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小夫郎 第46章

作者:鹿绒 标签: 强强 生子 种田文 穿越重生

  温益然被打断好事,悻悻然说:“你莫怕,我带了个熊崽回来,给你好好补一补身子。”

  他俩都遭受磋磨,七病八伤的,只是温益然根基结实,风如故面白唇淡,需好好调理。

  温益然将铁笼子拎过来,里头是一只小小的熊崽,他从唐家村带回来的凶残猛兽。

  “熊掌炖了,熊胆也是大补之物。我听说熊肉虽粗糙,但也很补的。”

  温益然将熊崽子安排得妥妥当当,风如故看着小熊睁大双眼,随着温益然的话打起摆子,可怜兮兮的,他于心不忍,又不好拂温益然的好意,慢吞吞说:“我的胃口也没那么好啊。”

  小熊爪子乌黑的,极长极锋利,探出一点点到笼子外,温益然来不及阻止,便见风如故伸手过去,很小心的摸了一下。

  “呜。”

  这崽子的娘是个食人罴,爹想必也一样。但它自个儿却幼嫩得可爱,甚至没起攻击的意图。

  风如故逗了一阵,可怜巴巴的抬头看温益然:“那些苦药我都会吃的,我的身子我一定调理好。这小家伙,留它一命好不好?”

  温益然刚想反驳,那小熊“呜呜”两声,扭动肥嫩的身子。风如故也“呜”一声,抬起琥珀琉璃似的眸子看他。

  “唉!”

第58章

  温益然看风如故眼巴巴的哀求样子, 自然就心软了。他提前约法三章,提醒道:“这畜生的爹娘都是吃人的,它怕是也有野性, 但凡抓咬人一次就要处死,没得商量。”

  风如故连连点头, 马上命人拿奶糕来喂熊, 他清瘦的手臂漫不经心的横到了小熊崽的嘴前,那小熊“呜呜噜噜”的叫了几声, 只把奶糕叼走,却并没有伤到风如故。

  年轻男人感伤地笑了笑, 对温益然说:“你看看,想来是我的肉不好吃,这小家伙连碰也不碰啊。”

  温益然知道他容易伤怀,俯在他耳边含含糊糊说了几句, 唇便在他滑腻细软的皮肉上转。

  风如故推搡了温益然一把, 天还没黑透,他不愿和温益然瞎缠,便说起温玉白来。

  “也不知道二弟一人孤身在外, 情况怎么样。”

  温益然道:“富阳县主为人挑剔,若他行事不合心意,此刻必然被退回来了。”既然还在富阳县主身边伺候,想必正谨小慎微的伺候着县主娘娘。

  昔日京城数一数二的相府明珠,如今却要委屈自己伺候别人, 温益然都替二弟叫屈。

  “哈, 你又输了!”温玉白自然不知兄长和“嫂子”正谈及自己, 他此时正和富阳县主对弈。

  花梨木嵌大理石的桌面摆着棋坪, 黑白色玉石棋子光润含蓄优雅, 走的却是五子棋的路线。

  温玉白棋艺高超、十岁就称霸全菜小,富阳县主频频沦为手下败将,沮丧的耷拉着肩膀,不情不愿的把脑袋伸过去。

  “来吧。”

  在众婢女胆战心惊的目光中,温玉白以笔尖点朱砂,在富阳县主脸上涂了一笔。

  没办法,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俩对弈前说好了,输的要么学小狗叫,要么被胜利方朱砂涂脸。

  等温玉白放下笔,富阳县主皱起鼻子,指着棋盘说:“再来一盘,我今天非得听到你学狗叫不可!”

  温玉白莞尔一笑,看了一眼漏刻,果断说:“先不下棋了,晚上的药汤该送到了,县主娘娘先喝药。”

  富阳县主噘嘴不快:“我都没耍赖,你却耍赖起来,不过是怕输给我……”

  “汪汪、汪汪汪?”温玉白笑盈盈看着富阳县主:“县主娘娘,我叫的好不好听啊?”

  富阳县主呆了呆,少年叫的小奶音,像是条尾巴乱摆的小奶狗,可可爱爱的。

  她明明爱美刻骨,而温玉白肤色黧黑、拖累了细看精致的五官,但此刻见他笑靥灿烂,似乎也没那么丑了。

  “好吧,看在你乖巧的份儿上,把药端过来吧!”

  富阳县主话说的老气横秋的,只听水晶帘动,竟是邱津安端着漆盘走了进来。

  他束发金冠,一身清爽的赭红色长袍,艳丽的色泽更显出他五官的英挺俊美。

  富阳县主面颊微红,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随口说:“厨房怎么能劳驾你来送药?”

  邱津安说:“顺路而已。最近这几日,我见县主娘娘日日饮药,气色大好了。”

  富阳县主情不自禁以手抚面,笑说:“是么?”她也觉得面上黄气褪尽,肤色日渐晶莹润泽,她窥镜自照,竟能连续欢喜上好几个时辰呢。

  邱津安接下来的话其实有些逾越,“如荔肉鹅膏,我并没有说谎。”

  这话有些香艳的暗喻,邱津安当着温玉白的面恭维富阳县主,一方面是他已知晓富阳县主的心意,用狎昵以示亲近。另一面,他是怨恨温玉白处处躲避着他,同住驿馆,竟能做到对面不识、滑不留手,比摔倒了油瓶的鼠儿还溜得快。

  富阳县主并不傻,她那柄杏子色带玉流苏的团扇原抵着下颌,听完邱津安的话,便挡着半张脸。

  有些高兴,又觉得冒犯。

  邱津安不耐烦继续玩猫抓耗子的游戏,仗着富阳县主的纵容,干脆单刀直入:“我见县主娘娘身子骨被调养的极好,想必这位小哥儿的医术超群。正巧我这几日也身子虚乏,像是水土不服,和县主同一个病症。索性请县主娘娘将他拨给我用上几日,把病治好了再还给你如何?”

  贵族之间互相送人是常事,别说府里养的大夫、琴师,便是大家里的美妾,借用几日或是连身契一并送人也很寻常。

  “县主娘娘?”见富阳县主迟迟不答,邱津安驱前一步。

  他温文尔雅的咄咄逼人,富阳县主微感不快。

  白小哥儿又不是卖身给她,她也没掌着对方的身契,若以主子自居,命令温玉白伺候邱津安,似乎并不妥当。

  思忖间,温玉白断然回绝:“我不去。”

  邱津安似要发怒,又生生的将火气压下来。

  他做出愿闻其详的谦和神态,温玉白索性蹬鼻子上脸,坦然说:“我是小哥儿,只给女子看诊。这雍城内外好大夫无数,世子爷完全可以请合适的男大夫看病,您也不必顾忌和外男见面啊?”

  邱津安压着火刚想反驳,富阳县主已经轻笑着附和:“说的有理。天色不早,我也倦乏了,就这么散了吧。”

  说散了,只是邱津安走了,温玉白却被留下。

  他巴不得陪在富阳县主身边,便陪着富阳县主去沐浴更衣。

  隔着纱屏薄如蝉翼的屏面,温玉白见富阳县主展开双臂,让婢女们给她更衣,直至脱得只剩下亵衣亵裤,露出细白美好的身体。

  小宦者们挑着澡桶进来,箍金描漆的红桶子里热气蒸腾,温玉白探手试了试水温,又检查了药粉,才点点头,示意富阳县主可以用。

  富阳县主并没有避开小宦者,自在的踩着脚凳进桶,舒服的闭上眼,“你开的药浴方子真管用。”

  温玉白略不自在的侧过头。

  头一遭见到这场景时,温玉白惊呆了。他不想震惊,但富阳县主还是看出他的惊讶,笑着解释:“宦者和小哥儿一样,只不过力气大一些。让他们近身捶腿揉背都可以的。”

  温玉白胡乱点头,却像是陡然想通了一件重要的事。只是这灵感稍纵即逝,他竟没抓住,这几日总能见到伺候县主娘娘的内宦,这微茫的一点念头便反反复复的出现消失,直到温玉白耸然一惊。

  富阳县主撩动水波,她白皙的手臂几和水纹合为一体,她心满意足的笑着说:“若能再见一见温丞相的明珠,我一定要让他好好欣赏我如今的肤色。”

  温玉白:?

  富阳县主怅然叹气:“他出身家世好,一身好皮肉如琼花碎雪,不管什么宴会,只要他一出现,其他美人都黯然失色。真是可恨极了!”

  温玉白后脊背寒气直窜,富阳县主又说:“我如今的肤色绝不输给他,真想给他看看,只可惜宴会上大家都会傅粉施朱,光看面上分别不大。可我又不好在宴席上脱掉衣服,给他透彻的展示一下。”

  温玉白嘴角微抽,心说别了,县主娘娘,如今我已经很透彻的看清楚您了。

  “县主娘娘好像很讨厌这温氏小哥儿?”

  富阳县主想了一下,很坦率的说:“是很讨厌。他不爱说话,含蓄优雅,我却看不惯他那股子忍辱负重的劲儿,好像我怎么欺负了他似的。但他全家获罪,他也不能幸免时,我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她趴在桶沿上,黑发婉转。

  “不管温丞相做了什么,他一个闺阁小哥儿知道什么?可我和母亲说,母亲让我不可多言。流放近两年,可能我这位一生之敌,已经死了。”

  温玉白不想露出端倪,在富阳县主看向他的一瞬,则转身去架子上取了丝缎的寝衣,亲手帮富阳县主穿上。

  入睡前,富阳县主还扯着温玉白不松手,要他讲故事给自个儿助眠。

  温玉白没辙,只能躺在屏风外头新搬来的长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

  见富阳县主半晌没动静,他探头一看,原来县主娘娘已经双目恬然合拢,面颊酡红,睡得很香甜了。

  他也躺回玉枕上,思绪难平。

  富阳县主娇纵归娇纵,相处久了并不讨厌,他翛然间产生错觉,和县主快处成闺蜜了。

  是以富阳县主大好后,欣喜于温玉白的养肤妙法层出不穷,赏赐他黄金百两,让他陪着自个儿一起去西南郡,温玉白也痛快应承下来。

  一路上,他和富阳县主贴身同行,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邱津安并没机会接近,倒也清静自在。

  终于到了西南郡的郡治平城,马车逶迤入城门,停在驿馆前,又是一个黄昏。

  温玉白先下了马车,婢女们放置好脚凳,伺候县主下车时,她们陡然听见了异声。

  温玉白回首远眺,只见那血红残阳已经隐没进云霞之间。天空中排云堆卷,霞光如胭脂一般艳丽无匹,凝视得久了,那色泽似是烙进了眼底。

  层林如剪,蓦然间,无数鸟雀从天的另一端飞起,无数翠羽玄羽扇动翅膀、竟致天光陡然沉黑,如夜色降临一般。

  一只老鸹擦着温玉白头顶飞过,慌不择路的撞在树干上,直直的摔在地上。它并没死,张开鸟喙发出凄楚惨烈的哀叫。

  富阳县主抚着心口惊呼:“这是怎么了?”

第59章

  邱津安翻身下马, 将富阳县主和众人护在身后。

  前方狂风大作,将燃烧的排云推得如怒海狂浪,无数鸟雀遮天蔽日, 不知谁家养的黄狗也窜到街心,夹着尾巴狂吠。

  富阳县主一手攥着温玉白的胳膊, 颤声问:“这——平城有妖怪么?”

  温玉白陡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顿时遍体生寒,他呆呆看着平城最热闹的商街中心, 竟不知不觉间爬窜着各种动物。

  狗子、狸猫、打鸣的公鸡、看家护院的大鹅、甚至还有横冲直撞的黑鼠……

  过了片刻,那妖异的大风又陡然停止, 一如它毫无征兆的出现,天边的血色残阳化为静谧瑰丽的蔷薇色,富阳县主缀满折枝海棠的裙裾徐徐飘落,如倦极的落花。

  看来不过是偶生异象。

  一切恢复如常, 为迎接富阳县主的到来, 治辖整个西南郡的郡守大人命当地的名厨制了丰盛菜肴,远远就闻到浓烈的食物香气。

  用饭时,富阳县主已经恢复了胃口, 她兴致勃勃的将几样当地的特色菜吃了大半,笑说:“这西南郡的郡守说来还是我的表哥呢。也不知他独个儿来了平城习惯不习惯,他身子骨不好,这一路千里迢迢的,说不定比我还不服水土!”

  邱津安一言难尽地看了富阳县主一眼。端王宋洛臻的父亲和富阳县主的母亲贤庆长公主是同母所出的兄妹, 一个曾是九五之尊, 一个金枝玉叶, 若真和民间一样论亲戚, 他俩是姑表之亲, 富阳县主应该喊端王一声表哥。

  但所有人都知道端王尴尬的身份地位,富阳县主的口气轻飘飘的,显得幼稚。

  温玉白好奇得很,端王应是洛臻的顶头上司罢?也不知这人好相处不。

  他不想帮邱津安看诊,但可以帮端王看看,若他有顽疾的话。希望端王能对洛臻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