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魔尊,在线救人 第74章

作者:解初一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封霄阳话音刚落,身后那两具身体便猛然炸开,血肉散了一地。

  张瑾禹收回手指,身形已淡到没了形状,声音也开始有些虚无缥缈起来:“他二人欠我的。”

  封霄阳下意识瞟了程渺一眼,却见他全然没去管那死状凄惨的二位,已走到了胡点芳身旁,干净利落的一剑刺下,瞬间便是身首分离。

  “怎么?”程渺见他满脸惊讶,冷声询问。

  封霄阳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赶忙道了句“无事”,暗道他还以为仙尊会留这狐狸一命,没料到杀手居然能下的如此利索……

  而且也少见的没管那两个在他眼前炸成烟花的凡人,甚至从头到尾都纵容了张瑾禹这大逆不道的举动。

  张瑾禹的身形越来越淡,见胡点芳没了动静,竟是如释重负般露出个孩子气的笑来,闭了眼轻声道:“谢……”

  话未说尽,他便化成了些微弱的灰色光芒,在满院吹拉弹唱、其乐融融的景象中消散而去。

  作者有话说:

  日常蹲蹲收藏评论~

  补一点张小少爷的想法吧。

  他是狐狸养出来的鬼胎,在肚子里就遭了自己娘的厌恶,差点便不能出世,却并不多恨自己的亲娘,只是恨自己疯了的娘,以及恨那些让自己娘疯了的人。

  以及他今年只有十二岁,思想上相当的偏执和扭曲,所以会执着于把这场喜事再办一次,虽然不会产生任何的改变,只会留下无尽的遗憾。

  他对狐狸的感情呢,是很复杂的。

  狐狸纠结了一辈子自己究竟是想成仙还是想清凝,心情时好时坏,生生把自己揉搓成了个变态,对张瑾禹的态度也是介于“工具”和“孩子”之间的情感。

  张瑾禹对狐狸,既有一种对母亲天生的亲昵感,又一直恨着他不作为,在这被自己母亲当做食粮的十二年中一直怨恨着狐狸,总觉得自己若是没有出生就好了。

  大概相当于一个孤儿对间接杀了他父母、又养了他十几年的人的情感吧,所以喜事办成、仇人死去,狐狸在他眼前断了气,张瑾禹便也就没了怨恨,可以安心去投胎了。

  ——

  十二年过往,不过一桩喜事重办,一件旧案重翻。

  封霄阳一双眼仍盯在程渺身上,只见这位仙尊脸上的冰壳子竟是少见的碎了些,默不作声地向着张瑾禹消散的方向弹指打过一道魔息,看样子是道极为复杂的术法。

  “这孩子这一世过于惨了些,等他赎清了债务,便投个好胎吧。”程渺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却不愿转头,只轻声为自己的行为做着解释。

  封霄阳心中略略有些惊讶——照这仙尊曾经的性子,遇上如此的邪魔歪道,不把它斩个魂飞魄散都算是好的,如今竟能放了这几人一命,甚至于还有了些偏帮的态度。

  难不成真是男人本性,上过床便变了心思,连一贯的操守都能变上些?

  胡点芳断了气,清凝与张瑾禹这对母子没了执念、慢慢消散在空中,满院的下人仍带着笑脸敲敲打打,却也有了些渐渐透明的态势。

  堂中只留了满地的血肉,与怔怔站在其中、穿着一身喜服的张探花。

  他眸子里蒙了层薄薄的白翳,好似仍未从眼前人离去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伸出一双手,愣愣地盯着自己那双浮肿的手看。

  “张逐潮……原来我竟叫这个名字么?”他的声音极轻,眸中瞳孔已散,再表达不出什么为人的情感,却能从那轻轻颤抖着的一双手上察觉出些蛛丝马迹,惊恐怀念与怅然空茫交织,简直要从他那具浮肿的躯体里随着污水一同倒出来。

  他混混沌沌了十二年,终是得偿所愿,想起了自己究竟姓甚名谁,那满心的好奇期待便与经年怨恨一同消了去,缓缓看了圈周围仍在欢笑的张家下人,极为复杂地长长一叹。

  大阵中间被人倒了个手,已是折损了些灵力,两位阵主如今均已身死,更是为这将将破碎的大阵又添了把火,眼见着四周景象不稳起来,分明是要彻底碎裂了。

  于此同时,远处隐隐传来几声空灵锣响,没来由地刮过一道阴风,看样子像是鬼差勾魂。

  张逐潮看着这番景象,也知道自己没了多少时间,转过身来郑重其事地向着封霄阳磕了个不响的头,木讷脸上似多了些笑意般,轻声道:“张某如今记忆已回,也想起了那寻了十余年的重要之物。”

  “我自朝中来此,身上带了份密封的陛下口信,本是要到此交予接应之人,却是途遭大难……好在那许狗杀我之时心神慌乱,将我身上草草搜了遍便丢入了城外那条河中,如今想来,那密信必然仍在我身上。”

  “过了十二年,那接应之人定然不会在起初约定之处……”他轻轻叹了口气,向着封霄阳有些僵硬地拱了拱手,“朝中密信多用金丸包裹,先生若是寻见,自可一用,只莫要忘了,待用完之后,交予陛下即可。”

  封霄阳点了点头,温声道:“我明白了,探花若是再无挂念,便早早去了吧,那位姑娘怕是还在奈何桥上等着你呢。”

  张逐潮微微一怔,终是有些艰难的笑起,笑意却是如释重负的:“谢先生照拂,我如今便去了。”

  说着也与那张瑾禹一般,慢慢消散在天地之间。

  封霄阳仍立在堂中,久久不发一言。

  程渺望着四周越来越淡的婚礼景象,牵住封霄阳的手指:“大阵将毁,还是先出去吧。”

  “……好。”封霄阳好似现在才回过来神一般,有些仓皇的转了身,足尖轻点,直奔亮处而去。

  他掩饰的不错,只在转身的那一瞬露了馅,让程渺将他眼尾的那一点红收入眼底,心中顿时又是一阵叹息,也纵了魔息跟上。

  什么时候,那个杀伐果断、暴虐嗜杀的魔尊,也成了现在这副会为了他人悲悯、为了他人落泪的慈悲样?

  这样的人,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才会一心成为魔尊,甚至为此不惜将自己的魂魄都碎了去?

  封霄阳不知他心中所想,闷着头一路往阵外飞,眼眶中的泪水被风带去,了无痕迹。

  【恭喜宿主完成‘狸猫嫁’支线任务,奖励两年寿数。】系统的机械音如期响起。

  得了两年寿数,封霄阳却见不得有多开心,嗓音闷闷地:“系统,你说迟来的正义,究竟算不算是正义。”

  【宿主您可是反派角色,问这个问题很崩人设的。】系统冷声提醒,【宿主若是直接将胡点芳杀死,便也不会出现现在这么多的事。】

  封霄阳自嘲般轻笑一声,不再与这个人工智障纠缠。

  他身为魔尊,确实是不该在那时放手,可终究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反正他现在是披着萧沫的马甲,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剧情发展,就算真成了救苦救难活菩萨,也没什么关系。

  系统察觉到了他的想法,赶忙提醒:【宿主千万不要觉得没有影响,有可能只是造成的影响现在还没有出现罢了,蝴蝶效应可是……】

  封霄阳听的心烦,暗暗“啧”了声,果断屏蔽了那个一直在自己脑子里乱叫的系统。

  那先前还坚固无比、将他们所有人都吞没其中的阵法,如今却是薄的像是一张纸,封霄阳几乎没感受到什么阻力,便从阵中脱出身来,甚至还有余力将后出来、受阵法影响有些晕眩的程渺搀上一把。

  日头极盛,刺的他微微眯了眼,觉得该是清晨,朦朦胧胧能看见些亭台楼阁,想来是回到了张家之中。

  眼睛尚未完全张开,耳边便炸起声庆幸欣喜的“师父”,紧接着便有个炮弹似的东西直直抱上了他的大腿,撕心裂肺的嚎了几声。

  封霄阳拿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挂在他腿上的丢人玩意儿是他收来的徒弟,额头上顿时便冒了青筋,有些嫌弃的将李致典一脚踹到了角落去:“大庭广众之下,知不知羞耻啊你?”

  李致典赶忙为自己辩白:“这不是担心师父您老人家吗?您老人家在那幻境之中又呆了小半个时辰,谁知道会不会出些什么事儿……”

  “胡说什么呢你?”柳青儿狠狠剜了李致典一眼,“萧公子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呢,说什么晦气话!”

  封霄阳有些尴尬的笑了声,决定忽略自己丢人的徒儿,目光一扫,便见慕风欲二人也在一旁立着,就连那虞清道也面上隐隐有些难看的等在一旁,不由得挑了挑眉。

  有趣。

  两人脱离阵法后,这整座大阵便彻底崩塌,满院诡异的黑气汇成一团,落地竟是只小小的拨浪鼓,被一旁的小青鸾攒足力气,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张家之事,至此算是完全结束了。”封霄阳自袖中摸出了熟悉的扇子,悠悠摇着,带着笑意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那做奖赏的千两黄金,与这院中聚来的三教九流……”

  他话未说尽,便被慕风欲打断:“千两黄金如今正在堂中,这院中聚来的三教九流除去之前死去的那几个,均无伤亡,只是损了元气,还需再睡上几个时辰。”

  封霄阳闻言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均无伤亡?”

  慕风欲点了点头:“先生未从幻境中出来之时,我等便查探过一番……看来那鬼胎是留了善心,不愿再滥杀无辜。”

  封霄阳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眼角余光瞥见了那拨浪鼓烧成的小小一团灰烬,又是一叹。

  既是告一段落,封霄阳便也没了呆在此地的缘由,经了这一番事,对那千金的赏金早没了心思,又操心着那河里的皇家密信,便想早早离去。

  可看了程渺一眼,他便打消了心中的想法——看程渺那副样子,定然是要帮这张家将后事也都收拾了,才能心甘情愿跟着走。

  封霄阳在心里悠悠地叹了口气,沉声道:“这异相已除,可仍留了不少隐患,还请慕修士暂时处理一番,我有些急事要做,去去就来。”

  毕竟这二人身份特殊,接下来的事还少不得要他们助力。

  他说着眼神便转到了一旁眼神亮闪闪的李致典身上,下意识地皱了眉:“你看着我干嘛?也跟着收拾残局去!”

  李致典眼中的火瞬间便灭了,臊眉耷眼地应了声“哎”。

  木溪与小青鸾是极会看人脸色的,早就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叽叽喳喳的找上了慕风欲,说多少也能帮上些忙。

  柿子先挑软的捏,封霄阳打发完了这一群,才将眼神转到了一旁冷冷注视着自己的虞清道身上。

  想及程渺那夜说过的“小师叔可是看着我抱着你亲了足足一个时辰”,他多少还是有些尴尬,正要开口,便见虞清道冷哼一声,袍袖一甩,竟是径直走向后院,看那周身的灵力波动,像是要去把这满院的冤魂都超度一番似的。

  尚未出招便已获胜的封霄阳目瞪口呆:“?”

  这恶婆婆小师叔什么时候这么好应付了?

  程渺也是微微皱了眉,有些不太明白。

  分明一宿前虞清道还同他说过莫要与封霄阳牵扯太深,怎么就过了这么几个时辰,便换了一种态度?

  若是虞清道知道他二人心中所想,定会悲愤至极的骂上句粗话。

  娘的,你俩连床都上了,情话也说了,海誓山盟都定了一半,我现在反对还有什么用处吗?!

  不过也是好事——封霄阳长长出了一口气,松下紧绷的肩膀,折扇一合戳了戳程渺的胸膛:“现在放下心了吧?随我来,我带你看些东西。”

  程渺闻言,不留痕迹的一僵。

  他本以为封霄阳看不出自己的心思,没料到这魔人早将他心中所想摸清楚了多半,只是看破不说破,随意几句便让他解了顾虑,心中虽有些被人看透的无奈感,可更多的还是股暖意。

  按这魔人的性子,能容许他那份有些泛滥的慈悲,便是把他看的极重了。

  程渺诡异的被顺了毛,心中似被羽毛搔过一般,有些微痒,默默跟上隐了身形、直飞而去的封霄阳。

  这小城毕竟是江南水乡,水系繁密,两人没飞多远便到了城外,落在河边。

  封霄阳眯了眼,小狗般这儿闻闻那儿嗅嗅,在程渺疑惑的目光中惊喜出声:“找到了!”

  说着便凝神静气,闭了眼弹出一道魔息,游向水底,找见了那具已成骨骸的尸体,在淤泥中挖掘一番,终是卷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金珠。

  魔息收回,金珠也到了封霄阳手上,甚至还贴心的烘干加温了一番,拿在他手上时并没有预想的冰冷凉意。

  程渺这时才明白了封霄阳那看似毫无逻辑的举动,见他在那金珠上敲敲打打、不得要领,恨不得拿牙咬上一口的样子,叹了口气伸出手去:“让我来吧。”

  封霄阳捯饬了半天也没打开那金珠,多少有了些气性,翻了个白眼递给程渺:“你来就你来,我就不信你这啥也不会的剑呆子能将这玩意打……诶?诶?!怎么就开了!”

  只见那让他折腾了好一会仍是毫无动静、恨不得直接暴力破解的金珠一到了程渺手中,便似是被触到了什么机关一般,瞬间便从中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其中的物事来。

  程渺沉声道:“少时不知为何,学过些开锁的法子……”

  说着便极为麻利地使了个巧劲,将那叠成小小一张的密信从金珠中取出,递到封霄阳面前。

  封霄阳对他如此识相颇感满意,可一打开便傻了眼:“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字?”

  他穿越了这么久,却也只识得些简单的字体,这密信所用的字体似草非草、似行非行,硬要说便是有了些具体形状的甲骨文,封霄阳看来看去,竟是一个字都看不懂,只得向着程渺投去求救般的目光。

  程渺暗暗叹了口气,也看起那密信来,轻声念出其中的内容:“天元六年,天生异相,有一金光直坠东山……”

  “后,上仙驾临,自号‘清虚’,收皇子凡为徒,言能庇我,自此风调雨顺,至此已过三年。”

  “然,事无天助,近来异动频频,疑是‘清虚’所祸……”

  “传边城军士,若遇‘清虚’之号者,迅速禀报朝中。天助之力,终不可多赖,‘清虚’一日不除,朕一日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