他空间,即便他们心知肚明那一窗的距离根本不足以隔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