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第43章

作者:青竹酒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先皇元后体弱,在端懿太子不满十岁的时候便仙逝了,端懿太子是先皇一手教养长大的,颇有储君之风,贤名在外,外可安天下,内可定民心,朝野上下自然都信服,先皇卧病在床的时候放心地由他监国,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端懿太子会因为一场伤寒未及时医治而薨逝。”

  宁咎听到这里颇为惋惜,阎云舟叹了口气:

  “那两年先皇身子渐差,端懿太子的薨逝更是让他的身子雪上加霜,二皇子李冉在幼时摔断了腿,落下了残疾自然是不能承继大统的,四皇子李崇当时才十岁,尚且年幼,所以先皇几乎没的选择,只能立下诏书着皇三子李启继位。”

  宁咎听完之后心情复杂:

  “这,这不是捡便宜吗?”

  阎云舟被他这个说法逗笑了,不过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当今这位陛下的母亲当年位份不高,也不算得宠,有端懿太子在前,先皇也从未教过其他皇子为君之道,当年这位陛下登基的时候他的母族魏家在朝堂上本没有什么根基。

  这么多年来,魏家步步高升,族中众人皆是平步青云,自然都是如今这位陛下抬举,魏振和不是个心术正派的人,大肆结党,朝中很多朝臣都不敢惹魏家的人,这位陛下却依旧不知节制,外戚专权,社稷岂能安稳?”

  宁咎也叹了口气,这位皇帝根本就是捡漏上位,德不配位,难怪能打出让边境军和外族同归于尽的昏招了,他的皇位是捡来的,自然时时都怕失去,在他的眼中大梁的百姓,天下的臣民都没有他稳坐皇位重要。

  先帝就有四个儿子,当年一个残疾一个年幼,残疾的现在肯定还是残疾,但是当年年幼的如今却应该已经长大了:

  “那位景郡王,是不是就是皇四子?”

  阎云舟见他这样问就知道他想明白了:

  “没错,今上登基之后,就将年仅十岁的皇四子分封到了苦寒的燕州,无召不得进京,这么多年来,景郡王都再未回过京城。”

  宁咎想起了昨天在阎云舟的书房看见的那个地图,燕州虽然不像是随州这样的边境城池,但是那地方也远离中枢,在这个时代可算是荒芜之地了,所以这位皇帝也是在防着这个弟弟的。

  所以现在看来阎云舟若是真的造反恐怕就是拥护这位景郡王了。

  做完手术第二天的晚上阎云舟说了一句让宁主任冒火的话:

  “煜安,明日我要上朝。”

  宁咎瞪大了眼睛:

  “什么?上朝?你腿上的伤口才缝合了两天。”

  阎云舟也低头看了看腿上的伤口:

  “这件事儿不能一直拖下去,军需官本王不能不过问,就一次,后天早朝就不去了。”

  宁咎低头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他缝合的齐整,愈合的倒算是好:

  “上朝要多久?你不能久站。”

  “一个时辰吧。”

  宁咎简直无语,一个时辰?两个小时?这TM比两节大课时间还长。

  “王爷与我说什么?我若说不能去您还真不去吗?”

  阎云舟笑了一下:

  “总还是要和大夫说一声的。”

  宁咎…他是不是该谢谢他还怪尊重他的?

  第二天上朝,阎云舟也没有起的太早,宁咎早起为他再次检查了一下伤口,开口问道:

  “从王府到宫里要多久?”

  “两刻钟吧。”

  宁咎算了算时间:

  “我陪你一块儿去吧,在你进宫之前帮你固定一下伤口。”

  毕竟阎云舟的伤不仅仅是皮肉伤,里面的肌肉也有损伤,最好是固定一下。

  下人进来伺候两人梳洗,宁咎看着一边的侍者捧上了朝服,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阎云舟穿着正式的一品亲王朝服,流云朝服上绣着四爪金蟒,绣工精致细腻,堪比绝世的工艺品,外罩紫色绛纱,腰间系着一条同色鎏金玉带,黑色长发被高高束起,以玉冠固定,身子修长英挺,丰神俊朗,周身上下的气势,与生俱来的贵气再也无从遮掩,甚至让人不敢直视。

  宁咎坐在王府的车架上,目送阎云舟步入了那正阳宫门。

  已经告病多时的焰亲王今日重新出现在了朝堂上,一品亲王,立于百官之前,这两日的争论随着他的出现再一次熄止。

  阎云舟的脚步有些跛,甚至脸色也苍白的吓人,但是却没有人因此就敢看轻他,他直视上座之人,李启每一次被阎云舟这样的看着心中都有一丝不安,他却十分痛恨这种不安,他才是皇帝,他才是大梁之主,但是他却从未在阎云舟的眼中看到过他对他的臣服。

  阎云舟拱手,声音响彻在大殿上:

  “陛下,北牧与羯族陈兵随州城外,臣愿请战,但是陛下也知臣卧病多时,所以臣请陛下派魏长青魏将军为微臣副将,同赴北境。”

  魏长青骤然抬头,就连魏振和都瞳孔一缩,阎云舟这哪是要魏长青去做副将,这分明是让魏长青去做人质。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出征,有高能情节

  王爷现在上朝都知道和宁主任说一声,还是孺子可教的

第39章 若是走不了?我背你

  朝中的人都知道前阵子针对阎云舟的刺杀案中,魏长青就是大理寺审出来的最大的嫌疑人,但是因为有陛下压着,这个案子被一拖再拖,现在阎云舟点名由魏长青担任副将,北境都是阎云舟的人,这魏长青真的到了北境会不会和李洪一个下场,谁都说不好。

  但是这个事儿又推拖不得,当今陛下为了抓住兵权大肆提拔了外家魏氏一族,而魏长青本就从武又是的当今陛下的嫡亲舅舅,手中也掌着兵,这个副将的位置实在不好拒绝,李启看了看下方的人:

  “也好,就依焰亲王所奏,这一路去北境为防有意外,便由魏卿率麾下一万护城军护送焰亲王一路至北境。”

  阎云舟唇边似有几分冷意,他抬眼开口:

  “陛下,一万兵将若是只为护送微臣未免大材小用了,随州守将不足两万,不如这一万护城军便留守随州吧。”

  李启心思百转,一万护城军留守随州城也未必没有坏处,北境虽然号称十二万大军,但其实分派到个个城中也不会太多,这一万护城军一直都是由魏长青统辖,放在北境也能以防万一。

  “好,就依焰亲王所奏。”

  阎云舟终于开口说了最要紧的一件事儿:

  “陛下,北境此次战事,粮草军饷由何人负责?”

  李启笑了一下:

  “焰亲王放心,北境将士浴血奋战,朝廷自会保证粮饷之需,李侍郎既然病中无法理事,那便由薛郎中暂代户部侍郎一职,总揽北境后需之责。”

  薛埠不是别人正是魏振和的孙女婿,他听了陛下所言立刻拱手正要谢恩,阎云舟却骤然打断了他,直接上奏:

  “陛下,薛郎中资历尚浅,恐难当此大任,还望陛下另择人选。”

  这话一开口朝堂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正面公然驳斥陛下的话,虽然谁的心中都知道,若是薛埠上任,那必然不会给阎云舟任何的便利,李启的面色一变:

  “阎云舟,你可还知道尊卑?如此不敬,你是要抗旨吗?”

  随着李启的怒喝,议政殿的两旁侍卫已经抽刀而出,剑拔弩张地看向了阎云舟,阎云舟四下看了看这些羽林卫,面上冰冷神色都没有半分波动:

  “臣不敢,只是臣和北境一干将士实在对户部一些大人的办事能力颇有怨言,薛大人从前就在户部任主事,臣从不见他有一次体恤北境将士而上奏之举,若臣记得没错的话,李侍郎从前蛊惑陛下挪用北境军费修建皇极殿这位薛大人也是有份的吧?让此等人负责北境军需,这是让北境的将士既拼命又要饿肚子啊。”

  “焰亲王慎言,你此举可是指责陛下?”

  “焰亲王仗着有些军功,今日屡次犯上,陛下不与你计较,还望焰亲王知道进退。”

  阎云舟这话就是将矛头直指当今圣上,一个不甚就会被扣上造反的帽子,就是有心为他说话的朝臣都不好张口,一时之间议政殿中都是对阎云舟的口诛笔伐,他的神色一厉,周身上下尽是杀伐之气,看向了身侧之人:

  “进退?北境的将士一日两碗米粥的时候周大人还吃着山珍海味在朝堂上打口水官司呢,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言进退?北境的将士不是本王的将士,是大梁的将士,诸位大人可曾有半分体恤过在疆场挥洒热血的将士?”

  这件事儿无论怎么论都是当今陛下理亏,如今外敌当前,谁都不可能在这殿上说任何寒武将心的话,李启的脸色铁青:

  “焰亲王这是不信任朕还是不信任朝廷?难不成焰亲王想着自立门户,反了这大梁不成?”

  李启甚至已经在心中计算着若是今天真的捉拿了阎云舟会如何,阎云舟淡淡抬头:

  “焰亲王府世代忠良,三代人护土卫疆,臣的父兄皆死于战场,若是今日陛下因为臣过问军需一事便给臣扣上造反的帽子,臣无话可说,九泉之下自去给先皇请罪。”

  说完他撩开衣袍跪在了冰凉的大殿上,膝盖在触及那冰冷的白玉砖的时候一阵刺骨的痛意,随着他这一跪,朝中武将也好,一些遵循先帝的旧臣也好,哗啦啦跟着跪了一地:

  “陛下息怒,焰亲王虽然言语冲撞但是焰亲王府世代忠良,焰亲王也是因为边关将士着急,还望陛下宽恕。”

  “陛下息怒。”

  议政殿上跪了一片的人,就连几乎很少在朝堂上开口的苏太尉都上前拱手禀奏:

  “陛下,先帝在位期间南征北战,更是曾亲征北境,对军中将士多有宽待,如今焰亲王只是担心御敌期间粮草不济,并非有他意,户部近年确实越发不合规矩,陛下不如趁此机会肃清户部,另派朝臣总理后续。”

  “臣以为苏太师所言甚是。”

  “臣复议。”

  “臣复议。”

  苏家本就是世家,苏太尉是三朝元老,算起来更是先皇的岳父,由他提起先皇功绩别人半句也无法置喙。

  那跪了一片的朝臣就是将李启和整个户部架在了火堆上,最后是苏太尉直接举荐出身寒门颇有资历却哪边都不沾的老臣程云初接管户部,而原来的户部尚书也自请致仕,这一场才算是能收场。

  宁咎坐在车中等着阎云舟出来,但是却听到了一排甲胄的声音,那甲胄摩擦的走路声越来越近,直到到了他的车架边上:

  “陛下有旨,北牧来犯,恐细作混迹京城,着令严查宫防,宫城外朝臣的车架一律退到护城河后朱雀街,不得有误。”

  宣旨的人正是禁卫军统领薛通,他看了一眼阎王府车架外面候着的闫贺文挑眉道:

  “诸位,动动吧。”

  闫贺文的脸色极差,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青华门,乃是第二道宫门,百官上朝,府中的马车便在青华门外等候,偏偏今日让朝臣的车架退到护城河外,从这里到护城河外的朱雀街需要走上半刻钟,而阎云舟的腿才刚刚做完手术。

  闫贺文只得上前企图和薛通讲情,但是薛通却面带嘲讽:

  “你们焰王府真是要上天了不成,一个小小的管家都能抗旨?”

  宁咎坐在车架里也听明白了,皇帝这突如其来的旨意恐怕冲的就是阎云舟,他掀开了轿帘,却发现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漫天大雪。

  这个天气阎云舟只可能更难捱,方才来的时候阎云舟还曾给他介绍了朱雀街,离这里也要走上十几分钟,就现在的天气,他怕是一个人走不回去。

  他索性直接下了车架,手拉了一下还要和薛通说话的闫贺文,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薛通,单看这人得志的模样就知道他必然是皇帝那一派的人了,现在就是和他磨破了嘴皮子他也决计不可能通融。

  “闫管家留下一把伞,你带人退出去,我在这里等王爷出来。”

  闫贺文的脸色铁青,但是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车架中备着的伞呈给了宁咎,而薛通认出了宁咎,满脸讽刺地上前:

  “焰王妃这是做什么?听不懂陛下的旨意吗?”

  宁咎抬眼看着他仿佛盯着一个跳梁小丑,声音清朗开口:

  “陛下有旨宫城外朝臣的车架一律退到护城河后朱雀街,不得有误,车架已经退了出去,这位大人还有何吩咐?”

  薛通玩味儿地了一声:

  “车架要退,车架中的人也要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