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被迫遣回乡下后 第38章

作者:无边客 标签: 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种田文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第34章

  雨势愈发大, 狂风将水珠往脸上吹,严融之揽着林殊文疾步走,没在路上多耽搁。

  从山上赶往林家旧屋的路程比较短, 为了及时避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旧屋, 严融之把伞塞进少年手心,道:“你先进去, 我关门。”

  风把门吹得合不上,林殊文一只手拿着在风雨里歪歪斜斜的伞, 另一只胳膊则想帮严融之一把。

  顷刻之间, 飘进伞内的雨把少年的肩膀和落发打湿。

  严融之道:“快进屋。”

  他用力把狂风顶开的两扇门复位,见状,林殊文眼疾手快地把门栓插上,两手并用,挂在肩侧的伞瞬间就被吹飞,横在院子的栏杆底下。

  林殊文喊道:“伞……”

  门已关好, 严融之拉起少年手腕:“别管伞了,进屋。”

  只这会儿功夫,回到屋内的两人身上衣物和头发湿透。严融之将大门掩合, 避免雨水飘入。

  暴雨正临, 又在房屋里, 视野很是昏暗。

  纵使如此, 适应一片暗色后, 很快能辨别出大致的轮廓。

  严融之侧目而视,少年罩在夏衣里面的身形因布料湿了清晰显露, 跟成年男子不同, 透露着几分青涩, 腰和手十分纤细。

  他紧了紧嗓子,背回身,嘱咐道:“进去找块布擦拭,再换身干净的衣裳。”

  湿薄的衣物紧贴肌肤,又淋了那么大的雨,林殊文已经觉得发冷了。

  他“嗯”一声应下,急匆匆地走回寝屋,很快,堂屋方向传来光亮。

  一墙之隔,借着微弱的烛光林殊文褪下湿了过半的夏衣,拿起挂在木架子上的布草草擦拭,换上另一套衣物。

  他凑到门后朝外瞧,只见严融之开门出去,不久后手里拿了从菜地拔出来的两块姜,洗干净去皮,拍碎后放入铁锅内加水熬煮。

  林殊文拿起另外一条干布:“严爷,擦一下身上的水吧。”

  严融之把布接到手里,随意往脖子和脸上擦。

  林殊文望着对方欲言又止,严融之问:“怎么了。”

  他伸手指了指男人的发髻,微微抬高胳膊,理着发间,取出一片掉进发丝的树叶子。

  林殊文眉眼流露着关怀:“我这儿没有适合严爷的衣物。”

  方才他穿着湿衣进屋都觉得冷,若不及时保暖,很容易就着凉受寒了,

  严融之道:“无妨。”

  铁锅里熬的姜汤水已经沸腾,他盛出两碗,示意林殊文等凉了喝一碗。

  林殊文低头看着面前的汤,兀自吹了会儿,碰着碗边,觉得不烫,方才端起姜汤,送到严融之手上。

  他难得认真到近乎执拗,小脸绷着:“严爷,你先喝。”

  严融之哑然。

  “你……”

  他想说你这小孩怎么不听劝,但林殊文不是在与自己闹别扭,而是在关心他。

  严融之喝下少年吹凉的姜汤,从喉管到肺腑皆蔓延着一片火热。

  他打了盆凉水,拿起另外一碗姜汤放在水上降温,片刻后催促:“快喝了。”

  林殊文“哦”一声,姜水甫一入嗓子,连忙呛出声。

  他慢吞吞皱起脸,颇为郁闷,却不抱怨,背过身还要继续喝。

  严融之道:“等等。”

  修长的手指捏了下少年瘦弱的肩膀,轻轻把人转回来。

  林殊文疑惑:“严爷?”

  严融之拿走他的碗,给他多加了一勺糖。

  糖已经加过,但姜汤还是得带着几分辣才能生效快,林殊文着凉就起热症,严融之怕他今晚发烧。

  林殊文耳根一烫,小声道:“我能喝,无需再放糖。”

  严融之满眼笑意,林殊文乖乖把剩下的姜汤喝干净,主动收拾碗,接着坐在凳子上出神。

  风雨交加,在旧屋内没有适合做的事,周遭充斥着沥沥不断的声响,林殊文和严融之面对面坐下,谁都没开口。

  瞥见放在桌上用油纸包起来的两颗冬瓜糖,林殊文嘴唇微动,慢慢把糖推给男人。

  严融之拆开一颗冬瓜糖,当着少年小心翼翼又充满期许的目光吃了。

  糖的价钱不便宜,点心铺子卖出去的冬瓜糖,为了节省本钱,外层涂的糖并不多,浅浅一点,所以冬瓜糖不齁,带着一股浅淡的清甜,对严融之而言正好。

  若想买更甜的冬瓜糖,价钱就另算,不是林殊文买的那三十几文一包。

  预研拯里兔  这些他不明白,严融之自然没有戳破。

  林殊文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日去城里把做完的几支木簪子卖给首饰铺,掌柜给我涨了价钱,从原本的二十五文一支涨到三十文一支。”

  少年眸光亮莹莹的:“严爷,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做的簪子受人喜欢,卖的快,所以掌柜愿意涨钱买?”

  严融之肯定道:“自然。”

  这话绝非虚言,林殊文的确有这样的能力。

  少年送来的几只木雕小猫被严融之妥善珍藏,不及半个巴掌大小的玩意,却可探出林殊文颇具灵气的手艺。

  与年长且拥有熟练高超技术的木匠不同,林殊文的速度虽不快,可雕出来东西透露着少有的灵气,这是许多木匠无论做多少年都做不来的。

  也可以说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严融之一忖,道:“若我请你替我雕刻一副山水,可愿意?”

  林殊文先是诧异,忙涨红了脸,摇头道:“不行的,我还没有那种手艺……”

  他以为严融之想帮自己一把,但林殊文有自知之明,没有轻易接受这样的委托。

  少年的局促和忐忑落入严融之眼底,他敲了敲抵在桌面的手指,低叹。

  除了最初让他上门念书,对于严融之付出的善意,林殊文总是小心谨慎地衡量,一旦接受,总想找机会偿还。

  他看轻自己的木雕手艺,纵使严融之此刻出于真诚,另一半暗怀私心,但有了第一次念书的私活,林殊文恐怕不会接受。

  这场雨让严融之在旧屋待到很晚,干脆做了晚饭和林殊文一起吃。

  他取下挂在屋檐的冬瓜,切一半,去皮切成片,熬了清淡的冬瓜肉片汤。又将制干的云耳泡开,做了凉拌云耳,洒上碎花生和醋,加少于糖,酸酸甜甜,林殊文喜欢吃这道小菜。

  吃完晚饭又用石灶生火烧水,往木桶倒入热水,叫林殊文泡一泡,祛除寒气。

  对淋过大雨且身子薄弱的少年而言,光喝姜汤并不够,严融之目前能想到的,也只有让林殊文泡会儿热水,早些躺下休息。

  因记挂少年的身子,严融之坐在堂屋静候时并无什么杂念。从门后看见泡了澡出来,热水熏得小脸红扑扑的林殊文,他心头一软,道:“早点睡下,雨停了我就熄灯离开。”

  林殊文呐呐,杵在高大的男人面前,垂首不语。

  乌黑柔顺的落发披在少年身后,烛火在那青涩柔软的面庞镀上一层温润的光,严融之甚至看清对方左耳下的那颗小红痣。

  少年身上的皂香夹着温暖的气息愈发明显,几丝晃动的杂绪浮上严融之心头。

  屋外的狂风吹得窗檐框地响了下,把此刻沉默的两人惊回了神。

  严融之当即拿了一条木栓插在窗后使其牢固,扭头望去,林殊文跟在身后,眸子明亮。

  他开口,嗓音变得低哑:“到屋里睡。”

  林殊文听话地进了屋,直挺挺躺在床上,身子翻来覆去,不知何时才闭眼。

  肆虐至半夜的暴风雨静下,严融之离开前进屋看了眼沉睡的少年,替他把落到腰腹的薄褥拉回肩膀,掌心触摸前额和小巧的脸颊,没有发热,这才放心。

  **

  雨后河岸涨水冲上许多鱼虾,林殊文一早就被莫布叫醒,随口吃了个馒头就拿着鱼篓沿河岸边走边捡虾螺河鱼。

  馒头似乎半夜蒸过,一早就摆在桌上,咬起来蓬软,是严融之走前替他热好的。

  林殊文有点心不在焉,他捡到不少虾,在河岸洗干净手脚,没回家,而是去严宅,在门外叫了管事,把一篓虾交给对方。

  管事诧异。

  林殊文道:“给严爷吃的。”

  管事:“……小先生不见主子?”

  林殊文动摇了一下,最后艰难摇头,道:“我还要去莫布家买木,今日就不进去了。”

  管事皱眉,心想什么木头在他们这儿买不到?若林殊文愿意,他要的木可随意拿。

  可林殊文偏偏不愿事事都承严融之的一份情,他又问:“严爷昨日淋了雨,回来后可有生病?”

  管事道:“主子无事。”

  林殊文安心,把花了一个上午捡的虾送到,又赶去莫布家买木,午后打算留在家里做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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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拎起一篓虾走到书房,严融之眉头轻跳:“他来了?”

  管事开口:“小林先生来了又走了,虾是送给主子的。”

  又道:“先生要跟别家买木,为何不向主子买?”

  严融之低头,失笑。

  “他怕承我的情。”

  对林殊文好一分,他便想还十分。

  眼前浮现雪团似的瘦弱少年拎一篓虾上门报恩的画面,严融之便觉得天底下没有谁比林殊文更诚挚可爱,又让人怜惜。

  严融之低叹,忽然道:“我病了。”

  管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