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沉梦初醒时 第44章

作者: 标签: 强强 幻想空间 无限流 快穿 穿越重生

  船舱划分为了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房间,他在最底层,这一层的房间小而阴暗,陈设简陋,只配备了基础的工具器械。

  有些房门没关,他路过能听见里面传出的惨叫声。

  当人类把砍头、剥皮、生切、放血这些行为加之于同类身上时,场面总是比家禽家畜屠宰场触目惊心百倍。

  杜彧没有驻足,匆匆过眼,接着往上走。

  第二层相较于底层,房间面积更大,光线更明亮,这些房间里的人也更文雅,他路过尽头的房间时,闻到了浓郁的肉香味,里面的人在烹饪一块大腿肉。

  到第三层,没有房间了,一条宽阔长廊直通到底,两侧各有一扇门。

  他没走多深,碰巧撞见艾莉卡从左边的门里出来。

  杜彧记得价目表上,收费标准是按照楼层决定的,底层最便宜,二层中档,第三层是天价。

  他本来觉得自己帐户里的钱不算少,可也不够在俱乐部敞开手脚花的。

  假如以他的家世都不能在这里随心所欲,那这间俱乐部的消费者究竟是哪一群人,便很好推算了。

  艾莉卡是部门经理,只服务于使用第三层的高级会员。

  她迎面走来,向杜彧礼貌问好:“杜先生,都准备好了,请您跟我这边来。”

  杜彧其实不知道他将会看到什么,他属于临时入伙,还是抢了别人的货。

  他重点申明一下,他本人对于厮杀、旁观他人受折磨,毫无兴趣;只是他无权叫暂停,艾莉卡宣读手册是提醒了两遍:俱乐部的铁律如此,猎物一旦进了笼子,客户绝不可以反悔和中止游戏,仅允许规则内的介入。

  俱乐部不在乎他杀了上一任买主,同样不会在乎他被杀;买主既是猎人,也是笼中物。

  他们不在乎任何生命。

  杜彧也很头疼,他怎么又被卷入没有常理的荒诞世界了,他希望郁臻在第一轮顺利活下来,这样第二轮他就能进去改变结局了。

  在艾莉卡的引导下,杜彧和她上了4楼,进了舒适的包间,在属于他的位置落座——这位置原本属于那个说话很讨厌的男人。

  坐他对面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的怀里抱着一只长毛黑猫。

  贵妇斜眼瞧了瞧他,端起茶杯道:“我是更满意严的,他很有礼貌。”

  杜彧不知道“严”是谁,可能是那个死人吧。他强打起精神说:“抱歉了,我没有礼貌。”

  贵妇翻着白眼转过头去。

  艾莉卡操作一番,一块浮空的巨大投影展现在他们眼前。

  杜彧看到了满屏的血——也没有满屏那么夸张,只是画面里的人满身是血。

  他凭身材和五官轮廓认出了那是郁臻。

  “他快死了。”贵妇说,她搁下茶杯,抚摸着猫的背脊,黑猫舒服地眯着眼。她又说:“你这局一定会输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1:“我认为人类都是变态的,这是我事业的基石。”这句话出自好莱坞导演大卫芬奇,当然我也没听他亲口说过哈。

第48章 猎杀俱乐部(十) 咬死他

  比较遗憾, 郁臻满身的血都是他自己的。

  他经受过训练,运动神经发达,远比一般人身手灵活矫健, 但终究只是普通人类;身负重伤面对一群亡命徒, 不敢硬碰硬。

  假如他的肚子没被剖开塞药, 与那23个人对峙尚有几分胜算;但现在, 一打二十三, 或者胁迫人质冲出重围, 简直是天方夜谭了。又不是拍动作片,他哪里有那种钢铁般的意志。

  郁臻咬牙做了一个对自己相当残忍的决择。

  他没有冒然进入剧院, 而是躲在手术室里, 用刀片割断了缝合线和血痂,手指拨开切口, 把植入的异物取了出来。

  过程不赘述,非常疼, 他意识昏聩了五分钟之久。

  他最怕痛, 怕死了,所以摸到那管沾满血液、滑溜溜的解毒剂的时候, 他想, 我要你们所有人都死!这家俱乐部也好,买家和参与者也好,全部去死!

  他捂着血流成河的伤口,在手术室里翻箱倒柜,找到了一卷止血绷带和止痛针剂, 不知是有人刻意准备的还是他运气好。他用绷带缠紧了腹部伤口, 在手臂注射了止痛剂。

  等药效发挥时间里, 他在灯光下观察那管取自他体内的解毒剂;容器与注射针筒为一体式, 纯净的深蓝色液体在玻璃管内流淌。

  24个人,最好的情况是活两个,他和那个得到解药的人。

  他的优势是,他有进入安全区的钥匙,能在封闭的安全环境下待一个小时;所以,那些总共只能活两小时的人,实际仅有一小时的时限来争夺解药。

  好处是他只需扛过一小时,弊端是这一小时内,想要活命的人将变得穷凶极恶,他们唯一的目的和共同目标就是把他剥皮拆骨。

  为了杜绝由他人下手,他自己取出了解药,痛是痛了点(不止一点),但好歹他掌握了持有解药的主动权。

  若要确保得到解药的人活下去,那么给出解药的时机则很关键,不能提前,必须在两小时内的最后一刻。无论如何,他要和那23个人周旋满一个小时,假如他在第61分钟把解药随机抛给一个人,自己躲入密室,那么得到解药的人会成为众矢之的,第二个他。

  只有在游戏结束前的最后一刻,他的选择才是有效的。

  郁臻靠着墙壁,屏息凝神,缓缓合上眼睛,一个想法在他脑内成型。

  ……

  杜彧对贵妇的说法不敢苟同。他注视着投影画面道:“不会的,我早就认识他了,没那么容易死。”

  贵妇挑眉道:“早就?你们是什么关系?”

  杜彧思索了一下,他不记得了,脑海里闪过两人一起吃饭和聊天的画面,光影朦胧,看不真切。

  最清晰的一幕是,郁臻朝他招招手,他轻微低头靠过去,对方踮起脚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具体说了什么不知,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杜彧说:“挺亲近的,好像是住在一起的关系。”

  “噢,我懂了。”贵妇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猫的背毛,神态矜持娇贵,“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玩法。”

  杜彧对脑海里残留的记忆耿耿于怀;他独居很长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他会有和郁臻两人共处一室的回忆?

  不应该啊。

  排除室友,他不跟人合住。要说是恋人,身体反应不会骗人,他和郁臻绝对只是亲近,没有发生过亲密关系。

  他也搞不懂,等见面了问一问吧。

  开了灯的剧院,静谧无声。蛛网横结的吊灯均匀地洒下暗黄的光芒,猩红的地毯把室内色调拉得极暗,一排排座位呈阶梯状向下滑去,前排的椅背上方竖着稀稀拉拉的人头,一眼看去犹如剧目结束后恋恋不舍的观众,仍零落地坐在原位感慨。

  郁臻跨过台阶走向前排,那些不是人,是简陋的木头模特,曾经在街边的服装店常见。

  他扶着腹部,走到一个木偶旁边的位置坐下,灰尘和霉味随他落座飞扬而起。

  他喘着气,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软软地贴着雪白的喃缝脸颊。

  没有任何声音通知游戏的开始时间,他不知自己的行动与那23人是否同步进行着,这片场地非常大,他花了20分钟把活动范围内的场景视察了一遍,在这家剧院的外面,还有酒吧、歌厅和茶室,不过全是废弃的。

  对他而言最要紧的密室,藏在舞台上的帷幕后面。

  这家剧院适宜躲藏和追逐,是绝佳的藏身之处,他把它作为主场,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让出。

  此刻的他,每一秒皆是煎熬,他腹部的伤口若不及时重新缝合处理,发炎溃烂是必然,他是疼痛敏感体质,止痛剂药效有限。

  郁臻闭眼休憩不到两分钟,便听到稳健的脚步声震荡在外面的走廊,渐近了。

  他警觉地睁眼,身体往下缩了一截,这样从后方入口进来的人便看不见他的方位。

  剧院开着灯,则表示里面或许有人,在寻找他的人不会错过。

  他需要一个观察对面的机会,例如那些人的身体素质、年龄、是否持有武器。

  艾莉卡提供的信息终究太少了,手术室里的投影他无权调看,他相当于在黑暗中盲目摸索,独自面对即将围攻他的狼群。

  然而他最担心的情况仍是发生了。

  走廊里的人见到剧院的灯光,果然选择了来此勘察,在那人踏进门里的那一秒,郁臻听见了拉响枪栓的声音。

  好,真行,就他两手空空是吧?

  设计这个游戏的人根本没脑子,没有平衡可言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郁臻身后的30米处,一个男人全身紧绷地举着步/枪,他的眼球平缓转动,目光掠过座椅,被前排那些似是而非的木偶迷惑,战战兢兢地迈下楼梯,靴子踩在地毯上,不声不响。

  郁臻后脑勺紧贴着椅背,他凭听觉分辨出对方只有一个人,高悬的心瞬时松弛不少。

  看来这23个人是分头行动,没有联手和组队。也是,解药只有一份,谁也不愿和别人分,只好各凭本事。

  这种情形无疑对他有利。

  估量着身后那人的步数,郁臻把手搭到旁边的木头模特肩膀上,轻轻摇了摇它的肩膀——

  模特头一动,一枚子弹自斜后方飞射而来,“嘭”地将那颗木质的脑袋打得粉碎!

  木屑碎片四溅割伤了郁臻的侧脸,他错愕了半秒,这种反射神经和射击精准度,真的是普通人!?

  来不及多想。他确认好对方开枪的位置,像一尾鱼似的溜到座位底下的空间,悄然无息地往后爬了四五排。

  得益于他纤瘦的身材,在座位底部空隙里自由穿梭并无压力,精力高度集中时疼痛便往下退去,他躲在一排座位下方,盯视着那人的靴子和行走足迹。

  对方开枪后急切地奔向了前排,发现是木头人偶后勃然大怒,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这是个被脖子上的颈环威胁着生命的男人,他瞪圆了眼睛在座位间左右内扫视,然后再次拉响枪栓!弹壳跳出落到地上,被弹起后滚入就近的椅子下面。

  郁臻离那枚弹壳只有几十厘米,他伸伸手,就能够到那人的小腿。但面对枪械,动作再快也无济于事,他不想冒着脑袋开花的危险去耍帅肉搏。

  他迅速往后退去,在对方的视觉死角里翻到了高处的座位。

  男人面向后方,监视着每一排座位和出口,手里的步/枪随时准备射击;他看着无头模特肩膀上的指印和座位垫子的血迹,大喊道:“你别躲了!出来把解毒剂给我,我不杀你!你别看我枪法准,其实都是玩全息射击游戏练的,我就一普通上班族,连鸡都没杀过,哪儿敢杀人啊!我只想活下去而已,你也是吧?你受了重伤,撑不了多久的,你把解毒剂给我,我们一起逃出去。”

  郁臻遥遥地听着这段话,无论对方诚意如何,有几分真假,单说这段内容,他是动容的。这个人,只是和他一样,倒霉地被绑架了,卷进荒唐的杀人游戏中,为了活下去而拿起了枪。他愿意把解药给出去,可惜给了之后并不能解决他们任何一方的生存困境。

  一旦解药没有了,剩下的人自知再无生还可能,必定会继续追杀他们泄愤。

  他不敢在生死危机关头盲目亲信任何人,如果给了解药,这个人有无可能撒谎说自己没有拿到,或者谎称解药仍旧在他身上,把危险抛给他,单独躲起来苟且偷生?

  又或者这个人是个谎话连篇的骗子,枪法这么好,说不清究竟从事什么行业,拿到解药一枪毙了他也算常规操作。

  郁臻把解毒剂玻璃管叼在嘴里,他已经来到了剧院的另一边,他钻出座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起来关掉了剧院的灯。

  在灯光熄灭的一霎,持枪的男人捕捉到了他的动向,枪口对准他的头部便是一枪!下一瞬,剧院陷落黑暗中,枪响伴随着烨亮的火光绽放!

  郁臻迅疾地伏倒躲过子弹,在他记住枪火亮光爆开的方向,手臂撑地一跃而已,腾身翻过一排排座位,在暗夜里如同猫科动物般敛声息语地靠近对手——

  他对这家剧院的熟悉度远胜后来人,况且他一直躲在光线昏暗的座椅底下,关灯开灯对他的视力影响极小。

  男人的眼睛适应黑暗的须臾间,郁臻已然离他只余几步之遥。

  郁臻擅用腿部力量,他的韧带条件和骨骼长势决定了他在格斗上的天赋,他借用台阶高度的优势,单手按住椅背,下身腾空踩中下一排的椅背,抽身时猛地往前冲刺,测准距离抬腿往对方胸口一踢!那人胸腔一声骨裂的震鸣,惨叫着飞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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