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第279章

作者:埃熵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种田文 甜文 穿越重生

  茶之道,先?修身心,再入禅道。

  往往佛法、道法高妙者,也能分点出?上品茶汤。

  李从舟修佛法出?挑,在?众师兄弟中无人敢出?其右,但茶道还讲究动手、用心,他就不是最好。

  不过圆净禅师教他们这个,也不是为了叫僧人们去斗盏取胜,不过是让众弟子学着静心而已。

  所以李从舟如今分点茶汤,也不过是做一份饮子出?来给云秋就着茶果吃罢了。

  云秋对茶道一知半解,却还很热心帮忙。

  见?李从舟当真要分点茶,便也披着狐白?裘从躺椅上跳下,一会儿要帮他焚香,一会儿要给他掌灯。

  “只可惜我不会弹七弦琴,不然倒正好可以在?琴台这里给你伴音。”

  李从舟摇摇头,手上动作不停,磨作茶粉放入茶碗,然后手握竹筅开始在?那茶碗中打圈。

  云秋趴在?旁边看,却也是一会儿摸摸南瓜形状的?小茶宠,一会儿碰碰几只高杯的?闻香盏。

  袅袅青烟浮,香案炉里这一道香还挺好闻的?。

  也非斗盏,李从舟就没?做挂耳,只是做出?一色茶汤,然后端着茶碗、牵了云秋走回到榻上。

  宝船上的?金纱窗是和合窗,里外都能推开,坐在?罗汉榻上,也能看外面的?天、外面的?月和山。

  他起身给躺椅上的?绒毯拿进来,然后是手炉、炭盆,最后关上房门,挨挤到榻上。

  屋内四角摆放着前朝遗留下来的?古插瓶,里面是梅兰竹菊四君子的?绢花,只是绢面用的?也是蜀中锦缎、尽显白?帝城之奢华。

  云秋抱着茶盏小口?小口?抿,然后吃着他匣子里的?糕点,靠在?李从舟怀里筹划明日:

  “商路办好、还了宝船,我们明日就可往峨眉山的?方向开拔,我打听过,白?水普贤寺是可以借宿的?。”

  李从舟点点头,他当然是什么都听云秋的?。

  两人挨坐了一会儿,云秋却真觉着有点热了,也不知是不是李从舟关上了房门、身后又靠着许多被子的?缘故。

  他给手炉放到一边,然后又悄悄撂下了身后披着的?绒毯,转头捧起茶盏想喝,却发现早就被喝了个精光。

  云秋抿抿嘴,伸长脖子去看李从舟那一盏。

  没?想到刚才?明明还剩有很多的?茶汤,李从舟也在?他没?注意时喝光。

  他舔舔嘴唇,想忍一忍算了,毕竟睡前喝多了水晚上要起夜,可越忍、越觉得浑身烧得慌。

  云秋扯扯领口?,却没?由来摸着一手的?汗。

  他还没?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心下第一反应是:完了,他该不会是着了风、生病发高热吧?

  结果刚抬起手来想蹭过去顶顶小和尚的?脑门、看看自己有没?发热,结果就手脚发软地一下扑到他怀里。

  “唔……”云秋甩甩脑袋,撑着自己爬起来一点,抬头却发现李从舟的?脸色也有些异样的?红。

  也是胸膛起伏、眼神迷离,像是生病,又好像……

  云秋不知道怎么讲,反正是似酒醉又清醒三分,他张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就看见?自己呼出?了一道白?气。

  李从舟看着他,迷离的?眼神清明了一瞬后,突然用力拽住他手腕,给人一下掀翻。

  云秋重重落在?枕头上,还未开口?问一句李从舟是不是也病了,张开的?唇瓣就被李从舟衔住。

  疾风骤雨,这是前所未有的?刺激。

  云秋根本来不及吞咽,就给自己整个下巴、脖颈染得滑腻潮湿而亮晶晶。

  他脑子里嗡嗡响,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对他重复,要他伸出?手、去拥抱面前的?男人。

  云秋从不是个委屈自己的?性?子,心里的?声音都这般说了,他也就这么做。

  那一匣糕点盒落地、紧接着是茶碗、茶盏咣当响,刺耳的?响声一下让云秋惊醒,而后,他就感觉自己被大力推开了——

  李从舟气喘吁吁地撑在?他上方,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深红,眼眸浓黑得像能给人吸进去。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放在?他耳畔的?手攥紧成拳,云秋都听见?那指节间在?咔哒响——

  “……我的?,衣裳里,有一枚,响哨。”

  李从舟说话断断续续,也是他讲,云秋的?侧眼去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蓝色的?交领外衫、李从舟的?圆领颈装,都已落在?了地上。

  “你、吹响它之后,就,锁紧门窗。”

  李从舟说得很慢,像在?极力压制着什么,说完这句话后他就痛苦地咬住自己下唇,一下给那脆弱的?唇瓣咬出?了血:

  “那香,有问题……”

  云秋眨了眨眼,用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才?听明白?李从舟在?说什么。

  李从舟已压抑到极限,闷哼一声就从罗汉榻上滚落,然后踉踉跄跄将那香炉踢翻、开门要走出?去。

  就在?他给门扇拉开一道缝时,身后却忽然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吹入一丝江上凉风的?门被合上。

  李从舟只感觉后背上贴上来一团滚烫,云秋关上门后,声音委屈又难过,好像下一瞬就要哭出?来——

  “明济哥哥……”

  李从舟好容易提起来那口?清气瞬间散了。

  云秋没?有内家心法,也不懂什么清心普善咒,他只知道他浑身烫,像被沸水煮开的?那种烫。

  烫得快要死了。

  他不要什么哨子什么锁门,也不管什么香不香,他只知道,只要紧紧贴着李从舟,就能获得一瞬清凉。

  “救救我,”云秋死死搂住李从舟,“明济哥哥,我要死了——”

  死?

  李从舟一下转过身,惊慌而恐惧地给他整个人深深揉进怀中。

  他的?墨发已乱,被自己咬破的?嘴唇上染着一道殷红血迹。

  云秋的?神智已不算清明,看向他的?眼神里只有那种能叫他发疯的?勾缠和纵情。

  李从舟咬紧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秋秋,我……不想你来日后悔。”

  虽不知是谁在?香炉里下药,但……他不想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和云秋办什么事。

  他敬他、爱重他,而且还有爹娘在?天上看着。

  他……不能。

  云秋难过得都快哭了:坏和尚、笨蛋和尚、蠢和尚,他都已经贴黏成这样了,他怎么就是不救他!

  他咬牙、屈起十根手指,十分不客气地用力抓李从舟后背肩胛骨的?位置——

  眼泪终于止不住落了满脸,云秋红着眼睛瞪李从舟,也顾不上那许多,终于怒骂,“你就是不行!”

  李从舟眯起眼,拼尽最后一丝清明,突然用力伸手一把连着墨发抓住云秋后脑,逼他抬首看他。

  “顾云秋。”

  他难得叫了他从前的?全名。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往后即便你后悔、你逃跑,我都会给你抓回来,哪怕打断你的?腿,哪怕给你锁在?……”

  云秋嫌他废话太多,直扑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

  前世,李从舟知道自己疯。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时候只是走在?街巷上看见?屠户剁肉,他就会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杀人冲动。

  他经常裹着一身血衣被宁王府的?人找到,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杀的?人,又杀了什么人。

  这种疯病好不了,他也没?想好。

  师父没?了、师兄弟没?了,这样疯着似乎也不错,反正最后都是一死了事。

  可到了今时今日,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疯——

  在?这种被香算计的?混乱情况下,他却还能分出?一抹神思去思考:如何不伤到云秋,如何叫他舒服。

  小秋秋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李从舟明明摸到了暖瓶,意识里应当是用手取水喂给云秋。

  但伸出?去的?手指却在?碰着水后,上下颠倒了方向,根本不受他控制。

  云秋的?声音已经哑了,一会儿哭着哀求,一会儿掐他打他骂他,嘴里颠来倒去都是那个让他发疯的?词。

  不行,行。

  李从舟恼极,伸出?手卡他下巴,俯身深吻堵住这张这不知好歹的?嘴。

  他想着不要弄痛他,不要害他缠绵病榻,不要给这小家伙留下什么坏印象、往后都不敢办。

  偏是云秋就要怪他,说他欺负他,说他不给他。

  ……莫不论?,是谁欺负谁。

  要他这时候轻轻的?,他又不是维摩诘,能经受一室天女下降还不乱道心。

  中天明月皎皎,阵阵水响揉碎江心月光。

  停靠在?浅滩上的?宝船摇摇晃晃,贪嗔一晌夜帐。

  为着维持那一线岌岌可危的?清明,李从舟是催发了少说一个时辰

  的?内劲。

  往后理智崩塌,如何修身、如何运转周天,清心普善咒如何念,凝神决又是怎般口?诀……

  这些李从舟守了两辈子的?东西,瞬间被抛之于脑后,以至于纵情任性?,天光破晓时,才?堪堪脱力。

  次日。

  点心记着云秋的?吩咐,寅时天还未亮,就带着远津找到了船老大,由他带着人乘小舟找到了江心停靠宝船的?浅滩。

  船老大和船工们没?有到中舱,上甲板后就直接下楼梯到下层舱,“先?生需要开船时,就这儿吆喝一声。”

  点心谢过他,带着远津往前走去。

  中舱前,是一片用两根翡翠柱撑起来的?凉棚,棚中摆有两张躺椅,躺椅中间是一方小几。

  躺椅上的?几个垫子掉在?了地上,靠近中舱门口?的?绒毯上还翻倒着一个香炉,香灰洒落满地。

  远津跟了这么些日子也学机灵了,说了声他去拿笤帚就蹬蹬跑开,留点心一人蹲在?地上清理打扫。

  给躺椅归位、拍拍软垫上的?灰尘摆好,然后和远津一起拿了刷子、笤帚、簸箕,给绒毯上的?狼藉清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