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 第36章
作者:小鱼饼干
王墨拿起托盘上的小瓷碗轻轻放到地上,招手叫小狗子过来:“地蛋儿,来喝酸梅汤。”
小狗子动了动毛耳朵,摇着尾巴凑了过来。
它没?喝过这东西,有点怕,伸着小舌头,浅浅舔了一口,忒酸。
小狗子“呜汪”一声,爪爪拍着地,毛茸茸的小身?子直打颤。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彼此看了一眼,抿着唇笑了起来。
收了笑,王墨将?盘子里?的甜瓜拿出?一片,轻轻放到地上:“地蛋儿来,吃甜瓜了。”
小狗子呜呜唧唧地叫,凑到王墨跟前,将?甜瓜吃进?了嘴里?。
不?知道咋的,玄鳞瞧着王墨哄小狗儿的模样,总不?自觉地想着往后,俩人有了娃儿,王墨该是怎样地耐心。
他旁敲侧击问过孙婆子,小哥儿该是能受孕的,只是不?多好有。
这不?打紧,他有的是时间。
王墨拿起一片瓜,瞧向玄鳞:“爷,你也尝尝,我放井水里?镇过的,可爽口。”
玄鳞点点头,借着王墨的手,轻咬了一口。
王墨歪着头,问他:“甜不??”
玄鳞淡淡地笑:“甜。”
没?你甜。
*
六月天,说变就变,儿戏得很。
白日还睛空万里?,到了子时忽然下?起暴雨。
泼墨夜色里?,疾风狂卷,电闪雷鸣。
白光穿云而过,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天都要裂开一角。
王墨自睡梦里?猛然惊醒,才惊觉外头正在打雷。
他一个激灵,忙揉了揉心口子,却瞥见开了半面窗子、漏进?来的月光里?,小狗子怕得夹紧耳朵,缩在桌脚边,瑟瑟发抖。
王墨借着稀薄的月光,去看身?边的汉子。
夜色深浓,只能瞧见团模糊的轮廓,他起身?凑到近前,见人闭着眼还在睡,才稍微放下?心来。
王墨浅浅呼出?口气,正打算下?地关窗子,却听得窸窸窣窣一阵噪响。
他扭过头,忙伸手拍了拍汉子单薄的胸膛,软声道:“打雷呢,没?啥事儿,你继续睡。”
许久,听不?见回应。
王墨以为汉子又睡下?了,正欲抽回手,蓦地一声惊咳,在耳际沉重地炸了开来,紧接着,一滩水喷溅在了王墨的手背上。
炕头子,玄鳞侧身?而卧,浑身?筛糠似的振颤。
他胸口剧烈地起起伏伏,急促地喘息、惊咳,力道大的似要将?肺都吐出?来。
好半晌,王墨才自僵硬里?抽回了神。
他颤抖着将?手自玄鳞胸口子缓缓抽了回来,用另一只手摸上去。
手背上又粘又浓,一股子腥气。
血,是血……
王墨瞳孔震颤,倒吸了一口子凉气,哑着嗓子恸哭起来:“这是咋了……你别吓我!爷!”
第四十二章
炕上的汉子紧紧闭着眼, 痛苦的喘息,未应。
王墨只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是空的。
直到炕下头,小狗子焦躁地叫声传了过来, 他才猛地抽回了神。
王墨颤抖着下地,小狗子跟着爬了起来,颠着小爪凑近前。
王墨蹲下/身,捧住狗子?的圆脑瓜,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地蛋儿,我?去?寻人来,你看着爷, 成吗?”
地蛋儿玛瑙的眼珠子?转了转,仰头叫:“呜汪!”
它自王墨的掌心移出?头, 两步跳上炕, 卧在了玄鳞身边。
王墨起身, 也顾不上穿鞋,拔腿就往门外?跑。
外?头大雨滂沱,砸得地面噼啪作响, 他抿了抿唇,埋头扎进?了黑夜里。
这时辰,又下了这般大的雨, 吴家人怕是早都睡了, 孙婆子?又不在……
王墨想了想,没头苍蝇似的往四院儿跑。
两院儿之间隔着一道木门, 到了夜里会落锁。
王墨正要?喊人,一阵疾风惊掠, 打得门晃了三晃,竟是开的。
他吊着胆子?推开门, 月光照得积了水的地上一片晃眼的白。
闻笙卧房门口的石阶下头正站着个人,没有撑伞,浇得浑身透湿。
王墨一愣,还以为是二爷。
却听这人朝着门里哑声喊起来:“笙哥!你是真的不打算见?我?了吗?”
是……是三爷?
好半晌,门“嘎吱”一声开了,遥枝执着油灯立在门边,他眉心紧皱,叹息道:“三爷,您也是快娶妻的人了,这样,不合乎规矩。”
“我?不会娶的!管她是谁,我?都不会娶!”吴庭泽压低了声,朝门里喊,“笙哥!我?只要?你!”
屋里头,闻笙趴在炕头上,一手揪住心口子?的衣裳,哭得厉害。
外?头天跟漏了似的,雨砸着地面哗啦啦地响,那人就执著地站在雨里,等他出?来,可是不行,他俩这身份,不行……
闻笙嫁进?吴家那年,正十九。
而吴庭泽,不过十四的年纪。
一个备受冷落,一个大哥遭了祸,住在同个院儿里。
那天也是暴雨夜,和今儿个的并无不同。
吴庭泽打三院儿回来,那个平日里和他最亲近的大哥,仿如陌生人一般将他全然忘却了。
他不肯回屋,就蹲坐在石阶下头,蜷着腿哭。
闻笙认出?来他是家里的小三爷了,却也不敢过分亲近。
他站在自己?卧房的门前,远远地望着。
那个十几岁的孩子?,坐在大雨里抱着头,宛如一条丧家之犬,和自己?进?门那夜,一般无二。
月光将地面的水滩照得一片惨白,闻笙就那么陪站了许久。
吴庭泽又怎会不知道,远处的房檐下头,站着个人。
可自打他大哥遇了难,家里来来往往,最不缺的就是人。
他沉默着没有理会,任由冰冷雨水打得他浑身透湿。
不知过了多?久,一把伞悄然遮住了他的头顶。
吴庭泽狐疑地抬起头,正与闻笙四目相接。
……
院儿里,吴庭泽攥紧了拳头,他目光沉沉,看着屋子?里烛火光亮的来处:“笙哥,就算你不认,那一晚便不作数了吗?我?早把你当?做夫郎了。”
门外?的王墨倒吸了一口子?凉气,天爷!
他再不敢往里进?,哆哆嗦嗦地抽回手,木门吱呀一声阖上。
好在雨势大,没人注意到他。
王墨失魂落魄地回了院子?,雨水浸透了衣衫,顺着他的长发哗啦啦往下淌。
王墨不知道该咋办,重重呼出?口气,往二进?院的方向行了过去?。
因着王墨罚跪祠堂的事儿,玄鳞和前院儿闹得很僵。
吴老夫人找吴庭泽当?说客不成,气得将两院儿之间的门上了锁。
夜色深深,二进?院里面一片漆黑。
王墨伏在门上,手攥成拳头,疯狂地拍打:“方妈妈、方妈妈!您开开门!”
天边忽然乍起一片白光,天亮得犹如白昼,紧接着一道雷劈了下来。
将王墨急促的呼嚎声掩盖了下去?。
不成,这不成。
王墨白着脸,牙齿咬着唇瓣儿,不行就还得去?四院儿,到时候就说自己?啥也没听着。
他光/果的脚在冰冷砖面上跺了下,正要?往四院儿去?,忽然一团身影自暗夜里疾奔了出?来。
“地蛋儿?你、你咋出?来了,是爷……”
王墨急得哭起来,就见?浑身湿透的狗子?钻到了两院儿间的木门底下。
那门压得低,地蛋子?先伸了个头过去?,屁股往下头压,后爪疯狂地刨着地。
只听“噌”的一声,窜进?了茫茫黑夜里。
王墨浑身都在发抖,他立在门边,焦躁地等着,等着……
狗子?的叫声在隔壁院子?响了起来。
呜汪呜汪,一声比一声躁,一声比一声亮堂。
不多?会儿,巡夜的家仆提着灯笼匆匆赶了过来。
雨下得太大,他不愿往外?头去?,不知道自哪儿寻了根棍子?,隔着好远的距离,挥舞起来:“去?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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