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夫郎家的连锁面馆 第16章

作者:鹿绒 标签: 强强 种田文 甜文 穿越重生

  “这么大一笔钱……”这钱数目不小,镇子上小富之家,恐怕也不能轻易拿出五六百两银子。

  “都是你的血汗钱啊,我收着……不好的。”宋时安很惭愧,他自问开面馆的时候每月流水大几十万,并不舍得把银行卡和房本交给别人保管。

  许仲越见他眉心紧锁,将他抱在怀里。

  “其实我挣钱并不艰难,这里头二百两是我做屠户攒下来的,剩下的都是之前当猎户挣得。这些不算什么,今后再挣回来的钱,照样还是交给你保管。”

  “做猎户竟这么挣钱么?”宋时安很有些好奇。

  许仲越说:“若运气好,猎得一头公鹿,单卖鹿茸和鹿血就有五六十两银子,鹿肉极鲜美可口,又是野味,镇子上几个大酒楼都收,也能卖三四十两银子。狐狸肉不好吃,但整幅的狐狸皮也能卖二三十两银子,银狐皮还能翻上一倍。”

  男人天生有几分好斗,许仲越说起进山打猎的种种,宋时安听得津津有味,许仲越便笑着说:“你既然喜欢,我带你进山一趟玩玩。”

  宋时安先点头,又连连摇头。昨日情到深处,他看见许仲越的侧腰、后背和小腹处有些狰狞旧伤,那伤痕颜色虽浅,重重叠叠的,像是伤过不止一次。

  想到这儿,再摸着银光灿灿的元宝,宋时安便觉得烫手。

  “还是别了,今后你当屠户,我开饭馆,平平安安的……才好。”他碰了碰许仲越旧伤处,很是心疼。

  经历过昨晚的一切,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和自己已经骨肉相连,形成了比其他人关系更加密切的存在。

  许仲越很高兴自家夫郎懂的心疼人,但他还是摇头:“我打猎从不受伤。”

  当然,被树枝蹭破皮还是有的,但他箭法如神,百发百中,臂力又强,哪怕和野兽徒手搏斗,也不会落了下风。

  “刘大叔把我从江里捞上来时,我身上就有这些伤口了。”

  许仲越淡淡说:“或许是战乱中受的伤,如今已经不记得了。”

  “现在不疼了吗?”

  许仲越心头一动,“其实有时候有点。”

  宋时安发急,“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帮你?还是去看看大夫?”他担心旧伤就像老寒腿,是不是变天下雨就要发作折磨人。

  许仲越在家没束发,随着他俯身的动作,长发刺挠得宋时安痒痒的。

  他在宋时安耳边说了一句话,宋时安原本的担忧全变作羞恼,千言万语,变成又一记拳头砸在许仲越胸口。

  “就不该同情你的,可恶!”

  一

  成亲第三天该回门了。

  许仲越提前准备了肉脯、桃脯、四包上好的糕点,又去布庄买了一匹棉布、一匹薄绢,和宋时安一同回家,看望柳姨妈和两个表妹。

  柳姨妈打开门,便看见小两口说说笑笑。

  刚成亲,俩人已经很亲昵了,宋时安挥拳朝许仲越胸口打,却被许仲越攥着手,凑到唇边挨个亲他的手指头。

  有些古板的人见不惯小两口秀恩爱,柳姨妈却不是这样的。

  她和早亡的姐姐命都不好,都嫁给了靠不住的渣男。眼看着外甥和夫婿感情甚佳,她比喝了蜜还甜。

  柳雨儿也跑到门口,乖巧和表哥、表哥夫问好,许仲越便把桃脯单拿出来给她。

  “露儿呢?”

  柳姨妈回头看了看,迷惑起来,“一大早没见着她,莫非偷偷摸出门去了?”

  柳雨儿却做嘘声状,压低嗓子说:“露儿在做一件大事,你们不要妨碍到她!”

  众人都好奇起来,便在柳雨儿的带领下,蹑手蹑脚的往树后头走。

  咕咕咕的一阵叫声,鸡子们迈着步子走开,宋时安带回来的小鸡崽子都长大了,有两只也能下蛋了,临出嫁前,他让柳姨妈和表妹每天都吃鸡蛋,好补一补身子。

  一天能捡三四个鸡蛋呢,柳姨妈只舍得做一只,剩下的都攒着,打算隔几天给宋时安送过去。

  如今却见柳露儿曲起两只小短腿,在鸡窝上方蹲着,底下草窝子里,赫然放着五六只鸡蛋。

  “你这是做什么?”

  柳露儿一本正经回答柳姨妈:“鸡妈妈们都很不负责,不肯孵蛋,我来帮帮它们孵小鸡崽儿!”

  她小脸涨红,额头上满是汗珠,却顽强的一动不动。

  “小鸡崽儿还没出来,我还不能动,你们别来闹我!”

  柳姨妈哭笑不得,打了柳露儿一记,说:“咱们养的都是母鸡,一只打鸣的公鸡都没有,你孵个啥孵啊?”

  宋时安觉得小女孩实在可爱,跟着柳姨妈笑个不停,一回头却见许仲越噙着笑,表情温柔的看着柳露儿,和他目光对上,许仲越低声说:“将来,我们也生一个这样可爱的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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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生娃娃这个话题让宋时安太不安了,他不由低头看看平坦的小肚子,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怀孕的样子。

  好在许仲越只是随口一说,没再继续提起。

  中午宋时安想做饭来着,却被柳姨妈从厨房赶了出去,她嗔道:“哪儿有回门的新夫郎做饭的道理,还是你嫌弃姨妈做的不好吃?”

  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饭,日头亮的人睁不开眼睛,两个小姑娘都困了去睡午觉,许仲越趁空去衙门一趟办事,柳姨妈见只剩下她和宋时安二人,便拉起外甥的手,把他拉到原先的睡房里说话。

  柳姨妈本想问的话,在不小心翻起宋时安的衣袖,看见那手腕上的痕迹后就咽回了肚子里。

  正是新婚燕尔,许仲越怕宋时安累坏了又忍耐了两日,昨晚就分外的放肆些,一只大掌扣着宋时安的两个手腕,让他难耐之余连挣扎逃走的余地都没有。

  宋时安皮肤又白又嫩,痕迹就明显了些。

  “喏,这些坤灵丸你收好,在家时候一早一晚空腹吃,这个月吃完了,我再给你买去。”

  柳姨妈塞给他一个怪精致的白瓷药盒子,象牙一般的颜色,柔和温雅,一看就不便宜。

  “姨妈,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留着自己吃吧!”

  柳姨妈失笑:“这是成药,加了黄芪、甘草、益母草的,最适合久治不孕的妇人和双儿服用,你姨妈都多大岁数了,还吃这些干嘛?”

  啊这……

  没想到,古代版催婚催育一条龙服务,这就上来了。

  柳姨妈疼爱地看着双儿额心的红菱印,原先有些浅淡,这些日子吃的好休息的好,色泽嫣红,像是描上去的花钿般漂亮。

  汉子们娶妻,首选还是姑娘家,双儿始终是次选,原因自然是大多双儿生育上有些艰难,难以帮汉子绵延子嗣。

  许屠户条件这样好,如今和宋时安好的蜜里调油的,但柳姨妈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三年两载的宋时安生不了娃娃,将来屠户被旁人勾走,两人感情生变。

  “你如今是年轻,可也不能不为将来考虑。”柳姨妈语重心长地说:“有些双儿十年都没怀上孩子,跑遍了附近的送子观音庙,膝盖骨都磨碎了,也没求来一儿半女的,你不能不吃这个教训。趁着年轻,你好生调养着,下次回来,我带你去大夫那把把脉。”

  这盒药丸子,是柳姨妈一口气卖了三十条莲叶鲤鱼和鸳鸯戏水绣样的绢丝帕子,才能买回来的。宋时安孝顺她,她也把宋时安当亲儿子看待。

  宋时安鼓着腮帮子,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他并不想怀孕生孩子,巴不得自己也是十年怀不上的双儿才好。晚上和许仲越回了水磨坊巷子,就悄悄把药盒子塞在床铺底下,头冲着墙里想心事。

  用宋时安洗剩下的水洗完澡,许仲越披着开襟短褂,敞着怀过来抱他,宋时安一直没回头。

  许仲越是土生土长的古人,思维是不可能脱离固有窠臼的。他不给他生孩子,总有一天会分道扬镳。

  想到这儿,宋时安心里凉飕飕的,来回扭肩膀甩开许仲越的手,嘟囔说:“怪热的。”

  说着话,跟壁虎游墙似的往床里头贴。许仲越还以为昨天把他累狠了,小夫郎这是在跟他撒气,也就罢了。

  宋时安没想到,第二天一觉醒来,自己整个人都缩在许仲越怀里,一条胳膊还挂在汉子背上,细长白嫩的腿也从宽松的睡裤里伸出来,一点不老实的跨在汉子窄腰上,睁眼一看,便见许仲越微笑看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映的满满是自己的影子。

  一大早,许仲越又往府衙跑了一趟,终于带回来宋时安的“身份证”。

  原主被扔到乱葬岗时,宋遇春已经去府衙注销了他的户头,许仲越是这回跑衙门才知道的。既然如此,许仲越索性找相熟的衙役帮忙牵线,私下塞了点碎银子,直接把柳姨妈手里头的休妻书递了上去,重新给他们姨甥四人另立户头,再把宋时安从那边迁进自家。

  如此一来,高明达的休妻过了明路,柳氏身为下堂妇,从此和高家再无瓜葛。宋时安也彻底撇清了和宋遇春的父子情份。

  这古代的“身份证”其实是个凿了名字、家头地址、所属府衙的木牌子,宋时安觉得很稀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收进放银锭子的木盒子里。

  入了夏,天气越发的炎热,宋时安干脆做了凉面和许仲越一起吃。

  面条先煮熟,再过一道凉水摊好,再拌上香喷喷的芝麻酱、卤水、生抽、香油、米醋、白糖和一小撮辣子,再把金华火腿和黄瓜都切成细丝儿,撒上一大把油炸花生米,那味儿酸辣开胃,又有青黄瓜的清香爽口,真是绝了。

  吃完两大盆凉面,许仲越出去办事,宋时安搬个竹凳子坐着歇息,他一面打着蒲扇,一面盘算着开店的事儿。

  亲也成了,总要回到生活的正轨,重新忙事业。他脑子里菜谱虽多,但需要的材料也不少,一时有些举棋不定。

  正出着神儿,半敞着的院门响了两下,宋时安懒洋洋说:“屠户出去了,这会儿不在。要买肉的话,过两天再来,咱们大后天重新开张。”

  许仲越和他提过,明日就要去乡下收猪,重新开门做买卖。

  那妇人探了个头进来,笑着说:“宋夫郎,我并不是找许屠户,是来找你的!”

  这妇人十分眼熟,旁人都唤她何婶子,也是在码头上摆摊卖早点的。在其他三个摊儿里,宋时安觉得她是最老实的一个。

  四个摊儿,以他的摊儿卖热干面、豆皮、烧麦的最好,用料实在,是以价钱并不算便宜。后头来了个摊儿也卖面条,学着他也做热干面,因不会做碱水面,那面条搁不了多久便稀烂,软塌塌的不成样子。

  结果这面摊主为了抢生意,先是疯狂降价,从四文钱一碗一路降到两文钱不限量供应,眼红宋时安的生意,还偷摸在他的老客户中散布谣言,说宋时安做的面条太硬了,镇子上的大夫都说了,吃多这种面条,胃要坏掉的。

  宋时安见面摊主是夫妇俩,自己一瞅过去,他们立刻盯过来,就等着宋时安主动吵架,他们两人四拳好掀翻宋时安的面摊推车。

  他懒得和他们计较,每天当着众人的面,自己也吃热干面。喜欢吃、舍得多花钱的挑夫们,照样天天光顾他的摊子。

  另两个摊子错位经营,一家卖稀粥咸菜,一家卖菜包子。

  稀粥咸菜那家,没做多久便有人抱怨,说稀粥带股子酸味,是不是把隔夜卖不完的粥继续掺着卖。

  那摊主还嘴硬,非说里头搁了香醋,怨挑夫们没眼光,吃不出他丰富的佐料。

  只有妇人何婶子卖的菜包子,个头大,馅儿足,虽一丝荤腥也没有,但两文钱一个大包子,也有些挑夫过来照顾生意。

  成亲前,宋时安把柳姨妈和表妹们接回家,原想着让她们直接去码头做生意,每天进项大,比洗一大盆子衣裳挣两文钱、绣一条满绣手帕挣五文钱要轻松许多。

  还是隔壁芸哥儿提醒他,柳氏身边没个男人帮手,码头人多手杂,未嫁人的闺女被人占了便宜,于名声上有损伤。

  他便想到了一招。

  热干面、烧麦和豆皮的制作技术,他自然是对外保密的,至多愿意教给柳姨妈和表妹。好在这几样早点完全可以提前制作,油厚,经得住放。

  每日一早,由柳姨妈和表妹们在家里把东西做好,交给别人推到码头上卖,就像现代餐饮店由总部统一控制口味制作的预制菜一样。

  成亲前最后一趟出摊,宋时安便和何婶子透露了这个意思。

  何婶子丧夫后也是一个人推车做生意,但她身边带着俩儿子,老大十三,老二刚满十岁,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半大男孩儿跟成年汉子差不离,都知道看着钱筐子,护着亲娘。

  和何婶子说的时候,宋时安特意点她。

  “我这些日子在码头摆摊,冷眼观察过,除了我之外,也只有婶子你绝不偷工减料,是个诚信经营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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