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巨龙饲养后我成了团宠 第87章

作者:未悄 标签: 豪门世家 穿越重生 萌宠 穿越重生

  “如果不重要,你也不会绑架他了。”季淳切下一小块甜点,放进口中,入口的苦涩很快化作甘甜,“或许我们无须那么多弯弯绕。我只和许先生一同前来,以表诚意。伊迪,说吧,你想要什么?用什么来换季辞?”

  “我……想要什么?”伊迪丝机械地重复着他的话,眼神空洞,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就算配上这张漂亮的脸蛋仍旧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淳哥哥,你怎么认定,是我想要的呢?”

  季淳蹙眉,许游替他问了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伊迪丝摇了摇头:“不是我。我对人类没有兴趣。想和你们交易的是埃隆。”

  “埃隆?”许游浑身一震,难道害得自己昏迷不醒数月的罪魁祸首,再一次成为在季家反复划出伤痕的凶手?“那个埃隆·哈瑞斯吗?”

  “哈瑞斯?”她轻笑,“不,他应当叫埃隆·赫定。”

  埃隆·赫定?!这两个名姓的结合,是他们从未料到的。还以为是两个虎视眈眈的敌人,原来它们根本就是暗中滋生出同源的怨怼。

  伊迪丝不再看他们,眺望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你们还不知道吧,埃隆他是我的侄子———是我兄长斯科特·赫定的私生子。”

第八十七章 择日而亡5

  你不知道簌簌是什么

  季辞找了个相对干爽的地方坐下了, 抱紧身体,搓着胳膊,试图唤醒血液流动。本来就是冬天, 山洞里虽然不至于有风雪侵袭,却因为常年不见天日和滴水的潮湿, 形容另一种彻骨的寒。

  蜜蜂果然只是为了看着他不跑出去的, 只要季辞不接近洞口,它就没有任何动作,过了一会儿竟然心安理得地睡起觉来。这是季辞第一次看见蜜蜂睡觉,很是新奇, 但他不打算靠近观察。

  冷意让他的大脑运转得越来越慢,季辞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埃隆打算把自己扔这儿多长时间。然而这时候不能睡, 要是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他晃晃脑袋,将困倦赶出去,拼命回想叫人神经活跃的回忆。比如前世那些足够惊险刺激的副本,比如前两天看的小温和阿邹电影的细节。

  然后是许游。无论他想什么, 最终思绪总是会回到许游身上。上辈子的陌生和相熟,试探着想要付出心意却被无情斩断, 然后是此生儿时初见的相看两厌, 后来的逐渐依赖, 再到生死相依, 两情相悦……

  他把他的两世人生都细细捋一遍, 让许游成为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最大动力。

  某些脸红心跳的时刻, 竟然叫他身上热了起来。但他可不想深入去想, 现在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哪儿有空想这些……

  只不过, 季辞叹了口气,要是真的以后都没机会相见了,真的很可惜他们昨晚分别时,没有再抱一下。

  思绪越飘越远,意识有些混沌。季辞埋进那条许游送的围巾深呼吸,逼迫自己清醒过来。他忽然感觉到附近有不同寻常的气息,非常微弱,但刚才是没有的。

  人类抬起头,去而复返的埃隆换了身看着就舒适又暖和的衣服,带着另一个,站在他的面前,依旧带着看了就叫人生厌的笑意,故作惊讶:“还是白天呢,小少爷就想睡觉了?哦对,说要给你带床褥来着,抱歉,事情太多忘记了。下次一定会带来。你想要什么样的花纹?”

  季辞深知自己的智与力都无法与对方匹敌,与其掏空心力斡旋,不如左耳进右耳出。

  更何况,他现在有更需要注意的事情。

  他抬起头,惊讶地望着被埃隆带过来的另一个人。

  精灵似的尖耳朵,四肢连着藤蔓,穿着淡绿的长纱,年轻而曼妙。

  ——阿尔瑟?

  *

  对小温极其感兴趣、给了他们龙蛋和银焰花的树精,季辞当然没有忘记她。只不过,比起「树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先一步浮现在脑海中的,是「他果然在秘境森林」这个结论。

  可是他想不通,森林存在着对巨龙的致命毒气,所以千百年来才没谁敢进来采撷珍贵的银焰花。为什么埃隆没事人似的,没受到任何影响?

  埃隆似笑非笑望着他脸上风云变幻的神情,留足了时间让他发问。季辞凝了凝神,问出最重要的:“这是什么地方?”

  阿尔瑟并未表现出明显的畏惧,但从她的目光中,季辞还是感受到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少女还是和以前一样,无须开口,声音顺着四面八方流淌进他的听觉:“豌豆藤的树干中。”

  季辞惊讶地眨了眨眼。这倒是能解释埃隆为什么毫发无损,当初簌簌的龙蛋也是在通天豌豆藤的根茎中才得以保存,不然早就被毒气侵袭而亡了。

  豌豆藤和童话中一样粗壮,当初他们进入根茎时都要走很久。现在树干像个山洞,也不足为奇。

  原来他自以为在山中,其实不在;以为树会长在山上,结果在树里。季辞苦中作乐地想,要是放在人类的网络上,这句话简直能引起哲学讨论。

  然而通天豌豆藤长在秘境森林中央,怎么看也不是从入口憋会儿气就能飞到的。埃隆究竟是怎么带着他进来、又能在其中行动自如?

  阿尔瑟有读心术,看得出他的疑问。只是这些问题不适合现在讨论,没有回答。

  埃隆玩味地看着他们:“要不要给你们留点儿老友叙旧的单独空间?”

  季辞神色紧绷,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新花样。

  “别这么怀疑地看着我。”埃隆非常自信,就算季辞能了解全貌,弱小的人类也逃不出手掌心。他大方地摆摆手,“给你们十分钟。要守时哦。”

  这次他没有回到龙形,一跃骑上了蜜蜂的脑袋,架着它离开山……不,是树洞。

  *

  “别想了。”

  阿尔瑟看见他望着因为蜜蜂的离开而大亮的洞口,摇了摇头。

  “你出不去的,他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在离开豌豆藤的瞬间痛不欲生。你留着有用,他不会杀你,你连求死都做不到。”

  季辞闭上眼睛再睁开,让自己适应变化的明度:“究竟怎么回事?”

  少女面色急切:“我没有很多时间,你必须听我说。豌豆藤是整个秘境森林的支撑脉络,树精被供养,也反过来供养它,他杀了我的族人,用他们的魂灵做出防护衣,才能安然进入森林。但这种防护衣有时限,用废一个,他会杀下一个。我输送了自己的树灵给他,可维持不了太久,我已经将近力竭,无法恢复真身了。”

  季辞记得,她的真身不是现在这副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而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婆。

  当初埃隆放火烧掉季家古堡时,就见识到了这个表面上温文尔雅的男人有多么心狠手辣。没想到现在为了达到目的,罪恶的双手伸向了完全不相干的异族。

  阿尔瑟接着说:“他拥有我的树灵后,能短暂地使用我的能力,比如读心术,只不过必须要在我近旁。一旦他回来,我就不能再自如地同你对话。”

  “他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小舅没什么能够给他了。”

  少女摇了摇头:“上个月我拜托你带出去的龙蛋,是不是已经孵出来了?”

  上个月?季辞一愣,忽然想起秘境森林和外世界的时间换算法则,森林一天,等于外界一月。簌簌出壳两年多了,在阿尔瑟的记忆中,却还是上个月的事情。

  他点点头:“它很奇怪,和别的龙都不一样。很小,不会说话,颜色也……”

  阿尔瑟的表情变了:“龙鳞是不是玉的颜色?”

  “你怎么知道?”

  “我以为那是一颗龙蛋。”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太像了……我没有见过,从来没有人,但是……”

  从前的睿智不复存在,她讲的话颠三倒四,思绪似乎因巨大的惶恐陷入死胡同,四肢连着的藤蔓瑟瑟抖动着,叶片枯萎剥落,泄露出主人忐忑不安的内心。

  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些古老的树精忌惮至此?又能让另一些巨龙为其疯狂?

  簌簌的真实身份,恐怕比他想象中更复杂。

  季辞还想追问,阿尔瑟轻轻摇了摇头,切断了他们的对话。

  晃悠了一圈的埃隆从蜜蜂上利索地跳下来,拍了拍手,笑道:“聊得这么开心,我能不能加入?”

  *

  回去路上,比来时更加沉默。

  伊迪丝讲得很清楚,她的,或者说埃隆的目标并不在季辞,而是簌簌。只要把簌簌交出去,就能换季辞平安回来。

  当他们得知簌簌的真实身份后,饶是见多识广的许游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他们从未想过世上真的会有……那样的存在。

  许游看了眼后视镜:“您怎么想?”

  已经数不清季淳今天是多少次叹气了:“若是交出去,必定会引起血雨腥风。”

  簌簌在他们这儿,或许只会当做小龙崽无忧无虑地饲养长大,和季悦栀、季越彭那样,做个最叫人羡慕的富家子弟。

  然而交到埃隆这样的人手里,就会成为恐怖的战争机器。

  他们每个人,都自身难保。

  可他们怎么能不交。无需赘言,季辞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个体的差异决定了单独的人类在巨龙面前,没有丝毫自保能力,而他们现在甚至还不知道他在哪儿。

  对于季淳而言,某种程度上季辞和簌簌都是他收养的异族遗孤,本质上没有区别。然而事实上感情这种事就是分先来后到的,唯一的、最好的那份给出去了,后来的就都得不到。

  季辞是他最疼爱、最重要的子辈,但簌簌……并不是。

  对于许游来说,差别就更大了。季辞是他认定一生的伴侣,簌簌只是爱屋及乌的对象。

  爱的确有轻重缓急,可这不代表他们就能随随便便把一个相处了两年、对他们毫无保留依赖的幼崽亲手送进炼狱。

  许游内心天人交战,季淳忽然看向后视镜:“小许,这个决定,必须你来做。”

  “我?”

  许游诧异。先不说簌簌现在是季家的一份子,就算不是,只要季淳在,就能在任何事情、任何巨龙那儿拥有最高优先级别的决定权。

  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会让他来选?

  “也许你会觉得我在推卸责任。”

  “先生,我……”

  “你听我说完。我不知道小辞有没有和你郑重讨论过这件事,虽然簌簌现在更多的是住在我们这边,不过监护权,是交给他的。也就是说,簌簌会是他的孩子。而你是小辞的伴侣,在他空缺的情况下,你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所以没有人能代替你去做决定。”

  许游张口结舌,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来,别人都是对象问「我和你妈都掉水里你先救谁」,到他这儿,成了岳父问「老婆孩子你选谁去做人质」。

  他要怎么选?他能怎么选?他怎么可能放弃季辞,这根本不是选择题,而是填空。

  季淳看见他因纠结而痛苦的神情,嗓音柔和,讲出的每一个字却都落在刀刃上:“并不是二选一。如果你觉得合适,那我们,也可以去「夺」回来。”

  那个动词念出来轻快,转瞬即逝。却在许游心中,如同突如其来的陨石,重重地、重重地砸下一个坑。

  *

  埃隆这趟来,倒不是空手,给他带了些吃的。尽管都是干硬到难以下咽的东西,总归能够饱腹,甚至还有毯子,并且好心地生了火。

  “正式谈判前,你可不能死啊。”

  埃隆笑眯眯地看着他。

  季辞想起以前初中的时候,学生会在校门口买些金鱼或者染色的小鸡。很便宜,几块钱一个,容易死,但死了也没多少心理负担。

  现在的他在埃隆·哈瑞斯眼中,恐怕就是这样的存在。

  只不过眼下,他对埃隆还有利用价值,生命悬在某笔即将到来的交易上。

  阿尔瑟已经离开了,走之前深深地看了季辞一眼,眼神中含着千万种情绪。季辞心知自己和她算不得盟友,谈不上背叛,只是这一切因她而起,又因她而灭,果真是孽缘。

  埃隆托腮,看着季辞在火光映衬下瓷白的侧脸,提议道:“把簌簌———是叫簌簌没错吧———交给我,我就把你放了,怎么样?”

  季辞冷冷地看着他:“你做梦。”

  阿尔瑟说得没错,埃隆的最终目标,果然是簌簌。他不清楚簌簌究竟有怎样的魔力,只是簌簌在化形前,对他来说,是和豹鲶一样值得用生命去保护的宠物;在化形后,更是他的孩子,是他的亲人。

  他怎么可能为了保命把亲人交出去?难道小舅、兄姐会这么干吗?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要得到它。那个小东西,有如此多的能力,能够自由地变大变小,还能隐形。如果我也掌握了这种能力,该有多美妙。”

  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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