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摆摊逆袭成富豪 第17章

作者:呆呆呆呆呆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美食 穿越重生

  一个时辰前那场盛大的葬礼对舞阳并没有什么影响,热闹过后,人群来往如昔。

  沈熙川来到一家买馒头的铺子,花了两文钱向老板买了一个馒头,在老板鄙夷的目光中,沈熙川开口问道:“老板,夏府该怎么走?”

  “夏府?”那老板瞬间收起鄙夷的目光,再次打量了一下沈熙川,开口问道:“一直往前走,门口挂着白绫的那家便是。不过,今儿夏家少爷刚刚出殡,人家家里这会儿可正忙得很呢。”

  沈熙川心里正吐槽到底是省城物价高,一个馒头竟然要卖两文钱!不过,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听到老板答话,佯装变了脸色。“夏家少爷出殡?!什么时候没的?”

  那老板见沈熙川红着眼圈儿,一脸的情真意切,咂摸了下嘴巴,解释道:“先前夏家老太太过世,让夏家大少爷回来奔丧。路上好像是出了什么意外吧,夏家大少爷就这样没了。但夏老太太还没送出门儿,夏家大少爷这个小辈儿自然就先停灵在家了。”

  老板卖弄完自己听到的八卦,突然回过味儿来。“诶,小哥儿打听夏府做什么?跟他们家有亲?”

  “嗯,我老娘以前在夏家大少爷院子里当差,后来年纪大了就出府回家养老了。好歹服侍过大少爷一场,我这次进城老娘就让我打听打听大少爷的近况。没想到……”

  沈熙川说到这里,用大手抹了一把脸,一副悲痛万分的模样。

  老板看沈熙川一脸敦厚,又只舍得买一个馒头,也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将手里的布巾搭在肩上,摇头叹息一声。“说起来这夏大少爷真是倒霉,虽是含着金汤匙偏偏没命享受。因为没有成亲没有血脉,连祖坟都进不去。百年之后,怕是连个烧纸钱都没有。”

  沈熙川本身对进不进祖坟并无多大感觉,但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最是注重这些。若是夏唯谨知道,‘自己’竟然连进祖坟的资格都没有怕是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怎么说也是夏家的大少爷,怎么连祖坟都进不去?怕不是有人在里面搞鬼吧?”

  闻言,那老板瞪了沈熙川一眼,眼中满是愠怒。但是想到对方不过是从乡下来的泥腿子,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再跟沈熙川解释的时候,语气就生硬了很多。

  “搞什么鬼?!夏家请玄真道长帮那大少爷选墓地的时候,问了大少爷的生辰八字,算出他生辰跟夏家祖宗有冲,所以只能另选他地。玄真道长亲口断言的,哪里可能做得了假?!”

  沈熙川见老板十分推崇那个玄真道长,也不好意思反驳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只是奇怪夏府这些事,为什么他一个馒头铺的老板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许是看出沈熙川眼里的质疑,那馒头铺老板梗着脖子,说道:“你别不信,当初夏府的管事送玄真道长出门的时候,我可是亲耳听到的。”

  看这老板言之凿凿,沈熙川内心也信了大半。况且‘夏唯谨’的坟茔立在何处,只消一打探就知道,这方面馒头铺老板也没必要说假话。

  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沈熙川也不再挡在人家摊位前。跟老板道了声谢,便咬着馒头一路往夏家走去。

  当沈熙川来到夏家门口的时候,夏家送葬的队伍还没有回来。见门口的小厮正在站在凳子上拆除大门口设立的棚顶,身形摇摇晃晃一副随时要倒的样子。

  见状,沈熙川状似无意的从旁边路过,伸手帮忙将凳子扶稳。等到小厮将顶棚拆掉,沈熙川已然跟对方搭上了话。

  虽然对方只是在夏府当门子,但关于已经去世的‘夏唯谨’却远比外面人知道的多。

  在听说夏唯谨只是夏府的庶子,其生母已经不在,而夏唯谨本人也在很小的时候被送去临安之后,沈熙川心里便明白了个大概。加上现在的女主人乃是舞阳城安家的嫡次女,其子只比夏唯谨小一岁。心里也已然清楚,夏唯谨想要回夏府只有找到故意伤害他的真凶,并让其指证收买他们的人这一条路。

  毕竟,在外人眼中‘夏唯谨’已经死了,而且尸体都已经埋了,若无确凿的证据,夏唯谨无论如何也是赢不了的。说不定对方一个诬告,夏唯谨一辈子吃牢饭都不是没可能……

  心事重重的沈熙川回到客栈时,夏唯谨正坐在床边愣愣出神。看到沈熙川推门进来,这才勉强恢复些许精神。

  “走了这么些天,你怎么也不好好休息一下?出去可是有事?”

  看到夏唯谨眼中的关切,沈熙川勉强勾了勾嘴角。

  想到今天自己一下午打探来的消息,沈熙川觉得事关夏唯谨自己,有些事还需要他自己拿主意才行。于是,沈熙川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尽数跟夏唯谨说了一遍。

  “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有心之人在害你,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已经不适宜再回夏家。”

  夏唯谨没想到沈熙川这一下午都在为了自己的事情奔波,心中更加感动。同时,他也听出了沈熙川话里的意思,明白他说的确实没错,此事若真的是嫡母下的手,自己回去只会自寻死路。

  ……

  舞阳城,夏府,梧桐院

  夏安氏虽一身素服,但脸上却满是笑意。保养得当的柔荑从桌上瓶中轻捻起一朵开的正好的白菊凑上前嗅了一口。瞬间,一股浓烈的菊香冲入夏安氏的鼻腔,刺激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将白色的菊花扔回到桌上,夏安氏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仔细擦拭着纤细葱白的手指。而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夏安氏的手指一顿,将手里的帕子扔到了桌面上。目光穿过朱色的门框,眺望着天上被夕阳染成橘色的云朵。明艳端庄的脸庞上情绪交织,最后只余下一抹得意的微笑。

  想起把自己关进书房近一天的夫君,夏安氏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侧头对身旁的婢女说道:“明月,去使人看看老爷可从书房出来了。这几日事忙,让厨房煮完参汤送过去。”

  立在夏安氏身后的素衣婢女闻言,应了一声福了福身便转身出去了。

  夏安氏坐在卧室内看着明月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

  还当夏志远眼中只有生意,没想到那孽种出事,他还竟晓得心疼,可见心里依旧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呢!然而那又如何呢,那贱人早已被她发卖,如今恐怕尸骨都要烂没了。夏志远心里便是再恨她,只要安家还在,那自己正室的位子依旧稳固,她的儿子依旧是夏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想她也是安家堂堂嫡出的小姐,曾经上门求娶的人不知凡几。可她父亲为了自家的前程,不管自己愿意与否硬是将她许配给了夏志远。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使她心中不喜夏志远,为了安家她仍硬着头皮一身红嫁衣来到了夏家。

  原以为只要自己克己守礼,上敬公婆,下悌兄弟姐妹,夫君自然就会好好待她。没想到夏志远却丝毫不顾及她这嫡妻的颜面,竟纳了一个官妓为妾,还抢先生下了庶长子,如此打她脸面,这让她如何能忍?!

  老太太防她如狼,唯恐自己对那孽种不利,巴巴的将人送去临安。原以为就此就能保障那孽种周全,而现如今他不还是死在她的手里?!

  夏安氏一想到那个几乎恨了二十年的肉中刺终于被彻底拔除,心里就止不住的痛快。

  门外脚步声响起,夏安氏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见来人是自己的贴身婢女明月,垂眸掩去眼中的恨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怎么样?可嘱咐好厨房了?”

  “回夫人的话,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夏安氏放下茶盏,用手里的锦帕轻轻擦了擦嘴巴。想起大半天未见的儿子,便又问道:“少爷那里务必照顾妥帖,关键时期,莫让他出去乱跑。”

  兄长身故,作为弟弟的夏崇生理应为其守孝斩衰。但夏崇生性子活泼,根本不是个能安分守己的主儿。夏安氏费心将那孽种的‘葬礼’办的极尽奢华,便是堵住有心人之口。若是夏崇生在这个时候弄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到时候自己脸上也无光。

  这边夏安氏细细嘱咐着明月,只听门外小丫鬟禀告说:“太太,李安回来了,在二门外等太太召。”

  听到奶兄回来了,夏安氏不由得心中一喜,忙不迭的让人将他请到会客厅,自己也带着明月起身走了过去。

  小丫鬟知晓李管事是太太面前最的脸的,一刻也不敢耽误,一路小跑的去二门请人去了。

  片刻以后,一身青布长衫的李安从门外走了进来,正要俯身行礼却被夏安氏给开口拦了下来。“奶兄,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拘泥这些虚礼。托你帮我办的事可成了?根子可都砍净了?”

  李安乃是夏安氏乳母所生,夏安氏出嫁后,李安一家便当做陪房跟着夏安氏来到了夏府,一直为夏安氏打理田庄铺子的生意,平日里最得夏安氏信任。

  李安此时正在犹豫该不该把失踪一人的事情告诉主子,但想着夏安氏的性子阴晴不定。若是让她知道有一人失踪,不知要发怎样的脾气。

  抬头见夏安氏急切的目光,李安蹙了下眉头,随后在夏安氏期盼的目光中重重点了下头。“太太放心,已经清理干净。”

  听李安这么说,夏安氏顿时放下心来。一脸笑意的端坐回椅子上,开口吩咐明月去库里取了一根老山参和三百两银票拿给李安。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正好这几日也没什么事,先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吧。”

  李安谢过夏安氏的赏,转身出了房间。

  夏安氏端坐在花厅内,心情颇好的从一旁的桌上拿了块以前从不入口栗子糕送入嘴中。品了一口后,夏安氏不由点了点头。

  “今儿这点心做的不错,也让厨房给少爷那里送一碟子过去。”

  正当夏安氏擦干净手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只见自己身边的清风面容慌张的走了进来。

  清风自来稳重,从未见她又如此惊慌的时候。心情正好的夏安氏看到清风如此,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顿时落了下来。

  “何事如此惊慌?”

  清风顾不得夏安氏训斥,挥手让一旁侍候的小丫鬟退下,见周围再无旁人,这才躬下身对夏安氏耳语道:“方才李安从花厅出来,被老爷喊去了书房。”

  正要喝水的夏安氏听到清风这么说,茶盏立时从手中滑落,温热的茶水淅淅沥沥泼了自己一身。然而夏安氏却顾不得自己一身的水渍,白着一张脸从椅子上站起身就想往外冲。

  然而,夏安氏只走了两步便猛地停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清风差点儿避之不及一头撞在夏安氏身上。见夏安氏此时神情紧张,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冒犯,清风忙垂首退到一旁等候主子决策。

  夏安氏甫一听到李安被夏志远叫书房,一时间心里乱成一团。然而待混乱过后,夏安氏就慢慢冷静了下来。

  且不说李安乃自己奶兄,他们一家身家性命都握在自己手里,断没有那个胆子敢背叛自己。而且她收买的那帮人已经被清除,不管夏志远那里是否怀疑夏唯谨的事情与自己有关。但只要他没有确凿的证据,夏志远就不能拿她怎样。

  而且安家还在,自己的儿子女儿还在,除非是夏志远得了失心疯,才想来动她!

  想到这里,夏安氏顿时心下大安。低头看了一眼衣襟上犹如山水画一般的水渍,皱了皱眉头扭身带着清风往正房走去。

  ……

  沈熙川只是一晚的时间,已经和店里的跑堂小二混的很是熟悉了。旁敲侧击的跟那小二打探了一下夏家祖坟的位置,便去了香烛店。买了些元宝蜡烛,香烛纸钱便转回了客栈。

  夏唯谨精神已经比昨日好了很多,看到沈熙川手里提着东西进门,不由得有些诧异。

  “走吧。”沈熙川在香烛店的时候,已经把各类东西归置好了。见夏唯谨一脸呆滞,从旁边柜子上的包裹里拿出之前买的细棉布衣裳递给了夏唯谨。

  “去哪里?”

  “既然已经回来了,总得先去祭拜你祖母吧。至于其他事情,等回来再说。”

  提到祖母,夏唯谨眼神一暗。握着衣服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起身换上了沈熙川递过来的衣裳。

  然而夏家作为舞阳的世家之一,坟茔都有专人看守,等闲人靠近不得。夏唯谨此时已是‘黑户’,自然是无法进入。不得已,夏唯谨只得在外围隐秘的地方挑了一块空地,将沈熙川准备好的祭祀品一样样的在地上摆好。

  既然是夏唯谨祭奠他祖母,沈熙川不好在一旁围观。便以方便为借口,去了周围闲逛去了。不过这周围除了树林之外,便是草丛,也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倒是透过高大的围墙,看着凸起的坟茔让沈熙川不由得心生感慨。

  这夏家到底是有钱有势,且不说祖坟周围的土地都已经被夏家买断。便是这高达一丈的围墙,若是围着祖坟造上一圈儿,就不知道要花去多少有银子,当真是财大气粗。

  当沈熙川沿着围墙溜达了两圈后,夏唯谨这提着竹篮朝着沈熙川走来。待夏唯谨走进之后,沈熙川这才发现对方眼睛微红,显然是哭过一场了。

  这种事情,沈熙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是沉默的接过他手里的竹篮一路往客栈方向走去。

  原以为将夏唯谨送回舞阳之后,沈熙川就可以安心回去了。然而现在出了这等变故,沈熙川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但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不得不要面对了。

  那就是他出来时,身上的银钱并不是很多,若是一直耗在这里,迟早要露宿街头。可若是现在立时就回去,他又有些不放心夏唯谨,而且回去之后还要找房子搬家,租铺子,等等一系列下来都还需要一大笔银钱,实在是耽搁不起……

  当沈熙川把所有的现实摆在眼前之后,他决定还是得跟夏唯谨谈一谈。毕竟两人也认识这么久了,不管夏唯谨选择去留,作为朋友他自然也要关心一下。

  只是,沈熙川私心里还是想要夏唯谨跟他一起回唐河县。因为夏唯谨现在在众人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留在这里也并非益事。

  而跟自己回唐河县就不同了,待他回去之后,铺子无论如何是要开的。沈熙川相信以他的手艺,将一间铺子经营下来应该不成问题。等到铺子开起来的时候,他一个人是无法内外兼顾的。到时候势必要请一个人。

  可他在唐河虽有亲人,却不能信任。请一个外人,沈熙川又不能全身心信任。想来想去,再也没有比夏唯谨更合适的人选了。

  只是这等事还是要尊重夏唯谨的意见,他若愿意跟自己回去,那就最好不过。若是另有出路,那他也不会勉强。

  打定主意后,沈熙川和夏唯谨也回到了客栈。

  此时不过午时,客栈外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然而两人对外面的热闹都提不起任何兴趣。见夏唯谨神情恹恹,沈熙川知他心里难受,倒了杯水给他的同时,自己也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沈熙川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让夏唯谨有些诧异,随即便也明白了什么。

  沈熙川亲友都在唐河县,能陪他回到舞阳已经仁至义尽。而且他也要赚钱糊口,自然是不能跟他一直耗在这里。可是现在自己有家不能回,眼前也再没有可投奔的亲人,夏唯谨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觉得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把他紧紧包围,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知道我接下来的问题会让你很为难,但现在事已至此,我还是要问问,你后面可有什么打算?”

  沈熙川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夏唯谨,看他脸色苍白,眼神空虚,自己心里也不禁有些难受。但他们眼下在舞阳已经耗不起了,尽管残忍,但他今天还是得让夏唯谨做出个选择。

  见夏唯谨双手紧握一言不发,沈熙川心里喟叹一声继续说道:“我打算明后日就要返回唐河县了,你这边可有能投奔的亲朋好友?”

  听着沈熙川的话,夏唯谨心里愈加的沉重。苍白着一张脸,咬紧牙关摇了摇头。“我知道,自是不能再拖累你了。只是我承你救命大恩还没报答,又累你被家人赶出门,让你照顾这么久,此等大恩只能等日后再报了。”

  “既然是相识便是缘分一场,再说我当时也只是顺手为之而已。当时那种情况,换做其他人也是如此。所以,救命之恩什么的没必要挂在嘴边。”

  见夏唯谨勾了勾嘴角,勉强一笑。沈熙川长舒了一口气,“你我相识那么久,咱们之间也没那么多客套的。你跟我实话实说,你可有别的去处?对以后可有什么规划?”

  闻言,夏唯谨抬头看了沈熙川一眼,原本想说回临安书院的。可是祖母一去,书院那边每年几十两的束脩他便交不起了。

  虽然书院是教书育人之地,可是没有束脩,院长和夫子他们也不会白收自己这个学生。而且现在自己名义上已经死了,嫡母为了断他后路,必定会往书院那边送信自己已故的消息,如今便是连书院他也是回不去了。

  思及此,夏唯谨心里不禁一阵抽痛。努力压抑着眼中的热意,颤声道:“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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