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骨轮回 第179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无限流 穿越重生

  “看着比从前顺眼了些。”徐莲摸了摸帽子。

  “钱修德最近怎么样?”钟言问。

  “还是老样子,总想着张嘴骂人,他挣动急了我就打后脑勺一拳他就老实了。”徐莲说话时又打了一下,“主子,二少奶奶昨儿找我来了。”

  钟言就知道会是她,她是秦烁的房里人,秦烁管家,她必定要管账了。“那确实是个看着伶俐的丫头。她都说什么了?”

  “说咱们宅子大,花销太多,要减少用度,而且秦老爷也说将总账给她瞧瞧,让我教她管账。秦老爷的话我不能不听,账本昨儿给的,今日就给还回来了,看得倒是快,还能说出我没算出来的数目。”徐莲是替大少奶奶捏把汗,柳筎显然是有备而来,过了门就要夺权了,将来秦家会是她和秦烁的。

  高门大户的女儿家从小就学这些,少奶奶捉鬼杀鬼的能耐再大也看不懂账目,肯定要吃亏。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总账凡事都要给二少奶奶看了,那大少爷这院必定过得苦不堪言。

  除非,大少奶奶今年能一举得男!徐莲看向钟言的肚子,心里盼望这一定要是个男孩儿。

  钟言看她开始盯着自己肚子看就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什么呢,摆摆手说:“不碍事,让她看去,她一个十七岁不到的小丫头能看出什么来?”

  “二少奶奶说,大少爷这院里的用度太多了,要缩减些。”徐莲知道这话一定惹大少奶奶生气,“缩减到和二少爷一样才行。”

  “休想!”钟言果真生气了,刚一说话就被徐莲给扶住,生怕动了胎气。钟言赶紧摆摆手:“没事,我和秦翎这胎稳着呢,天塌了这孩子都不会出事。她还说什么了?”

  徐莲看少奶奶的脸色都气白了,大少爷就是钟言的逆鳞,碰一下了不得。“还说,既然大少爷已经好了,那院落里的棺材和白事物件就先往外放放,可以挪去秦家的祖屋,总是放在这边不吉利。”

  “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丫头能知道什么吉不吉利?”钟言并非爱掺和家里的事,只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掺和。这也是万千女子嫁人后的悲哀,不掺和,自己和孩子就没什么好出路,所以才要争,让男人落得清静。

  “我看她再多提几次,老爷迟早会答应,毕竟老爷他看重柳家,否则也不会再和柳家结亲,您孤身一人,实在不好应付。”徐莲都发愁一整天了,“如今您只能拼一把,比她先生孩子,这就是您赢了。”

  “我生不生的她都管不着秦翎的头上,一来秦翎是她夫君的长兄,又是家里的正房长子,平日里用钱和每月的银两本就该不一样。二来秦翎和秦瑶平日里的银子都是当年他们娘亲的嫁妆,那本来就是该他们花该他们用的。她要嫌她夫君能用的银子少就另想出路,别拉着我们秦翎和秦瑶节衣缩食,省不了这份。”钟言真是气坏了,一口气说了这样多,“你帮我盯着她,如果有人敢动大棺,你立即告诉我。”

  “明白。”徐莲沉稳地应了,“我必然帮您看住了秦家的账!”

  钟言自然信得过她,便将这事交给她去办了。临走之前又说了几个名字,就是那日伤害童花的那几位花农,这次钟言不打算赶尽杀绝,只是停三个月的月钱,如果谁不服,尽管去找他理论,但想来谁也不敢,因为都知道为什么要扣他们的银子。

  一桩桩的事碾过来,虽然家里还未变天,可变天之前的云彩已经飘过来。钟言暂时不急,等着看看柳筎和秦烁接下来要干什么。果真,又过了五日,秦烁的院里传来了好消息,柳筎有了身孕,虽然不足一月但是已经能把出脉象了。

  这一下子给秦家炸开了锅,两位少奶奶接连怀孕,眼瞧着秦家要上演大戏。秦翎和钟言给二弟和弟妹送了礼去,两个人带着元墨同去,秦烁自然高兴了,他像是完全没料到这桩大喜事,尽管这喜事在他眼中更是争夺家业的筹码。

  也是在这一天,秦翎和钟言再一次瞧见了柳筎,她并没有出来谢礼,反而一个人站在院里的树下发呆,两只手都压在肚子上,表情非常平静。钟言看着她瘦瘦小小的身子觉得有点古怪,她若是那么想要帮着她夫君夺家业,有了孩子必定很高兴,为什么看着那么惆怅?

  惆怅得甚至孤单可怜了,并不和她平日的作风相同。

  那股香味也如约而至,但这回钟言仔细地闻了闻,分辨出的确不是花香,反而是草木香。他看向秦烁的院内,花朵没有多少,但确实有几棵高大的树木。

  等到他们再回院,童花和翠儿已经回来了。两个人风尘仆仆,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完全是走去走回,都晒黑了不少。令人放心的是老龟已经重回精神抖擞,看着就比去时精神多了,只不过壳子上的那裂痕无法复合,要一直带着它。

  不过这也无碍,能活着就好,钟言一高兴就赏了童花好多东西,并且约定好明日来动土挪树。等童花一走,钟言连忙说:“这趟辛苦你了,今晚给你加菜,说吧,想吃什么!”

  小翠晒得黑黑的,笑着说:“我哪儿能尝出什么味道,您把泡茶的茉莉赏小的就好,串一串儿戴手上,可香。”

  “这好办。”钟言答应了,转身又瞧着墙根下放着的酒壶眼熟,“那是……”

  元墨说:“那是三少爷那日拿来的烈日红,春枝姐姐说晒着确实有香味儿呢!”

  “是吗?”钟言多看酒壶几眼,“行,放着吧,今晚多点灯,把院子照亮点儿。”

  三个人一起回了屋,四个大丫鬟提着大灯笼将院里的烛火一一点亮,谁也没发觉那酒壶左右晃动了两下,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元墨:被少奶奶拉下水。

  小翠:被元墨拉下水。

  秦翎:我也想下水。

第146章 【阳】湿癸柳5

  自从童花带灵龟回来之后,钟言和秦翎过了一个月的太平日子,节气已经过了谷雨。

  谷雨谷雨,春雨飘洒的时辰,可是去年的瓢泼大雨和漫天大雪就仿佛一个古老的故事,从人们的眼前消失了。往年谷雨前后必定下雨,滋润大地,漫绿山河,眼下却干枯暴晒。

  钟言着实地担心着,要是再不下雨今年的农户一定要完了,靠天吃饭的最重要就靠春季这几场雨,等麦子真长起来反而不要多雨了,雨多会烂。更别说那些种水田的,没雨简直要愁死人。

  晚上屋里都有点儿坐不住了,钟言索性在外面支了竹椅和秦翎一起乘凉。他肚子里的枕头也换了,现在凸得更加明显,远远一看就是五个半月的身孕。可四个大丫鬟还不知道根本没有孩子,每日里欢天喜地地做针线活儿,一会儿给将来的小主子缝个小肚兜,一会儿给缝个虎头鞋。

  人家都缝了,钟言和秦翎自然收下,唯有元墨和小翠俩人干着急,在无人之处嘀咕。

  “你探过没有啊?大少爷怎么说?”小翠拎着元墨的耳朵问。

  元墨守护着自己的纸耳朵,生怕她手劲儿一大给揪掉。“探了探了,少爷好像不那么在意,还说了好些稀奇古怪的话,什么‘少了少奶奶生育的苦楚’之类。可我就问过一回,这也不作数啊。”

  “那你什么时候去问二回?”小翠是个急性子,“你怎么干什么事都慢吞吞的?”

  “我找不到机会问嘛,问多了少爷发觉,这怎么办?”元墨骑虎难下,但既然这事交给他了,他必然办成。

  过了这一个月,钟言这边的肚子显怀,柳筎那边害喜害得厉害,连元墨和小翠都知道二少奶奶连日呕吐,什么都吃不下了。可即便她害了喜,钟言也不能完全确定她确实有身孕,只可惜师兄如今不在,又跟着那大将军征战去了,否则必定让师兄假扮郎中给柳筎摸摸脉象。

  这日下午,钟言再次去厨房寻找张开,想要问问他白蜜的动静,没想到一到厨房就见着了几位陌生的面孔,看起来还不是打杂的,而是管事的。大概六个男子,很是傲气,见着钟言也不请安,扭头去做事。

  “你们总管张开呢?”钟言拦住路过的一个小丫头问。

  “回少奶奶,如今总管不是张开了,但他人应该还在,我给您找他去。”小丫头往后面跑走,不一会儿张开就跟着她来了。钟言带他到外面来问:“后厨也变天了?”

  “是,您都瞧见了。”张开苦笑,“是二少奶奶和老爷的意思,二少奶奶专门从外头拨了六个人来,彻底管了厨房。那六个人也不和我们多话,钥匙全部收走还立下了好多新规矩,若是办不好就扣月钱,吆三喝四一通。不单是我倒霉,跟着我的那几个小子都被轰去砍柴火了,没事不让进来。他们这是做给别人看呢,大少奶奶您的人一个都不留,往后这里是二少奶奶说了算。”

  果然,柳筎还真是雷厉风行,如今她怀有身孕,秦守业自然也愿意向着她。钟言倒还反过来安慰张开:“没事,后厨这活儿又累又脏,让别人管吧,谁爱管着谁管。”

  张开干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一朝就被人替换,心里自然很不舒服。可他再叹气、再不甘心也没有反驳的道理,他拿着后厨的钥匙这样多年,别人都高看他几眼,可他原本的内里没变,仍旧只是秦家的一个长工。

  现在钥匙也没了,月钱也少了,跟着自己的人也遭殃,张开咽不下这口气啊。

  “别难受了。”钟言又劝了劝他,张开这才稍稍放下些,转而问:“难道您就不担心吗?”

  “我担心什么?担心柳筎在秦家立住了脚,把我和秦翎轰出去?”钟言还真不怕。

  张开点了点头,这不仅是他的担心事,也是秦家里大家纷纷议论的事。如今二少奶奶处处拔尖,虽说两人还未正式交锋,可大少奶奶恐怕要站不住了。

  “秦翎是长子,她和秦烁就算再着急也不敢对他怎么样,你放心。”钟言还得反过来安慰他,“后厨的事你暂时别管了,替我看着门外的柳树就行。昨儿去砍树了吗?”

  柳树显然有问题,钟言问过张开,张开也记得去年那树确实是砍断了,只剩下树根。现在长出来了他就吩咐张开再砍,可不管怎么砍,那树就像换了不死之身,过不了几日就能恢复原状。

  “这事太稀奇了,已经不是头一回。”张开摸了摸腰上的斧子,“一回二回得砍过它都不死,昨儿是第三回。今早我过去一瞧,断面又长出来新枝,估计再过两天就能恢复原状。还用我继续砍吗?”

  钟言摇了摇头:“不用了,再砍它还长。你帮我去查一件事,教三少爷骑射的那名师傅到底什么来头。我听秦翎说过,那树就是那位师傅亲手所种,还说等到他长大后要用木料给他做一副马鞍。”

  “您这是怀疑那位师傅了?”张开算了算,要真是他,那人在大少爷还是孩童时就下手筹谋了,真是心思缜密,恐怖至极。

  “万事都要小心,秦翎是我取了心头血续回命的人,任何想要伤他的人,我都容不下。”钟言的眼里不知不觉流露出一丝狠色,短暂地闪了下猩红之后又回归正常。

  张开应声去办,经过钟言这半年的吩咐他办事到快,傍晚时分就给问出来了。这会儿钟言发现秦翎的手臂有些莫名的淤青,一边给他煮着甘草汤一边听张开说,原来三少爷的这位骑射师傅叫作曹良,最开始是秦翎的师傅,教少爷骑马射箭的。秦翎小时候好动,没生病之前也爱去城外跑马玩闹,只不过他心慈性良,学好了射箭却从不去打猎。偶尔见着跌出巢穴的鸟儿还爬树给送回去,所以一直被秦守业责骂。

  秦守业行商,怕秦翎太过柔软将来无法继承家业,可秦翎仍旧我行我素,次次跟着曹良去打猎,次次空手而归。久而久之秦守业就将心思放在了秦烁和秦泠的身上,外加秦翎那时候开始生病,曹良就去教二少爷和三少爷骑射。

  没想到这两位亲兄弟的性格也是完全相反,秦烁的性子就如同他名字一般,烈如爆火,让他打猎他就赶尽杀绝,为了追一头带崽的母鹿甚至跑断了一匹良驹的前腿。马儿的腿受了伤,下场只能是杀死,只因马腿细长,很少有再能站起来的。

  相比之下,秦泠完全是小孩儿的性子,只想着拉最重的弓,养最好的马。曹良对二少爷的行事并不认同,便去教三少爷,一直教到如今。

  “就这样。”张开说完了,“如今曹良还在院里住着,就靠近马厩那边。用不用我去拿他!”

  钟言拿了一整根的甘草敲了敲他:“别轻举妄动,回去歇着。”

  张开的忽然到来也让秦翎看了个明白,晚上等洗浴过后,他帮着钟言梳头发的时候问:“今日我瞧张开过来了,你是不是又要吩咐他什么事?”

  “你猜?”钟言对着镜子里的他一笑,眼里都含着情意。现在再想骗他可太难了。

  “依我猜,这周围必定有所古怪,又有人对我虎视眈眈了。那日我和你看过柳树,八成你是找他问那树的事。”秦翎给他揉了揉肩,“树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怎么砍都死不掉?”

  钟言点了下头:“还真是。”

  “那就是你和张开在密谋私查曹良?”秦翎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师傅。

  “你要是再笨点儿就好了,如今我想瞒都瞒不住什么。”钟言已经放弃抵抗,先端给他干草茶,“那些柳树是他种下的,我不得不防。再者说,柳树本就是招阴魂的树木,谁家会用柳树做家具?倒是多用桃木。”

  秦翎听完问:“是因为桃木辟邪么?”

  钟言拉着他的手讲:“桃木虽然辟邪,但也比不上雷击木,雷击木又比不上雷击桃木。柳树是阴树,招魂幡倒是用它来做,万一选不好,选中了柳树中的癸树那么家里必定有血光之灾。”

  “鬼术?会闹鬼么?”秦翎想起了水鬼,这些都是普通刀剑伤不到的邪术。

  钟言再摇了摇头:“不是闹鬼的那个鬼,而是天干地支中天干的‘癸卯’中的癸。癸乃是天干的第十位,数上来说便是十,十年阴柳就叫做‘癸柳’了。这样的柳树已成精怪,不好对付,我如今就是担心门口的那棵是癸柳,所以明知它对你不利又无法一下铲除,生怕惊动。”

  这些东西秦翎从未听过别人讲过,也没在书中看过。但他虽说惊讶并不恐惧,小言都能坦然面对,他当然不会畏手畏脚。“可这也不对,十年的柳树许许多多,城里不少人家都种了柳树,河岸边也有,岂不是都成了癸柳?都要害人?”

  “哪有那么容易成癸柳的,癸柳可不是任由它自己生长,而是要吊尸油。这事我和你说,你别害怕,要是怕了我就不说了。”钟言和他再近一近,“你可知不足三岁又死于非命的小孩儿怎么下葬?”

  秦翎摇头,他完全不知。

  “小孩儿太小,入不得祖坟,否则会魂魄不宁,压不住。这就需要树葬,先把小孩儿的尸首卸开,塞进一个大罐子里,然后选个阴时阴日吊在树上才行。吊着的日子久了,大罐子里头的尸首就晒出了尸油,往下滴入土壤当中,被柳树缓缓吸入,这就叫‘阴柳’。单这样还不够,每年死了孩子都往树上挂,连续十年都有尸油滴入,十年后这阴柳便是癸柳了。”钟言停顿了,又说,“怕了吗?”

  秦翎听着不怕,但如此情景他只要一想就起一身小疙瘩。

  “只是我如今还不懂如何应对精怪。若曹良真用这树来害你,只能说心思太过歹毒且小心,癸柳比鬼怪要难杀,我从未听说过有人杀过树精。天地万物,自然凝结的东西是最厉害的,只要有光有水有风,就算把癸柳烧成一把焦木它仍旧可以活过来。”钟言靠在了秦翎的肩头,“我现在只盼望那东西不是。”

  秦翎抱住了小言的肩,一时之间内疚万分:“辛苦了,不仅要对付鬼,还要对付这种东西。”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和你成亲了当然要护着你。”钟言刚要噘嘴,没想到秦翎已经先他一步上了手,在他嘴唇上弹了一下。

  “又噘嘴了,像个小孩子,根本不像是年长于我。”秦翎无奈地笑,只希望有朝一日能解决所有的事,让他们过过安生的日子。

  可今晚就注定不安生,钟言在三更时分还是要出门,不同以往的是以前出门要给秦翎下昏睡散,趁着他没醒出去再回来,这回是两个人说好了的,两炷香就要回来。小翠和元墨看着少爷和少奶奶说话,一个急着要走,一个依依不舍,连少奶奶的衣裳都是少爷亲自给披上的。

  他们不懂什么叫年少夫妻,只知道这样好的情分好似已经顾不得男女之分了。

  “好了,我去去就回。”钟言算着时候,再不走一会儿院里就起来人了。

  “虽说白日暴晒,可这时候还是冷的,你小心风寒。”秦翎一百个不舍得、不放心,“我若是能飞檐走壁就好了。”

  “你在屋里等我,困了就先睡。”钟言将他带到床边,“这红绳是续命绳,能替你抵挡灾祸,金铃铛也会警醒你,枕边是我的铜钱手串。床下有符纸,屋里有僧骨和灵龟,一般的东西还真进不来。”

  “那你拿什么防身?”秦翎急问,好像好东西都给了自己,小言身上怎么什么都没有?

  “傻子,我有这个。”钟言晃晃手指,上头是那枚雕刻了“翎”字的戒指,“有你的信物我还怕什么,我先去,你别担心。”

  说完,钟言一溜烟就从门缝儿里挤出去了,秦翎来不及想元墨和小翠为什么不疲惫就连忙让元墨跟上。等他们离开,屋里又安静下来,秦翎走向床边试着往外看看,还妄想看到小言的背影,但他走得实在太快,寻不到了。

  “翠儿,院里怎么点这么多灯?”这时秦翎才发觉,外头亮得不一般,屋檐下就挂着一整排的烛灯。

  “是少奶奶亲自吩咐的,院里多点灯,不要担心费蜡烛。”小翠守在门口。

  “嗯,他怎么样说你们就怎么样去办,蜡烛这些我置得起,他就是想点全城我也能点起来。”秦翎心不在焉地说着,心已经跟着他去了,“对了,你往后告诉春枝她们,少奶奶的话就是我的话,千万别区别对待。咱们这个院里没有一二主子之分,他和我一样。”

  “您不用说,大家都这样的。”小翠也听着外头的动静,大公鸡睡了,想来院里太平。

  秦翎点点头,心里想着谁就总想提这人,可他也怕提多了让小翠烦了。他再次将视线投向窗外,墙根下的那壶烈日红最为瞩目。他再看回来,正在窗下吸收月光精华的泥鳅刚好钻出了泥沙,和他对视。

  奇怪,看着好像懂事了,莫非是通了灵性?秦翎伸手去摸,不料被猝不及防地咬了两口,两只泥鳅一起偷袭了他,在他指尖留下两个血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