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萌幼神成了现世团宠 第124章

作者:未悄 标签: 萌宠 穿越重生

  他听得见人鱼先生在房间里气得团团转、把屋内陈设摔得哐里哐当。

  但眠礼被单独带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卓燦祈祷撒迦利亚不要对小孩子太狠心。

  一方面,他担忧那人不存在恻隐之心这种东西,另一方面,他又认定幼神毕竟是恶魔用来威胁神明的最好筹码,应当不会轻举妄动。

  游走于这两种极端的情绪,思虑过度,再加上太久没有好好进食和休息,脆弱的人类很快就病倒了。

  社畜一个人生病的经历不是没有过,然而这里毕竟不比家里,别说药,连口水也喝不上。

  已经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浑浑噩噩泡在高烧里,大脑混乱,不知今夕何夕。

  也许就会死在这里吧。

  或者放任他在这里一个人慢慢死掉,就是撒迦利亚想看到的?

  哎,来之前的工作还没交代完了,也不知道新人助理能不能处理好;

  卢颂会怎样呢?

  还没来得及看见齐瑞和小慧孩子的出生,都想好了当干爹的见面礼

  抱歉啊,卡密酱,没有能力保护你……

  人类在昏迷和清醒中反复拉扯,生命力垂直下降到警戒线。

  直到璀璨的金白光线照亮了朽坏陈破的小屋,驱散万般污秽与黑暗。

  一双温凉的手,像幼神曾经缓解他反胃时那样,轻柔地覆上他的额,汩汩治愈的能量逐渐抚平所有病痛。

  他在那夺目到令人想流泪的金光中挣扎着睁开眼,透过依旧滚烫的睫毛,幻觉一般,朦胧窥见一尊世间至臻至纯的圣洁容颜。

  ——神降临了。

第73章 他低笑

  游轮客舱。

  他徜徉在金光里, 如同浸泡在清润的溪流。

  病去如抽丝,人在退烧之后并不会立刻活蹦乱跳,要经过肌肉酸痛、精神不振等症状, 才能慢慢恢复。

  卓燦挣扎着撑起身,眼皮重得厉害,视野还没有完全清晰,熟悉又遥远的面容在眼前万花筒般晃悠。

  他从来不是信徒,在这一刻,却也虔诚地想要抓住光。

  卓燦伸出手:“姜……姜总。”

  高烧已经退了,他还是糊里糊涂的。

  “嗯。”神并没有介意他称呼上的错乱,甚至给予怜悯的应答,“好些了吗。”

  “谢谢……姜总。”他的力气没有全部恢复, 讲起来还断断续续的,“眠礼……祂被……”

  他已经不记得眠礼和“姜总”是什么关系了, 只不过潜意识告诉他,唯有面前这个人能救出小主神。

  “我知道。”神的声音和缓,“你做得很好。”

  仍旧混乱的卓燦不确定这是不是一句表扬。

  如果是,那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呢?

  自己要做什么吗?

  还是只要相信神明就够了?

  神并没有接着讲下去。

  卓燦还想要再说什么。

  比如您是怎么来的。

  比如您为什么不早点来。

  比如眠礼还好吗。

  比如撒迦利亚和您到底是什么关系——和眠礼又是什么关系?

  难得一见神明,当然要把所有求知、所有困惑都摆出来才行。

  卓燦处于极为混沌的状态, 思绪颠三倒四的, 完全没有逻辑。

  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 其实自己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金色的光芒再次笼罩, 太过耀眼,卓燦不自觉闭上眼。

  然后,感到体温偏低的手再一次覆盖在自己的额头上。

  睡意潮水一样涌来。

  他重新坠入心安的梦乡。

  直到数小时后醒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场臆想。

  *

  另一边, 医务室。

  “母性”这种激.素水平异常的症状,并不因为「本身是什么人」存在,而是因为「对着什么人」才存在。

  这是爱丽儿直到这几日被主君大人交代要照顾好小贵客、才明白的道理。

  相比于过于巨大的游轮,船上的常客实在寥寥。

  黑豹姐弟可以随意住在任何他们想住的地方,弟弟喜欢通风最好的甲板附近,而姐姐偏爱这个看起来比别的地方都要整洁一些的医务室。

  她对那些早已过期的、写着复杂拉丁文的瓶瓶罐罐和已经卷边泛黄的医学书籍很感兴趣,于是一直住在这儿。

  原本那位小小的神明是住在客房的,严格来说,是最为豪华的海景套房。

  若是在往昔,在游轮还正常工作的时候,这一间的价格应当令人咂舌。

  灵豹并非人类,当然也不遵从俗世享乐法则。

  她并不会觉得海景房就比医务室好在哪里,唯一在意的,是主君大人似乎真的对这个孩子格外在意。

  起初她也相信,主君是为了用幼神来威胁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好勒索对方放他们离开。

  很快,她意识到,主君的力量早就恢复到了鼎盛时期,撕开结界并不是困难事儿。

  如今依旧逗留此地,还费尽心思抓来神子,不过是为了逼神明亲自来见上一面。

  爱丽儿倾慕主君很久了。

  混合着感激、敬佩、仰望……不管是什么。

  哪怕主君没有对她表现出什么特殊的感情,也直白拒绝过她献.身的请求,但她想,自己应当是所有人中,离主君最近的一个。

  也该满足。

  然而幼神到来之后,种种迹象表明,主君的心中并不如想象中空无一物。

  住过什么人,那个人如今是否依旧在,又究竟何许人也——这些以往模糊的概念,逐渐水落石出。

  答案昭然若揭。

  她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妒忌。

  她仗着平日里的宠爱去问,主君的态度更仿佛在她的揣度上盖了一个章。

  在被警告之后,爱丽儿再也没有试图越界问询过。

  没过几天,主君竟然把那个小孩子扔到了自己这儿,并且说,好好看着祂。

  爱丽儿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主君已经怒气冲冲地离开。

  她重新坐下来,主君的背影又在门口顿住了。

  “……别把祂惹哭了。”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现在。

  爱丽儿恢复人形,对着黄铜镜慢条斯理编着辫子。

  心境平复下来,反而看开了许多。

  比如爱一个人,应当是给予他自由,期望他幸福。

  她兀自沉溺在遐想中,直到膝盖上落下什么很轻的重量。

  她低头一看,一双小手搭在那里。

  “爱丽丽,唱歌,好不好?”

  小孩每次抬头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爱丽儿面无表情问:“为什么?”

  这个小东西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要求。

  要抱,要唱歌,要哄,要吃这个吃那个。

  有时候还要哭,要燦燦,要父神,要回家。

  叽叽喳喳,小鸟似的,没完没了。

  她原本生活的安静全毁了。

  ……这都是不想照顾孩子的主君的错。

  眠礼并不在意她的冷淡,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童音软糯:“礼礼困啦……”

  爱丽儿以为自己铁石心肠,柔情都含有,更不可能滋生出母性这种东西。

  哪怕是对唯一的亲弟弟,也是划分清晰的责任与亲情。

  所以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正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一边唱着灵豹族特有的歌谣,一边摇晃着哄祂入睡,动作堪称温柔。

  就在她唱到一半,空间忽然被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