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攻专治反派BOSS受 第35章

作者:鹿野修哉 标签: 强强 系统 甜文 快穿 穿越重生

  在他心中,他郦筑昙的身子难道还不如一张破草席金贵!

  于洲依旧皱着眉看着郦筑昙,缓缓说道:“而且,你躺在我的席子上面做什么?”

  郦筑昙低声说道:“既然躺着不行,那大人是要筑昙站着、跪着、还是坐着,或是别的姿势呢?”

  这人看着浓眉大眼,举止端正,想不到也是个眠花宿柳的风月老手。

  今天怕是少不得一番苦头了。

  郦筑昙说的每一个于洲都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奇奇怪怪的,让他不能理解。

  于洲用内力烘干了身上的衣衫,见郦筑昙的衣衫湿着,便走到草席前,把郦筑昙铺在草席上的湿衣服抽了出来。

  郦筑昙闭上眼,等待接下来狂风摧折,不曾想于洲抖了抖衣衫,炽盛的阳火内力席卷过来,瞬息之间就蒸干了衣服上的水汽。

  于洲抖了抖已经干爽的衣衫,随手扔在郦筑昙身上。

  衣衫上还带着炽热的温度,贴上郦筑昙阴寒的皮肤,烫的他立刻打了个哆嗦。

  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面前是一个高大的身影,于洲正低头俯视着他。

  郦筑昙看了看身上的衣衫,心想难道这人喜欢给别人宽衣解带,享受轻解美人罗裳的意趣,便又慢吞吞地把衣衫穿在了身上。

  于洲看他穿好衣衫,撩起衣服下摆盘坐在郦筑昙对面,朝着郦筑昙伸出一只手。

  人模狗样,衣冠禽兽,做这档子事之前竟然还是这么端正的打坐姿势。

  郦筑昙在心里小小地哼了一声,纵然心中不情愿,却依旧十分不安地扇动着他柔软动人的细密长睫,半敛着蜜色的眸子,乖顺地把柔软脸颊贴上于洲粗糙滚烫的掌心,用脸颊轻轻地磨蹭着他的手掌。

  于洲的的眼睛微微睁大,短暂的惊愕之后,就听他含着怒气沉声说道:“郦探花,烦请你静心凝神,收起你那轻浮浪荡的心思,与我合掌调整内息。”

  郦筑昙:???

  作者有话说:

  昙昙:我人傻了。

第37章 探花9

  郦筑昙简直气急败坏,他冷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涨红着脸说道:“我轻浮?”

  “我浪荡?”

  “我......”

  郦筑昙又羞又气,涨红着一张春风桃花面,抿着水红色的唇,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对上于洲的手掌。

  阳火对阴水。

  至阳对至阴。

  内力循环往复,在两人的经脉穴位中流转不息,于洲倒还好,只觉得体内忽冷忽热,连带着些绵绵不绝的冰寒刺痛。

  郦筑昙可就惨了。

  他的功法特殊,内息流动必然经过腰侧的京门穴,京门穴是他命穴,是他身体阴寒之气最浓的一处穴位,别说遭受来自外界的阳火内力冲击,就是有人对着那个穴位轻轻呵出一口热气,都能让他震颤不止。

  他此时实在形容不出这种让他生不如死的滋味。

  内力深厚的武者相互调息彼此的内息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是郦筑昙从来不知道这世间竟有比火还要烈烫灼热的内力,烧得他五内俱焚,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滋味,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郦筑昙自知命运多舛,古语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为了躲过皇帝派来的暗卫的试探,他硬是走了三千里流放路,路上受尽苦楚,未曾流下一滴眼泪,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此刻却已经开始又哭又叫哀泣不止,泪珠扑簌簌地往下落,拖着变了调的声音叠着声地向于洲求饶。

  于洲只是沉声说道:“静心,凝神。”

  静你祖宗的心,凝你祖宗的神!

  郦筑昙恨啊!

  内息调整完毕,京门穴以下的位置已经酸软不堪,内力流转间的滞涩之感消掉了不少,平时冷如冰的双足和手掌已经涌上一丝丝的暖意。

  郦筑昙大汗淋漓地瘫软在粗粝的草席上,像一汪被太阳晒化的雪泥,水光漉漉的脸颊上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他朦胧着泪眼咬着一截衣袖弱弱地抽泣,心中把于洲的祖宗十八代大骂了八百多遍。

  有些人活着,但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于洲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若不是你偷我一甲子功力,我岂能让你助我调整内息。”

  郦筑昙已经说不出话来,躺在草席上呜呜呜地流眼泪。

  于洲去外面打了野兔,又摘了些野果回来,本以为洞穴里郦筑昙早就拂袖而去,不曾想还未回到洞穴,就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天色已晚,郦筑昙竟然还倒在草席上呜呜呜地哭,于洲掐指一算,这人居然哭了整整一个时辰!

  饶是于洲见多识广、处变不惊,这会也是有些瞠目结舌了。

  他放下野兔和野果,一时竟然觉得荒诞至极,忍不住蹲在草席前,打量了一会儿郦筑昙哭成花猫的脸,这才说道:“你这样一哭,倒好像是天下人负了你似的。”

  郦筑昙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纵横交错的眼泪,已然哭得喘不过气来,呜呜咽咽地说道:“你...欺负人....纵使我有错...你也不能...不能这样....”

  于洲说道:“我是怎么了你了?”

  郦筑昙说不出话来。

  于洲又说道:“祸是你闯的,事到临头难道还想不认账?”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本想待你报仇后取了你性命,不曾想你竟然是阴水之体,左右我那些内力回不来,不如留着你一条命,好歹还有些用处。”

  他伸出一截滚烫的指尖拭去郦筑昙睫毛上悬着的一滴泪珠,声音虽然轻柔低沉,却蕴藏着极深的寒意:“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就真的不用活着了。”

  菩萨心肠,雷霆手段。

  郦筑昙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抹着眼泪凄凄惨惨地从草席上撑起脱力的身体,一声长长的呜咽后,他含着泪说道:“我都听大人的,大人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于洲:“好,那便一个月一次,到时间我去寻你。”

  他又看向草席上的郦筑昙,见他仍旧泪眼迷蒙地坐在草席上,不禁问道:“你今晚可是要在此宿下?”

  郦筑昙说道:“本不想叨扰大人,实在是腰膝酸软,使不上力气。”

  于洲脱下身上的身上的外衫递给他,郦筑昙接过带着体温的外衫,犹豫了一会后披在身上,裹着外衫软着腰爬到草席的一角,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山涧晚间潮湿阴寒,于洲把白天捡到的干柴聚拢在一起,拿出火石点上了火,篝火哔剥作响,不一会洞穴就暖和了起来,草席上也暖融融的,郦筑昙泪痕斑斑的脸枕在手臂上,眼神有些涣散的狐眼盯着篝火旁打坐的人影。

  篝火晃动着,那人的轮廓也模糊了起来,郦筑昙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手里攥着一块外衫的衣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他在睡梦中梦见了什么,竟然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梦呓,低低的哀叫声和啜泣声又响了好一阵。

  坐在篝火旁的剑客摇了摇头,往快要熄灭的篝火里又添了一根新柴。

  郦筑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他揉着眼睛从草席上坐起来,洞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堆熄灭的篝火。

  郦筑昙软着腰从草席上爬起来,站在洞穴口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洞穴口的对面是一道飞流直下的瀑布,碧蓝的天空上飞过一群白鸟,山林间的鸟雀在啾啾地叫,远处刮来一阵风,掀起绿浪无数。

  这不苟言笑的剑客虽然不懂什么情趣,倒是蛮会选地方的,这种心旷神怡的自然美景,是再好不过的静修之处。

  郦筑昙用轻功跳下山洞,赤红色的贯征正挂在不远处的一颗小树上。

  这把剑最是机灵,趁着于洲和郦筑昙调养内息的时候悄悄藏在了树梢里,又藏匿了自身的气息,让于洲寻不到它。

  这是一把快要成精的魔剑,郦筑昙杀了太多人,这把剑饮了不少血,愈发喜欢郦筑昙了。

  郦筑昙松了一口气,拿着贯征,身上胡乱地裹着于洲的外衫,慌乱逃窜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脚底抹油的耗子。

  于洲回来后山洞已经没了人影,他身上的外衫也不翼而飞,贯征的气息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继续在草席上打坐,正要运功,一股幽幽冷香突然从草席上飘来,于洲眉头一皱,一时间竟然有些心烦意乱。

  打坐最需要凝神静气,于洲在山洞里静坐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只好拿着笙歌尽下山走走。

  从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走到人声鼎沸的闹市,路上经过一个茶馆,闻到茶香不错,于洲便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普洱茶。

  二楼有个说书先生正在说书,讲得也不知是哪的故事,惊堂木一拍,故事娓娓道来。

  这次讲得不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而是一个色若春花的探花郎。

  “那一年春和景明,新科探花郎穿着一身烈烈红衣,骑着高头大马从街上走过,他生得一张春风桃花面,有着一双潋滟含情眸,身姿如竹,举止风雅,恍如天上玉人落下凡尘。”

  “朝堂上的天子对他一见倾心,思慕不已,听闻探花郎吹得一手好萧,便日日夜夜召他入宫谈论乐理。”

  “灼灼如桃花的探花郎风骨清绝,对天子的示好尽是婉转推拒。”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坐拥天下,哪有这样不如意的时候,堂堂天子,真龙降世,多次示爱被拒,他心中对探花郎已经是恼恨至极,暗骂这人不实情趣。”

  天子怒道:“朕见他姿容甚美,起先也存了几分温柔爱重之心,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他知道天子之威,不是一个没有官职的新科探花郎可以冒犯的!”

  又在此时,皇宫密探查出探花郎身世存疑,竟然暗中救助了一个罪臣。

  此罪臣正是前任宰相的故友,前任宰相因谋逆之罪被凌迟处死,唯有一个独子侥幸存活。

  这宰相的独子因容色艳绝,被充入南风馆做小倌,初夜更是卖出了一万金的高价。

  就在接客那日,南风馆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宰相独子所在的那间楼阁的火势最猛,当大火被扑灭后,只寻到一具白骨,比照了一下身量,可不正是那命途多舛的宰相独子啊!

  听闻宰相独子的死讯,尚且还未继位的天子痛心不已。

  原来他觊觎宰相独子已久!

  那一年皇宫夜宴,梅园的红梅开的正好,尚未继位的太子去梅园赏梅,正巧在一株红梅下遇到了身着红衣的宰相独子,虽然年幼,但他的风姿已经压过了满园的傲雪红梅。

  若是平常人家的儿子也就罢了,偏偏是宰相的儿子,还是家中独子。

  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轻易亵玩。

  况且宰相独子聪慧机敏,早看出太子对他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便总是退避三舍。

  太子按捺不住,为了得到佳人,竟然铤而走险污蔑宰相通敌叛国。

  千算万算,就等在这一刻把一朝落难的绝色尤物收入帐中,在榻上日夜把玩那脂玉般的身子,谁曾向功亏一篑,心心念念的绝色少年竟然葬身火海。

  就连成了天子之后也是念念不忘。

  哪里想到想了许久的少年竟然没死,还易容换貌成了当朝的新科探花。

  他当即命人抓捕了探花郎,摘下了探花郎脸上的人皮面具。

  探花郎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