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要花五千万 第23章

作者:摇摇兔 标签: 豪门世家 逆袭 穿越重生

  这能忍吗?

  他握住椅背,骨节收紧,作势要拿起椅子。

  结果却被时宴辞抱住。

  “好了小序,好了小序,冷静一点,你听大哥说。”时宴辞将浑身颤抖的时序抱入怀中,看向时母:“把时宴哲带走,迅速!”

  时母跟时宴洛这才赶紧拉着浑身是血的时宴哲走。

  时宴哲被强行拉走,目光还是死死的盯着敢用酒瓶打他的时序,却发现这家伙没有丝毫畏惧的模样,就这样看着他,冷漠的眼神里满是厌恶,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看着垃圾。

  这还是那个害怕只会哭着跪下求饶的蠢货吗?

  此时的餐厅已经狼藉一片,满地的玻璃碎片跟红酒痕迹,还有时宴哲的血迹,看起来就跟案发现场一样。

  时序垂下眸,目光落在那一摊血上,身体所传递出的恐惧还在继续,好像是在喊他别这样。

  可是‘时序’,李奶奶说你可是被你爸捧在手心的心肝宝贝,别人把你当成垃圾随意踩在脚下,甚至觉得父亲的牺牲不痛不欲,就忍得了被这样欺辱不反抗吗?

  【时序,这份文件帮我做了,辛苦你了。】

  【时序,这份分析报告给你做,谁让你这么棒呢。】

  【时序,行长夸你了,说你能干,那这次项目分析你来做吧。】

  【时序,这次出差的名额我给杰尼夫了,没为什么,你就继续做你的风投分析表吧,行长就喜欢你做的报表。】

  【时序,你能干就应该多做点事情,发挥你自己最大的价值,多为单位奉献吧,谁让行长喜欢你呢。】

  他感觉到胃部剧烈翻涌的疼痛,在清晰的提醒他自己的过去是怎么样隐忍的,不是能力不够,而是他太能忍了,越能忍的人并不是吃亏是福,有的时候会成为被人欺辱的对象。

  所以才觉得很累。

  可是再累他都没有想过要死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够闯出一条路,能够通过努力成为人上人。

  ‘时序’,一起活下去吧。

  这么好的世界还没有机会出去看看,不要就这样放弃了。

  受的委屈会帮你一一讨回来的。

  “小序,对不起。”时宴辞握着时序的肩膀,弯下腰看着他,语气放缓:“今晚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大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时序对上时宴辞担心的眼神,没说话,垂下眸,交代?除非一命抵一命。

  这件事没完的。

  他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不论是请陆文州帮忙,还是自己想办法弄垮时家。

  两人走到车库,时序看见管家跟车都还在,有些意外。

  管家见况立刻走上来,结果看见时序脸色不太对,就发现时序脖子上的痕迹:“怎么了夫人,谁欺负你了?脖子上怎么这样?”

  时宴辞见况生怕这人会跟陆文州说,正想解释,结果就听见时序出声。

  “时宴哲弄的。”

  时宴辞脸色大变,他立刻拉住时序的胳膊,压下内心的忐忑,笑道:“小序,哥哥有很多话想跟你单独说,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管家皱眉,本来也对时家人没什么好感,尤其是上次那个小插曲:“夫人的车就在这里,不用你送,我怕夫人坐不惯会晕车。”

  时序听到管家这么说,没忍住笑了声,稍微心情好了点。

  时宴辞的脸色稍微有些难堪,自然跟陆家的权势家底没法比,几百个时家都比不上,但被这么当面说还是觉得有些不悦,却也不能表露,只能笑笑不说话。

  他看向时序,放缓语气:“小序,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

  “上车聊。”时序说,然后看向管家:“没事,他送我,你们跟着吧。”

  时宴辞打开副驾驶门,护着车门让时序坐上车,见他脸色有些苍白,出于担心:“小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序心想这种装模作样的感觉还真是熟练:“心不舒服。”

  谁特么被那么恶心的骂了一顿还会开心的,反正刚才那一瞬间想吐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时宴辞没见过时序这幅样子,就像是一直刺猬,浑身是刺,也没想到会那么冲动拿酒瓶砸时宴哲的头,但就算砸了又如何,不可能报警的,这种丑闻传出去不好听。

  而且也不敢说。

  谁敢惹陆文州,这男人一句话能让时家倾家荡产,负债巨额。

  他低声说了句抱歉,便把车门关上,走到驾驶座车门前,打开车门上车,然后发动车辆。

  车缓缓驶出时家。

  时序靠在车窗上,闭着眼休息,感觉自己元气大伤了,刚才爆时宴哲头的手有些发抖,毕竟从没那么生气过,确实紧张,他摁住自己的这只手,心里默默说了句。

  嗯,争气。

  但咱不能犯法哦。

  全然不知有道阴暗的目光隐匿在车库另一侧玻璃窗后,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夜幕降临,繁华的一线都市霓虹灯点亮半片天。

  经过人流量大的街道有些堵车。

  时宴辞将车缓缓停下,在等前方红灯的间隙,看向副驾驶上闭眼的时序。

  车窗上掠过窗外霓虹光影,勾勒着这张隽美出落精致的脸,漂亮柔软的长发垂肩,男生女相,闭着眼睫毛轻颤休憩着,这张脸光是坐在这里什么表情都没有也赏心悦目。

  就像是一片血海里纯白的茉莉花,越白越干净的东西越惹人喜欢,要不然陆文州会喜欢,提出联姻时就要了时序。

  “小序,你恨宴哲吗?”

  时序缓缓睁开眼,他笑了声:“我想吐。”

  “我知道这件事你在怨我。”

  车内很安静,音乐没开,只有车辆引擎微微的声响。

  时宴辞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前方车辆的车尾灯上,思绪渐远:“如果当初宴哲猥亵你的事情帮你报了警,你是不是就不会怨大哥了。”

  时序后脑勺靠在椅背上。

  胃明显开始感觉到不太舒服。

  时宴辞回想到那个晚上,才十六岁的时序哭着拍他的房门,抱着他喊‘大哥报警二哥摸我’,而他却为了保住二弟没有报警,在某种程度上他纵容了时宴哲,就是彻底伤害了时序。

  尽管他知道时宴哲不敢做过分的事情,但刚才那样的话也确实是不堪入耳。

  “小序,对不起,刚才宴哲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

  “气话?”时序被气笑了,他看向时宴辞:“大哥,你知道什么是造黄谣吗?这种谣言能让人死的。”

  时宴辞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了须臾,思索须臾:“是大哥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我当初——”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时序径直打断:“从你没有报警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如果了。”

  甚至最后还为了家的利益,违背养子的不愿将他嫁给陆文州。

  换句话来说,时宴辞这个大哥虽然没有用过对养子有很差的态度,但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当年不论时宴哲对养子做过了什么,无论是猥亵还是猥亵未遂这件事都是包庇不报警,就为了时家的名声,牺牲养子。

  也毁了养子。

  如果这件事齐衡知道的话,那他或许能明白为什么养子会被pua。

  失去父亲,被豪门领养,在家受到猥亵欺辱,在校遭受校园暴力,被依赖的白月光知道过往,拿过去的不堪一而再再而三的精神pua,这任何一个事件在午夜梦回都会成为最后一根精神稻草崩断的导火线。

  而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养子已经死了。

  所以他来了。

  前方红灯变成绿灯。

  时宴辞没再继续进行这个话题,发动车辆,缓缓驶入车流,而他的余光却落在副驾驶的时序身上,

  靠在车门上的青年面容略显苍白,脑袋微侧,神色淡漠,脖颈那一圈被勒红的浅浅痕迹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明显,在光影下整个人格外单薄,宛若易碎品,仿佛再大声说一句就能碎掉,浑身的破碎感。

  直到车辆驶入陆氏山庄的街道,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那一片豪宅,就是陆家山庄。

  他将车缓缓停在路边。

  时序发觉车在这里停下,狐疑看向时宴辞,眼神询问在这里停做什么,说好送他回去不会那么神经让他在这里下车?

  “小序。”时宴辞停下车,酝酿须臾:“陆文州对你好吗?”

  时序听着他这么问,心想看来是想来pua一些什么,本来今晚所谓的生日宴就不普通,他不假思索的回答:“他对我非常好。”

  这句话没有半点假。

  陆文州娶‘时序’的意义无关于爱情,只是身边需要这样的一个花瓶,在他必要的时候当作他的挡箭牌。但是陆文州很尊重他,尽管在某些时候有些禽兽,可是这男人会哄人。

  就如那次他看陆家野史的时候,那人说的话:

  ——男性对爱人最高级的爱是教会他生存的技能,给予他资源和帮助,哪怕有一天离开他能够自我独立活得体面。

  陆文州现在对他也是一样,他想做的事情虽然付出了一点点代价,但还是教他怎么去投资,并没有说不让他碰,甚至还会哄人。

  哄的每一样东西都恰好是他的心头好。

  不论是一条街,或者是黄金,又或者是一整个冰箱的美金,还是在手上戴粉色皮筋,学着怎么给他扎头发。

  抛去所谓的爱情,认真履行丈夫的职责,这还不够好吗?

  如果还不够好这世界上的男人可能绝种了。

  时宴辞看着隐匿在阴影下的这张漂亮面容,神色复杂,沉思过后:“是吗,没给你受委屈是吗?”

  时序觉得有些好笑:“自然是比在你们家好。”

  时宴辞自知亏欠对方:“那就好。”顿了一会,又道:“小序,你放心,过去的事情大哥不会跟他说的。”

  时序:“……”吗的,怎么,pua来了?想让他陷入自卑的精神内耗?

  这句话落下后,车内又陷入沉默。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他把最后的需求开门见山道:“那两千万我一定会要回来,这是你们欠我的,如果不想闹到打官司的话就还给我。”

  时宴辞本来今晚就是想来解决这件事,现在公司的项目遇到非常大的困难,根本就周转不出那么多钱,更别说两千万:“小序,能不能等等,这笔钱我会给你。”

  “我不想等。”时序看着时宴辞:“我现在就要。”

  时宴辞怎么说也是掌握着大公司的掌权人,并不会受这种被要挟的感觉,他蹙起眉,眸底深沉了几许:“小序,你当真要这样咄咄逼人吗?就不能念在我们情份上稍微宽容一些吗?”

  “我们有什么情份。”时序心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只是一个不会装一个很会装模作样:

  “从你没有报警开始,从你把我推给陆文州开始,就没有情份了,你们也只是把时序当作一条狗养在家里,你也是看着时序任其被欺负,如果这也叫情份的话那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