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渣男他爹的白月光 第40章
作者:一条小命
“没事,等我们回去后就有钱了,这样的衣服我穿一件扔一件。”凤揽亭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宋伶嘴边的血。
也许是因为某种预感,两人渐渐地走在了所有人后面。
前面的路还很长,长到看不到尽头一样,但凤揽亭却没有再说话了,他始终沉默着,沉默的令人感觉到十分压抑。
“我是不是说过…若是我能活着从那洞窟里出来…我就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宋伶不忍他们这最后一段路就这样沉默下去,最终开口道。
凤揽亭嗯了一声,但又急切道:“不急,等你和我一起出去,你再慢慢和我说。”
“好啊…我也想出去以后好好和你说…但是…”宋伶偏过头,又呕出一口鲜血来,那幻境像是幻境又不是真正的幻境,他最后受到的伤害,反应到了他现在这具身体上。
本就破败不堪,现在更是难以为继。
“之前有人说…我活不过二十五岁…看来是真的。”宋伶趴在凤揽亭背上像是闲聊一样提起这件事:“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我本来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凤揽亭的后背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放松了下去:“那你来自哪里?”
宋伶向他伸出手,五根手指头:“五百年后。”
“那么久?”
“嗯…按照凡间的时间算,真的是很久很久了…”宋伶继续道:“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关门弟子…也不是…狱卒…”
“我是合欢宫宫主。”
“你是合欢宫宫主?”凤揽亭惊诧地反问,然后目光看向前面一个天兵背着的花金瑶,据他所知花金瑶的年纪并不大,而且很有修行的潜力,只要不经历什么大风大浪,她活个几百岁上千岁都不成问题,怎么会突然将宫主之位传给别人?
宋伶听他惊讶嘿嘿一笑:“前面那个…花姑娘…其实是我娘。”
这下凤揽亭彻底走不下去了,站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别胡说。”
“没有胡说…我娘找到了她认为的…全天下最好看的男人…生下了我,我也是整个九重天…最好看的人…”宋伶说着一边将到嘴边的鲜血咽了下去,但他的身体依旧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凉,颤抖,他维持着声音的平稳:“所以我们…之间…还差着辈,我该叫你一声…叔叔。”
“……不许叫,不准这么叫我。”凤揽亭咬牙切齿道:“这天道是瞎了眼了,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这女人碰上了。”
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一阵后,凤揽亭才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来到这五百年前的呢?”
“……”宋伶没有回答,就在他沉默的凤揽亭都有些害怕时,他才再次开口:“有人欺负我…”
“他骗了我…掏了我的心…挖了我的丹…将我推到湖里去…我没法投胎…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来五百年前了。”宋伶语气委屈道。
“你竟然会被骗的这么惨?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凤揽亭语气有几分迟疑。
宋伶又沉默了一阵,才又道:“是个…全天下最坏的人。”
“那不怕,我比他更坏。”凤揽亭说的自信满满,说着一行人走上了第五层的台阶,在这里却早就有人等着他们,松山先生带着公冶晴公冶澈站在一座雕像下面,听见动静扭过头看向他们。
公冶晴此时看见他们却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反而是躲在松山先生背后一脸惊恐道:“松山先生?他们是人是鬼?”
“是人。”松山先生淡淡道,扭头看向了站在公冶晴旁边的公冶澈,相较于公冶晴,公冶澈则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一样,彻底地成了一具傀儡,眼前不管发生可什么他都没有反应,一双眼睛茫然地盯着虚空。
公冶晴松了口气,但看到宋伶他们等人的情况后,心又瞬间提了起来,她本以为她们在第三层经历的那些已经够恐怖了,没想到在第四层的宋伶他们也没比他们好到哪去。
想到这里她更是紧紧躲在松山先生身后,这次如果没有松山先生,她可能也如她的师兄一般,被那群鬼魅吸走魂魄,成为一群行尸走肉了。
“绝情夫人的传承你们拿到了吗?”凤揽亭看向松山先生,松山先生晃了一下手中的盒子表示已经拿到了,蜃楼这样的机关对他而言根本不足为惧,只不过公冶老爷的要求怕是不能完成了。
在传承被拿走后,在天上飞了不知多少年的蜃楼终于落回了地面,众人面前出现了一扇敞开的大门,门外面便是蜃楼真正的出口。
等所有人离开那扇门后,落在地上的蜃楼便轰然倒塌,随着它的倒塌,原本满是荒土的大地上重新长出了青草和鲜花,灵藏秘境的出口也同时展露在他们眼前。
天兵尽职尽责地将人都带了出去,随后便回神庭复命了,而秘境外,来接人的江安在看到众人的情况后倒吸一口凉气:“主上…这这…”
凤揽亭没说什么,但他能感受到那伏在自己背后的人体温在一点一点消失。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将宋伶从自己背后放下来,他伸手去触碰眼前人的脸,却在碰到那一手冰凉后,满眼怔愣。
“宋伶?”
宋伶的手指动了一下,眼睛勉强睁开了一点缝隙:“…澜…悲…我好冷。”
凤揽亭将他的手抓住,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我们马上就回去了,很快就不会冷了,我让九重天最好的医仙来给你疗伤,你不会有事的。”
但是宋伶却像是听不见了一样,他努力蠕动着嘴唇,拼了命将自己想说的话全挤出来,哪怕声如蚊讷:“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儿子…你…一定要满足我这个愿望,不然我死不瞑目。”
宋伶说到最后几句话时突然加大了力气,连抓着凤揽亭的手都用力了几分,凤揽亭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将宋伶抱的更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你别合眼,不要合眼。”
可是宋伶已经支撑不住了,他看着凤揽亭的眼泪落在自己的脸上,最后一点意识却是惦记着凤揽亭体内的诅咒,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贴上凤揽亭的心口,粉色的光芒自他的手中倾泻而出,黑色的诅咒想要反扑却被粉色光芒牢牢压制住,最后粉色变为白色,与黑色交融在一起,形成一个太极的图案随后消失。
这是合欢功的第九层,他以前迟迟不能参悟,但没想到在这生死之间,他却突然领会了其中奥义。
那便是一命换一命。
凤揽亭,以后没了我,你可不许再心疼了。
宋伶安心地闭上了眼,手掌自凤揽亭的胸口滑落,他的身体一寸寸变得灰白,最后在凤揽亭的怀里化为了一堆齑粉,风一吹,便随风去了。
在他死后,凤揽亭等人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愣,原本江安还在抹泪,却在宋伶彻底离去后愣了一下,伸手扶起凤揽亭道:“主上,松林公子牺牲在秘境中也是迫不得已,您可一定要节哀呀。”
“松林…公子?”凤揽亭眼角滑落下一滴眼泪,他心中的悲哀不像作假,但他随着江安的话去回想这么个人时,他却怎么都想不起这人的脸,他的记忆就像被人蛮横地涂了一笔,关于这个松林公子的事,他都记不清。
其他人在离开秘境后也都陆续醒来,花金瑶等人互相查看了情况后,发现没有宋伶时,也都是一脸悲伤,但也不过是为这位松林公子默哀两句,随后就开始聊起别的事了。
凤揽亭站在人群之外,伸手捂上了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但也有一股深切的哀伤难以抹除,明明诅咒已经不再疼痛,然而心口却依旧难受,他无法向任何人言明这种难过,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他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他却想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前排叠甲,不是失忆梗哈,只是为了让穿越合理化,毕竟这种穿梭时空的剧情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时空bug,所以为了尽量合理安排了这个情节。
假设宋伶之前被渣男所害后面还灭世的时空叫做时空一。
宋伶被改了命后,时空一这个线就直接消失,时间倒流,但现在是时空二,不是原来那条线。
宋伶死后,原先他的所作所为就会被天道合理化成为一个神秘的松林先生,他做的事大家都记得,也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这个人和宋伶他们会认为是两个人。还没有出生的宋伶的脸和声音五百年前的他们当然不会知道,所以会模糊掉一些关键点。
【扣脑壳】大概是这样,应该还是会有些bug,像是平行时空那样。
凤揽亭的诅咒也不是一下治好了,只是压制住了。
第61章 回家
宋伶曾经听人说, 人死前,眼前会浮现出生平的跑马灯,他会拥有极短的时间用来忏悔或者释然, 随后他的意识便会脱离他的身体,变为天地自然间的一分子。
然而他死了两次, 两次都没有看到跑马灯, 在他的意识再次清醒后,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沉的虚影, 他漂浮在这虚影面前,就像蜉蝣面对着参天巨木。
他控制不住地向那虚影漂浮而去, 虽然看不清虚影的脸, 却能清晰的意识到,祂正在垂眸看着他。
他们之间好像冥冥中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默契, 甚至于宋伶觉得自己也是祂的一部分。
虚影抬起一只巨大的手掌, 宋伶被托在手掌上, 一路上移, 随后移动到虚影的正前方。
[你叫什么名字?]祂问道。
[宋伶。]宋伶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
[……宋伶。]祂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宋伶能明显感觉到有一道打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虚影没有再说话, 宋伶觉得祂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沉默着沉思着, 宋伶一边飘着一边像那虚影的更深处看去, 但他什么也看不见, 那更深处只会是比眼前还要浓郁的漆黑。
他不知自己身处各处,也不知哪头是天哪头是地, 在虚影沉思的空隙中, 他还有空想了一下凤揽亭。
不知他还会不会记得自己的嘱托, 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否会继续存在, 但他突然想到如果凤揽亭没有一个儿子,如果凤月炀没有杀了他,那么这个因果关系就不会成立,他也就不会回到五百年前。
所以他说出那个请求,他想让凤揽亭忘记他,继续好好活着,娶妻生子,不要活在失去他的悲痛之中。
然而现在这个情况,他自己也说不好是怎么一个回事,眼前巨大的虚影不知是个什么来历,自己显然也不是处于活着的状态,难道说,这里就是传闻中的冥界吗?
他对冥界的了解从来只局限于书本,书本中对于冥界的描写,就是另外一个于现实世界完全相反的世界,它有自己的一套社会运行法则,怎么着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一个空茫茫的地方。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看见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点,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又像那光点出现的地方看去,却发现这个地方隐藏着许许多多的光点,这众多的光点就像夜幕下的星河一般,而眼前的虚影之中更是隐藏了不知多少的星河脉络。
虚影似乎结束了思考,祂抬起头看向无尽的虚空,对宋伶说道:“你该走了。”
宋伶愣了一下,下一秒他感觉那虚影对着自己吹了一口气,他的身体瞬间被狂风裹挟,跌跌撞撞地落入无数群星汇聚的星河之中。
在他离开后,虚影看向其中一枚闪烁的星星,声音浩荡缥缈:“你还未放弃么?”
那星星亮了一下,像是在表示自己的坚持与固执。
虚影看了它良久,最后却未作出什么表示,缓慢地合上眼,再次沉睡了过去。
…
“宫主?宫主?宋伶!”
宋伶的肩膀被人狠狠地摇了摇,一个晃神后,宋伶的视线终于落在了眼前的女子身上。
“有闲师姐?”
“不是我还有谁?你在这走了大半天的神了,我还以为你睁着眼睡了过去。”花有闲手里还捏着宋伶的肩膀,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刚才在想谁?难道是在想你那个月炀真君?”
宋伶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脑子里此时正经历着一场风暴,他这是…回来了?
他扭过头,看向窗外,窗外是他看了几十年的景色,翠绿茂盛的槐树枝在风中轻轻晃动,有鸟雀飞虫隐藏其中叽喳乱叫,远方是合欢宫的正殿,檐角上挂了青铜做的风铃,风一吹,那悠远古朴的风铃声便会传到合欢宫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那风铃声再次传来,从窗户吹进屋中的风带着槐花初开的芬芳,一只黄鹂叽叽喳喳地落在窗户边,用它小小的豆豆眼歪头看了他一眼,便再次振翅去追一只飞过的蝴蝶。
“宋伶?”花有闲伸手在宋伶眼前晃了晃:“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然而等她收回手,她却突然看到,宋伶睁大着的双眼下不知何时竟有了两道泪痕,这可把她给吓坏了,要知道这些年宋伶也只在小时候这么哭过,长大后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掉过眼泪!
“这是怎么了?小伶,你别吓我。”花有闲手忙脚乱地掏出手绢给宋伶擦眼泪,但却突然被宋伶一把抱进怀里,他带着几分哽咽的声音,颤抖着无比湿润的再次叫了她一声:“有闲师姐…”
“诶…”花有闲不明所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听着他的哭腔,她也忍不住心软:“哎哟,到底是怎么了啊,难道是哪个臭男人欺负你了吗?给师姐说说,师姐给你出气去。”
宋伶摇了摇头,随后他便红着脸离开了花有闲的怀抱,他扫了一眼自己熟悉的书房,倏地站起身胡乱擦了两把自己眼睛下的眼泪:“师姐,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等会再来找你。”
“啊?”花有闲一脑袋问号地看着她这个师弟着急忙慌地跑出门,因为太匆忙,脚好像还在门槛上磕了一下。
他今天是吃错药了?花有闲疑惑了没一会,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猛地跑到门前对那跑远的身影大喊:“宋伶,我的月钱,你还没给我算明白!”
然而此时宋伶根本不记得自己刚罚过花有闲月钱的事,步履匆忙地在走廊间穿梭,间或碰到走廊中的合欢宫弟子,他们都一脸惊讶地向他弯腰行礼:“宫主好。”
宋伶绷着脸匆忙点头,然后一点不停留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垂花走廊,翠石假山,他花了大价钱挖的荷花池,他亲手种下的灵花花圃…
宋伶一样一样地看过去,亲手触碰着这些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的东西,时不时眼眶泛红,又被他自己给强忍了下去,终于,等到了后花园的石亭当中,看到那坐在轮椅上正在悠闲地磕着瓜子的老妇人时,他几乎是飞奔着向她扑去。
“蝶衣奶奶!”宋伶一把抱住老人,老人吓得手里的瓜子都掉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向宋伶:“小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宋伶依恋地摇了摇头,只是抱着老人不说话,蝶衣长老一脸懵和坐在对面脸色铁青的白眉长老面面相觑。
“你这小子,学了这么多年的规矩是学狗肚子里去了!”白眉长老气势汹汹地训斥道,然而他刚开口,宋伶便抬起头看向他,他其他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宋伶的一个熊抱给堵在了喉咙里:“白眉爷爷,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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