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 第13章

作者:长枝青 标签: 幻想空间 快穿 穿越重生

  周眠心里古怪。

  众人闻言果然不再多说,周眠闷下头,自顾自的喝着蜂蜜水,一言不发。

  醉后的青年极为情绪化,哪怕是个外人都看得出他微妙的不悦。

  可崔和雅却偏偏没有任何的举动了,他仿佛真的只是将周眠当作普通的同学,与其他人谈笑风生,提及即将入驻s市,以及游戏领域的开发。

  周眠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就是凭空的生出一股委屈的感觉。

  在这样的情绪与酒精的麻痹中,周眠竟昏昏沉沉的趴着睡了过去。

  一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青年隐隐听到耳畔有人轻声唤他的名字,很熟悉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纵容:“眠眠,起来了,该回去了。”

  眠眠,只有庄池才会那么肉麻的叫他名字。

  周眠才不想理他,动了动肩膀,又酸又麻。

  漂亮的眉眼皱了起来,他的声音微哑,不太舒服道:“不想动,你抱我。”

  身边的人过了很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随后周眠便感觉到有人将自己轻柔的揽了起来,很舒服的味道,清冽的薄荷香,他下意识地往那人怀里钻了钻,直到滚烫的脸颊贴到对方温凉的胸膛上才作罢。

  周眠没有放在心上,他将来人当作自己的男友,酒精的麻痹让他生锈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任何不对的地方。

  车上的时候,对方一直试图将他叫醒,周眠没什么反应,但没一会儿那张漂亮的脸就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周眠难受的有些反胃。

  他隐约听到身边有人叹道:“······还是晕车······算了······”

  很快,周眠就感觉呼吸通畅了许多,他被人扶下车,脚下像是踩着软绵绵的云朵,摇摇晃晃的,天旋地转的让他又有点想吐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眼角满是红晕,一眨眼眼泪便要留下了。

  这是周眠过量饮酒后的生理性反应,根本控制不住。

  他忍不住抬起手擦拭了一下,听见身边的‘男友’似乎在给酒店前台身份证,随后拉着他录入身份。

  周眠脑子嗡嗡的,漫无边际的想:庄池怎么不把他背回家呢?算了,睡酒店就睡酒店吧。

  他又开始昏昏沉沉,有人用冰冷的手摸了摸他的眼皮,压低的声音有些无奈:“眠眠,出来的太急,我的手机没带,没法交押金了。”

  周眠不耐烦极了,随手按开手机给他抛过去,烦躁道:“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我好难受,你快点。”

  对方轻轻应了一声,没再多说,周眠知道这会儿自己有人宠着,便更肆无忌惮了起来。

  他一步都不想多走,偏要男人抱着他上楼。

  崔和雅被他闹的没办法,心中却又缓缓的安定下来。

  周眠和他耍脾气的样子,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崔和雅将周眠带进房间,耐心地用热水替对方一遍遍擦拭脸颊,又换了一套睡衣。

  这是他曾经做过无数次的事情,如今时隔多年,依旧毫不手生。

  腿部的伤口隐约泛着针刺般的疼意,崔和雅却毫不在意。

  那张冷淡的面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可他深黑的眼却如同软化的坚冰一般,温和注视着睡在床榻上的青年,安静又宁和,像是要将对方的轮廓刻入肺腑才好。

  *

  庄池最近忙的项目确实很重要,只要开拓完这个海外的项目,将手头可收购股份拿到手,基本上董事会就会向自己这边一边倒。

  到时候就能休息好一阵了,庄池前几天晚上回去还特意问过周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爱人刚睡醒的模样迷迷糊糊的,脸颊一侧被压得有些红,黑色的眸中全然是迷蒙的星光。

  这个时候,无论他问什么,对方都会说随便他,都可以。

  亲吻也不会被拒绝。

  已经是十一点了,庄池将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好,摘下眼镜微微按揉了一下。

  他想起来周眠傍晚回他的信息,那是一张在家里床榻上的照片,爱人纤长的手指捏着平板,里面是游戏的画面。

  对方不耐烦的叫他别老发信息给他,游戏中断重连很烦,他要是再发信息过来周眠就要把他拉黑了。

  孩子气的做法,庄池有些发笑,他知道周眠这段时间玩游戏玩的疯,他虽然会说对方几句,但因为自己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便不再过多苛责。

  毕竟周眠呆在家里总比出去乱玩喝酒的好。

  周眠酒量差的要死,还总是爱喝,偏偏还不承认自己酒量不好。

  庄池眼中泛着灯光的余韵,想起爱人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手机叮咚一声传来声音,他随手拿过来看了一眼。

  是一条交易信息。

  “xx银行交易提醒,您的副卡于04月9日23:05:34分在xx酒店订下大床房,交易金额为1058元。”

  拿着手机的苍白的指节猛地收紧。

  男人脸色苍白,他哑着嗓子拨打内线叫秘书马上定位酒店,随后点开周眠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嘟——嘟——”

  手指颤抖的厉害,他甚至不得不按住自己手腕。

  “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第13章 烧手患

  浴室的水声慢慢停歇,水雾透过门框的罅隙蔓延而出。

  清淡的薄荷气息水一般地流淌在房内,男人用白色的干毛巾搭在颈间,上身裹着一件白色浴衣,衣带并未束紧,胸口的露出小片光洁硬朗的皮肤。

  崔和雅的睫毛很长,上面沾着的水珠承担不住地往眼睑边滑去,他抬起手指擦拭时,耳边传来了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敲两下,停顿一下,对方很有耐心,可敲门声却像鼓点一般密集,带有某种不肯罢休的催促。

  崔和雅不动声色的听着,门上没有猫眼,他和周眠在这个酒店落脚,并未和任何人提起过。

  或许是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对方倒是先开口了:“先生,我是酒店这边的维修人员,您租住的这间客房的卫生间水龙头可能需要维修一下,今天下午还有客人投诉表示夜间水龙头滴水十分影响睡眠,为了保证您居住愉悦,我们可能需要调换一下零件,感谢您的配合。”

  这样的说辞没有任何的异常,崔和雅稍稍缓下几分,床榻上的青年已经烦躁地翻了个身,对方白皙的脸压着枕头,单手捂住耳朵,眉头锁得很紧。

  男人眉眼轻展,他理了理浴袍,打开了房门,语气冷淡:“请你们尽快,下午被人投诉了就应当提前处理好,而不是安排客人住进来,又来深夜打扰·······”

  崔和雅语气顿住,他眼前站着的哪里是什么维修人员,对方披着西装外套,长相很是温润似玉,唇角扬起的笑容细看却微微发冷。

  不是周眠的男友庄池又是谁?

  庄池的衣衫整理地一丝不苟,看不出丝毫狼狈,他的笑容像是被尺具量过的弧度,随意的目光落在崔和雅湿润的发尾和浴袍上,语气平静的不像话:“崔先生,好久不见。”

  崔和雅哪里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庄池这副模样分明就是强压着嫉恨来抓·奸的。

  冷淡的男人唇边弧度如同一条绷直的冷漠线条,他抬眼:“庄先生,确实许久不见。”

  庄池拨弄袖口的手腕微微顿住,手背上青蓝色的青筋鼓动,淡淡的语气让人无法捉摸想法,他说:“崔先生来到s市确实有失远迎,你们的同学聚会我无法置喙,只是您单独带走我的爱人,现在又是这样一副叫人误会的打扮,打算与醉酒的前男友睡在同一间大床房,想来谁都会觉得——”

  男人微笑,调整措辞:“您是想成为第三者吗?”

  庄池的眼神带着稳坐钓鱼台的优越,他看着眼前穿着廉价浴衣的男人,如同看着一个同等价位的廉价货色。

  这样的眼神远比讽刺辱骂更让人无地自容。

  崔和雅却并不如他人所想的那般羞愧难安,相反的,他若无其事的勾了勾唇道:“庄先生真是误会了,我只是出于礼貌帮助了一位许久未见的醉酒同学,都是男人,就算曾经有过一段感情,现在也不至于趁着人不清醒做出过分的事。”

  “倒是你,这样急匆匆赶过来,甚至不惜请人伪装酒店服务人员,用欺骗人的手段打开房门——庄先生,看样子,你对你的爱人也并没有多信任。”

  庄池眯了眯眼,唇角的笑意敛起几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崔和雅,语义不明:“这就不劳您担忧了······崔先生的变化还真是大,不过像您这样厚脸皮的人,再如何改变,也依旧改不掉骨子里的轻贱吧?”

  直白的语气摆明了要叫人下不来台。

  崔和雅的表情微微凝固,庄池却不欲与对方多说,他迈开步伐,进了房间。

  房间内充斥着令人厌恶的薄荷味,庄池的眼睛落到他睡着的男友身上。

  周眠睡得很熟,嘴唇微微开合,脸上都浮现出细腻的红晕,他的睡姿向来不太老实,房间里开了空调,一半光洁的小腿露在被褥外面。

  他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便叫人觉察出一股无辜的模样的,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只是被坏男人不小心引·诱了。

  但庄池没法忍受他的爱人睡在陌生的床上,露出和自己睡在一起时的放松神情。

  哪怕是对方不经意的蹭刮枕头的动作,都像是一种沉默的背叛。

  男人温和的面孔毫无变化,温顺的黑发在灯光下如水一般,偏茶色的眼中凝聚霾一般的阴影,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他只是伸出苍白的手,温柔地掀开床上裹着男友的被褥。这只手无声的颤抖一直到确定爱人没有越界,才缓缓恢复平静。

  但鼓动的青筋仿佛还在血脉中以一种令人厌恶的形式躁动。

  他将青年裹紧抱在怀里,对方察觉到了什么,迷蒙的睁眼,又很快闭上,下意识道:“······庄池你干什么啊···回家了就快点去洗澡,别烦我。”

  庄池突然平静下来,此时他不想去在意周眠身上的衣服是谁帮忙穿的,也不想在意对方的欺骗、甚至是对方可能存在的故意行为。

  他只是绷紧手臂,揽紧怀中安睡的爱人,目不斜视的离开了这间恶心的屋子。

  与崔和雅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在想,该怎么教训这个破坏他们感情的贱·货。

  *

  这一觉周眠睡得并不好,迷迷糊糊间他醒了好几次。

  梦里的人一会儿是崔和雅,一会儿又变成庄池,最后那两人一个变成猎狗,对他露出獠牙,阴森森吐着猩红的舌头。另一个变成毒蛇,黑色的污水束缚住周眠,毒蛇则慢慢缠上他的颈侧,莹莹的蛇瞳映照出他害怕求饶的脸。

  蛇与猎狗仿佛达成某种协议,它们决定共同享用他。

  周眠最后是被硬生生吓醒的,醒来的一瞬间他仿佛还能感觉到后颈尖锐的刺疼。

  青年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隐约的痛感似真似假,他只摸到了一手的虚汗。

  潮湿的仿佛能泛出热气,像某种动物的涎液。

  都是假的,他这样安慰自己,心跳缓缓平和下来。

  周眠打开手机,才六点半,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天光,他刚想起身去拉窗帘,动作却忽的一顿。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甚至没有一丝热度。

  庄池昨晚没回来?

  等等,昨晚庄池不是把他带去酒店开房了吗?为什么一觉醒过来又在家里了?

  周眠没想明白,他想可能是他昨晚醉地厉害,断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