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子种田基建 第18章

作者:月寂烟雨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东方玄幻 基建 穿越重生

  他们走到极近处,才看到那黑影身上反射的光,那是盔甲的光芒。

  络腮胡颜色一变,下意识要抽挂在身侧的大刀。

  只是他们今天出来喝酒,身侧空空荡荡,手一摸,完全摸了个空。

  吕先贤还没意识到危险:“老卫,你怎么不走?腿软了?还是要放水?”

  “卫凌炀,吕先贤。”黑影沉沉开口,“是你俩?”

  络腮胡双手抱拳:“阁下哪位?”

  来人说道:“解豸卫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卫凌炀脸色登时发白,转头往后看。

  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堵住了,借着一点暮色,卫凌炀发现那是带刀的士卒。

  卫凌炀已经认出来了,这正是他们夏南军管监察的獬豸卫。

  吕先贤的酒还没醒,嘴里嘟嘟囔囔,问为什么不走?

  獬豸卫不同他客气,来了两个人抓住吕先贤的手一扭,将他的手扭到背面去,直接押着他上了马车。

  大津山下,夏南军营。

  此时正值傍晚,军中炊烟袅袅,蓝紫色的天空中依稀能看见星辰,月亮还不见踪影。

  山脚下一排房子中,最大那个院落烛火通明,穿着皮甲的将领不时进出。

  每回有人进出,门口两名手执长枪的士卒都会仔细查验。

  吕先贤被人带过来时,直觉两腿发软,喉咙发干,干得他不得不一个劲儿吞咽口水。

  他现在就已经完全醒了,路上还尿了两泡。

  吓的。

  卫凌炀与吕先贤被带进院中,很快就有人押着他们到屋内。

  屋内长条案后面,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宽肩窄腰,穿着一身收袖将军袍,长相俊美大气,最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一双眼睛,简直像含着两点寒芒。

  人被他一看,简直像被扒了一层皮,被看到骨缝里。

  卫凌炀在旁边叫了一声将军,吕先贤意识到这是他们的大将军左行怀后,几乎软倒在地。

  等稍回过神来,吕先贤强撑着跟着喊了一声将军。

  左行怀:“这批粮草从何处买来?说罢。”

  吕先贤一抖:“将军容禀,这批粮草就,就是普通的粮草,从种粮户那里买的。”

  左行怀盯着他,片刻后说道:“看来不老实。拖下去打三十军棍,让他清醒了再说。”

  左行怀一声令下,立即有士卒过来,拖了吕先贤出去。

  片刻后,卫凌炀能听见军棍打在人身上的闷响,也能听见吕先贤嘴被堵住发出的呜呜惨叫声。

  左行怀微抬下巴:“你来说。”

  卫凌炀冷汗涔涔,磕了个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左行怀从桌上拿起一罐东西:“就是这个粮草?”

  边上立着的侍卫将那罐东西递给卫凌炀。

  卫凌炀打开罐子,仔细嗅闻里面的粮草,又尝了尝,之后肯定道:“回将军,就是这种粮草,马吃了之后力气特别大,耐力也好。”

  左行怀:“你给马吃了几日,可有什么不妥?”

  卫凌炀:“回将军,吃了五日,没什么不妥,眼屎、鼻头、马粪等状况甚至相较于之前好一些。”

  左行怀:“马吃完后饿得快么?马可焦躁?”

  卫凌炀:“都未发现。”

  左行怀点点头,对卫凌炀说道:“你勾结粮官,试图作弊,破坏军中大比,罚你四十军棍,伤好后带队进山驻守。”

  卫凌炀一个长头磕到底:“属下领罚。”

  很快有人押着卫凌炀出去受罚,换被罚完的吕先贤进来。

  这次吕先贤不敢再狡辩,有问必答,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左行怀听完,对手下说道:“把买的这批粮草退回去。”

  吕先贤脸色微微一变,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来,低着头在一边。

  左行怀令行禁止,当晚,郡王府收到了被退回的粮草。

  纪衡约收到粮草后,脸色也变了。

  郡王府的侍卫们脸上的表情同样不好看。

  大家一齐看向郁徵,只要郁徵一挥手,大家肯定要问夏南军的人要个说法。

  郁徵抬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问夏南军的人道:“这批粮草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夏南军那位穿甲的偏将笑道:“回郡王,粮草是好粮草,只是不适合我们军中,故将军命属下将粮草送回来。”

  郁徵:“我们的粮草是整个邑涞郡最好的粮草,为何不适合?”

  偏将:“军中经费有限,用不起那么好的粮草。且军马对粮草要求不高,吃惯了这种好粮草,日后出去打仗,怕吃不惯普通的粮草。故这批粮草不合适,还望郡王海涵。”

  郁徵盯着他。

  偏将抱拳:“此次乃是夏南军毁约在先,将军说银钱不必退还,他有空会亲自登门道歉。”

  郁徵看他片刻,说道:“虽说你们夏南军反悔了,我们郡王府却并非那等贪财之辈,银子你们拿回去。”

  偏将也不推脱,只道:“多谢郡王。”

  左行怀的人来得快,也去得快,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伯楹在边上气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郁徵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抬手制止了伯楹的话:“要是换我,恐怕我也怕惹麻烦。”

  郁徵转向纪衡约:“先前让你们送出去的粮草都送完了么?”

  纪衡约:“都送完了,蓬定县内,只要符合条件的,就没落下。”

  郁徵:“好,这阵子辛苦你们多打听。”

  胡心姝很快得到了消息,赶过来。

  他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悄悄告诉郁徵:“左将军那人最为谨慎,要不然也不可能从默默无闻的小子爬到一品大将军之位。”

  郁徵心头一动,问胡心姝:“那位左将军年岁如何?”

  胡心姝:“现年二十八。那也是个怪人,年岁这么大,仍未成家。有人猜他有龙阳之好,可送了那么多俊郎娈童,也从未见他收下过。”

  郁徵若有所思:“这起码说明他治军不错,底下人嘴都挺严。他家是做什么的?”

  胡心姝:“这个我打听到的也不多,多是他发迹之后的消息,听说他出身于小官之家,父亲官不超过五品。”

  郁徵:“这就有意思了。既然如此,他怎么会从军?”

  胡心姝:“这就不太清楚了,只是听说他父亲在他发迹之后曾来投奔过他,被他赶走了,连母亲受封诰命时,他也专门上书,将他亡母的牌位挪出来受封,而非还健在的嫡母。”

  胡心姝压低声音:“他在朝中名声不好,多亏陛下一力保他,他才爬上今天的位置。”

  郁徵想了想:“名声差的大将军才是好将军。这是个聪明人。”

  胡心姝看着郁徵:“这位将军如此行事,郁兄不气?”

  郁徵:“气哪能气得过来?若真生气,缪钟海给我使绊子的时候,我就气死了。”

  缪钟海是邑涞郡现任郡守。

  郁徵与他还未正式见过,两人已经快公开撕破脸。

  胡心姝担忧道:“左将军那边走不通,你这些粮草怎么办?”

  郁徵:“不急,再等一阵,事情会明朗。”

  胡心姝建议道:“崖尘子道长那么喜欢这批粮草,你若卖给他,多半能卖出去。”

  郁徵摇头:“邑涞书院才多大?他吃不下。”

  胡心姝:“你之前不是用这些粮草来肥田么?不然你以后专心种青粮米,粮草肥田算了。”

  郁徵:“一步低头,总不能步步低头,胡兄看着就是。”

  胡心姝观察了好几日,也没发现他这边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由有些为他感到焦急,又有些犹豫,之前送回族里的信,要不要再送一封。

  邑涞郡的形势似乎比他判断的更加严峻些。

  就在邑涞郡暗流涌动的时候,郡内底下的一个小县城内,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蓬定县大勇镇,李家村。

  李家村有个李大户,他们家专门养马,养的还是军马。

  这天,李家当家李老头抽了一管又一管旱烟,表情愁苦地在社畜棚里转来转去。

  李老头:“赵大夫,这马还没生下来么?”

  赵大夫赵城鸣摇了摇头。

  赵城鸣是十里八乡最好的兽医,农户家里的马牛之类,有了病总爱找他看。

  他往日给牲畜接生总是很快,今天却忙了大半天,都还没有接生下来。

  赵城鸣说道:“这胎胎位不正,马驹又大,估计很难生下来。”

  “这要怎么办?”李老头急得一拍大腿,“赵大夫你快帮忙想想办法,给它喂鸡蛋红糖水行不?”

  “估计没有用了,生了这么久,母马都没有力气……”见李老头脸色不好,赵城鸣话说到一半,又转回来,“不过喂一喂也行。”

  李老头:“那我让儿子去弄鸡蛋红糖水来,要不要再买根参?”

  “这个……”赵城鸣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李老头察觉到他的表情,更着急:“赵大夫,你有什么话直说,我们都那么熟了,有什么好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