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99章

作者:不早夭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他坐在桌前研究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呈上去,吃食不比其他,不仅要摆盘精致还要味道鲜美, 江舒自然有许多能做的东西,但还不够惊喜。

  “先休息一会?”朗山端来一盅百合莲子汤,如今暑气正盛多喝点消暑的才舒服。

  江舒放下炭笔把粘了炭的手指递给他, 朗山闻琴知雅意, 拿起旁边的帕子给他擦手,大概是炭笔不好握的缘故, 指腹处都磨红了。

  江舒喝了口汤,微微蹙眉:“冰镇过?有些凉。”

  “本就是消暑的吃食, 没敢让他们在冰里放太久, 腹痛?”朗山以为他不舒服,忙伸手去摸他的肚子。

  夏日炎热,旁人都换上了轻薄的衣衫,唯有江舒还穿着稍厚的布料,只说觉得身上寒津津, 风一吹就觉得有凉风。

  江冧倒是有说喊太医给他瞧瞧, 只是江舒除此并没有觉得其他地方不舒服, 便也作罢了。

  江舒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凉,不吃了。”

  朗山狐疑的端起碗吃了一口,他倒是觉得凉意适中,吃过浑身都舒服了很多。

  “晚些时候我让人去请大夫,给你把把脉,这般炎热,唯有你觉得凉意侵体。”面上倒是瞧不出江舒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还是小心为妙。

  “好。”江舒点点头。

  桌面上的糙纸被他勾勾画画的涂的已经看不清了,江舒也没有想好到底要弄什么样的吃食,但是皇商是个好东西,自然会很多人都参与,他的吃食定要和其他的酒楼不同才行。

  因着之前崔耀的事,让所有的食客和旁观者都明白,江家是真的在意“所谓的亲戚”,否则也断不会让江锦然出面去解决。

  因此,众人对着多样楼更是小心起来。

  “小心?”

  崔桥怒摔茶杯:“我儿被京兆尹当街带走,打了五十大板才给送回来,若非我去的早,怕不是要被打死!还能如何小心?”

  崔管家蹙眉:“都怪那江舒,好好的哥儿在家相夫教子也就算了,居然在外招摇故意勾引少爷!”

  旁边的崔夫人也跟着愤慨:“他是不要脸面,可耀儿的日子怕是更要难过,他如今连个正室都没有,待日后,老爷定要给耀儿寻一门好亲事。”

  到底是为自己生了儿子的,崔桥对着自己这位已经年老色衰的正妻也算尊重,听她这般说自然是要答应的。

  家中无嫡女,便只能妾室的孩子进宫,崔夫人倒是不怕那妾室会因此嚣张,否则她有的是办法教训对方。

  崔桥面露不悦:“如今这多样楼确实是一重阻碍,但又不好惊动江家……”

  “老爷说的对,可若是他自己不检点惹出事端,就算是江家也无力回天!”崔夫人不屑轻笑。

  “那此事便交给夫人了。”

  崔夫人是见过江舒一面的,她在京中多年什么姿色的人不曾见过,就连她也觉得漂亮的不像话,一张狐媚脸,不怪他儿会心动。

  回到自己的宅院里,崔夫人将自己的婢女找来叮嘱了几句话。

  朗山让红袖出门去请大夫,陆乐容听说紧赶着就过来了,她蹙眉:“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我让红袖拿着令牌去请太医了。”

  “太医?”江舒睁大眼睛,又不免觉得好笑,“只是近日觉得身体乏的厉害,偶尔会觉得风有些凉,二郎只是想请大夫把把脉,没那么严重。”

  陆乐容怎么肯,面上有些不赞同:“你好歹也是生育过的,万一是当年留下病根可如何是好?自然要检查细致些。”

  江舒看了朗山一眼,这么说起来他们平时也确实会胡闹,但是奶团如今都三岁了,按照他们的频率,怎么也不该这么久都没有再怀,难不成真病了?

  “多谢大嫂。”朗山握住江舒发凉的指尖,明明是夏日却这般畏寒,简直古怪。

  因着是白日,红袖和江府的小厮一同出门,不消一个时辰便请了一位太医到府上,太医院的众人得知是江家少爷身体不适,赶紧把最有资历的老太医给送来了。

  江舒从前也是把过脉的,只是他实在不懂医理,所以每次听这些大夫们把完脉还要将他的脉搏评价一番总会觉得搞笑。

  老太医把着脉,面上却是一副“哎呦还不错”的表情,江舒有些狐疑,这老头儿怎么回事?

  “恭喜江少爷……”

  只一句,江舒就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想成了真,那日被崔耀推搡那一下就感觉肚子有些不适,只是那感觉去的快,他便也没有在意,后来和朗山胡闹时也没有觉得不舒服,就权当是错觉了。

  朗山脸上的表情当下就克制不住了,已经两个月多了,再熬一个月就稳定了。

  陆乐容到底是生养过的,她又多问了几句:“胎像可好?那他为何在这般炎热天气都觉得寒风侵体?”

  “夫郎体质稍弱一些,应该只是晨起和晚间会畏寒,胎像有些虚浮,臣稍后开些药,平日里好生养着便无大碍。”老太医摸了摸胡子,面上也有些喜色。

  江舒每次把脉听的最后一句话一直都是“好生养着便可”,无非就是要他喝那些苦了吧唧的药材。

  朗山翘着唇角看了他一眼,转而问太医:“可有不甚苦涩的药材?”

  不止老太医愣了,就连江舒都有一瞬的尴尬,他红着脸瞪了江舒一眼,好端端的问这些做什么?

  将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老太医笑道:“那夫郎就要多喝几日了。”

  “无事。”

  红袖跟着老太医去拿药方,顺便将太医给送出去,陆乐容见是这样的好事,晚些时辰府上可是要好生热闹的,她便赶紧去盯着厨房了。

  待人都走干净,江舒当下就掐了朗山腰间一把,有些崩溃道:“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怕苦如何说不得?我夫郎又没吃过苦,自然要吃些甜的,口中滋味如何?不若我去把奶团儿的果脯蜜饯拿些给你吃?”朗山全然不担心自己的好大儿得知后会不会闹脾气,反正如今夫郎才是最重要的。

  江舒虽说有些不好意思和儿子抢口粮,但是——

  他小声:“吃,不是给他买了好些梅子?我要吃,回头再给他买。”

  “好,我这就去拿。”

  朗山满脸笑意,悄摸的去奶团儿房间的小柜子里把他私藏的果脯都拿出来,成日里在柜子里藏着,早晚要坏掉。

  他捧着五六个油纸包,刚出门就碰上了奶团儿。

  奶团儿愣愣的看着朗山手中的东西,他歪头问道:“父父,不是给我买的吗?”

  “父亲日后再给你买,你爹爹身体不适,就想吃这个。”朗山有些无奈,他夫郎平日里可不会说吃奶团儿的东西,如今能让他来拿,那是极其想吃了。

  “爹爹要吃!”奶团儿脸上瞬间露出笑脸,“本就是给爹爹留的,我要亲自去拿去,奶团儿去!”

  三岁的孩子哪里想到那么多,朗山把东西递给他时还在想,怪不得留着不吃,竟没有一个是给他留的?

  江御问道:“小表叔如何不适?可请了太医来瞧?”

  朗山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在打量什么,只是碍于这孩子如今的个头在他眼前实在不够看,只好作罢。

  他淡声道:“晚些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御盯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他总觉得这表叔对自己似乎有些不满,换作其他人他完全可以不在意,可对方是奶团儿的父亲……

  奶团儿拿着油纸包跑进去,不管不顾的就要往江舒身上冲,被匆忙赶来的朗山快速抱住,他叮嘱道:“你爹爹身子不舒服。”

  “你别把他逗哭了。”江舒作势抬脚要踢他,这人怎么回事?

  奶团儿不懂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总觉得刚刚好像被父父给凶了,奶团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下盯着江舒就开始掉眼泪。

  江舒咬牙:“朗二郎,给我出去思过!”

  转而看向奶团儿笑道:“过来,爹爹抱。”

  奶团儿挣脱朗山的怀抱哭着扑到江舒腿上,小模样哭的还怪可怜的,江舒颇有些心疼的摸着他小脑袋,让他好好哭个够。

  朗山有些讪讪的站在原地,他倒是没想到平日里总是乐呵呵的奶娃娃会哭,如今反而有些束手无策了,只能听江舒的外出思过。

  “爹爹已经凶你父亲了,晚些时候就让他给奶团儿道歉好不好?”他自然是知道朗山方才是怕奶团儿撞着他,但因为这小事凶孩子可不行。

  奶团儿惨兮兮的抹了把眼泪:“父父为什么凶我奶团儿,是奶团儿做错事了么?”

  “奶团儿没有做错事,是父父怕奶团儿摔着,万一爹爹接不住你,是不是就要摔到了,到时又疼还要哭鼻子。”

  江舒原本还要和奶团儿说怀孕的事,可听到他这话反倒不敢说了,否则小家伙怕是要以为朗山只喜欢肚子里这个了。

  得知是怕他摔才凶,奶团儿当下就不哭了,一抹眼泪就笑了:“那我回头也向父父承认错误。”

  “好乖。”江舒捏捏他脸蛋,肉乎乎的实在太舒服了。

  江御却是明白了什么,眼睛在江舒的腹部流连片刻后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了。

  当晚。

  江家的饭菜要比之前更加精贵了些,为了照顾江舒不知名的口味,酸辣的菜放满了桌子,就怕他不够吃。

  陆乐容早就将此事告知江家众人,如今不管旁支还是他们这一脉,都只有奶团儿一个哥儿,各个都盼着他肚子里的是个姑娘,那就是唯一的小姐了。

  “什么都好。”江舒对这些向来不会抱有过度的期待,在他看来,这个就像是开盲盒,不管是什么性别都是他买下的,珍贵的,喜欢的。

  陆乐容是家中唯一女子,她怕江舒期待的是男胎,便出声打掩护:“男孩女孩在咱们家中有何不同?若是男孩还能保护咱们奶团儿。”

  “弟弟吗?”奶团儿突然从饭碗里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江舒,“我要有弟弟了吗?”

  江舒抿了抿唇,下意识解释道:“还不确定是不是弟弟,但是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奶团儿都是爹爹最疼爱的孩子。”

  “那要妹妹吧。”

  “为什么?”江舒稍稍诧异。

  奶团儿嘿嘿直乐:“花裙子好漂亮,红姑姑说只有妹妹可以穿,奶团儿不能穿,就给妹妹穿。”

  江舒垂眸笑应了一声,以后就是多让他穿些花裙子便是了。

  因着身体不适,再加上之前才同崔家起了龃龉,若是对方不长眼的对江舒下手,那才是真的要命,于是朗山便不许江舒再出门,若是多样楼有事他就去。

  起初江舒并未觉得不妥,本就变得易饿嗜睡,总在外面也确实不方便,只是时间一久就觉得不舒服了。

  日日都在家中,江府虽大可也来数月了,该逛的地方早就逛的差不多了,他如今再散步也只能在院子里走走,早就乏味了。

  “正君,不若请个戏班子来让您听曲儿?”在江舒第不知道几次唉声叹气时,绿竹出了主意,“您若是无聊,听他们吱呀几声解解乏也是好的。”

  江舒从前是听过京剧的,都是老文化,在后世显得尤为可贵,家中长辈喜欢,他便也被要求着去学着听,时间久了倒真能听出“咿咿呀呀”的是什么。

  这段时间朗山一直照料多样楼,奶团儿虽说也像平时总和江家三兄弟一起,可也不知是不是他矫情过头的缘故,心里总空落落的。

  再加上这里也实在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江舒便也只能听了这建议。

  陆乐容得知,当下就派人请了京中有名的戏班子到府上来,有不少的年轻小伙和漂亮姐儿。

  “这首《满床笏》很是有趣。”陆乐容陪他一同听戏,“若真是每家每户都挂上郭子仪的画像,岂不是都要封侯拜相?若我说,不如征战杀场,大杀四方来的痛快!”[1]

  江舒稍稍瞪大眼睛:“大嫂是……”

  “我虽是将门之后,可陆家满门忠烈皆因先圣失误而战死沙场,若非锦龄顾念旧情与我定亲……”她早就吊死在离陆家了,陆乐容面露哀伤,她是最厌烦天家的。

  “可见大哥疼爱大嫂,不愿你玉减香消。”江舒温声一笑,“怕是京中女子早就醋死了。”

  陆乐容面上一乐:“这是自然!”

  《满床笏》是好戏,寓为家门福禄昌盛,怕是这戏班子去哪个府上唱时都要把这一曲当开头,好让主家满意,留个好印象。

  而后又听了几曲,陆乐容见江舒神情有些懒厌,便叫停了戏班子,着人带江舒回房休息去了。

  本就是来打发时间的,陆乐容便安排了戏班子在府上住几日,待江舒何时觉得乏味了再请他们离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