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第245章

作者:埃熵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种田文 甜文 穿越重生

  两位公主的性子?都柔婉,只是四公主静欣更安静些。

  惠贵妃有孕,今日也不过露面?镇个场子?,与众人说?说?话?就走了?,她在这里孩子?们也拘束,倒不如给两家公主的母亲自己挑拣。

  舒妃是大族女子?,远看过去?气质要高贵些;淳嫔穿着素净,气质淡雅、态度端庄,看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

  四公主和五公主分?别坐在母亲身边,只是四公主择婿,她和舒妃的坐席要靠前些,面?前也有禁障和屏风。

  女使和女官们都在旁边伺候着,倒是不像选秀那般让世家公子?们站成?一排排上前接受拣选,不过也有名册,也是要挨个近前相看的。

  不过在那之前,舒妃给众多公子?们出?题,考验他们的文才和治世经?国的韬略,女儿招驸马,也不想要个空有文才的绣花枕头放在身边。

  云秋对题什么的并不大感兴趣,他就趴在望楼小小的窗口找曲怀玉的身影,点心比他站得高,倒是很快发现了?树后踱步的人:

  “公子?你看那边——”

  云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终于瞧见了?曲怀玉。

  舒妃出?的题简单也不简单,让世家公子?们往这院子?里找一样儿东西送给公主,不一定很贵重,但要能?说?出?来选择的理由。

  别的世家公子?这会儿都忙着找东西去?了?,有的甚至还讨巧、找宫廷管事讨要了?笔墨纸砚,当?场作画、写赋。

  有的则是摘下?了?腰间玉佩、项上挂着的坠子?,开始仰头看天?想词儿,预备等会儿说?点什么好话?去?打动公主。

  整个金莲池的世家公子?都在忙碌,唯有曲怀玉一人躲在树后唉声叹气,口里念念有词在算着什么九九利、三七利。

  跟在曲怀玉身边的,自然是他随身的小厮小白,主仆俩根本不知愁,也不在乎那边两位娘娘早暗中派嬷嬷出?来观察他们了?——

  别人都在忙,曲怀玉这儿不忙,反倒是吸引了?舒妃和淳嫔的注意力,“那边树下?的,是谁家的公子??”

  “回娘娘话?,是辅国大将军家的外孙,曲怀玉曲公子?。”

  “便是江小姐的小儿子??”舒妃问。

  “是,娘娘好记性,正是他。”

  舒妃便多看了?曲怀玉一眼,想起来年少时江家小姐曾救过落水的她,便有心想看看这位故人之子?,“待会儿到时间,先请曲公子?过来。”

  女史?应下?来刚想走,旁边的淳嫔却忍不住劝了?一句,“姐姐要见故人,大可最后相看,曲公子?客居京城,您叫他第一个来,仔细做了?出?头鸟。”

  舒妃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按捺下?性子?吩咐,“也是,那便按着原本的名单上来——”

  只是曲怀玉是外孙排辈,在名册上的位置也就靠后些。

  两位娘娘和公主听了?前头众多公子?王孙的吹捧、赞美后,到曲怀玉这,多少神色也有些倦怠。

  到底是故人之子?,舒妃便强打了?精神,问道:“那么曲公子?拿来的是什么东西呢?”

  曲怀玉根本是空着手,什么东西都没拿。

  在他之前,已经?有一位公子?空手上前,不过那人说?的是花言巧语,说?什么金莲池东西虽美,但他觉着公主是天?上谪仙、都配不上公主。

  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明明亭子?前有禁障,他怎么知道公主是美是丑,舒妃当?场就不客气地给人打了?出?去?。

  小白候在一旁,说?实话?还有点儿担忧。

  云秋躲在望楼上,也给曲怀玉捏了?一把?汗。

  结果曲怀玉先拱了?拱手,拜见了?两位娘娘和公主后,直接跪倒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直言道:

  “娘娘,待会儿曲怀玉说?出?来的话?不中听,为免污了?您和公主尊听,还请您直接给我打出?去?吧。”

  “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请您不要牵连祖父和我几?位舅舅。”

  “您刚才出?题我便没有认真考虑,只一心记挂着我的帐,来这里应选是皇室给我的脸面?、娘娘和公主给江家的脸面?,但……”

  “曲怀玉还无心儿女私情,请娘娘发落。”

  他这些话?说?出?来,金莲池一下?陷入了?寂静,就连望楼上的云秋都给看傻了?:

  ——他知道曲怀玉憨直,但,也不至于直成?这样吧?

第091章

  曲怀玉这叫说的什么大白话, 云秋都忍不住从望楼后的小窗户蹦起来了,他回头看了点心一眼,然后着急地在自己掌上砸了一拳:

  小瑾说的是实话, 可就是太实了,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两位公主和娘娘——我?不?爱来, 你们非要我?来,我?没办法么?

  这要是遇上心眼小、心气高的主子,还?不?要直接治一个大不?敬罪,哪里只是赶出去那么简单。

  其他与会的公子已经瞧出来其中门道, 良善些?的看着曲怀玉面露不忍、微微摇头, 心眼坏的全睨着曲怀玉憋着坏笑、庆幸少了个对手。

  结果曲怀玉半点不?慌, 只那么恭谨地跪着。

  舒妃与江家小姐有旧, 对方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而且她早就听闻曲怀玉这孩子心眼太实, 不?会与他计较什么。

  只是担心——

  淳嫔多想, 或者两位公主心里有了什么。

  舒妃以扇掩面,偷偷看身后的淳嫔和五公主, 只见坐在前?面的思筝用团扇挡着脸、看着曲怀玉在偷乐,而淳嫔瞧着只是有些?震惊、并无怒意。

  舒妃松了一口?气?, 笑道:

  “曲公子起来吧,公子这话虽有不?敬,但好在说的是实话, 没有胡乱采些?花草应付, 或者说些?漂亮话敷衍,这很好。”

  两个宫人得令, 自然是上前?给曲怀玉扶了起来,小白也忙上前?搀着自家公子, 而舒妃顿了顿,环顾园内众人后正色道:

  “金莲池择婿,虽是皇命,但并非是为了强|逼。诸公子若是另有苦衷,大可以坦白大方说出来。若心存隐瞒、刻犯欺君,他日事发,也必会给父母家族带去麻烦,明?白么?”

  众公子纷纷躬身作揖,表示自己受教。

  舒妃出自大家族,可听过太多这样的腌臜混账事:一些?公子心中明?明?早有意中人,却被父母家族强迫迎娶高门贵女。

  懂事些?的,自然懂得经营婚姻,相敬如宾给日子过下去就是;只怕遇上那等糊涂东西?,得陇望蜀,既要嫡妻主母家族的势力帮衬、又心里念着旧爱。

  有些?浑人甚至在主母未进家门前?,就与外女没名没分地苟|合在一起,过分的甚至生下子女。

  舒妃就曾听过,之前?韩国公家的嫡小姐,奉父母之命嫁给了一个新?立军功的四?品武将,那武将有个恩爱无比的青梅竹马,小姐进府后他就未与之圆房。

  冷落小姐五六年后,他忽然从外地带回来一个四?岁男童以及一位说是老母亲远房亲戚的表妹,非要住在家里。

  嫡小姐虽然怨恨丈夫,但五六年中还?是辛苦操持家业、侍奉公婆,男童更?是记名在她这里,混做了嫡子。

  后来小姐突然染恶疾暴毙,那武将家里办丧事才?半年就新?娶,而且还?就是那所谓的“表妹”。

  韩国公心存疑惑去查,才?知道那男童根本是这所谓的“表妹”亲生,武将一家是给嫡小姐下了慢毒,生生害死了她夺的位。

  这件事当时?闹了很大的风波,韩国公不?远千里上京提告,满头白发散乱、跪在大殿之上泣不?成声。

  最终皇帝以宠妾灭妻、欺瞒杀人等罪重判了那武将一家,连带他们家的族人也在地方抬不?起头,已经连续三辈人没了官职、算是彻底垮了。

  人心贪婪,若这些?世家公子里有这样的,舒妃也要借着曲怀玉的由头给他们提个醒儿——

  她可不?想女儿嫁出去就遇上这种事。

  不?过舒妃这话倒是让几位世家公子生了退意,之后击鼓吟诗什么的也并不?积极,三位借口?有事提前?离场,还?有一位学着曲怀玉上前?坦白,说他早有心上人。

  舒妃既未苛责曲怀玉,当然也不?会为难他们,分别命人送了他们几册书,就请宫人送了他们出去。

  曲怀玉本来也想告辞,结果正好小厨房的糕点小食做好了端上来,舒妃命大家都休息会儿尝尝,并专门命人来寻了曲怀玉。

  那女史来得很低调,三言两语就给曲怀玉带到了舒妃这边,两位公主跟着淳嫔上楼用饭去了,舒妃就整好在这儿见见曲怀玉。

  曲怀玉一进来就拜下了,“小民拜见娘娘,愿娘娘千岁安康、长乐顺遂。”

  舒妃摆摆手?让身边的嬷嬷扶他起来,“给小曲公子赐座。”

  曲怀玉谢过舒妃,起身板板正正坐了。

  舒妃瞧着他,少年人面色如常、一双眼睛规规矩矩看着她,那黑亮的眸子很是纯澈,像是某种从未见过人的小动物。

  她掩面笑了笑,告诉曲怀玉,“本宫少时?,曾因家中嫡姐排挤,被推下过城外的东明?湖险些?死了,最后是你娘救我?起来的。”

  曲怀玉眨了眨眼,然后陡然瞪大眼睛啊了一声。

  舒妃觉着这孩子有趣,刚才?莽撞直言的样子很像江小姐,这会儿懵懂的模样又不?知是像谁,“你母亲她这些?年还?好么?”

  “回娘娘话,母亲一切都好,这些?年跟着父亲在西?南走帮槽生意,仗剑策马、很是快意。”

  “是么?”舒妃笑了笑,“很像是你母亲的性子。”

  当年她被救上来后,嫡姐本想带着哄笑的婢女们离开?,结果江小姐给自己的披风盖到她脑袋上,然后一跃上马拦住她们、挨个给揍了一顿。

  她还?从未见过嫡姐那般狼狈,呜呜哭着逃回家。

  反是策马立在马上的江小姐扬鞭还?冲她们喊话,说既是世家女子,那便应当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然后江小姐亲自给她送回舒家,面对舒家家主也是不?让半分,说既接了自家子侄来家住就要负责她的安危,做家主的不?能平衡后宅就是无能。

  她瞪大了眼睛,还?从未见过这样风风火火的厉害女子。

  舒家众人被她喷得是哑口?无言,临走时?,江小姐还?瞪了她一眼,说了句:“什么嫡庶尊卑,前?程是自己挣的,别一叶障目、拘束自己。”

  也是因着这句话,她能一步步走到今日,成为皇帝的嫔妃。

  舒家众人如今见她都要敬着三分,她那位嫡姐更?是自己作死、挑来挑去给自己找了个厉害婆婆,如今除了命妇进宫、其他时?候根本不?爱出门了。

  舒妃想起旧事,摇摇头笑了笑:“我?倒羡慕你娘。”

  自由自在、天地驰骋,听说她如今的夫婿也是她自己挑的,而且还?是自己披甲持|枪闯过去掳来拜堂的。

  “母亲在西?南山中也常遇险阻,出生入死也是常事,”曲怀玉道,“不?过外祖父说,这是娘自己选的,谁让她少年时?诗词女红样样稀烂……”

  舒妃一愣,她身边的嬷嬷们倒忍不?住笑起来。

  曲怀玉一点儿没有背地里揭了自己母亲短的羞赧,反而很正经地给舒妃点点头,“娘娘刚才?说的那两句话,小民很赞同——”

  “话?”舒妃没反应过来。

  “选婿选贤、择取高门望族固然重要,但公主自己的心意、夫婿的真心都是要紧的,说句僭越的话,小民倒觉得,若是待公主一心一意,又肯吃苦上进,便是五品小官甚至平头老百姓又何妨?”

  舒妃闷闷笑,这小家伙倒是敢讲。

  她身边嬷嬷有赞同有不?赞同的,都别过头去压低声音议论。

  曲怀玉听着嗡嗡议论神色也未变,只是静静坐在那儿,目光澄澈地看着舒妃。

  舒妃对这话认同一半,选婿当然要选贤,也在乎情谊。可是世间圆满事少有,能举案齐眉、互相帮衬也是一种姻缘。

  “那若真是平头老百姓,这位哥哥要如何给公主衣食平安呢?”

  他们这正说话呢,楼梯那边却忽然传来一个姑娘脆生生的声音,“难不?成,由着公主府的嫁妆、陪嫁来养家度日、争取功名么?”

  “五公主!您……”一个老嬷嬷的声音传来,见此情景她吓得连连磕头跪下,一叠声地告罪,“娘娘,老奴、是老奴一时?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