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狂 第125章

作者:伏羲听 标签: 穿越重生

  (元旦快乐!非常感谢看文的各位,爱你们!献上湿吻( ′` )

第148章 赎罪

  叶校尉罕见地发了火,吼得在场所有人没一个敢吱声,只有火光放肆摇曳。

  有人潜进他帐子里偷东西,小偷当场杖毙都不为过,况且谁人不知叶大将军曾卷入军机被泄案,差点遭连累,叶校尉发多大火都是情理之中。

  “本官让你们放手,都聋了吗?”

  叶清弋的脸能冻死人了,他气势汹汹地上前,亲自将那小偷扯起来,拖着拽着往帐子里走,冷冷留下一句:“没有本官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等帘门落了,才渐渐化冻,互相交换眼神,后紧紧盯着帐子上映出的黑影,只见那小偷被叶校尉狠狠摔了出去。

  惨了这人,把叶校尉逼急了,要亲自行刑了!

  他们还想看,却被邓栎驱赶开。

  邓栎虽然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不过看样子叶大人是认识的,不然也不会生那么大的气,偷东西?这可触到叶大人的底线了,他不去打探上司的事,也顾着上司的颜面,把人都赶去了远处。

  叶清弋是真生气了,把戚栖桐摔在床上一点也没解气,见到他脸上沾着泥沙,粗布衣服上又留着脚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戚栖桐的身份不管在明还是在暗,都尊贵无比,方才如果不是戚栖桐用眼神制止了月隐的人,只怕月隐要在此处大开杀戒了。

  戚栖桐是不知悔改的,他揉着手腕,揭下了脸上的假面,露出那张风华绝代的脸,闷声道:“本君夫君的帐子,本君进不来,是什么道理……”

  偷偷摸摸进来还有理了?叶清弋扫了眼帐子一圈,里面就有张矮床,上面叠着薄被褥,还有几件衣服,床头放着个瓷盆,一览无余。

  “你进来找什么?”叶清弋忍着气的,他真是搞不懂,要找东西为什么不跟他说一声?闹成这样,戚栖桐觉得脸上有光吗?

  戚栖桐没说话,低着头揉胸口,嘶了声,然后卷着衣襟,露出自己的胸膛,只见原本平滑的胸口多了几处划伤,许是被营兵摁在地上时撞的。

  伤口不算惨烈,但需要马上清理,戚栖桐合上衣襟,不知在想什么,然后抬头看着叶清弋,有些无奈:“现在要找伤药了。”

  “我这里没有。”叶清弋说的是实话,他不会随身带药箱。

  戚栖桐噢了一声,站了起来,掖了掖松散的衣襟,走了,“我去外头找找。”

  外头月隐的人多神通广大啊,什么药没有?但叶清弋留住了他,先他一步出了帐篷,“别出去。”

  戚栖桐没听他的话,发现帐篷外没人守着就出去了。

  叶清弋提着药箱回来,远远看见帐篷外的一小团黑影,走近了才发现是戚栖桐,他坐在外头吹风,不知吹了多久,吹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叶清弋把手里的灯递给他,戚栖桐笑了一下,没立马接过,先站起来,然后抓着叶清弋的手腕不放,进了帐篷里,接着他的手滑下来,从叶清弋的手腕滑到手心,接过了油灯,放在了地上。

  帐篷里本来有灯的,这下更亮了,昏黄的灯光将戚栖桐脸上的笑意聚起来,有些晃人眼,叶清弋扫了眼,目光最后落在戚栖桐衣襟上。

  他把药箱递给戚栖桐,戚栖桐不接,“你帮我上药吧?”

  戚栖桐心中忐忑,“就当举手之劳?”

  叶清弋认命地在床边坐下,药箱放在二人中间,他打开药箱的时候,戚栖桐开始卷衣领,他起身去水盆里浸湿帕子,回头的时候戚栖桐已经脱了衣服,露出了上半身。

  “兴许别的地方也伤了,我想叫你帮我看看。”

  叶清弋觉得自己还没说什么,怎么他这么慌这么怕?都主动脱衣服了,还怕什么?

  叶清弋重新坐回床边,帮他处理胸口的擦伤。

  大致扫一眼,也就胸口的擦伤看起来严重些,其他几处擦破了点皮而已,不用管,叶清弋用帕子擦干净了伤口上沾的泥,然后上药。

  出去走了一趟,叶清弋出了些汗,气息也热,呼出来,戚栖桐觉得痒,不自觉地缩了身子,伤口挤在一起,药油便往下滑,叶清弋伸手揩了把,“别动。”

  戚栖桐身子立马僵直了,他仰着下巴,偷看叶清弋,见他分外认真,坐怀不乱,又觉失望,总想起从前两人厮混时叶清弋心猿意马的样子,越发觉得心冷。

  由奢入俭难,戚栖桐为了证明什么,便要做出牺牲,他见叶清弋开始收拾药箱,便突然转身趴在床上:“我后背也疼,你帮我看看?”

  还真有,背上好一块淤青,叶清弋没法视而不见,便手抹了药油的手覆上他的脊背,极有章法地在伤患处按压起来,戚栖桐吃痛,但他一直忍着,想挽留叶清弋的手。

  可惜叶清弋很快就收了手,道:“淤青不严重,上了药很快就会化开。”

  戚栖桐还趴着,叶清弋目不斜视地盯住了他腰间堆成一团的衣服,淡淡道:“干脆裤腰也解了,继续让我看伤?”

  戚栖桐听清楚了叶清弋话里的揶揄,噌一下红了脸,坐起来,不愿走,上完药就得寸进尺,想留下来,磨磨蹭蹭地穿衣服。

  叶清弋抱胸看着他:“装可怜这招我比你熟。”

  戚栖桐立马白了脸,他从不知道叶清弋这么记仇。

  成亲前叶清弋陪他回凉州,一路上受尽他的冷落:到了驿站睡去马厩,差点被人抽鞭子,所有的示好他都视而不见。当时戚栖桐惊讶过叶清弋的好脾气,不知道人家一直记着仇,可是……

  “不一样。”戚栖桐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一样。”

  他脱了鞋,往床中间坐,耍赖也要留下来,摆出难缠的姿态看着叶清弋:“当初你那般,不过是想在我身边的处境能好些,我如今……我只不过是想我夫君多疼我一些!”

  是乞怜,但不是撒娇,戚栖桐眸光黯淡,心想,今夜这一遭,他想找的东西已有眉目,答案就在叶清弋身上,他越生分,答案就越明晰。

  戚栖桐如今不过是垂死挣扎了:“我今夜无论怎么样都要留下来,你要么一起躺上来,要么就赶我出去。”

  留下来一夜又能改变什么?叶清弋很想知道,便沉默地吹了灯,宽了衣裳,躺在了凹凸不平的床板上。

  他背对戚栖桐,盯着漏进来的一角月光,很快便感觉到戚栖桐抚上来的双手,戚栖桐抱住了他的腰。

  戚栖桐今夜确实可怜,只要他不乱动,叶清弋不会拉开他的手,但戚栖桐一点都不老实,他的手开始在他腰间乱摸。

  先是沿着腰带摸了一圈,接着又往袖口里钻,叶清弋忍不住了,怎么着也要看点场合吧?外头可全是人!他坐起来,怒骂:“你不想睡就出去。”

  没想到戚栖桐坐起来,声音也大,怒问:“你的玉佩呢!”

  “什么玉佩?”

  “同心佩!”戚栖桐揪住叶清弋的衣领,急得快要坐在他腿上了,“我问你同心佩呢?”

  叶清弋无奈,“丢了。”

  “丢在哪儿了?”戚栖桐推开他下地穿鞋,穿好了鞋又去找自己的外衫,边找边问:“是不是落在东安县?你还记得在哪个地方吗?我去找,我一定能找回来。”

  叶清弋见他来真的,拉住他的手:“不用去了,找不回来的。”

  “怎么会?衙门里总会有人看见。”戚栖桐拨开他的手走了出去,步履匆匆,嘴里喃着:“不能丢,同心佩不能丢。”

  叶清弋赤脚追出去,拉住他的手,问他:“为什么不能丢。”

  “丢了就没了,这这么能丢呢?”戚栖桐转着自己的手腕想挣脱叶清弋的钳制,因用力而哽咽,很快有了哭腔。

  叶清弋不肯放手,不依不饶:“同心佩为什么不能丢?”

  “因为丢了就表示你不要我了啊!”戚栖桐喊了出来,同时也停止了挣扎,愤怒地看着叶清弋,胸腔起伏不定。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确定叶清弋对他的感情的方法,为此他作小偷行径,被当成小偷制服。

  帐篷里没有同心佩,叶清弋身上也没有,这使戚栖桐意识到,叶清弋早已不把他当做自己的妻,怪不得怎么试探也没有反应,一路跟过来叶清弋一直都对他视而不见。

  戚栖桐开始凶狠地掐自己的大腿,忍着鼻腔里的酸意,忍不住了就想跑,想挣脱叶清弋的手,可是怎么都挣不开。

  叶清弋将他往帐篷里拉:“先别走,你这样会惊醒所有人,你想让所有人都来看我们的笑话吗?”

  戚栖桐腿软跑不动,更不想再跟叶清弋同榻,他偏着脸,把有些湿润的脸藏进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但帐篷中,他轻微的抽泣声在回响。

  叶清弋在他面前站了许久,看着他不停颤抖的肩膀,有些恼,忍不住说道:“一直被蒙骗的不是我吗?你哭什么?”

  戚栖桐没了方才蓄意勾引的扭捏,知道真相后有些破罐子破摔,他带着哭腔数落:“我是骗了你,但是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你不要我了,我没有,我连恕罪的机会都没有,我还是喜欢你,还不够难过的吗?”

  “回不到从前了”是叶清弋亲口说出来的话,他现在彻彻底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叶清弋这几天连个眼神都不给他,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是他自己欺骗自己罢了。

  “你放心,待会我就带着我人走,不再叨扰你。”总不能让池杉他们看见他哭惨的样子,也太难看了,他要缓缓。

  这下叶清弋生气了,他冷笑:“就这点委屈都受不住,你还想赎罪?”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是什么?戚栖桐怒目而视,泪水被挤出眼眶,哭得可怜,气势却足:“你丢了玉佩,不要我们的过去,断了我们的未来,还反过来说我不会赎罪?我赎罪赎不回你,我还赎什么?今夜看我的笑话还看不够吗?”

  戚栖桐此生从没觉得如此难堪,他真想遁地跑了:“我知道你一直想赶我走,我走就是了。”

  他转头就要离开,叶清弋再次拉住他的手,恶狠狠地说:

  “要走就走得彻底一点,把和离书留下!”

第149章 血书

  听到和离书三个字的时候,戚栖桐整个人都怔住了,连哭都忘记了。

  野外广阔,帐篷里空荡,和离书三个字贴在戚栖桐耳边打转,他哭不出来了,胸口疼得有些麻木,他脑中嗡嗡响着,不知作何回应。

  叶清弋松开了他的手,恶劣地笑:“你不是要走吗?留和离书,我们一刀两断。”

  戚栖桐不知道叶清弋是什么时候做好这个打算的,总之,既然他说出口了,没有不成全他的道理。

  戚栖桐说:“好。”

  得到了他的应答,叶清弋开始点灯,点两盏,成双,他们从今往后却要独活。

  “呼——”叶清弋吹旺了火折子,点亮了两盏灯,他把灯放在床中央,开始找纸笔,窸窸窣窣一顿乱翻,帐篷里没有文房四宝,连烧焦的木棍都没有。

  他问戚栖桐:“你有纸和笔吗?”

  戚栖桐摇头,叶清弋一屁股坐在床上,叹气:“那怎么写?”

  只差临门一脚了,“怎么写不了?”戚栖桐转过身来,冲到床边,他用手抹平薄被褥:“在上面写,没有笔就用血。”

  说着,他咬破了手指,咬太狠了,立刻见血不说,涌出来的血珠子滴在了床上,这不像是在写和离书,像是在写绝命书,叶清弋看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戚栖桐不敢抬头看他,举着手指问:“和离书怎么写?”

  叶清弋怔怔地看着戚栖桐打湿的睫羽,险些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赤绳系定,珠联璧什么的……”

  “那是婚书!”戚栖桐又哽咽了,思来想去,伏在被褥上,飞快写下一行字。

  写得正是:二心不同、难归一意。

  越写血迹越淡,戚栖桐看着指腹的干掉的血迹,狠了心,再次咬了下去,却不想叶清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指,目光炯炯:“二心不同,难归一意,那后面呢?后面是什么?你说给我听。”

  后面……戚栖桐又开始鼻酸,此刻不能输阵,他低声喃:“结缘不合,比是冤家,各还本道……”

  “一别两宽……”戚栖桐念不下去,眼泪簌簌而落,打在被褥上,他挪动手臂,把泪渍藏起来,滴答一声,泪水落在衣袖上。

  这头湿,那头血迹却干得快,戚栖桐心口疼,却狠了心还要下笔,他挣开叶清弋的钳制,去描一个结字。

  “结”是个好字,戚栖桐指尖的血迹半干,划不出完整的笔划,他跟自己较劲,指头快要戳穿被褥,“写不出来……”戚栖桐拿不定主意。

  “写不出来……”戚栖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再跟自己较劲了,他紧紧咬着嘴唇,很快便吃到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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