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求我爱他 第228章

作者:暮雨雨 标签: 幻想空间 甜文 快穿 穿越重生

  “这就是辞意公子的琴声么,果然不错。”一位青衣公子随着乐声摇头晃脑,赞叹不已。

  旁边有人笑话他,“什么辞意公子,现在弹琴的只是襄江阁的普通乐工。等待会你再听,就知道什么叫仙乐了。”

  青衣公子吃惊,“这居然只是襄江阁的乐工?”

  一曲罢,随后便是几个舞女上去跳了一支桃花舞,裙裾随动而摆,脚步轻盈。之后轮番有弹琴的,唱曲子的,好生热闹。

  这就是襄江阁每晚上的固定流程,由当晚的安排的歌女戏子上台表演。只不过平日里都在屋里,人多天气好的时候会到外边来。

  酒慢慢喝高了,身子也暖起来了。渐渐也有人等得不耐烦了,虽说前面也精彩夺人,只不过今日都是来看辞意公子的,前面自然不愿等得太久。

  嚷嚷的人太多,襄江阁也派管事出来解释一二——

  “各位莫慌,辞意公子现在正在屋子里做准备,安排在压轴出场了,各位还请耐心等待。”

  一个男子招手大声道:“哎——知道是压轴了,但这前面还有多少个,要等多久啊。我家还有母老虎管着,待太晚就回不去了,要睡门口了!”

  众人一顿爆笑。

  今日来的人里大多都是男子,但若是仔细看看的话,带着丫鬟侍卫的千金小姐也不少,只不过坐得比较隐蔽,也没有出声吆嚷,只是安静地坐着。

  管事道:“公子,约莫还得半个时辰吧,您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先行离开,等下月再来。”

  说着赶时间的人,此时却一个都没走。

  周子言笑道:“都是嘴上说说罢了,好不容易赶上一次,谁会走呢?”

  陆矜淮的视线在场内搜寻片刻,想从中看出些许异常变化来,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六皇子传过来的字条上只写了寅时来襄江阁,却没说来做什么,总不会单纯让他来听曲的。

  “周兄,我先离开片刻。”陆矜淮起身道,“待会回来。”

  周子言摇了摇手中的流苏玉扇子,笑道:“陆兄可别忘了及时回来,免得错过了辞意公子的上台。”

  此时人全聚在湖边及附近,离开这边后,乐曲声和人流声渐渐小了下来,也安静了许多。

  天色黯淡,陆矜淮沿着一条小道走,心中思考六皇子到底让他做什么,在这种场合他能做什么。

  难道是想让他暗杀谁?

  正想着,忽然旁边的草地上传来一阵轻巧的窸窣声,声音很小,但耐不住周遭安静。夜黑风高,陆矜淮下意识提高了警惕,往那边看了过去。

  几乎是瞬间,陆矜淮甚至什么都没看清楚,一个黑色人影就站到了他面前。

  陆矜淮后退一步,却在借着朦胧月光看清黑衣人影之后忽然顿住,紧绷得身子也放松下来,语气中却还带着不解:“……良风?”

  黑衣人影顿住没说话,半天后,才从低沉的声音听出一丝委屈,“殿下,我是良影。”

  ……良风和良影是双胞胎。

  若是在白天,陆矜淮也许还能看出两人气质上的不同。但现在是晚上,黑灯瞎火的,面对面连脸都只能看个轮廓。

  “我认出来了。”陆矜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刚才出现得太突然,我一时说错了而已。”

  良影不会怀疑殿下说的话,又说道:“殿下,我正要找您。”

  “刚才六皇子的小厮找到我,让您待会儿找一位穿着深紫色衣服,手里拿扇子的一位公子,然后您和他对上暗号后,他会将一封信给您。”

  深紫色衣服,手拿扇子……陆矜淮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

  良影的下一句话证实了他的猜测,“殿下,我刚才已经观察过了,穿紫色衣服拿着摇扇,只有你旁边的那位公子。”

  ——周子言。

  深紫色衣服或许不是最独特的,但他手上拿着的扇子精致夺目,明明天气还没到热的时候,他却一直在摇扇子,一点都不嫌手累。

  “暗号是什么?”陆矜淮问道。

  “殿下您先问他,今晚的月亮圆吗。若是对方回答没有月饼圆,就算是暗号对上了。”

  陆矜淮点了下头,“知道了。”

  良影传完话之后就隐匿了身形,在黑夜中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仿佛没有来过一样。

  陆矜淮本想原路返回,但襄江阁路段错综复杂,在拐了几个弯之后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只能听着隐约传来的乐曲声来寻找方向。

  在路过一处假山附近时,陆矜淮不经意间踩到什么,响声清脆,他低头一看,从地上捡起了一枚环扣玉珏,相撞时会发出叮当声。

  他随手将玉珏揣进了袖子里。

  等陆矜淮回到亭子后,周子言挥扇子朝他招了招,“快来快来,辞意公子正好是下一个,晚一点就赶不上了。”

  陆矜淮看着他手上的摇扇,沉默了几秒。

  周子言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不务正业,和原主的纨绔风评不相上下,论谁也想不到接头的人会是他。

  果然,京城里哪有什么真正的游手好闲简单角色。

  陆矜淮坐了回去,喝了口茶后,不经意地对暗号:“周兄,今晚的月亮圆吗?”

  周子言还没说话,坐在对面的一个傻少爷就够着脑袋探出去望,“月亮?今天的月亮……确实挺圆的,快到十五了吧。”

  周子言含笑看着陆矜淮,“月亮当然圆,只不过没有月饼圆,陆兄觉得呢?”

  暗号对上了。

  对面的傻少爷没听懂他们的对话,还乐呵呵地加入交流,“我娘做的桂花月饼味道可好了,等中秋到了请陆兄周兄来家里尝尝。”

  说完,傻少爷又转头去和别人搭话,“杜兄,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月饼?”

  周子言略微放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陆兄,方才你一进来我就认出是你,一直在等你找我搭话。见你迟迟不说,还以为是我认错人了。”

  陆矜淮道:“周兄深藏不露。”

  周子言笑道:“我还担心你认不出来我,扇子都快在你面前抡出火了。”

  “现在认出来了。”陆矜淮道,“东西给我吧。”

  有宽大的衣袖遮掩,两人在桌子底下完成了信的交接,陆矜淮把信封小心放好,视线落到戏台子上,面上情绪平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戏台子上的帘幕被拉上,偶尔有微风把帘子吹起,才能瞥见其中光景。

  上一人的表演结束之后,会由小厮来重新布置场地。

  “——绁尘琴!我看见了,是绁尘!是辞意公子!”

  “敢问绁尘是何物?”

  “是辞意公子专用的琴,此琴价值连城千金难买,音色极美。再配上辞意公子独有的琴艺,小生之前听过一回,数月都难以忘却。”

  “真有说的这么好?”

  “小生骗你作甚!”

  只是放了把琴在戏台上,连人都还没出现,就引起了如此轰动,如此便可见辞意公子有多受欢迎。

  亭子处是最佳的观赏位置,地势高,轻易地就能将戏台一览无余。透过扬起的纱幔,陆矜淮的视线落到戏台中间放着的琴上,透青色的琴身,琴腰内收弧形,看起来极具美感。

  因为亭子离戏台近,有风吹过时,还能听见琴上坠着的玉扣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响声。

  陆矜淮一顿,从衣袖里拿出刚才捡到的环扣玉珏,再和绁尘琴上的玉扣一对比,正好发现琴的右侧似乎缺了一枚玉扣。

  “辞意公子,辞意公子出来了!”不知是谁先看到,大声嚷嚷了一句,随后爆发出一阵吵闹,如同菜市场赶集一般。

  “在哪在哪!”

  不知是谁先开的头,金钿银篦、朱绡绮绣、玉佩香囊像是不要钱地往台上丢,乍一眼看过去场面很是壮观,没一会儿戏台子上被扔满了。

  经常会有在戏子歌女演出结束之后,如果表演精彩的话,看众会往台上丢银子珠宝之类的财物,来表达自己的喜欢。但在开场前就数不清地丢,却是少见,况且每一样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宝,全京城能有这种待遇的可能就辞意公子独一份了。

  “陆兄,你看底下这奢侈场景,我们这些真正的少爷公子,怕是还没有一个小小戏子有钱。襄江阁这一晚上的进账,京城有几个达官贵人能比上。”周子言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扇子也砸到了戏台上,笑得开怀。

  帷幕之下,一位穿着白衣的高挑身影出现在了戏台旁,如墨般的长发用发簪松松挽着,踏上台阶时,一举一动都透着矜贵与清冷。衣衫素白,却给人一种不及肤色雪白的感觉。

  全场顷刻间陷入了忽然的寂静,谁都没有出声喧哗,全都耐心等待着,像是怕惊扰了天仙落座。明明刚才辞意公子没出场时,一个比一个吵得欢,现在却全都安静下来。

  台上的白衣公子,甚至没有看一眼地上的金银珠宝,径直踩着走到了琴前坐下,白玉似的脸上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淡漠得好似视若无物。

  辞意今天的心情不太好,让小厮把绁尘琴抱过来的时候,说在路上不小心磕了一下,琴虽然没出问题,随后才发现上面的玉扣掉了一枚。

  辞意爱琴,自从得了绁尘琴之后,几乎把它当爱子,日日呵护。方才发现玉扣丢失之后,辞意完全没了上场的想法,只想一心先找到丢失的玉扣。

  阁里管事的劝了半天,好话说了一箩筐,说他们先派人去找,让他先上去弹琴。今晚来的人多,其中不乏权贵,他若是放了鸽子,襄江阁怕是好长时间都不得安宁。

  辞意抬手压在琴弦上,虽是心中不愉,却在弹琴时不会意气用事,淡淡垂下眸子,指尖在琴上轻抚而过,琴声如水般轻柔逸出,清越悠扬。

  一曲终,所有人都沉浸在乐声中难以走出时,心想不愧是京城第一公子的美称,果真当之无愧。刚开场时听到的襄江阁乐工的琴音已属上品,但和辞意公子相比,却不是一个档次能作比较的。

  有些乐声只是听个好听,但辞意公子的琴音却如清风细雨般荡涤内心,只听声音,眼前却浮现出轻松美好的画面。

  但此时却出乎意料的是,只弹了一首曲子,辞意公子就已经起身抱琴,从帷幕之下离开了。

  众人皆是慌张不解,按照惯例来说,辞意公子每次登台至少会弹两首曲子,心情好的时候不仅会多弹几首,甚至还会唱两句曲儿。

  不奢求辞意公子今个心情好,但也不能只弹一首就走了吧。

  “……怎么回事?辞意公子这是走了么,还会回来么?”

  “走了?没了?”

  管事看见辞意下台,心中已经预料到留了多大的摊子需要他处理,在心中叹了口气,拿着帕子擦了擦冷汗,谁让这是个活祖宗呢。

  “找到了么?”辞意问道。

  “……还没有,已经让阁中的人都在找了。”管事心中也犯愁,道,“一找到就立即送到你院子里。那个小厮也已经问过了,晚上视线不好,如果丢失在阁中,可能明天才能找到。”

  辞意没答话,抱着绁尘琴的臂弯缓缓收紧,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外面依旧争吵得喋喋不休。

  “今晚上只弹了一首曲子,露个面就走了,摆这么大的谱子,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啊!”其中有人不满道,“不过是个戏子琴工罢了,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公子吗?”

  此人话一出,忽然感觉后背一凉,他一回头,发现周遭的人全都因为这句话盯着他,看的他禁不住冒冷汗,“都看着…本少爷做什么?”

  “你是什么狗屁少爷?辞意公子乐意走就走,轮得到你在这里酸言酸语?你是脸比辞意公子好看,还是琴弹得比他好?”旁边的一个暴脾气男子凶狠开口。

  他们今天晚上来的,一大半都是来看辞意公子的,其中不乏许多仰慕者。即使自己也觉得弹一曲有点敷衍他们的意味,但依然容不得别人叫骂。

  “不想听就滚出去,在这狗叫什么。有本事你把襄江阁买下来啊,还看不起戏子,你当辞意公子看得起你?”

  那人依旧嘴硬,“我花我的银子,说两句怎么了?”

  本来这边只是小范围的争吵,但慢慢加入争吵的人多了之后,争吵声愈大,渐渐引起了管事的注意。

  管事过来了解清楚情况之后,礼貌地让阁里的侍卫把这人给踹了出去。

  真是好笑,那位活祖宗连他都不敢骂,这哪来的乱七八糟的人就敢随口叫骂。真要是让那位听见了,就不只是踹出去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