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53章

作者:不吃姜糖 标签: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朕没怪你啊,阿鸯,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你。”

  秋君药抬起头,看了一眼禁闭室糟糕的环境,随即沉声对引鸳道:

  “阿鸯,你和我走。”

  “......陛下,我是男子。”

  引鸳从秋君药的怀里抬起头,眼尾已经红透了,强忍着不肯落泪:

  “如今外面全是等着上奏弹劾引氏的大臣,您不必为了我,而与他们........”

  “什么大臣,什么男子,我不在乎。”

  秋君药用力抱住伤痕累累还在为自己考虑的引鸳,心疼死了,声音低低安慰哄道:

  “我只知,你是我的妻子。”

  “........是我秋君药今生,唯一的妻子。”

  “可是那些大臣........”

  “不管他们。”秋君药低头轻轻吻去引鸳脸上的泪痕,声音温存,吐出的话却十足冷血:“若有人敢上奏让我废了你........那么劝谏一个就砍一个,劝谏两个就杀一双,反正我是昏君,我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说,怎么议论我。”

  “我在乎你,我只在乎你......秋氏引鸳。”

第43章 闺房之乐

  引鸳对自己来说, 意味着什么呢?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来之后,秋君药常常在想这个问题。

  一开始, 引鸳对于秋君药来说, 仅仅只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仅此而已。

  只不过,这样的陌生感在一次又一次的伴君侧中逐渐消融而去, 取而代之的,是事业上的相互扶持, 是家庭中的理解尊重,是床笫春闺中的温言抚慰。

  再后来,引鸳对于秋君药来说, 是帮手,是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在长期的相濡以沫和平共处之中,事业上的欣赏和尊重就不可遏制地, 演变成了对彼此的不可或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们两个就再也离不开彼此,眼波流转和肢体触碰之间,逐渐滋生出不一样的情愫来。

  是君臣之情,知己之意,更是......夫妻之亲。

  至高至明日月, 至亲至疏夫妻,但秋君药在引鸳垂泪的那一刻,忽然觉得,他和引鸳之间永远只有至亲。

  因为他懂他,懂他的难处, 不愿他为难,所以才甘愿画地为牢, 舍下尊贵的身份,毅然决然地走入这阴暗的禁闭室和充满屈辱感的木笼中。

  他脚上的镣铐不是别人替他戴上的,是引鸳心甘情愿戴上的。

  是为了秋君药,为了他心中至高无上的君主,为了他私心爱慕的夫君,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但引鸳从未忘记自己是男子,也无一日没有思考过若是秋君药知道他是男子会如何厌恶恶心他,他惴惴不安、心生惶恐,却又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这个温柔和善的主君,贪恋主君的温暖和纵容。

  引鸳在秋君药认清自己的心之前就先一步爱上了秋君药,他不敢奢望“君心似我心”,只求秋君药只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恕引氏。

  他脚被冷硬的镣铐磨得生疼,趴在秋君药的怀里,祈求主君的垂怜和宽恕,但在满心的惶恐和悲伤中,他却听到了让他不可置信的一句话——

  “你是我的妻子。”

  他说,他是他的妻子。

  心脏再度重重地跳了起来,引鸳甚至嫌弃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会压下秋君药接下来对他说的话——

  “阿鸳,我们回去吧。”

  秋君药垂下眼,向来凌厉的眼神此刻柔和下来,摸了摸引鸳未施朱钗的头发:

  “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引鸳呆了呆,随即用力摇了摇头,张开双臂抱住秋君药的脖子,眼泪很快就顺着秋君药的脖颈淌了下去,声音沙哑破碎:

  “臣妾不怕。”

  他只怕他不要他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秋君药明明自己病也才刚好不过几日,跪在湿冷的禁闭室里,膝盖已经觉出些许刺痛,何况这狭小低矮的笼子更令他头晕目眩:

  “阿鸳,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秋君药被引鸳抱的快要窒息了,轻轻拍了拍引鸳的后背,像是在顺毛,让他不要害怕:“你这样,我放心不下。”

  “........臣妾无事。”察觉到秋君药似乎想要离开,引鸳顿时炸毛,用力揽住秋君药的脖颈,声音低低:

  “陛下,你再陪陪臣妾吧。”

  他说:“自大端开朝百年以来,就从未有男后......臣妾幸得陛下宠爱,已经是万幸,臣妾不愿陛下因为自己而与众臣相争,故而愿意一直呆在这牢狱中.......”

  “不愿朕与众臣相争?”秋君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闻言挑眉:

  “那你是想让我把你扔在这里?”

  引鸳抽了抽微红的鼻子,随即坚定道:

  “为了陛下江山稳固,臣妾绝无怨言。”

  “你没怨言,我有。”秋君药说:“这么好这么漂亮的老婆跑了,我上哪再找一个去?谁又能赔我?”

  引鸳一噎,正想说话,就见秋君药找人暴力砸开他脚边的锁链,随即手臂穿过引鸳的腿弯,将引鸳打横抱了起来。

  “陛下......”

  引鸳重心一歪,胆战心惊地揽住秋君药的脖颈,担忧道:

  “陛下您.......”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担心秋君药的身体,挣扎地想要下来,却被秋君药轻轻拍了一下臀部:

  “老实点。”

  秋君药反问:“你从马上摔下来摔伤了,还能走?”

  引鸳低头,对于这个公主抱的姿势品出些许羞耻,于是分辩道:

  “那臣妾也可以让太监或者内侍背.......”

  秋君药眯起眼:“你敢。”

  引鸳:“.......”

  他登时噤声,片刻后看着秋君药清绝的脸庞,自暴自弃地将脸埋进秋君药的脖颈处。

  算了,既然陛下都不在意,那他夫唱妇随,为何也要在意?

  抱着这样的想法,引鸳跟着秋君药走出了禁闭室。

  回到王帐之后不久,秋君药甚至还没能喊太医来给引鸳治治腿伤,听到风声们的大臣顿时都赶来,跪在王帐内外,哭天喊地地求秋君药不要被这个妖后迷惑,要保住中宫正统血脉。

  “正统,什么叫正统?!”

  秋君药被吵的耳朵疼,气的不顾病体,摔了好几套茶杯,看的来福心惊胆战,就怕秋君药一怒之下随便拉个大臣出去砍了:

  “朕是皇帝,朕的话就是正统,朕的嫡妻就是正统,哪里轮的到你们来置喙?!”

  “陛下!”礼部侍郎白发一把,眼泪汪汪:

  “我朝没有娶男人为后的传统啊!引氏欺上瞒下,藐视君威,万万不可轻饶啊陛下!”

  “.....”秋君药被秋景和扶着坐下,捂住起伏的胸膛,面色阴阴沉沉:

  “当初引氏入宫,所有礼制一应由礼部筹备,但在整个过程中你们竟然无一人发现他是男子,朕还没追究你们的过失,你们现在就来逼朕了?”

  他话音刚落,不顾礼部侍郎苍白的神情,随即转头,将矛头对准了接亲时候负责维护京城治安的一品军候:

  “还有你,当初朕让你名下的巡防营负责看管引宅,沿街护送皇后,而你自始至终,竟然也没有发现引鸳换了人,还把假皇后送进宫里,让朕为他情根深种。”

  “你你你,还有你,当初朕拟制要娶引鸳入宫的时候,你们不是也很赞成吗,说引氏景顺端方,现在又说人家引氏包藏祸心了?”

  秋君药一拍桌子,吓了众人一跳,嘴上仍振振有词:

  “朕就算是被妖后所迷惑,难道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就没有一点责任吗?难道就不该罚吗?!”

  “........”

  话音刚落,现场鸦雀无声。

  众大臣惊了,傻了,随即陷入了深深的迷思中。

  .......陛下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看着面前众臣异彩纷呈的脸色,要不是在这么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不适合出声,站在秋君药身边的秋景和估计脸都要笑烂了。

  秋君药虽然没有办法从根本上否认引鸳的男子之身,也无法否认,所以干脆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皇上有什么错呢,他只是被引鸳迷惑了而已,大不了向全天下下个告罪书,然后让引鸳假死,实则继续留在宫里服侍他,那这事差不多就过去了;但是要是从根本上压实了众大臣一个筹备不力之罪,那有人轻则丢乌纱帽,重则丢脑袋。

  没人想丢脑袋,也没有人想丢乌纱帽。

  尽管有几个思想坚定的大臣还在劝,但有许多人已经动摇了。

  尤其是这朝堂大半都是引氏的子孙或者至交好友、学生,所以当引鸳的叔父一个眼神扫过去,在场所有人都禁了声。

  许久,才有个人颤颤巍巍站出来,顶着压力,小声道:

  “陛下,臣认为不该听那个太医的一面之词。”

  他强装镇定,道:

  “万一那个太医得了失心疯,是胡言乱语呢?万一皇后娘娘是女子,岂不是冤枉了他?”

  “是啊是啊,万一是误会呢。”

  分向一转,在场的人赶紧都附和,全然没有刚才步步紧逼的模样,把御史气了个半死。

  秋君药很满意他的上道,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爱卿会说话,就多说点。”

  “臣,臣........”那中正官汗都下来了,连连擦汗,片刻后又道:

  “现今皇后娘娘尚还有伤在身,不如先让他卧床休息片刻,至于究竟是男身还是女身,不如等他身体好后,回京再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再验明便是。”

  台阶都递到这份上了,秋君药和众位大臣便顺水推舟地下了。

  秋君药想保住引鸳,大臣们想要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各怀心思,也就先按下此事不提,一切等回京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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