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巨龙饲养后我成了团宠 第92章

作者:未悄 标签: 豪门世家 穿越重生 萌宠 穿越重生

  他把簌簌之前叼着的围巾展开, 盖在季辞身上, 然后, 如同王子亲吻他的睡美人那样, 拂开人类的额前垂落的碎发, 印下温柔的一吻。

  花妖们闹不明白突如其来的浪漫剧场是要演哪一出, 但他们大气也不敢出, 生怕惊扰了两个画中人。

  簌簌趴在旁边,浅色的眼瞳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看着爸爸妈妈。在他的记忆中,他们的感情总是这般甜蜜,亲吻和拥抱都是最常见的表达爱意的方式,他们也会同样分享给他。

  许游的眼中满是对季辞的眷恋,用龙语柔声道:“等我回来,吾爱。”

  龙站了起来,对幼龙伸出手:“走吧,簌簌。”

  “Pa?”小孩歪着头,不理解为什么爸爸要单独带自己走。但他百分百信任他,还是顺从地被抱起来。

  女王听不懂龙语,但植物赋予的纤细直觉让她感到哪里不对劲,皱起弯月眉:“你们……”

  许游一改先前的横眉冷对,冲她露出迷人微笑:“我很快就回来,请帮我照顾好我的人类。另外……烦请各位让一让。”

  幼龙抱着他的脖子,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看着仍旧没有丝毫反应的人类,咿咿呀呀地唤着「Maa」希望许游能把季辞也带上。

  成年人心里一酸,幼崽对他们的感情和依赖,远比反过来要深。然而,决定既然已经做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他并未原路返回,在花妖们疑惑地让开后,原地旋起气流,转身恢复了庞大的龙形,碾压目之所及的一切生物。

  他和埃隆同样是A级血统,金灿灿的鳞片将埃隆进入森林的肆虐行径的恐惧带到花妖中,他们惊惧地望着他,害怕这个人也是同样残暴。

  簌簌下意识跟着他一起变成了龙,小了很多号,颜色也淡雅得多,像一块玉石悬在半空。花妖们更是惊讶,秘境森林里的住民大多听说过虬的传言,也知晓埃隆此行的目的,但当他们真的看见它时,是截然不同的震颤。

  许游就这样卷着气流拖起飞得还没那么熟练的小龙崽,向约定好的豌豆藤飞去。

  *

  埃隆正坐在藤蔓打造出的秋千上,享受一天之中难得的阳光,透过叶片的罅隙中洒在面庞上。外世界每天都能见到的日光,在浓雾弥漫的秘境森林显得如此珍贵。

  他们约定好在通天豌豆藤的一处枝干上见面,它比许游想象中还要高,或许真的连接天际也说不定;这回阿尔瑟不在,会面只属于三条龙。

  见一大一小飞向自己,埃隆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从秋千上缓缓起身:“又见面了,小甜心。”

  话是说给簌簌听的,充满了令人不适的隐喻。许游皱了皱眉,把瑟缩的幼龙护在翅膀下:“解药。”

  埃隆嗤笑:“都决定牺牲他了,还装出一副好父亲的样子来,有什么必要?反正他也听不懂,不是吗。”他抬起手,树枝上竟然听话地伸出一截藤蔓,将小药片递到他手心。

  白色的,圆圆的,非常普通,和感冒药没什么差别。可就是它,钳制着许游所有的行动。

  从他抵达豌豆藤开始,它就不如想象中碧绿,有些说不上来的病态。就这么短短半天时间,更加枯黄。联想到阿尔瑟的话、以及埃隆对树精们的威胁,豌豆藤的营养多半用来供给埃隆,为他提供力量。

  以至于,可以像原生的树精一样,控制豌豆藤了。

  这个男人,根本不在乎毁掉一棵无数生命赖以生存的树———甚至是整片森林。

  许游很想同情这里的居民,只不过没有太多闲暇。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季辞唤醒并且带出森林,其他的计划……

  他刚要上前,埃隆做了个停下的手势:“我尊重人类的规矩,许老板,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藤蔓都是被你控制的,我怎么相信你真的会把药给我?我又怎么确定它有用?”

  “你不能。它不会现在作用,必须要离开森林才行。当然,离开的刹那你也会脱离树灵的保护,换言之,你不可能再进来了。”埃隆说,“也许你不相信,不过我的目标早就不是季辞了,没必要害他,更没必要因为害他而跟季家结仇。”他对簌簌微笑,笑容令人不寒而栗,“我只要有这个小宝贝,就够了。他会帮我完成所有梦想。”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害死季辞百害而无一利,像埃隆这么会算计的人,不至于断了自己的后路。

  埃隆见他有松动:“许先生,让他回到人身吧。并且你要代替季辞,切断他的雏鸟情节———两年了,也该断了。”

  “切……断?”

  埃隆啧了一声,似乎替人类才有的感情和羁绊感到麻烦:“就是告诉他,你不要他了。”

  *

  如果是季辞,现在会怎么做?

  许游看着面前听他的话乖乖回到人身的小男孩,明亮的眼睛望着他,毫不掺假的相信和依恋。

  如果是季辞,根本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吧。就像季淳绝不会用季辞去交换一样,在季家的爱浇灌下长大的小少爷,也不会用簌簌来换自己的生命。

  可许游不是季辞,他没那么在乎簌簌,从头到尾他的宝贝也就只有季辞一个。别说是用簌簌去交换,无论用什么样的代价,上刀山下火海,献上整颗残破星球———只要季辞平安,他都会去做。

  话是这样说,真正到了诀别的一刻,仍会感到不忍心。他半跪在簌簌面前,抚摸着孩子浅色的头发,把他柔软的小手放进自己的掌心,再难以启齿,终究还是道出:“跟那个叔叔去吧,好吗?”

  埃隆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家庭伦理大戏。

  许游的眼神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龙鳞:“你会好好对他吧?”

  埃隆讽刺地笑道:“你还在乎吗?”

  “如果他在你那里比在季家过得好,我可以不在意。”

  向来仪表堂堂的埃隆·哈瑞斯做出一个厌恶的表情:“行,我承诺。”

  但埃隆·哈瑞斯的承诺没有任何意义。

  再怎么懵懂,簌簌还是从许游的表情读出了放弃和决绝。幼小的孩子感到一阵心慌,被丢弃的小孩总是格外敏锐,他不明白为什么,不明白怎么了,妈妈没有醒,爸爸也不要自己了。

  为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

  他会改。

  不要丢掉簌簌———

  *

  男孩眼里聚满了泪水,像真正剔透的宝石那样一颗颗滑落。小手攥着许游的拇指不肯放开,然而地上冒出来的藤蔓须臾间猝不及防缠上他的身体,越是挣扎,裹得越紧,同时向他的身体输送着微量的麻醉,不至于失去意识,却也扼制了虬的大部分伤害力。

  “Pa……Pa?”

  簌簌惊恐地看着身上的枝条,努力伸出手抓住许游,成年人隐藏起一切情绪,好似突然变成没有心的机器人,漠然地看着小手从自己几乎没使出劲挽留的掌心滑落,随着藤蔓的动作离自己越来越远。

  另一边,埃隆倒没有骗他,用藤蔓将那颗不起眼的药片送了过来。

  许游把药片从蜷曲的叶子上摘下来,手指有些颤抖。他不敢抬头,不看看见簌簌伤心欲绝的表情。

  他只是个小孩子,才两岁,还不会说话,连飞都要借力不然会掉下去。

  他是那么地信任他、信任他们。

  可成年人回报了什么呢?像一纸支票一样,把没有丝毫戒心的他骗到险象环生的命运里,轻轻松松交易掉了。

  他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Pa———爸——”

  许游转身的动作一震。

  簌簌一直念不好他们的称呼,模糊又短促。可是他刚才分明听见了那是「爸爸」的称谓!

  他诧异地扭过头。

  簌簌已经被藤蔓拖拽到埃隆身边了,哭得小脸都花了,看见他转头呛得直咳嗽,然后后带着哭腔的声音却无比清晰:“爸爸,救我———爸爸——”

  这是簌簌龙生中,第一次开口说话。

  没有先喊更亲近的季辞,而是少见面很多的许游。

  没有笑容,没有全家人的欣喜、欢呼、记录、庆祝,而是命悬一线的呼救。

  许游很清楚,只要背道而驰的路再向前迈出一步,他、他们和簌簌今生的缘分,就算是彻底断了。

  男孩哭得撕心裂肺,那么害怕,那么无助,那么绝望。

  许游狠了狠心,在风力的保护下离开豌豆藤,向玫瑰园飞去。

  他没有回头。

  *

  得知埃隆已经达成目的、很快会离开秘境森林后,玫瑰花妖们松了口气,打开花蕊,将依旧沉睡着的季辞交给许游。

  至于之前一直跟在许游身边的小男孩儿去了哪里,他们聪明地没有过问。

  很多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按照埃隆的说法,解药需要在出了森林之后才能喂给季辞,许游不敢多耽搁,放下负罪感和毫无用处的恨意,载着季辞向森林边界飞去。

  到了出口他才发现阿尔瑟早就等在了那里。

  虽然清楚是被埃隆胁迫,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少女都是帮凶,他对她没什么好感,口气生硬:“还有什么事?”

  阿尔瑟从浓雾中走出来,观察着他:“你就是他当初寻找银焰花,要拯救的人吗?”

  “是我。”

  “他说过,是他爱的人,但不是爱人。”

  阿尔瑟声音平淡,但他还是听出了质疑的意味。

  对于树精而言才没过去多久,在外世界,却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许游还记得自己醒来后迎面而来的那个吻,那天刺眼的阳光,和接下来改变了他们之间关系的一切。

  “人……或者龙,都是会变的。”许游吸了口气,“结论是,他爱我,我也爱他。”

  “爱。”少女摇了摇头,简单地结束了感叹,话题突兀一转,“他不会原谅你的。”

  许游知道她指的是交出簌簌的事,脸上浮现出无法自抑的痛苦:“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想象没有小辞,更不想提前开战。你知道A级以上的巨龙开战会怎样吗?波及到的可不仅仅是你们。”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如果有,你们也不会被他控制了,不是吗。”

  阿尔瑟沉默了。

  许游模糊地想起,季辞曾经说过阿尔瑟的真身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婆,现在这个瑰丽的少女只是假象,或者被迫。

  人类总想长生不老,想永葆青春,然而对于树精来说,少女的表象并非幸运的意味。豌豆藤被埃隆牢牢控制在手中,身为树精的领袖,她一定付出了许多。

  想到这里,许游对她的怒意也消散了些,语气不再那么冷淡:“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带他回去。解药真的有效吗?”

  阿尔瑟点点头。

  他松了口气,看了她一眼,抱着季辞踏向森林的交界处。身体里被输送的树灵力量开始减弱,眼前的浓雾也随之消散,马上就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中。

  动荡年代,谁都帮不了谁,唯有自求多福。

  “许先生。”

  他转过头。

  少女举起右手放在左边胸口,微微躬身,做出种族最庄重的礼仪,纯洁的声音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有一个请求。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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