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魔尊,在线救人 第151章

作者:解初一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他垂了头,眼睫微动,冷汗滑进了颈间的伤口里,低低的笑了声。

  原来如此。

  他并不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而是向着更加偏执的方向迈了一大步,一切的柔情、一切让封霄阳以为是向好的转变,不过都是为了布下这能将他囚禁在身边的网罢了。

  可笑的是,他还真将那些伪装当了真,真情实感的考虑起两人的以后来。

  只一瞬间,万念俱灰。

  作者有话说:

  封霄阳这辈子三个雷点,程仙尊已经踩了两个啦。

  第三个看起来也快了(慨叹)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血肉沉疴

  封霄阳:还不如死了算了。

  程渺近似痴迷的注视着封霄阳的模样,身后的秽怨似有感应,如无数诡异的触手般,以各种诡异至极的姿势向着封霄阳爬去,却被尽数拦在床榻之外。

  真漂亮。

  他在心底暗暗想。

  不同于从前那具冷冰冰的躯体,如今的他师兄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意,清瘦却修长紧实的躯体因愤怒而微微发着抖,一张总带了些笑意的脸也冷了下去,烧起些病态的红。

  程渺眸色渐深,在封霄阳无声的抗拒里低了头,朝着他颈侧因紧绷而凸出的血管,轻轻咬了下去。

  他咬的很轻,微阖了眸子,舌尖舐到了些微咸的、带着些热度的血腥味,又咬紧了些,细细感受着那人带着些颤抖的躯体下,奔涌在血管之中的热度。

  是鲜活的、温热的,与那冰冷的躯体不同,与那思绪而成的幻影也不同。

  是个会生气会愤怒,会说出伤人的话来,却也是这天下最爱他的人。

  那锁链摩擦出的伤口被他咬的崩开了些,封霄阳低低的抽气,程渺却好似彻底放松下来了一般,两手慢慢环住了封霄阳紧绷的脊背。

  “师兄。”他似乎要确定般自封霄阳颈间抬起头来,唇角还沾了些血丝,痴痴的望着那人因愤怒而格外鲜活的脸,又低声重复了遍,“师兄。”

  随即有些神经质的再次笑了起来,是个有些天真、像极了当初那个白纸般的少年般的模样。

  他自极渊中归来之后,就一直在无尽的忧虑与恐惧之中沉浮,怕极了自己将那些做过的事说出之后,他的师兄会因此厌弃他、恨上他。

  怕的太久太久了,久的程渺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好好装成从前的模样,又要怎么去好好对待自己失而复得的师兄。

  那扭曲畸形的爱恨,在无尽的恐惧与担忧中,慢慢转变成了浓烈到化不开的占有欲,与无数有些阴暗的欲念。

  他看着封霄阳在凡间逍遥,看着封霄阳无畏又灿烂、却并不全对着自己的笑,看着他随手施舍出去的灵石与铜钱,只觉得烦躁。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为什么不能完全的、从身到心的,只属于他一个人呢。

  程渺知道这样的念头不对,却无法抑制的开始幻想起自己将师兄完全独占后,可能会出现的场景。

  而后,沉溺其中。

  他心中那些阴暗无比的欲念,自每一处缝隙漫出自己细细的触角,而后紧密交缠,终究织成了这张将封霄阳囚在榻上的大网。

  终是将那原本只能存在于妄想之中的场景,尽数搬进了现实里。

  程渺心情很好,用着有些诡异、相当伤腰的姿势,又埋进了封霄阳颈间,呼吸着封霄阳身上那独特的、染了房中燃香的些许血腥味,头一次感受到了百年未曾有过的安定感。

  就好像他的师兄出走了近两百年,今日才回到他身边一般。

  他已经不敢再相信封霄阳那些保证的话了,即便是与自己的师兄相拥而眠,也总会在夜半时分惊醒,带着一身涔涔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将封霄阳抱的更紧,听着他在梦中有些不大舒服的咕哝声,强行命令自己不去想那些于他而言无比恐怖、却终有一日会发生的事。

  可现在不用怕了——他封了师兄的灵力,将他彻底锁在了床榻上,再也不需要担忧自己的师兄会因为什么事,再离开一次了。

  这是他们初遇的地方、分离的地方,是曾缱绻过也曾怅然过,承载了无数记忆,却又尘封了千年,差点便要被时间彻底磨灭的地方。

  用来做囚禁他的师兄,再合适不过了。

  程渺是有着自己的考量与算计的,有些卑劣和阴暗的选了这个对他二人来言都有着特别意义的地方。

  封霄阳并不是个能轻易忘却旧事的人,身在这弟子居中,身旁又陪着熟悉的人,即便再努力压抑自己的情感,也会不由自主的触景生情。

  他听着封霄阳压抑到了极致、却仍激烈失衡的喘息,有些好笑的想,自己明明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做好了被他师兄恨到骨子里的准备,却仍是惧怕着他的师兄真会恨他厌他,讨巧般寻了这么个地方。

  程渺听着封霄阳那失衡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也抱够了,便慢慢自榻上起了身,自动忽略了封霄阳那仿佛要杀人般的目光,出了弟子居替他的师兄准备药物去。

  封霄阳的烧虽退了,却还有着另一样更要命的病在,他若还想看见自己的师兄这样活跳跳的站在面前,还是早早去将那味条件有些苛刻的药备好了再做事。

  封霄阳看着程渺起身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本就疼的脑子更疼了起来,身子僵了太久有些麻,却猜不透程渺究竟又是在发什么疯,便只能小幅度的活动了几下手腕。

  他的理智慢慢回了笼,激烈的心跳也缓缓平和下来,身边又没了那个让他一见就会让他血压直线上升的人,终于可以冷静下来,思索些方才被情绪所激、没法思考的事。

  首先是程渺做出这种事的动机——封霄阳自以为已经将爱意表达的相当明显,没想到程渺竟是一点儿也没接受到,一心一意的惧怕着他的离开,甚至到了要将他囚禁起来的地步。

  他有些咬牙切齿的想,这玩意怎么能做出这么傻逼的事来的?

  封霄阳曾经也是个骨灰级强制爱爱好者,相当理解这种变态又扭曲的心理,一旦冷静下来,心里便明镜似的,不过片刻,便隐约猜出了程渺这样做的目的。

  不过是不敢相信他还能继续爱着自己、又怕极了自己离开,索性选了个最强硬也最蠢的法子,强行把他扣在了身边。

  封霄阳心里仍冒着火,却是有些诡异的好笑起来——他还能离开到哪里去?

  程渺如今成了人人喊打的凶神,他难道就不是么?

  怎么就这么蠢,连他的话也听不懂?

  跟个真神经病简直是一模一样,真是要把他这个当师兄的往死里气。

  或许是压根没打算听,只一意孤行的要按着自己的法子走。

  程渺此人,千年前可是就有着这样的先例。

  火气又烧了上来,血管都在突突的跳,封霄阳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攥紧了拳,劝自己冷静。

  他只是犯了轴、发了神经而已,你不能和一个很明显有病的人比谁更有病。

  封霄阳已经不再想该怎么去劝着程渺向好了。他在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后垂眸望着手上那道秽怨化成的锁链,磨着牙想,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程渺那脑子有病的东西把这玩意从他手上撤下来。

  但凡程渺还有点脑子,就不会想出来这样蠢的透顶的法子。他磨着牙想,而后想起自己方才那狼狈至极的模样,心头的火气便更盛了。

  烧到了什么程度呢?

  差不多就是封霄阳坐在榻上认认真真的想了足足半个时辰,想的程渺都熬好了药、走了进来,脑子里也没冒出哪怕一个再次原谅程渺的念头,只剩下了想干脆一刀子把自己这脑子有病的师弟捅死了事的欲望。

  他甚至连该怎么捅、要怎么处理事后,都想好了。

  脑子里满是些要被和谐的内容,封霄阳看向程渺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善了起来,恨不得将目光化作实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把程渺直接活剐了去。

  程渺察觉了他恶狠狠的视线,却极其自然的接受了,面色如常的坐到封霄阳身边,在封霄阳几乎要将他活吞了的目光里低柔又轻缓的出声:“师兄,喝药了。”

  封霄阳看着他那张八风不动的脸,又是一阵恶寒,偏过头去决定抗争到最后一刻,紧咬了唇,明摆着是个极为抗拒的姿态。

  程渺的手微微一顿,手印一变,封霄阳的身体就不听了他自己的使唤,眼睁睁看着自己默默的转了头、乖乖的张开嘴,温顺乖巧的那死去的闻鹤才看了估计都要感叹,自己当初怎么没想到这样的办法。

  他看着那碗怎么看怎么诡异、泛着黑红色,几乎要变成碗凝胶状的药,下意识感觉到了不好,拼了命要脱离程渺的掌控,可拼尽了全力,将眼睛都要瞪的出了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渺盛了满满一勺药液,迟缓而不容拒绝的送入了他口中来。

  那药物诡异至极,几乎是一沾上封霄阳的舌尖,便如穿肠毒药般烧了起来,封霄阳的整条舌头几乎是下一刻就麻了,苦的整个人都在抖,一时间竟起了“程渺是不是想干脆把自己杀了然后搞冰恋”的念头。

  程渺显然是没有这么考虑过的——或许他考虑过,但目前还没准备这么干。

  他只是将那药物一勺一勺送入封霄阳口中,看着他机械的喝下,而后塞了块蜜饯进去,这才解开了他身上的控制术法,娴熟的躲过封霄阳再次挥来的拳头,低声道:“我不想一直控制着师兄。”

  封霄阳冷笑一声,将口中的蜜饯吐到了程渺脸上。

  嘴里依旧是那种诡异至极、怎么都消不去的苦,还有些不知从何处而来、浓烈到了极致的血腥气。

  他的舌头惨遭荼毒,苦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闭着眼睛奄奄一息的在榻上靠了好一会,才大着舌头说出句有些支离破碎的话来:“什么、东西。”

  “师兄常喝的。”程渺面色如常的擦了脸,将封霄阳被苦出来的冷汗也擦了擦,声音仍是低沉又温柔的,“血肉炼成的东西……是你这具壳子带来的后遗症。”

  封霄阳:“……”

  他原以为自己被程渺折腾到麻木了、再也没法对什么事情产生震惊的情绪了,没料到强中自有强中手,他的小师弟总有法子让他觉得自己的见识还是太浅薄。

  他闭上眼做了不知多少个深呼吸,终是在肠胃翻涌与满口血腥气的双重折磨里出了声:“滚。”

  “现在就给我滚!!”

  作者有话说:

  (叹气)(点蜡)

  ——

第一百六十九章 身入雷池

  程渺浑然不觉自己已然越过了那道他为自己定下的红线,仍在偏执又不安的,试图探寻出封霄阳容忍的极限来。

  程渺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谨慎的观察了一番封霄阳的神色,思索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默默的拿着药滚了。

  再待下去,他师兄怕是都会被气出些毛病来。

  封霄阳被气的都要不知道怎么呼吸了,苦的出了汗,肠胃翻涌的厉害,下意识偏了头要吐,却被那锁链扯在榻上,干呕了几次,什么也吐不出,却将他折腾的出了一身的汗。

  他突然有点后悔吐掉了那枚蜜饯——口腔中满是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熏的人头晕眼花的血腥味与苦意,但凡有些旁的滋味,封霄阳也不至于难受成那副样子。

  他干呕的眼角都红了,身子一阵一阵的发冷,只觉得自己鼻息之间尽是那散不去的血腥气,有心想抠喉将那些东西吐掉,却被箍死在了榻上,一寸都动不了,只好逼自己将那满盈的腥气硬换下去。

  那药物黏腻的像是什么东西凝结成的胶质,封霄阳咽了好几次口水,也还是有种隐约的感觉,觉得那药物并没有彻底进入他的胃中,而是粘结在了他的食管上,持续不断的散出血气来。

  封霄阳狗似的哈了好几口气,呲牙咧嘴、面色狰狞了许久,才将那血腥气慢慢压下去。

  而后有些疲惫的向后靠去,拿肩膀做了唯一的支点,靠在床柱上没倒下去。

  他怕自己若是躺下了,会支撑不住的再干呕出来。

  他已经足够狼狈了,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狼狈。

  “拿血肉来给我制药……”封霄阳疲惫的靠在床柱上,声音低的几乎成了气声,“我还真是养了个无情无义的混蛋出来。”

  他的舌头还没有那么灵敏,能通过嘴里苦的惊人的药,尝出其中融的究竟是谁的血,却也能隐约猜到,如今正在自己胃中的东西,怕是那日弟子居周围横陈的东西,脱不开干系。

  念头一起,本就翻江倒海的肠胃像是受了刺激一般,闹的更厉害了些,封霄阳脸色发白,又起了些呕吐的意思,却是雷声大雨点小,除了将他的脸色折腾的更加不好之外,没了任何旁的作用。

  他又捱过了一轮,疲惫无比的靠在床柱上,有些恍惚的在想,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