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马甲开娱乐公司 第45章

作者:柚子好好吃 标签: 娱乐圈 系统 爽文 穿越重生

  天色渐暗,别墅里没有开灯,微暗的光线下,明余渡坐在客厅,淡淡的暗色好像给他披上了一层灰色的纱。秦秘书看过去,感觉好像有种无形的压力,在一点点的将那个人压垮、吞噬。

  他看得舌尖都泛起了淡淡的苦涩,又将情绪收敛,单手开灯,正色道:“明总,您要找的村子有消息了。”

  随着一盏接一盏的灯光亮起,明余渡偏过头,眼神直直看了过来:“在哪?”

  华夏的版图大,光从名字以及曾用过的名字找起,符合明余渡回忆中村子的就有好几个。又因为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建筑可能会有变化,为了确保准确度,需要根据一些已知信息进行筛选。比如植被和气候,还有某些特定的参照物。

  一轮轮筛选下来,他们相互比对,终于确信找到了那个地方。

  秦秘书递出了第一份文件:“距离蓉城不算太远,但地处偏远,路线稍微有点绕。”

  明余渡目光落在纸页上:“直接帮我买最近的票。”

  “明总,”秦秘书有点欲言又止,抿了下唇,瞥了他一眼:“您要不要过完年再说?”

  明余渡头也不抬,冷声道:“过年?他们凭什么过年。”他现在记忆已经恢复了大半,幼时那些看不懂的画面,长大后回忆起来格外的令人齿冷。

  那个村子里的,从上到下,都是畜生。

  明姝在那里活得猪狗不如,他们凭什么好好活着?他们凭什么还能过年?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秘书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想说,或许您会想去祭奠一下您的外公和外婆。”

  明余渡正翻阅纸页的手顿住了。

  秦秘书递上了第二份文件:“根据私家侦探的消息,在得知明姝女士坠崖后,父母俩坚持认为女儿没死,动用了所有的积蓄去寻人,也曾报案,怀疑江以胜有杀妻嫌疑,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他们都已经去世了,葬在蓉城周边的一个小城镇上。”

  在明姝每个日日夜夜都梦想着逃离那个魔窟的那段时间,她的父母,也在用尽一切的力量寻找他们的女儿。上新闻,找媒体,变卖家中的房子,拿着所有的积蓄,两个文质彬彬的教师,变成了蓬头垢面、骑着贴满了照片的改装三轮车的落魄老人。

  他们曾沿着那处悬崖的地图盲目骑行,拿着破烂的小广播,叙述女儿的长相和名字。

  按路线看,他们距离女儿最近的时刻,甚至只有十公里。

  命运弄人,最后他们去世的时间,比明姝还要早一些。

  明余渡用手指小心的摩挲了一下资料中两位老人的照片,沉默了片刻。脱口而出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不用。他们也会更愿意我这么做。”

  在除夕之前,在华夏人看黄历、核算焚香祭祖的时间,明余渡出发了。

  但随着风雪一起抵达后,实际看到的画面,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明余渡记得自己母亲死后被葬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坟包。那个买下明姝的凶手说,她没生儿子,不能进祖坟。

  真可笑,好像进他们祖坟是什么殊荣一样。

  因为提前有和警方联系,他们也带了人。浩浩荡荡的队伍抵达了村子后,直接就掘开了土地。

  但尸骨并不止明姝一具。

  那些拿着锄头铲子,要和警察们对着干的村民,还在嚷嚷着“大过年的,不要人活了”,或者说“掘人家祖坟不得好死”。

  他们骂得脏,警察们却不能忽略这些明显没有立碑的白骨。

  在警察们加紧派人手过来的命令刚刚发出去后,明余渡原本冷冷地看着,突然感觉一个石块砸到了自己的腿。

  他低头,皱着眉看了眼自己被弄出一块污渍的裤腿,接着又意识到什么,用目光往四周搜寻。

  隔着木质的栅栏,他和一双黑色的,亮着的眼睛对视上了视线。

  明余渡举步往那里走,他透过狭小的窗户,看到一个陌生的,嘴唇干裂,发丝脏污,全身没有一处整洁的女人。

  另一边,村民们干扰太过,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躺到了土坑里,嚣张地要警察们挖掘尸骨的锄头往自己身上落。

  有位新入职的警察没忍住,拔出腰间的qiang,冲着天空打了一颗子弹。

  “砰——”

第53章 人性之恶

  ◎《昏君游戏》新剧集◎

  这声巨响让现场静了一瞬。但接着是更激烈的拉扯和吼叫:“警察杀人啦!”

  “还有没有王法啦, 警察杀人啊!”

  领头的那位警察被村民撕扯得制服都乱了,帽子也歪了,但和普通人又不能强来, 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对那个新入职的警员吼:“开什么木仓!给滚回去给我写检查!”

  他这话一说, 让那些村民更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证, 闹得更加起劲。

  “哎哟,我好疼啊,没天理了,警察打人了!”

  “大过年的,警察要杀人!”

  “你们不该杀吗?”明余渡转过脸, 指着那个窗口里的女人, 声音冷到了极致:“罔顾人命, 买卖人口,我看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该下地狱。”

  大家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 落到了屋内那个女人的身上。她不知道被关了多久,身上脏污,嘴唇皲裂,大冷天的竟然还只穿着单衣, 露出满是青紫的枯瘦四肢, 仿佛是被抽干了生机的树干。

  这副惨状, 让几个警察都拿起了对讲机, 一把挥开拉扯的村民:“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人性之恶, 在这个村子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不觉得自己有错, 男女老少都拧成一股绳, 拿起能拿的家伙什和警察对抗。明余渡一行人带来的保镖也参与了进去, 后面几乎把整个村子的人全部控制住,才开始着手寻找其他的受害者。

  案件重大,报告了上级后,警察的人手很多,通过地毯式的搜寻。除了最新被拐卖来的妇女,还发现这里是一个人贩子团伙的中转站。有妇女,有儿童。都一起挤挤挨挨地被锁在地窖里。

  因为要过年,这个人贩子团伙的人员预备年后再把这些人脱手,倒是他们来得及时,否则还不知道二次倒手后,这些受害者要去哪儿找。

  一个接一个的嫌疑人戴上了手铐。但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其中有个黑瘦的男人反抗的很厉害,被几个警察合力按在地上,还在挣扎着、理直气壮的嘶吼:“我们穷,娶不到媳妇儿,不买能怎么办!”

  这话实在让人火大。

  明余渡蹲下来,故意用目光扫了下这人的身体,再冷冷地和他对视:“说得好。希望你进了监狱,被两米高的壮汉按在身下的时候,也能用这个理由替他辩解。”那人当即脸色铁青。

  领头的警察咳了两声,拍了下明余渡的肩。见人起身,递了根烟过去:“好了,少说两句,免不得后面叽叽歪歪地说你恐吓。”

  明余渡接了。

  很久没抽过烟,火星明灭,烟草味在舌尖略带苦涩。薄薄的烟雾弥漫在两人中间,又被山风吹散。警察的声音也像是这烟雾一样,淡薄,悠远:“哎,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真的愚昧无知,还是假的。”

  无视律法,顶风作案。

  《昏君游戏》里,张凡眼看着迅速涨高的粮价,和衣不蔽体的百姓,同样对摄政王傅百川说:“有时候,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真的愚昧无知,还是假的。”

  罂粟是害人的东西,张凡回到沄国的阵营,把这个东西的危害掰开了揉碎了和大家说。摄政王当即下令将罂粟列为违禁品,不许任何百姓种植。为了让不识字的百姓不对着告示猜,还让官兵去街头巷尾敲一声锣,嚎一嗓子话,隔几个时辰一次,将这事宣传开来。

  张凡又回去看了眼国库,算了春耕的时间,要摄政王削减宫中用度,遣散大半宫中侍从,希望可以凑凑钱,给受到损失的百姓发点粮种。

  但罂粟的禁令一下,很多的豪绅、商人,嗅到了其中的商机,明面上大家都将其进行拔除,实际暗地里的身价却在水涨船高。百姓们又不懂,他们连识字都有限,于是个个都拍着大腿,遗憾自己太听话,把罂粟的苗拔掉,家里没了进项。

  他们不知道什么危害不危害,他们只知道算账:一亩粮食种出来,还要交税,够用多久?一亩罂粟种出来,又用多久?

  财帛动人心。官兵们得到命令严查,挨家挨户地搜,搜出相关的花种要拿走,看起来简直像是要拿走了他们的命。很多人甚至故意空着些土地,想看看后面能不能再偷偷种罂粟。

  今年春耕,撒下粮种的土地更少了。

  这个情况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是今年的粮食数量会更少。那些豪绅富商赶紧大量收粮,同时也让现在粮食的价格水涨船高。同样的价钱,原来可以买一斗米,现在只能买半斗。

  这让张凡既气愤,又无力。

  国将不国,沄国内忧外患,他们竟然还是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粮价飞涨,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

  更让张凡绝望的是,这还仅仅只是沄国需要忧虑的一部分。饥荒,水患,战争。他看着摄政王的烛火燃至深夜,又看向自己从未努力,但依旧稳步上涨的昏君任务进度条。

  这个国家,像是堕入泥潭的大型动物,挣扎不起,正在被蚁兽当做猎物分食。

  他还要继续救下去吗?他做的一切,有用吗?

  宫里削减用度之后,不再处处灯火通明。张凡坐在石阶上,身边放着一坛酒,侍从给他倒一碗,他就喝一碗。在月色和橘色的烛火下,姿态豪迈的像是一位侠客,不知是喝醉了还是什么,眼神有些迷茫。

  “陛下还不睡,明天早朝该瞌睡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凡头也不回,眼睛放在碗中的酒水上:“你也叫我陛下。”

  傅百川轻叹了口气:“张凡。”

  两人坐到了一处。张凡给摄政王倒酒,笑着吐槽说这里的酒没多少度数,应该蒸馏一下,说不定可以弄出些高浓度酒精,这东西可以杀菌,也能让前线的将士多点存活率。

  傅百川说记下了,之后让人去做。

  这段时间张凡说了很多属于穿越者的奇思妙想,比如杂交水稻,甄选育种,比如红薯和玉米,比如棉花的种植等等。虽然实际运作下去,要收到效果的时间还要好几年,但多少给沄国带来了一些改变。

  两人在月下碰碗,酒水溅起,像是朋友一样随性的聊天。

  张凡大口喝下碗里的酒,面上有些醉了。“之前就很想问你,像我这样的穿越者,你杀了多少个了?”他单手支着头,脸上有酒意熏出来的一点红:“三个?还是四个?”

  “很多。”

  张凡笑:“很多是多少?”

  金黄的月挂在天空,连同周围稀疏的星子一起,成为傅百川的背景。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十三个。”

  这话让张凡脸上散漫的笑意一下收拢:“怎么可能?!”看陈胜的态度就知道了,穿越者们想回家时,会有各种过激行为,那绝对不止罂粟这一种。假如真的有这么多人过来,这个世界早就千疮百孔,沄国也早该灭亡了才对!

  傅百川没有直接回话,而是伸出手,在月下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它碎过,又好了。”

  他将扳指取下来,放到张凡的手心,脸上的笑意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你能看出它上面的痕迹吗?”

  扳指是白脂玉,质地温润,色调带点奶白。张凡对着月光看去,没看到一丝一毫的裂纹。他拿着扳指,又看向傅百川,脸上慢慢露出了震惊:“你……”

  “没错,我重来了很多次。”傅百川将扳指再度拿回,套到了拇指上:“每个来这里的人都说,大家都是假的,这只是一场游戏。所有人,都是数据。”

  “我不知道什么是数据。”

  “我只知道,我的君主本来勤政爱民,心有沟壑。我是他亲手立下的摄政王,我们立志一起挽救江山于危难之中。”

  “他不在了,但还有我。我会纠正这一切。”

  听到这话,张凡简直毛骨悚然。他突然又想到什么,踉跄着往屋里走:“来人,给我翻前几位皇帝的起居注!”这个国家,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凡站在凌乱的纸张中间,烛火下,他的表情已经震惊到近乎麻木。

  翻阅过去几代君王的史书,在他前三位的昏君,每个史官的记录中都有一条:某日醒来,神情大变。

  张凡看向傅百川。

  跃动的烛火中,年轻的、身上带着和自身格格不入般深沉阅历的摄政王就那么定定立着。

  他是这场昏君游戏中唯一的变数。

  *** ***

  明余渡这里忙到了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